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明玄京城。
“知道吗?今日大朝贡,各国都派使臣过来!”长春院里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客官喝着酒向周围人绘声绘声说道。
“都有哪些国使臣啊?”一位酒客喝酒讯问。
那客官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哪些国的使臣啊这可就多着呢。”他顿了顿,还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有大魏,北周,南唐,晋明等等许多国家都会派出侠臣过来。”
听到先生这么说,其它人也都议论纷纷,“听说大魏派了滇王过来。”
“真的吗?这消息靠谱吗?”
“骗你作甚,听说这滇王在战场上以一敌百,把敌人打地溃不成军。”
“这年纪轻轻就封了诰命,前途不可限量啊!”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滇王啊估计也会是个少年英雄。”
…………
此时长春院的上层。
“事情都安排好了,全都在这信封里,老爷让公子你今夜去离王府上打探关于虎符情报,勿必带回消息。”
沈玉垂眸,淡淡的开口回应:“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的小厮离开了厢房。
“老爷怎么这样?公子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说话的是沈玉身旁的小厮--果子。
沈玉扶了扶额头,“无碍的。”前几日刚被安排接近太子打探消息,未曾想明玄皇帝竟废了太子,真是好事没有,坏事接踵而来。
他将信封扔给身旁的果子,“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怎么安排的?”
“哦哦。”果子接过沈玉扔来的信封,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沈玉闭上眼睛,手不断揉搓着太阳穴。
自从十六年前遇到大魏的皇帝,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从大魏回到明玄,谁料他那亲爱的父亲,当朝宰相,竟让他装扮成青楼歌姬,为沈氏名下长春院的中流砥柱。
越想越烦心,从走乡医后成为宰相沈氏的工具。
“老爷让公子你以舞姬的身份进入府中,另外其它事物都己交待好,公子你只需要趁人不注意入离王寝宫就好。”果子看了下沈玉的脸色,接下来的事让他为沈玉担忧,“而且老爷另外说了,无论用什么手段只需要知道虎符是否在离王府中,其它不用你管。”
“就这样?”沈玉抬眼看着果子,眼神中是止不住的疲惫。
果子将信放在桌子上,放在沈玉的眼前,“就这样,没别的了。公子你的身体上的伤还未痊愈,今晚小心点。”
沈玉闻言,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放心,你是我带回来的,再过几年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游山玩水。”
“好!公子最好了!”果子那稚嫩的脸庞绽放出笑容。
沈玉见果子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替我准备好衣物和药品,马上要去离王府。”
“好的,公子。”
果子应答后便离开厢房,着手准备沈玉要离王府中所需的物品。
半个时辰后,离王府外。
“进去后千万别出岔子,离王可不好对付,小心点!”果子一脸担忧的嘱咐着沈玉,可别再像上一次被人弄的半死不活。
薄如烟水的长裙,紧贴身体的纱衣,还有坠在腰间的银铃。无论沈玉的舞如何,就这样的搭配问谁能不心动?
沈玉不以为然,这种事都干了十五年了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放心吧,我先进去了。”
果子目送沈玉进入离王府中,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在离王府丫鬟的带领下,沈玉被带到离王面前。
此时天空中隐隐星光,硕大的歌舞台在花园中若隐若现,而离王正饶有趣味的喝着酒,看着舞女们的舞姿。
沈玉有些惊慌,这位就是离王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强迫自己镇静一会儿就是自己了。
不一会儿,音乐停止,舞女也齐唰唰地行礼后退下,生怕多留一刻让人不高兴。
接着,一位又一位舞姬、歌姬离开,离王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相反感觉他很是无聊和厌烦。
随后,沈玉压轴登场。
这时,离王眼中流露出一种玩味。
一支《美腰》,沈玉用翘袖折腰之舞灵动地将这支舞中女子身为人彘的绝望与无奈表现地淋漓尽致。
离王眼中对沈玉的兴趣越发明显,他勾了勾手指,身后的丫鬟府向前。他点头示意,丫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沈玉跳完退下。
然而正当他假装慌乱离开时,丫鬟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沈公子,请等一下。”
“姑娘还有何要事?”沈玉转身,假装疑惑。
不得不说,沈玉的戏演得非常好,丫鬟成功被骗,故以为沈玉性子单纯。
“天色很晚了,王爷想让沈公子留宿在离王府。”那丫鬟回道。
沈玉苦笑,“那多谢离王了。”一切尽在掌握中。
丫鬟为沈玉带路,去往离王的寝室。
寝室中,男人正百般无聊的玩弄手中的板指,想起刚才那支沈玉跳的舞时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没一会儿丫鬟带沈玉进入寝室中。
只见丫鬟对男人府首说道: “王爷,人来了。”
男人摆了摆手,丫鬟知晓其中意思离开寝室准备东西。
沈玉现在处境窘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是皇室坊间消息多少会有误差。
“过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沈玉不知为何,虽说以前从未见过这离王,但就是心生抗拒,可对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对男人靠近些后,门忽然被打开。进来的是刚才那位丫鬟,她端着些药酒摆在了离王面前,随后便离开了。
而那些药酒沈玉看一眼便知晓了,从小学医还在青楼那种地方干了十五年,什么酒烈什么药猛他基本知道。
离王玩味的笑着,仔细端详着沈玉。
正当沈玉以为这离王要做些什么时,此时,离王开口了。
离王手中捏着药,语气变得严肃,“别装了,本王不是那种好蒙骗的人。”
沈玉一时间愣住了,这是在诈他吗?
“王爷在说些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明白。”沈玉用长袖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婉转的语气衬显出些妩媚。
而离王并未正面回答沈玉的话,只是端详起手中那颗药。
“沈从让你过来做什么?”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语,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波澜。可正是这毫无起伏的话语,让沈玉的心脏骤停。
沈玉掩盖着自己的心慌,用满是疑惑的语气反问,“王爷怕不是喝醉,糊涂了,宰相奴家怎可认识?”
“朝堂中有两位姓沈,名从,一位是你口中的宰相,而另一位则是礼部尚书。”离王的语气严肃,但目光却未停留在沈玉身上,“你是如何断定本王口中的沈从是那位宰相?”
沈玉不禁皱了皱眉,大意了。
“离王到底想如何,怕不只是问关于沈从的事吧?”他的语气严肃,刚才那妩媚的声音不知去往何处。
“为沈从当了十五年的工具,想不想反抗,不再为沈从卖力?”
此刻,离王眼神中充满杀气,他的目光也为此停留在沈玉身上。
沈玉轻笑一声,“策反我?王爷就这么有信心?”
“你会的,毕竟谁也不想买身一辈子。”
沈玉皱眉,这离王有点东西。
“想让我为你卖命,可以。”沈玉靠近离王,向他微笑道,“你的诚意是什么?”
离王挑眉,似乎对沈玉这样的有了些兴趣。
“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沈玉转身,背对着离王,思索两边的轻重,说实话他不太信任离王,毕竟是皇室。
离王似乎看出了沈玉的心思,语气严肃道:“如今明玄皇帝恰似傀儡,朝堂上又分为三派,本王,太后,还有沈从三人,其中太后势力最为强势,而太后又与沈从交淡甚好,如若太后倒台,那沈从不足为惧。”
“如何?考虑一下加入本王,本王会满足你所有需求。”离王眼中充满自信,恰似沈玉一定会加入他的。
沈玉眯了眯眼,对于离王那自信的神情,心中还是有些许忧虑。
“如若我助你篡位,你能杀了沈从吗?”
沈玉的语气中满是担忧,非常不确定的提出他的要求。
离王似乎有些意外,“这么想让沈从死?”
“沈从把我当工具十五年,有怨恨有正常吧?”沈玉故作轻松反问。
“可以,本王可以杀了他,希望你能尊守承诺助本王篡位。”
离王满脸笑意,对这个结局他很满意,“合作愉快。”
“沈从的行动很好掌握,但太后就不了。”沈玉皱眉,“不过可以尝试一下,明晚我会进宫,近距离接触太后,那时尝试。”
“本王明白了。”
“沈从对虎符有所觊觎,这也是我今夜前来的目的。”沈玉抬头看向离王,语气有些隐晦。
“虎符?沈从的胆子可真大,虎符也敢觊觎。”离王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杀气,“皇帝废太子是意料中,太子手握虎符,可如今皇帝可是太后傀儡,太后通过皇帝之手便轻而易举地拿到虎符。”
沈玉皱眉,“虎符在太后手中?”
“当然不在,太子在位时便预料如今局面,作为太子他将虎符交付给唯一能拿握大局的人,也就是本王。”离王微微一笑,“太子丢失虎符最多一死,他若不说虎符的下落,整个明玄谁能奈我何?”
沈玉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知道了。”
“沈从明日问起,我便隐埋虎符下落。”沈玉叹了气,向屋外走。
正要推门时,沈玉向身后的离王承诺,“你答应我杀了沈从,我便不会出卖你,合作愉快。”
沈玉说完后便推门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日,长春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客官来点什么?”老鸨顶着笑脸迎了上去。
那人身穿黑袍金丝相边,雍容华贵,充满贵族气质。
“沈玉。”
老鸨脸上笑容僵住,语气中依旧谄媚,“客官有所不知,长春院沈玉早以不接客了,要不客官……”
这一番话并未打动那人,“有事。”随后便亮出令牌。
精致的银色令牌上刻着“滇”字,而这种令牌只有皇室才会拥有。
“这……”老鸨表现为难,一边是明玄宰相,另一边是大魏王爷。
那人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不会为难的,带本王见他。”
都这样了哪有不见的道理,“好嘞~客官,里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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