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没了气息，柳宁知抱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来，心里很是难过。

他缓缓地拢住兰蔻的尸体，犹疑着掐着她的下巴，打开嘴巴，看见那牙齿上遗留的毒药，无尽悲悯涌上心头，硬生生将泪逼了回去，他声音很低，一字一句道：“汝逼死了她。”

他抱着兰蔻的尸体起身，稍稍愣了一瞬，仔细将人放在床铺上，又细细打量了眼对方脸庞，眼神微动。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陈莫冷笑一声，既冷漠又不解，“怎配汝这样在意。”

“别忘了，汝当年也是被师父从街上捡回来的。”柳宁知不愿看，面露嘲讽脸色，“怎么，汝的命就是命，兰蔻的就不是了？”

这是两人重逢后，柳宁知第一次主动提起来过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柳宁知的眼神落在床上的兰蔻身上，思起刚刚那触碰时的感觉……那骨架不像是女子能有的。

也不知是谁，这易容之术竟如此精妙，柳宁知跟她日日相对，也没能窥探出一二来。

他仰着头终于是分出了一点眼神给陈莫，还缓缓露出了笑容，像是两人初见时那般。

“吾不怪师兄了。”柳宁知摇摇头，掩住心中愤恨，“师兄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是啊，可不如意又能如何……又和柳宁知有半毛钱关系。

他一摆出来点好脸色，陈莫也要马上笑着高兴到天上去，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小师弟这样想，吾哪里还难受……”

柳宁知跟着苦笑一二，终于是瞥过头低声道：“把兰蔻给下葬了吧，毕竟他也服侍了些日子。”

“汝就是心眼太好太软了……”

柳宁知站在那，呆呆地忘了眼窗外，耳边是陈莫絮絮叨叨地话，听起来无比的难受与刺耳。

他若是心硬些，当初就该让陈莫死了算。

柳宁知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没有了声音。

小八坐在手心里不舒服地扭了两下：“后来呢？这个艾斯有什么关系？”

柳宁知笑了笑整张脸惨白无比：“兰蔻被人裹了张席拖了出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艾斯那熟悉的脚步声。

艾斯站在门口，那双湖蓝色的漂眸子静静地盯着柳宁知，许久才缓缓道：“宁知……我们出去吧。”

“不是说要再待些日子么？”柳宁知只是好奇一问，等对上对方那双湖蓝色眸子，看见对方那难以遮掩的不在，又笑着找补，“吾听汝的就是。”

“那好。”艾斯一头银色的头发看起来硬而有型实际上却是软软的。

柳宁跟着艾斯一路从地牢走出来，地下的暗板一拿开，大片的光亮照进来。艾斯及时将自己宽大的斗篷披到他身上，仔细遮住他的面容。

从地下出来，对着就是那虫神雕像，高大而圣洁。

柳宁知忍着阳光，勉强抬头，直视着那神像头顶，那里隐隐约约有一破碎圆形转盘，上还有几个针一点点地在移动。

再一看，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什么呢？”艾斯眉目清冷，眼神认真，全身都似乎牵挂在柳宁知身上。

柳宁知摇摇头，主动将人拥进怀里，垂眸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虫，单单笑着：“如果有一天吾一定要离开汝，汝要如何？”

艾斯拧着眉头下意识，就要就想说——你去哪，我去哪。

“汝哪都不许去。”艾斯极其认真地看着柳宁知，“那至少也应该记得回来。”

柳宁知难免要被艾斯这样明了的让步惹的心痒，他微笑着轻轻地亲了下艾斯的嘴角，声音哑而动听：“知道了。”

他被艾斯牵着手走过花圃，又经过严密镇守的宫室。一回到寝殿，艾斯就忍不住将柳宁知推在桌案上亲吻。

柳宁知坐在桌上，艾斯的环着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落在柳宁知身上，却是再没有一点动作，他轻轻用脑袋蹭了柳宁知一下，仿若又闻到那淡淡的冷香：“你主动点呀……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柳宁知听了无比顺着他，沿着对方的鬓角一点点开始亲吻，在那脸颊上留下了一路濡湿。

他身体软软地趴在柳宁知怀里，眼睛被那磨人的冷香勾得通红，嗓音哑哑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这样不好么？”柳宁知头上的玉冠一下子被艾斯扯开 大片的黑发落下来。

艾斯想起来之前的事，思虑过多，竟是用食指轻轻绕着柳宁知的头发，声音拖长：“你莫不是因为别的人或者虫，才对我这样好。”

“……”柳宁知又细细地看了眼艾斯，用手心挡住那漂亮的湖蓝色眼眸倾身敷上了那浅红的唇瓣。

他吸吮着那漂亮柔软的唇珠，一时不察，竟是被艾斯悄悄扯开了衣带。

那血红的嫁衣，是他心里的魔障。从前把他禁锢得缓不过气来，现在艾斯这么轻轻一扯便要散开。

柳宁知及时按住艾斯那胡乱非为的手，神色无奈。

“可是我们不是成婚了么？”艾斯太懂得自己怎样最好看，最吸引柳宁知，一双眸子乘着泪水，又委屈又懵懂。

他趁柳宁知愣怔地时候又紧紧搂上柳宁知的冰凉的身体，一脸满足地笑：“你是我的……彻彻底底属于我。”

柳宁知看着他，只觉得艾斯与从前的那人一点也不像……但都是欢喜的。

他低下头主动握住对方腰将人捞自己腿上：“这么着急？”

艾斯听了又委屈又气，有本事你别放信息素啊！

他鼻尖全是那细密的冷香，袭卷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酥酥麻麻地电流一直从他的尾椎到头顶。

艾斯扭着身体，扯开后面的领子，给柳宁知看那隐隐有些发红的虫纹，宛如一只风中蝴蝶漂亮又脆弱：“你要是是再忍着，我迟早死在这。”

柳宁知硬着头皮摸了摸那虫纹，怀里的艾斯身体一抽搐彻底软在他怀里，只能小声呜咽：“你轻点……别乱碰……”

“那吾能看看汝的翅膀么？”柳宁知想起那漂亮的翅翼，忍不住问他。

“你……”艾斯瘫软在柳宁知怀里，看着对方那亮晶晶的眸子不忍拒绝，终于是露出了自己那流光溢彩的翅膀。

漂亮又宽大的翅膀把两人圈住，那流连的光彩衬得艾斯的脸颊更加红，也更加俊秀。

柳宁知轻轻碰了一下那薄薄的流着光彩的翅膀，发现艾斯一直轻轻颤得不行。

“还真是敏感。”柳宁知垂眸看着眼前某只秀色可餐的虫，竟也并没有最初那么抵抗，反而是俯下身子去触碰艾斯的地带。

雌虫的身体向来是强劲有力的，艾斯拉着柳宁知换了几个姿势也不知疲惫，到最后竟还主动坐了上去。

“……”柳宁知这时候似乎又有些像当初那个不知世事金枝玉叶的少年了，轻轻推拒着艾斯，轻声道，“算了……”

最后艾斯玩累了，躺在一旁，不肯起来，还是柳宁知想要站起来给他现在清洗。

“你干嘛？让我休息一会儿……别闹了……”

“……”柳宁知沉默了，到底是谁在胡闹啊！

“乖，起来去洗一洗，把东西弄出来。”柳宁知怕他难受，寻思虽然是雌虫，但自己多少是个野鬼，那东西留在身体里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谁知道艾斯一听就急了，“你是不愿意让我有孩子？”

眼看着艾斯要炸毛，柳宁知赶忙摆了摆手，眼看着艾斯特意拿了助孕的塞子堵上。

“……”柳宁知哪怕是知道雌虫生崽这件事，但还是不敢想象艾斯怀孕的场景。

柳宁知给艾斯顺毛，看着对方眼下的乌青，不忍：“汝还是先休息吧，明日有汝好受的。”

艾斯锁在他怀里，许久才缓缓睡了过去。

柳宁知抱着他，突然看见某只憋得通红的果冻精……

“我有儿童保护，我看不见，我这里只有马赛克！”小八笑了笑飞到柳宁知旁边，突然被冻了身体，便呲了一声，“小气鬼。”

“他有可能想起来从前么？”柳宁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悲伤，他既希望艾斯能想起来过去，又怕惹对方难过。

小八听了也不懂就只好在系统里查找了一下：“不可能。”

“挺好。”那些痛苦让柳宁知一人记住就好了，又何必再去惹艾斯难过。

他总归是有了要守护的“人”。

“所以说，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小八在柳宁知头顶转来转去，“说一半不说完真的很过分啊！”

“那讨厌的东陈太子不会就是艾斯吧？”

小八这话一说完就对上了柳宁知不可置信的眼神。它甚至还自动在心里给柳宁知配音——你傻，逼吧？

柳宁知恨不得把那疯子挫骨扬灰，又怎么可能还能喜欢对方？

柳宁知勉强忍耐住不悦，缓缓开口，很是平淡的继续刚才的故事。

后来陈莫关柳宁知关得愈发紧，他整日被身体那药弄得没精神，日日只能对着陈莫那张可恶的脸。

陈莫不知道要发什么疯竟是寻来了药王谷的弟子要他日日给柳宁知诊脉，还突然要除掉那血引子。

今天的小八又是超级聪明！！

我今天更得多早啊，快夸我！555555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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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岁月史诗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