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心一横,不信邪地猛然转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卧室门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她胸口好像滑入了一块特别冰凉的东西,刚刚还关着的卧室门,莫名其妙地打开了一半,家里没有风,没有人,不可能是她自己打开的。
从卧室门看过去,能看见幽暗的走廊,为了省电,外面没有开灯。
这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魇,在林北柔焦虑发作的噩梦中,她总是梦见上一秒还好好关着的门,下一秒就打开了,她过去关,却怎么都关不上,而门外一片黢黑,某种迫切而恐怖的感觉罩顶,仿佛再不关门,就会有可怕的鬼怪冲进来。
走廊外面会有人吗?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跟踪狂现在潜伏在客厅吗?
林北柔想站起来,冷静地走出去查看,身体却不听使唤,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宝贝,你看上去吓坏了,虽然那样也很可爱。”
林北柔看到消息提示,用颤抖的手打下两个字。
邦妮呼噜噜助眠:“去死。”
对方消息秒回。
“注意你的语气,小姐。”
“现在,乖乖站起来,出去看一眼,否则我会和你玩追逐游戏。”
“我会杀了周阆屿。”
他瞬间附上一段视频,几秒的视频上,周阆屿正在自己的地方处理事务,看着很忙碌,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被注视着,额头中心出现了一个红点,正在被瞄准。
林北柔不寒而栗,冷汗沿着脊背而下,对方的手段超过她预期,实力在周阆屿之上,难道对方也是个什么编号者?
“三,二,一。”
林北柔身体比她意志先动了,她起身跌跌撞撞去了走廊,啪地打开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林北柔快步走过去,在每个地方都绕了一圈,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窗户也都好好关着,大门也锁着,智能锁没有被侵入的痕迹,监控记录也没有人经过。
林北柔握着手机,深深调整呼吸,电脑端的消息同步出现在了手机上。
“你真不该激怒我的,亲爱的,我是很体贴的爱人,现在我让你一个人待会儿。”
“不要再联系其他人,试图求救,我可以杀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对方结束了对话,安静了下去。
林北柔这天晚上失眠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梦中也睡不安稳,梦见一个看不清脸的高大黑影,在后面追逐她,她拼命跑,就是甩不掉他,他杀了所有人,包括周阆屿,包括她家里人……
林北柔骤然惊醒,天光大亮,她昏昏沉沉拿起手机,居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两个小时前,物业群艾特了所有人,发来一则通知。
小区管道老化,刚刚发生了爆管,下午工人会开挖管道抢修,将漏水点修好,预计会停水24小时,大家尽早储水,并发来了临时接水的地点。
林北柔起床去了洗手间,一开水龙头,果然没水,好在旁边有水桶,她有节水的习惯,里面是干净的用水,林北柔稍微洗漱,穿好衣服,去厨房拿了几个桶,拖着推车,下去接水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就心情沉重。
她唯一能求助的是周阆屿,结果对方有着能杀死周阆屿的实力。
此时快到中午做饭时间,接水点排起了长队,林北柔加入队伍,拿起手机。
她像上坟一样点开昨天的对话框,不想看对方发了什么新消息,却不得不看。
没有消息。
对话还停留在昨天晚上。这并没有让林北柔感到多少安慰,反而让她心依然悬着,感觉很空洞无力。
魏瑕那边还没解决,现在又多了个神经病。
它是她经营助眠账号时,就开始关注她了?然后决定把她人肉出来?
它还刚好是组织里某个神秘人物,地位和身份在周阆屿之上,可能和魏瑕差不多,所以毫无顾忌地威胁人,因为他杀人不用付出代价。
林北柔盯着手机,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队伍附近一个高大人影走了过去。
小区里一些年轻人对颜值和身材天然敏感,自然而然望了过去,对方离得远,没看清,都有点遗憾地收回视线。
那个人影肩宽背阔,手脚修长,头肩和腰身比例像模特转行去当了雇佣军士,他穿着宽大的黑色兜帽衫,帽子盖在脑袋上,帽衫还有一块布拉上去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双手插在兜里,下面穿着防刮布材质的黑色长裤,有很多口袋,还有一双半旧但结实耐穿的黑色训练鞋。
他体格如此高大,移动却宛如幽灵,神出鬼没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上楼梯,爬了十九层楼,一点气都不带喘,如履平地,到了某一门户前,监控自动失灵,他拉开门,走了进去,还不忘了在马里奥图案的鞋垫上蹭蹭鞋底,然后套上一双一次性鞋套,像个接受了维修预约准点出现的工人。
他表现得如此日常正常,仿佛主人不在家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这人目的明确,驾轻就熟,直接穿过走廊,进了林北柔的卧室。
他站在原地,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像在闻卧室里的味道,林北柔喜欢通风,卧室没有什么强烈的气味,他依然闻了好一会儿,仔细品味床铺残留的棉织品气息。
还有一点乳木果燕麦牛奶的气味,来自床头柜上一大罐润肤乳。
平价好用的产品,符合林北柔的消费习惯,那人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盯着床铺,似乎在想象林北柔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打开罐子往身上涂润肤乳。
他没有走过去脸朝下倒在床上,只是弯下腰,仔细理了理看上去很软乎的森林兔图案的被子,把皱巴巴的床单抹平。
然后他走到床头柜前,拖下手套,拧开罐子,沾了一点润肤露用指腹捻开,皮肤温度让好闻的香味散发了出来,留驻在他鼻息间。
嗯,是林北柔身上的味道。
他看到了飘窗旁边的电脑桌,走了过去,他个子太高了,体型也很强壮,以至于这个卧室于他而言,显得小了一号,就像恐怖游戏的Boss跑进了女生玩的房间布置小游戏。
电脑没有设置密码,他点开了网页,打开了林北柔的所有社交账号。
林北柔有个收藏夹名字是“缓解放松”。
他歪了歪脑袋,点了进去。
全部是成人向,包括文字,漫画,动画,广播剧,还有电影,并且都是女性友好内容。
他快速浏览着林北柔的喜好,意识到她确实存在一种或者多种偏好。
不管是演员还是声优,她偏好气质偏柔和声音也是青年系的男子,内在具有某种外柔内刚,有一点黑化属性,收藏夹里面还有一个专门的分类,名字是绿茶系。
他似乎很有兴致,点进去浏览了一遍。
林北柔全然不知,自己最社死的里外外的隐秘都正在被一一研究。
看到中途,黑魆魆的虹膜中心,瞳孔时而扩张,时而收缩,显出主人变化的情绪。
原本安静的呼吸,也逐渐加深,修长的指节拉下布料,露出鼻子和嘴唇,显示嘴唇是微微分开的,舌尖抵住了下前齿内侧,红红的,一点舌苔都没有,很健康。
半个小时后,林北柔接水回来,把推车里面的三桶水取出,推车收起,走回卧室。
她停下脚步,家里一切正常,她却总觉得哪里有点隐约的不对劲。
对方始终没有再给她发消息,到现在都没有。
加上客厅和卧室说不上哪儿来一种不对劲,林北柔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心悸。
一开始,她以为那人是个隔着网络什么都做不了的废宅舔狗,然后发现他是个深井冰跟踪狂,想向周阆屿求助,结果却将事态升级,对方不是普通的跟踪狂,是个隐藏实力身份可能接近魏瑕的深井冰。
过了一天,对方依然没有动静。
林北柔渐渐放松了下来,觉得对方失去了兴趣。
这样最好,可能他就像周阆屿说的,是组织里某个来试探她的,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懒得再浪费时间了。
24小时后水来了,林北柔迫不及待洗了个澡。
她裹着浴巾跳上床,拿起润肤乳擦全身,擦完后,走到衣柜前,打开抽屉拿内衣。
……没找到她想找的那条内裤。
林北柔皱了皱眉,去阳台衣物筐里看了看,也没有,接着她翻遍了衣柜和床铺,都没有找到。
那是她最常穿的一条内裤,奶油白,纯棉,不勒人。
更离谱的是,配套的那件内衣也不见了,虽然林北柔洗澡完只穿睡衣,出门才穿内衣,还是让她心情变差了。
她很喜欢那件内衣,有简单的蕾丝装饰,不扎人,无钢圈无厚垫,很软,看着可爱,穿着很舒适。
林北柔不会在外在的衣服上花太多钱,干净耐穿质量过关就行,对内衣舍得花钱,她皮肤比较敏感,只能穿亲肤度很高的天然面料。
林北柔隐约感觉到焦躁,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不对劲。衣服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她穿上睡衣,过去查了门口的监控记录,记录上没有显示任何有用的东西,门锁也没有破坏的迹象。
家里没有多余的脚印,没有不该有的指纹。
如果是那个神经病,他会不会有能耐做到上述一切?
内衣是他拿走的吗?……去它大爷的,肯定是!
林北柔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否则她明明记得把内衣好好放在抽屉里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它想怎么样?是一种威胁?还是纯粹的恶趣味?
林北柔不愿去想象它拿到自己那套内衣后会拿去做什么,光是稍微动念她就气得要命。
林北柔怒火中烧,索性把卧室其他大大小小物品清点了一遍,看那个变态还拿走了别的什么没。
结果,林北柔发现自己的一副旧眼镜也不见了,她有轻微的近视,有时会戴一下眼镜。
那副眼镜陪伴她很久了,金属有些剥落,但很轻巧舒适,是林子倩买给她的。
从某种程度上,眼镜是比内衣还要私密的东西,那个神经病一下子就拿走了她最喜欢的两件私人用品,真不知道该说他心细如发,眼光准确,还是已经变态到无药可救。
林北柔冲动之下,直接在手机上语音打字,发了消息过去。
邦妮呼噜噜助眠:“你偷我东西?你这个死变态!”
正在输入的提示出现。
“你昨天基本上是在邀请我,宝贝,你总是回复我每一句话,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刺激多大吗。”
“姓周的不是让你拉黑我吗?为什么不这样做?因为你不想。”
“你渴望我,渴望疯狂,你内心很清楚。”
林北柔看着这一行行字,眼皮不断跳,嘴角微微抽搐,简直要气笑了。
她大声骂了回去,语音转文字,两秒不到直接发送。
邦妮呼噜噜助眠:“那是因为你威胁我!死变态!你有本事别躲着不见人啊!还是你长得见不得天光?”
骂完之后,林北柔突然意识到她犯了个错误,巨大的错误。
对方这次没有正在输入,文字秒现。
“你在邀请我吗?亲爱的,我马上就出现在你家,等我。”
林北柔视野震颤,一阵头晕目眩,脑子好像被擀面棒打了一下。
那一个个标准字体仿佛自带放大加粗效果,跳动着,择人而噬,她就是唯一目标。
林北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非要激将他,内心深处隐隐约约,还有种被说中了的恼羞成怒,但她死也不会承认的,一边恐惧于他的言出必行,一边不自觉地内耗。
消息框弹出了一个视频,林北柔整个人的节奏都被他打乱了,下意识点开。
一个高大人影逆着光,俯身把镜头放好,另一只手对着镜头挥了挥,在跟林北柔打招呼,无声地说嗨。
他的身形瞬间让林北柔想到了司空晏,汗毛倒竖,就像奓了毛的兔子。
然而下一秒,他兜帽下的脸露了出来,是大半张毁容的脸,伤痕形状奇怪,像是火属性法器留下的,永久性不可修复的创伤,只有右半边脸是正常无损的。
眼睛鼻子嘴巴,所有五官和司空晏长得不一样,不是司空晏。
不过那样一张脸,谁知道他原来长什么鬼样子?
林北柔勉强评判了一眼,又多看了两眼,不情愿地承认,即使对方比不上司空晏,还半毁了容,整体骨相和完好的小半边脸也能看出是个大帅哥,比周阆屿还更帅一些,而那些奇异的伤痕,反而更让他显出一种纯粹邪性。
他和司空晏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眼睛特别黑,睫毛也特别黑,像黑煤玉,雷暴雨之前静止的湖水,湖边长满了黑色芦苇。
要不是周阆屿给她看了魏瑕在审讯室的直播画面,这一切都解释不通,林北柔肯定会认为对方就是魏瑕。
尽管他的性格和魏瑕反差也太大了,直白得一点矜持都没有。
“亲爱的,你喜欢我的样子吗,我很强壮,我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我会支付你的全部开销和账单,你不需要再为工资奔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只需要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视频最后他说话了。
声音也像被火烧过一样,幽暗沙哑,辨不出本音。
他好像对林北柔深入了解到了每一寸缝隙,把她最想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林北柔很难不有意识地去抗拒,才能勉强抵御诱惑。
一直以来,林北柔都太累了。
林北柔是个普通人,她很贪心,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三百多年的任务只为她换来了当个正常人的机会,让她不被幻听和幻视折磨,让她远离疯狂。
曾经幻听幻视,让她窥见过那个疯狂的世界,或许在她体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她内心深处有一小部分真的在渴望走向疯狂吗,就像一个人站在悬崖边或很高很高的地方,会很恐惧,不是恐惧高度,是恐惧那纵身一跃的诱惑。
林北柔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回复对方。
邦妮呼噜噜助眠:“我有男朋友了,他比你厉害,你离我远点,不然他真的会杀了你。”
对方沉默了数秒。
林北柔差点都要在精神上可怜对方了,可能对方因为她的话遭到了很大打击。
她手机突然震动,界面跳出个完全陌生的手机号。
不知道为什么,林北柔强烈直觉是他,她镇定接起,要听听对方到底说什么。
话筒薄膜振动,电子讯号转为声波,她听见了对方的呼吸声,很深,有些粗重,让她耳朵发麻。
“你说的是魏瑕吗?”
对方这句话是以慢慢的语气说出来的,古怪,微妙,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正是。”林北柔继续没有感情地说,忽略耳边的烫麻感,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
“亲爱的,他什么都不是,我一样可以杀了他。”
林北柔呼吸一凝,接着本能地嗤笑一声:“做梦吧你!”
“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接下去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出现,不会再让你感到害怕,怎么样。”
他怎么知道她害怕魏瑕?
“你现在可以开始跑了,呼噜噜的邦妮小姐,野狗要来追你了。”
低音充满了电流感,带起一丝显而易见的残谑笑意,通话终止。
林北柔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没有犹豫第二下,她迅速收拾东西,把必要物品往包里装,匆匆忙忙出了门,跑到电梯前,按电梯,两部电梯没反应。
林北柔想起来,业主协会终于和物业达成协议,小区电梯下半年要更换,这段时间偶尔会故障维修。
偏偏在今天,她点进物业群,果然看到他们这幢单元楼的业主一片抱怨。
老小区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在老化,林北柔在这里从小住到大,然后去了胜身洲,住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仙人楼阁,丹楹刻桷玉除彤庭,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就像一个荒诞不经又苦甜参半的南柯一梦。
“我一定要买大房子……”林北柔脸皱成一团,格外烦躁地进了安全楼道,司空晏给她的物质条件,让她没办法再适应这些现代普通公寓的生活噪音。
她向下走了两楼,楼道内空无一人,只有冷白的灯光,密闭如梦核的重复空间,一股不寒而栗的直觉忽然升起,万一对方就在下面哪一层等着她呢?他刚刚说了,他要来找她,玩什么追逐游戏。
林北柔脚步顿住了,从小跑变成了走,谨慎地慢慢下台阶,好像转角随时会出现个高大黑影吞噬她。
走到一半,无事发生。
林北柔又气笑了,对自己这么不禁吓感到很恼火,她探出头,向栏杆下面看了一眼,追逐战中主角就是这样判断追兵的,她只看见无限重复的栏杆螺旋,露出的台阶边缘显示,下面没有任何人,除非他躲在哪个死角。
林北柔开始产生被害妄想,疑神疑鬼探头看了半天,迟疑地向下走了一楼,又是无事发生,这种踩楼梯一脚踏空的感觉,让她心脏很难受,向下看了看,又向上看了看。
上面一层楼,一个脑袋正探出来看着她。
林北柔浑身血液结冰,尖叫闷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那个脑袋就悬在她头顶上一层楼,和视频里一模一样,高大的肩背,双臂悠闲地搭在栏杆上,兜帽衫,布料挡住下巴,露出半毁容的脸,一双眼尾稍微皱起的眼睛,他在笑。
林北柔身体比她大脑先动,嗖一下就窜了出去,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在楼梯上,朝下狂冲,开启了追逐游戏,她听见对方脚步声接踵而至,轻巧地落在台阶上,他是故意的,他之前有本事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就像影子一样缀在她身后仅有几米的距离,看她疑神疑鬼下台阶,不知道该多享受当她抬头看时,受到的几乎让心脏爆炸的惊吓。
他这次没有开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像个沉默而极具压迫感的猎手,追捕自己的猎物,林北柔被他的节奏笼罩,左奔右突却撞不出去,他的领域严丝合缝,没有出路,她的体能和速度当然比不过他,他伸手就能抓住她,却始终只保持着一臂距离,如影随形,松弛又精细地掌控着这一切,掌舵,支配。
林北柔明明知道,却毫无办法,只能像一只虚弱的家兔,夺命狂奔,被迫参与他的野狗游戏。
肾上腺素飙升,血液流动轰鸣,心脏泵动占据全世界,她忘了焦虑,忘了身上背负的累赘,只有眼前的恐惧,隐约天幕倾颓的疯狂。
集中于一线生死,不用思考,不用念起,蒙然坐雾。
视野剧烈摇晃,抵达了一楼,眼前是最后一级台阶,胸口的希望骤然看见了出口。
“抓住你了,小兔子。”
腰部传来巨大的反向力量,林北柔好像瞬间被挤进一件鱼骨胸衣,勒得喘不上气,发出窒息的闷哼。
他抱住了她,将她抬离地面,林北柔双脚悬空,突然被举到了很高的视野,连挣扎都虚软无力,没力气尖叫,而那双禁锢她的胳膊,摆弄她轻易地就像摆弄真正的兔子,或者布偶,调整姿势将她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兴奋沉重的呼吸和滚烫的体温将她包围。
林北柔眼前晕开黑斑,意识坠入黑暗。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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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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