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回忆中寻找着记忆里斑斑迹迹的情节,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林静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她似乎听到了那个母亲哭诉的声音,也好像听到了那个哭泣母亲后面的故事该会是怎样了,此时她甚至感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她脖子后面的鸡皮疙瘩一直无声无息的曼延到了前胸直至手臂。使得她不得不借口要上厕所,她强迫自己走近了卫生间,她到卫生间的目的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变得这样的敏感。只是像个木头呆子一样的竖立在卫生间灯光下的镜子前,看自己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变化,再机械的打开水龙头,直冲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把冷水之后,她才感到自己身上一直都热乎乎的。这泼来的冷水不禁让她哆嗦了几下。她感到自己每个毛孔都在紧张的张开着也在抖动着。她想聆听下面的故事,又怕听到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在反反复复的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她还是挪动了自己的脚步,又走回了沙发前。不过她倒是对母亲多了项请求:
“妈您能不能把讲话的速度稍微放快些,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倒是想快些呐,可是这些都是陈年的往事了,也得容我细细的恢复事情的原态不是,慢慢的才能一点一滴回忆还原事件的真相呀,”
“那您能不能省去一些没有必要的细节,我怎么这么渗的慌呢?要不然就是屋子里太安静了,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一个鬼正在往咱家这边慢慢的靠近,好像马上就要进屋似的,”
“哪有什么鬼?这个屋子里统共就咱们三人,怎么又跑出来一个鬼来呢?我看是你的心里在作祟才生出鬼来了。”
这一句话算是让母亲点透了此时林静的心态,她只得找到了一瓶矿泉水,强压了几口水之后,这下心情才略微安静了一些,接着又强迫着自己在不忍与恐惧中竖起了耳朵。
“我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让那女人安静了下来。她转过身来,指了指一脸茫然若失的女儿说道:‘你看看这孩子虽是长得个头高些,但她究竟还是个懵懵懂懂乳臭未干的孩子不是,只是怪就怪在她是个女孩子。’”
“我是一头雾水,真是有点摸不着边际了,原想这个故事应该与她有关,是冲着她而来的。常言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嘛。怎么她把这故事转向了她的女儿了呢?”
“这故事怎么弯弯绕绕的这么曲折,曲折的让人不忍再听下去了。”
插言的林静说的是她的心事,一直以为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故事,特别又是一个寡妇,给人以无限想象到的情节。
林静又一次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可是这次母亲好像没有听到话似的接着讲了下去:
“已经安静下来的她,一边摸着孩子的头一边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她说她家里因为家境不好,买不起电视机,所以孩子们到了周末总是缠着她去跟有电视机的家去借看,”
“什么是借看?”
“就是到有电视机的家庭去蹭着看,那时候咱这小区没有几家有电视机的,那时候小孩子们流行蹭着看。那女人说她思来想去想到了一户人家,那家里人口少,家里不光有这电视机,而且人也好说话。”
“不会是老赵吧?”
林静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与老赵有关,不过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心里的预期感成真罢了,终于她还是拗着自己的情感回忆起来了:
“不过我想起来了,他家那时候是早早的就买了一个九寸的黑白电视机。”
“不是他,还有谁呢?不是他,我现在又何必跟你深更半夜的坐在这里呢?只是那女人说的这件事让我也吃惊不小。她说老赵欣然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孩子们一到周中就盼着周末,到了周末他们就有电视看了。不管是新闻还是球赛他们都爱看,特别是一有电视剧开播,他们那就更惦记着了。去了几次之后,有一次女儿回来突然让我抱抱她,我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抱你?小时候抱你们是因为你们还小尚不会走,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我哪有那个闲心再抱你呢。你猜接下来她怎么说的,她说叔叔每次看电视的时候都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抱着她。我紧张起来:’他怎么会让你坐在他的腿上呢?坐在腿上之后他还干了什么?’ 女儿想了想说道:‘叔叔看起来很是喜欢我,他就不喜欢弟弟,他只单单喜欢我一人。他摸摸我的头又摸摸我的脸,’还有呢?我马上警觉的问道:’还有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叔叔单是很喜欢我,他还摸了我的胳膊和手,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会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快了。我感到很憋得慌就想从他腿上下来,他就是不让我下来,说把这个电视看完了才让我再下来。‘”
“后来呢?”
林静屏住呼吸,按住胸口的心跳,现在她只有一个心思,不管自己心里现在有多么的不堪,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听完,直到它的结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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