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听了这话，没有着急争执，仍旧一步步寻求着原因：“光明族不会要他的命的，至少现在不会。”

“那以后呢，离开这里，就没谁能保护他。”

塔纳托斯盯着该隐看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句让所有生灵都意外的话：“我会保护他，我会让他免死于光明神手中。”

他无比平静地望着该隐，一步步将该隐能找到的所有理由都压缩完全。

“哈哈哈，死神阁下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了?”该隐笑了笑，想把话题变得轻松，略过去，“之前不还懒得管么？”

“该隐，我会管的。”塔纳托斯似乎确认了些什么，看起来兴致低落，“把它送回去，停止战争吧。”

“你去了矮人村庄转一圈，还真聪明了不少。”该隐抽搐着嘴角，声音嘶哑，嘲讽塔纳托斯，“别开玩笑了，战争不可能中途结束。”

塔纳托斯也不意外该隐的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沉沉地落在装着肉球的容器上，神色有些难过。

你看，路西法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由头，是生是死，更没有谁是在意的。

“你也别怪我残忍，塔纳托斯，善良软弱只会葬送自己。”该隐那双血眸变得阴暗起来，里装着沉沉杀气，他说服塔纳托斯，也是在说服自己，“我多管闲事帮让他还能活着已经是极大的善意了。”

“……”

“塔纳托斯，我的寿命已经快到了尽头。”该隐冷静下来，转变了态度，放低声音去乞求，“最多再过一千年，我就再也不能留在世间。没有了我的血族，就是一盘散沙，任光明族欺凌。我的族群将在我死后不久退出八大族群，迎来死亡。我把必须在我活着的杀死光明神，他太卑劣了，贪得无厌地想获取更多的力量与权利。”

“塔纳托斯，我救过你，也请你救救我的族群。”

路西法待在该隐的身体里，切身感受着他一点一滴的情绪波动，他似乎遥远的看见了红土与满天的血族翅膀，就挂在天际，像是供人参观玩耍的标本。

塔纳托斯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该隐看了许久，似乎有一个钟头那么长，塔纳托斯开口：“我说过，我会管的。”

无论是路西法还是血族，这些烂摊子，他会管的。

“我不信你。”该隐看着塔纳托斯，少见的说了实话，他笑起来盯着桌上的容器，“我也看不懂你。”

“……”塔纳托斯看着他，冷笑，“我也不懂你。”

战争进入到后程更加激烈起来，该隐甚至将各个血族的低等吸血鬼送上了战场，任由他们送死。

半月之后，光明神肉身死在了这场大战中。传闻是见到了死神之剑，当场脑髓流出溢血而死。

路西法隐隐感觉到记忆已经读取到了尽头，他在记忆世界的最后一眼，是塔纳托斯张着翅膀站在城堡的尖顶之上，他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穿透光明神的身体。

他戴上了那张可怖狰狞带着獠牙的面具，黑色的面具隐隐在月光下闪着暗光。

回到现实世界，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塔纳托斯懒散地靠在房间里的柜子边。

塔纳托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站直身体。

塔纳托斯眼神递过来的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身上的每一处神经都兴奋起来。

“回来了。”塔纳托斯见路西法呆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张口吐了一句废话。

这次不用塔纳托斯动手，路西法就自己乖乖走了过去，主动蹭着塔纳托斯的脖颈，一脸的沉溺：“谢谢你。”

“……”塔纳托斯垂眸看着路西法那毫无提防的脖颈，一脸嫌弃地把对方提溜开，“这么热还贴，离我远一点。”

路西法乖巧地松开塔纳托斯，他想起血族领地在北边，再往北一点便是雪山，怎么会热呢。

该隐的城堡常年都只有他自己，这些年许是年龄老了，居然找了许多人和血族住在这里。他为了庆祝塔纳托斯和路西法的到来，甚至大办宴会。

晚宴上，路西法一片愁苦看着桌上稀奇古怪的食物，是一口食欲没有。他坐在塔纳托斯身边，戳了对方一下，等到死神阁下移过来面容时，突然扑上去舔了一下塔纳托斯的喉结。

他对上那双黑色眸子时，还故意露出一副无辜至极的笑容。

塔纳托斯垂眸看着恶作剧得逞的路西法，默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并且小声威胁道：“你给我安分点。”

该隐看见了两位一点不遮掩的动作，抽了抽嘴角："你们二位感情可真好。"

塔纳托斯听见这话用眼神瞥了该隐一下，让对方管好嘴巴。

该隐看了，耸耸肩，他血族的未来都得靠塔纳托斯，怎么可能敢耍花招呢。

塔纳托斯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当过落脚的地方。他住过的地方，就像是被沾染了天花，没谁敢靠近。

沉重的门一推开，就荡出来许多灰尘，直接扑得两位开始咳嗽。所幸这些小问题都是塔纳托斯一个小口诀可以解决的事情。

路西法坐在沙发上看着空中自动归位的大大小小家具，瞥见塔纳托斯瘫在床一副要死了的模样，没忍住打趣：“我有时候真怀疑，奥菲大陆上最强的巫术，学习魔法最开始只是为了偷懒。”

塔纳托斯听了也不在意，他学着路西法的口吻：“尊敬的路西法阁下，您到现在还要跟我分床而睡么？”

路西法轻轻“嗯”了一声，垂着眸子不敢看塔纳托斯，要知道要真的睡一块，他绝对是要激动的发疯的，很有可能会收不住心里那些细密地欲，望。

“路西法……”塔纳托斯没有想到会被拒绝，他清浅地学着路西法露出极其温和的笑容，“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尾音微扬，宛如藏匿深夜中危险又诱惑的魔鬼，一点点在勾着你不断靠近。

事实上路西法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仰着头细细看着塔纳托斯的眉眼，主动坐了上去，搂住对方的脖颈，紧张道：“我可以吸点你的血么？”

那一瞬间路西法似乎听到了该隐那张狂的声紧了紧音——这年头，哪个血族还吃人血啊？

路西法有些羞耻，他不是饿了，只是单纯地对塔纳托斯有欲，望。

塔纳托斯伸手随意拉下来领口，歪了歪脖颈：“随你。”

路西法的眼睛随着塔纳托斯拉领口的手，落在那露出了的锁骨上。

他又紧了紧头眉头。

“你喝不喝，不喝算了。”塔纳托斯对于自己的破例本就有些生气，又见路西法磨磨蹭蹭的，只顾着拿着自己那刚长出来不久的尖牙蹭，也不知道来个利落。

路西法听了，紧紧环住塔纳托斯的脖颈认真道：“我感觉我还想做更多的事。”

曾经塔纳托斯赞赏的路西法的诚实，现在他却希望对方能闭嘴。

路西法可没有如塔纳托斯的所愿，他终于是轻轻用牙咬破了塔纳托斯的皮肤，一点点舔，抵吸吮着对方的血液。

不知道多久，他都在塔纳托斯白净的脖颈上种下了一个明显的草莓，上面还有两点小小的红点。

路西法贪婪地望着塔纳托斯，舔了舔嘴边的晚餐，诚实道：“一点也不好喝。”

“……”

“不好喝，还喝。”塔纳托斯伸手弹了路西法一个钢镚儿，咬牙切齿道，“小心，哪天把你多了炖肉吃。”

路西法听了居然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最终他很认真的分析：“你这样只能吃一顿，不划算，而且可能还不好吃。”

……

塔纳托斯伸手摆弄着路西法的脸，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不是假货：“你是怎么了？”

路西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塔纳托斯：“我现在还是你的宠物么？”

“不是。”塔纳托斯的很果断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静静看着对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离谱的话来。

“那我和精灵王，你更喜欢谁一点？”

塔纳托斯震惊于这个问题许久才找回了声音：“你除了废话，是没话说了么？”

路西法听了，高兴地笑了出来，他弯着眼睛已一直笑，声音越来越像塔纳托斯，听起来阴森的。

“你还想要看看你爹那个尸体么？”塔纳托斯复杂地看了一眼路西法，想说点正经事。

路西法其实不太在意，但是他感觉塔纳托斯应该是想让他见一见的。

于是当他看到那一半骨头不到，连个形都拼得困难的尸骨时候，沉默了，他试探着塔纳托斯：“你跟他有仇么？”

“有一点。”塔纳托斯没说实话，实际上梁子结得还不小，否则他也不会将垂死恶魔关在密室里，还剥离了对方的恶魔之力。

路西法现在算是知道塔纳托斯什么性子，坦白道：“啊，我很讨厌他。”

塔纳托斯听了，歪歪脑袋：“我这里有他的恶魔之力，你要是用的话给你？”

如果能唤醒他体内的恶魔之力的话，整个奥菲大陆除了塔纳托斯和该隐应该是没有对手的。

“……”路西法赖在塔纳托斯身上，“不想要，恶魔长得都太丑了。”

“嗯。”塔纳托斯低低应了一声，“所以你还是要睡沙发么？”

晚上好~

比心心，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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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与恶共舞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