第007章

今夜京城注定不会安宁。

“啊——”

夜半时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花楼暗巷的客人们早都已经揽着姑娘进入了美梦，却都被听着头皮发麻的嚎叫声给吵醒了。

春风楼的老鸨被这尖叫声差点吓破了胆子。

那声音，仿佛是从牡丹的闺房里传出来的。

牡丹的闺房？

嘶——

老鸨狠狠倒抽一口冷气。

最近这范正业风头正胜，连她这个小小老鸨都能咂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范元奎可不能在她这里出丁点事情，破个油皮都不行！

老鸨赶紧披了衣服去查看，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往牡丹的屋子涌过去，那是跟着范元奎的侍卫。

想想那范元奎的贴身护卫都有好几个，老鸨提起的心放了一半。

可刚挤开闹哄哄的人群，进了牡丹的屋子，老鸨看到范元奎的情况，几乎吓得当场去世。

范元奎躺在床~上，下面血赤糊拉的，身下一大滩血。

这是？

老鸨简直不敢置信，这范元奎居然被人割了传宗接代的物件。

啊，老命不保！

眼前一黑，老鸨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范元奎最后还留着一丝清醒，剧痛和绝望让他几乎当场就想去死。

这可是齐根没了啊！

他今后比那太监都还不如。

范元奎想着院子里一水的美人、想着自己还年轻没留下一儿半女、想着父亲范正业可能会索性给他来个痛快，他简直现在就想去死。

虎背熊腰双眼如鹰隼的范正业很快出现，一张老脸充满戾气，像是要吃人。

他带来的人顷刻间包围了春风楼，明晃晃的钢刀到处挥舞，差点就要屠了这春风楼所有人。

范正业咬牙拿了帖子一气请了三个老太医，虽然知道基本无望，但也还存着一丝期望，说不定哪个太医能够把这断掉的接回去。

老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摇头摇得厉害。

“范大人，请恕老朽无能。”

“范大人，老朽回天乏术，请您另请高明！”

范正业脸色难看至极，但心里也明白，老太医们不是无能，实在是……

最后一个老太医欲言又止，范正业脸上的凶戾稍稍缓解，他拱手施礼，希望能有一丝挽救的余地：“木老太医，你是否——”

木太医打断：“范大人，现在不是贵公子能否接回这子孙根的问题，而是您的公子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依老朽来看，这伤势，性命堪忧啊——”

范正业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彻底被浇灭，双眼阴沉地瞧了瞧眼前太医，半晌才从挤出几个字：“那就尽力救治吧！”

太医手忙脚乱救治半死不活的范元奎，范正业听着手下回禀事发经过。

看着被捆起来丢在角落里的牡丹和老鸨，范元奎突然低吼一声，眼睛暴凸起来：“竟然只是这样？老子绝对不信！”

手下禁声片刻，低头再次复述了一遍：“大人，小的已经核实过，绝对不会错！”

范元奎听巴，狠狠对着桌子狠狠击了一掌，桌子当场裂开，“所以，我儿是自己切了自己的子孙根！”

手下不敢回答，但此刻的沉默已经表明的答案，过了片刻，他斟酌道：“公子爷进京不久，要说仇人，除了那个靖王萧珏，几乎没有任何仇人，可今天萧珏没有出现过，小的刚刚打听到，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在王府喝得酩酊大醉，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出过王府”。

范元奎凸起的眼珠里都是鲜红的血丝，他不知道应该先写信加急稍回族中过继儿子，还是再纳几房小妾，至于萧珏是不是凶手他要不要去查，甚至木太医走过来和他说了什么，他几乎没听见。

“……大人、大人！”木太医很焦急，“贵公子失血过多，急需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否则老朽没办法救回来！”

范正业心中戾气突然间暴涌，到底是十几个儿子中唯一站住脚活到现在的，“来人，写折子，我要进宫告御状！”

萧珏，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范正业那里乱成一团麻，顾府也是一团乱麻。

晚膳的时候，柳姨娘生的庶子顾明，在这次书院的小考得了魁首，他一脸孺幕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顾宏。

“父亲，儿不负父亲厚望，此次小考儿子得了第一。夫子说了，儿子功课扎实，只要继续努力，一定能金榜题名。”

“儿子感谢父亲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一定继续努力，考中进士，为父亲争光，为我们顾氏一族扬眉吐气！”

柳姨娘此刻一如十几年前一样，正站在马氏身边伺候，听完之后布菜的手都有些抖。

顾朗拿第一是家常便饭，她的儿子顾明就算功课再好却从来都没有拿过一个第一，甚至连第二都没有，她不是没有打听过。

可打听了知道结果又咋样，太原马氏的嚣张跋扈那是全国有名，夫人私下买通书院的夫子，一直打压她的儿子，她敢怒却从来不敢言。

今日，到底哪里不对，儿子竟然没有被夫子压着成绩，成了书院小考的魁首。

柳姨娘感觉不对，想要阻止激动无比的儿子却根本来不及，眼看着从老爷子顾庆到老爷顾宏一脸欣慰，再看看顾朗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再瞥见夫人风雨欲来的眼神，知道自己要不好了。

柳姨娘手里布菜的动作不停，脑子也转个不停。

难得今日有这么个出头的机会，也许就是老天爷给他们娘俩翻身用的，加上她这么多年隐忍不发留下的证据，柳姨娘暗暗咬牙，决定要干一票大的。

顾宏晚上歇在了柳姨娘的院子里，享受着风韵犹存的柳姨娘细致入微的照顾，餍足之后正要昏昏欲睡，却听柳姨娘似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多谢夫人终于给了我们明儿一次机会，可若是夫人放过轩少爷他们几个留他们一条性命，我们顾府何止将来再加两个进士……”

顾宏听见轩少爷、性命什么的无所谓，可听见进士两字，睡意顿时就消失无踪。

顾宏翻身坐起，沉声问：“柳姨娘，你刚才在说什么？”

顾明：“我不甘心！”

范元奎：“我更不甘心！”

某作者：饭盒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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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00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