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城外难民众多,与其在家中枯坐,不如来出一份力,况且爹爹派了许多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你......”祁寒英眉头蹙得紧,“你不知自己有多打眼?”

“我?”林苋指着自己,无辜地问。

面前的少女细眉微挑,杏眼湿润,鼻尖冻得有些发红,粉唇轻启。她本就皮肤白皙、身姿窈窕,即便并未穿钗戴环,身处灰扑扑的难民之中也是极其显眼的。

祁寒英轻咳了一声:“你......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若是有歹人在附近,也定是先盯住你,这里人多眼杂,士兵也难免看顾不周......”他顺手指着远处的士兵,却发现一排排士兵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这边。

祁寒英:“......”

林苋抿了抿唇,忍着笑。

“总之这里很危险。”祁寒英下了结论。

“我白日里待在府中也是无事,在这里还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爹爹常说,身居高位者最忌自命不凡,我是西都城林将军的独女,也是西都城的百姓,如今城中缺人手,岂能袖手旁观?”

祁寒英知道林苋这是下了决心,便也不再劝。

西都城外的难民日日等着施粥,吃饱了便无所事事,这会正聚在林苋身旁闲聊。

“林小姐,那边那个公子也是西都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俊得很哦!”

先在北都王府时林苋便知道了祁寒英的真实身份,祁雪同她细细解释了,她知晓祁寒英的身份在外不可轻易暴露,便回道:“是西都人,先前出去行商了,近日才回的。”

“林小姐同他是旧识么?”

“算......算不得吧......”林苋不确定道。

一旁的银铃凑到林苋耳边问:“小姐,韩公子都在这儿守了一天了,是不是......看上小姐了?”

“他只是怕我又被山匪掳走罢了,换了谁他都会如此。”林苋寻了个凳子坐下。

银铃不解:“小姐你好冷淡......若不是知道你心悦韩......唔!”

林苋连忙起身捂住银铃的嘴,转头去看祁寒英。

祁寒英见林苋往这边看,便移开了目光。

“东家......您何时认识林小姐的?”

“不久前。”祁寒英随意答。

“哦......林小姐每每来风满楼,她身边的银铃姑娘都会问东家在否......”

“问我?可她从未来寻我。”祁寒英疑惑。

“若是东家不在楼里,林小姐便用餐盒将饭菜糕点装走,若是碰上东家在楼里,林小姐便会去雅间用餐。”

祁寒英想不通,不自觉地又看向林苋,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同林苋说了几句话,她便脸色大变,转身疾步向自己走来。

祁寒英立刻挪了目光去瞧别处,林苋似是毫不在意,她走近了,对祁寒英道:“韩公子,借一步说话。”随即不顾身后众人目光,扯着祁寒英的袖子走远了些。

“皇上封后,宴请三都,爹爹已经接旨启程前往中都了,听闻圣上钦点北都王妃陪同周将军入中都,现下该是也启程了,爹爹让我告知你,勿要轻举妄动,封后大典时中都必定守卫森严,出入困难,你且先安心留在西都。”

虽心中焦急,但祁寒英分得清轻重,若是此刻自己贸然回中都,便容易被皇上的眼线发现,到时自己这么多年抱病在家休养的谎被戳穿,皇上必然借此事一举铲除祁家。

......

从北都出发已有三日多,祁雪掀开车帘看见外头天朗气清,心情不由得轻快起来。

午时,周行牧下令歇在戈壁上。

祁雪下了马车,面前一望无际的戈壁被阳光照耀,碎石上闪烁着或大或小的光,她眯起眼,呼吸间能嗅到杂汤的味道。

自出北都后,祁雪在路上常吃周行牧煮的杂汤,肉和菜混杂在一块,就着馍馍吃,起先有些不敢下嘴,嚼了两口后发觉口味很不错,于是她便欣然接受这样方便又美味的杂汤。

吃饱后,祁雪同周行牧说了一声,便带着小荷在戈壁上看碎石。

“将军,先前你交代我教夫人骑马,可是夫人胆子太小了,连上马都不敢......”行津面露难色,“夫人毕竟不是我手下的女子军,我也不好训......”

周行牧点头,他也觉得有些棘手,离都前范恒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祁雪胆子小、身子弱,必得看护好了,范恒还等着她回去共建北都城。

可周行牧想着,祁雪先是在三郎山被劫,后是随范恒出城寻难民被围,都是运气好才得以平安归来,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落入险境难保不会出岔子,是以提升自身才是要事。

如今出门在外,虽不好日日练功增强体魄,却是学骑马的好时候,无奈祁雪胆子小,至今还未敢上马......

周行牧正想着,见祁雪带着小荷走远了,便抬眼望过去。

有人。

周行牧取了弓箭拉满,瞄准祁雪脚下的碎石便将箭放了出去。

“咻”的一声利箭穿空,直直刺入祁雪脚下的碎石中,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周行牧,没想到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

“周行牧,这就是你的夫人?”

祁雪转头看过去,那是个高大的男人,看着比周行牧还高,身型十分壮硕,但并不觉得笨重,服饰精致鲜艳,并不是荆朝的样式。

“曷鞅秋。”行津的声音有些不悦。

“别生气,我就是来送送你,不小心碰到你家将军的夫人在这里,并非故意吓她。”

曷鞅秋生得英俊,不似白面书生的精致,倒有自己的粗狂味道。粗眉浓黑,眼神刚毅,眼眶睫毛浓密,像是用女子描眉的石黛描画过一般,鼻挺唇阔,让人见了便觉得精神。

曷鞅秋上前拾起地上的箭,往祁雪走过去,被追过来的行津挡住了,他便歪头隔着行津冲祁雪道:“见过北都王妃了,在下北胡二王子曷鞅秋。”

祁雪略略点头,并不答话。

“说完了就退回去,凑这么近做什么?”行津伸手推了曷鞅秋一把。

曷鞅秋顺势往后退了两步,探头朝周行牧道:“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要你送阿津过来跟我成亲,等我上位了,续北契的事就好商量。”

祁雪与小荷听了,都将目光转向行津,看见她耳根有些泛红。

“别说浑话!”行津厉声道。

“我说的是真心话!”曷鞅秋大大方方道,“中都就是个龙潭虎穴,周行牧自己去闯就罢了,还带上你,万一出事了谁给我当媳妇?”

行津用刀柄捅了曷鞅秋一下,他也不恼,绕过行津直奔周行牧。

曷鞅秋将箭还给周行牧,此时两人站得离旁人远,曷鞅秋压低声音道:“我王兄近日又在征集勇士,你们荆朝皇帝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这次去中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周行牧点点头。

曷鞅朗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曷鞅秋,还有一个大儿子曷鞅潭,自曷鞅朗病后,曷鞅潭与曷鞅秋便分管北胡事宜。

曷鞅潭好战,三五不时便做些小动作来试探周行牧,周行牧便故意将消息往中都送,因中都无能将可抵御北胡,只要让周懿放知晓北胡反攻之心从未停歇,他便会有所顾忌,不敢动周行牧,毕竟还指着周行牧守住北都疆土。

曷鞅秋见周行牧点头,便又低声道:“我想娶阿津是真的,我也知道,你不点头,她是不会肯的。”

“我让她自己做主。”

曷鞅秋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周行牧的肩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完就转头喊行津,“阿津,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地。

“我上次送去的酒你尝了吗?”曷鞅秋问,“那是我新寻的方子,酿出来的酒不烈,却能暖身子。”

行津抱着手:“还不错,只是下次别让他们把酒带到营里来,都送去王府吧。”

双方军营驻扎地向来是秘密,上次曷鞅秋凑巧遇到士兵,将酒托给对方,这才送进了营里去,可这事关北都军营机密,若再有几次凑巧,行津便说不清了。

曷鞅秋点头:“如今王府是那位夫人当家吗?”

“是。”

“你们将军都成亲了,你何时跟我成亲啊?”曷鞅秋问。

行津被他直白的话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少说胡话!”

“我说的是荆朝话!”曷鞅秋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前段日子父王还问我何时能迎娶你,王兄的妻妾都有十余人了,只我还......”

“闭嘴。”行津闭了闭眼,无奈道,“我带的女子军还未成事,不放心把她们交给男人训练,若是有女子能接管她们......我便......”后面的话行津没说出口。

曷鞅秋爽朗一笑:“那我等你!”顿了顿,他又正色道,“我知道你在忧心何事,王兄虽年岁比我大,但同你们荆朝不同,我们选王不论年岁,只看实力,我有把握继任,到时候续签北契,绝不让你夹在中间难做。”

行津是一个人回来的,耳根连着脖颈红了一片,好在她肤色尚不算白,红得不显眼。

夜里宿在驿站。

“原来阿莽上次说的送酒的坏人是他啊!”小荷笑道,她还记得行莽当时气鼓鼓的,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别人送了行津一坛酒,他觉得那人心怀不轨,叮嘱行津不许收,行津却背着他将酒藏了起来,这才气得不行。

“他俩一贯不对付的。”行津开门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又合上门,转身问祁雪与小荷,“想不想尝一点?我带了。”

“曷鞅秋送的酒?”祁雪问。

“嗯。”行津从行李中翻出一个水囊,倒了三杯酒出来,“你们可不许告诉将军,我喝点没事,带着你们喝酒是定要挨将军训的......”

祁雪嗅了嗅,有些苦味,她端起酒杯正想喝,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周行牧的声音。

“阿雪。”

行津:“......”

小荷:“......”

祁雪:“......”

行津:关了门还能闻到?狗鼻子?

小周:什么?

行津(尬笑):哈哈没什么,这酒真好喝,我一个人可以喝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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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感觉了看官们,我要一分钟码一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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