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太过于简短，让路西法摸不着塔纳托斯的心思，心下生出几分不安来。
“你……跟我一起么？”路西法的手心冒汗，声音有些颤抖，不注意的时候会一直重复那俩句话。
“不过算了吧，你肯定不愿意来回跑的，你在这里等我就行了。我解决完事情就来找你……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我得在这里待到该隐死亡，不能跟你一起去。”塔纳托斯注意到路西法有些退缩的反应，想起来酒馆里的初见，心里有点酸涩。
“嗯，好，没事的。”
塔纳托斯手指微动，突然摘下了脸上面具，露出来自己的眼睛。
他很认真地把路西法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对方色肩膀，缓缓开口：“虽然我不能陪你，但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过些日子我就你找你。”
“嗯好。”路西法从塔纳托斯怀里钻出来，声音很小，“我想看你的眼睛。”
塔纳托斯顺着力气将手里的面具交给路西法，凑近了以便让他看得更清。
路西法心突然露了一拍，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自己的面容。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眼睛里看到自己。
“我要去和该隐告别么？”
“不用，我还在这。”塔纳托斯眼看着路西法从窗户翻了出去，张开翅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为什么要放他离开呢……”小八现在慢慢懂得了许多，“他们如果不是被恶魔逼的没办法，根本不会来找路西法。”
“……”
塔纳托斯只是勾勾手指头，让小八躺进自己的手心里，转身出门。
“别担心，路西法他心里清楚。”
塔纳托斯来到大厅，果然该隐已经早早地等待在了那里。
一夜过去，该隐似乎苍老了许多。
他听见塔纳托斯的脚步声，伸着手倒上饮品，将杯子推到塔纳面前。
像第一次遇见那样，撩着眼皮问塔纳托斯：“我的寿命还有多久呢？”
那时，塔纳托斯活得如同一条疯狗，撕咬着在该隐背上留下了一条巨大的疤痕。
而现在塔纳托斯只是坐在该隐面前：“最多十五天。”
他看着该隐那双逐渐浑浊的眼睛，嘴勉强吐出了点好话：“现在如果有什么遗愿的话，说出来，我考虑一下。”
“……”该隐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嘲道：“你帮我护佑血族，我用生命帮你重开幽冥之门，就不必再麻烦了。”
他不愿意说，塔纳托斯自然也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
“你去过矮人村庄，难道没有听过关于自己的预言么？”
“谁听那种无聊的玩意儿？”塔纳托斯不想陪着该隐悲春伤秋，他起来摆摆手，转身消失在了门边。
“让他们离我的房间远一些，我得开始做准备了。”
“你放心吧。”该隐仍旧兀自坐在长桌上，他单薄的身子更显得大厅空旷寂寞。
塔纳托斯原本以为路西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下，但事实是十天下来，一点反应没有。
这时候一封来自恶魔领主的魔法信通过层层检查送到了路西法手里。
里面除了恶魔长老那难听撕扯的声音，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呼。
恶魔长老那张脸本来是在最前面的，影像里他往后一退，右手扯着那青绿漂亮的长发露出了捆在角落里的精灵王。
“塔纳托斯！一定是你在帮助那群脆弱无脑的光明族。”恶魔长老将狼狈不堪的精灵王扯到面前，掐着他的后脖颈往前怼，“三日后，光明族若是还不乖乖投降，你就等着看精灵的尸体吧。”
“……”路西法看着画面中精灵王那俊美非常的脸颊上那道深红的伤口，没忍住吸了口气。
战损美人，谁看了都要心疼一下。
恶魔的临时营地里，精灵王正维持着一个很屈辱的姿势，才勉强让自己坐起来。
他看着一旁疯癫的恶魔临时领主，常年面瘫的脸上，嘴角竟然起得抽抽两下。
“你直接杀了我吧，塔纳托斯不会接受你的威胁。”
“不要着急，精灵王。”他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精灵族得天独厚的容颜，“你在这里，这个威胁他必须吃下。”
“……”精灵王双眼欲裂，他实在不知道眼前的恶魔哪来的自信。
“他不会管我的……”精灵王很清楚就凭自己和塔纳托斯这塑料的邻居情，远比不上塔纳托斯那半天觉重要，“你的计划注定没戏。”
“怎么会呢？”恶魔领主只以为精灵王实在骗他，他伸手来回走动，情绪越来越急躁，“若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插手精灵泉水的事，还千里迢迢大闹恶魔城堡，甚至还闹出可一千年以前的丑闻。”
“你还说不是为了你这张脸蛋？”
“……”精灵王也掰扯不出来合理的原因。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控制得很牢。
“如果我说，死神帮我是因为光明族圣子的面子你信么？”
“至于他为什么大闹恶魔领地……是你们跟他本来就有仇吧。”
恶魔领主听着想了几秒，觉得很是离谱，堂堂死神怎么可能和光明族混在一起。他起刀插入精灵打我肩骨：“屁话。”
“上次二道墙一战，确实有个很像死神的人站在那圣子旁边……还抱一起来着。”身边有几个参与过之前那场战役的恶魔出声嘀咕。
恶魔领主听了倒真的思考起来，拍拍身边的下手：“去，将那什么圣子找过来。”
“确实可能，一个被血族收为吸血鬼的光明族圣子，正好和那个混杂种绝配。”恶魔领主愁容一片，前几日派去侦查的恶魔没一个回来的。
他似乎意识到拿精灵王威胁塔纳托斯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那你……岂不是一点用都没了？”恶魔领主反应过来，言语之间全是厌恶，“浪费我的时间。”
塔纳托斯注意到那清浅的蓝色蝴蝶丝时，立刻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等着那慢悠悠的魔法蝶飘进来。
那边还是路西法熟悉的声音，脸气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塔纳托斯……”
“嗯。”
“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一边听着路西法声音，一边研究古老的阵法秘术，时不时有细密的电流声淌过。
路西法几句话告诉了塔纳托斯精灵王被抓的的事实。
“所以呢？”塔纳托斯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听着路西法的声音。
“想问问，真正的塔纳托斯大人，我到底该怎怎么做呢？”
塔纳托斯想了想自己那位不争气的邻居，突然来了一句看起来很奇怪的话：“真不知道该说他倒霉呢……还是运气好。”
“你找我，就只是想说这个？”塔纳托斯笑了笑，只当是不知道路西法那点心思，“以后这种事情，不逼必跟我说，你看着做主就是。”
如果那威胁的消息是真的送到了塔纳托斯手里，精灵王的生死还真不好说，但如果是路西法的话……至少会顾及一下对方的生命。
“……”路西法顿了顿将蝴蝶放得远了一些，很小声地讲，“其实……就是有些想你了。”
他声音很低隔得又很远，塔纳托斯根本听不清。
“他说他想你。”小八突然插了一句话，又猛地飞开藏起来。
塔纳托斯愣了一瞬，没忍住笑了，他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面对着是厚重的窗帘。
房间只隐隐约约的透着一点光，整个落在地毯上露出一个圆圆的小光点。
“塔纳托斯，我想你了。”
这次路西法放大了声音，不需要小八传话，塔纳托斯也听得清清楚楚。
“嗯。”塔纳托斯的眸子柔和了几分，“我知道的，过几日，我就去找你。”
耳边是路西法清浅好听的笑声，没有见到他，却依旧勾得塔纳托斯心痒痒。
“塔纳托斯，如果我和精灵王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塔纳托斯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我的建议是你俩自己爬上来。”
路西法一点不意外这个答案，笑着追问：“那如果是我和该隐呢？”
“我会朝该隐扔石头，让他早点死。”塔纳托斯仍旧嘴里没有正经话。
路西法听了有些无奈：“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想听点好话高兴一下。”
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哄骗的生灵了。
“奥菲大路上最危险的波音湖水，如果你被卷进去的话，我会去救你的。”
传说波音湖水下连接着幽冥，盛开着艳红的生命之花，所有的生灵一旦落入波音湖，便再也回不了头。
据说神明的小女儿曾经不慎落水，卷入了幽冥。
他的爱人便在岸边搭建了一座房屋，日夜等待神明之女的亡魂。
“路西法，哪怕是幽冥，我们也一起去。”
这是塔纳托斯能够说出来最好的情话。
“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路西法追着问了这么多，但实际上一点也不希望塔纳托斯去那种地方。
“如果幽冥真的存在，那我们是不是还有来生。”路西法的寿命比起来塔纳托斯实在是太短了。
对于光明族来说时间与生命是足够的，以前路西法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在，他发现根本不够。
随手抓过来一个小可爱，吧唧就是一口。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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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与恶共舞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