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因为与老赵交往的事与母亲对峙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母亲的态度会如此的坚决?本来平和的一家人一下子绷紧了起来。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我也知道再也瞒不住您了,是的,我今晩就是与老赵在一起,不过我们只是简单的在小区里的饭馆吃了个便饭,叙了叙旧,也没聊其他的,不过…… ”
她想说我只是想试着交往一下,两个都是单着,他的孩子又不在身边,对于我这个年龄离婚又带个娃的女人,他的条件还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不过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母亲也应该是知根知底的,她不光是我的母亲,她又与老赵做邻居了几十年,不用自己再陈述累赘什么了。根结是她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为什么还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对决定呢?这中间还有什么蹊跷藏在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隐在其间呢?
母亲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提了提鼻子上的眼镜。母亲从她父亲那里遗传了高度近视,从上中学开始这眼镜就一直就没有摘过,到了老年眼睛又花了,近视眼镜看书看报的就不太灵验了,所以只能又配了一副老花镜,但只是读书看字的时候用,这副眼镜跟随了她十几年了,一直没更换过。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摘下来,所以其它时候谁也见不着她眼镜离身的样子。不过有一点林静是知道的,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总爱抬一抬自己的眼镜。好像是在特意掩盖什么,就算掩饰一下自己慌乱时刻的特殊动作吧。现在她依旧是抬了抬眼镜没有说话,好像又在掩饰着什么,掩饰一下自己现在的矛盾心情,怎样又如何向女儿开口谈?终于她还是说话了:
“不过什么?是不是不过你与他年龄相仿,又都离了婚,他的孩子又不在身边,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好处?该有的好处我都替你想到了。可是这都是明眼见到的。”
这回轮到林静不说话了,母亲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还让她再说什么呢。她在等待着母亲接下来的话。
“人要是只看表面,或者只凭条件认人,那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不就简单了吗?还有那么多故事可讲吗?还会有那么多的人间悲欢离合吗?或者再说深了些,还有什么前门里走了虎,后门里进来狼的故事讲出来吗?”
听到狼和虎,林静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虎在中国人的概念中很简单,它只是凶猛彪悍而已,可是中国人对于狼的概念一直还停留在狡猾狠毒和暴虐的狼性上,现在从母亲嘴里说出,这倒让她吃惊不小,以前她曾经问过母亲对于老赵的印象,她也并没有说出什么负面的话来,不过那只是随便聊聊,母亲当时并不知道她想要与老赵交往的前提下。不过有一点林静是知道的:因为做过居委会主任的工作,所以母亲从不愿意背后无缘无故的讲人的坏话。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座右铭,保持做人的一种习惯。林静的姥爷是旧年代的教书郎,他经常念在口头的一句话就是:静察己过 , 勿论人非。这些都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中影响着母亲做居委会主任这个嚼舌根子的工作上来。口上留德,损言慎出。一直是她在基层工作的基本原则。可是现在事关今后的生活,有些事情就不想再这样随风飘走,像天上的一片云拂过再含糊过去了。
林静不知母亲心里的所思所想.只觉得母亲的脸突然绷了起来,严肃得让自己有些不敢揣度母亲接下来的行动了。
母亲让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又小心翼翼的把父亲睡觉的房间关上了门,自己也循在沙发的一角落座,随手拿起了茶几上不知是谁摆放的半杯水,一边端起来喝一边陷入了严肃的回忆中:
“那时候我刚刚退休,来到咱们这个街道的居娄会刚刚工作不久,有一天居委会来了一对母女,母亲三十来岁,女儿才七八岁左右,那母亲我是认识的,她就住在咱们隔壁的楼里。她一进来就神神秘秘又惊又怕的样子,看到这种情形,那时候的居委会主任让我单独接待她们。我把她们带到了一间隔音的房间里,让她们把惊先压压,然后再说,更重要的是让她们确信在这里说话是安全的。那个孩子的母亲的胆子似乎很小,长久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说话一直磕磕巴巴的很有顾虑。当然她的身世也很不一般,丈夫出车祸死了之后,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生活不光很紧巴,而且身为一个寡妇孩子又尚小,生活也是孤单无助的,有些片断已经很久远了,我只记得她只是一直重复着几句话:“怎么能这样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不真应了人们所说的那样:卦不敢算尽,只因为畏这世道太险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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