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怎么又遇到了你!

手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殿试的日子也到了,我昨夜睡得甚早,天没亮就起来准备赶路,我客栈的位置算好,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皇宫大门,门口皆是守门的将士,门口已经排了一队人,看来我不是来的早的。

我拿出那日在夫子庙得来的一甲的木牌,跟着人进了大门,半月前在夫子庙见识了什么是巧夺天工,雕梁画栋,再进到皇宫眼前一亮又一亮,从前在老家确实不知天上宫阙,这汉白玉石砖切的分毫不差,就这么嵌在地上,两块砖只见的缝隙微乎其微,这是如何的精工巧匠和奇妙机械才可切出如此的石砖,道路宽敞可溶十几人并肩通过,道旁栽有巨大榕树,上面垂下来的珠帘一般的无根草,定都是百年老树,领我们进去的是穿着大红色官服的女官,头戴乌纱官帽,前方又有一座巨大红顶宫殿,那应该就是用来上早朝的明光殿,殿门额上写有“正大光明”意味此处不宜勾结牟利,与天可通,皇天后土皆可听见。

我们被整理成两队在大堂两边各站一排,我被安排在了第一排,这不是抬头就是天子。我来路轻松,现在手心里也溢出了汗水,我在衣袍上擦了几下。就听到殿旁站的太监尖声尖气得叫到:“皇上驾到。”

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去,头都快掉到裆里去,我也学他们的样子低下头去,双手做礼。

“太子殿下驾到!”那太监又叫到。当朝太子,我是完全不知,我之前在老家天高皇帝远,顶多知道当朝皇帝的名字,连礼仪司贴在街角的月报我是一点都不看,有闲我都跑去临街的机关铺子看新奇去了,那个机关铺子好玩的东西也不算多,店主能做出来的就是些孩童玩的小玩意,早十年我看了还会觉得有趣,后来我就只对他那些琉璃箱子里的东西感兴趣了,他说那些都是他的宝贝从京城进来的货,一般人不给看。

这时恐怕不该胡思乱想,我连忙集中注意力,待会我可是要面对当朝皇上,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掉脑袋。

“众学子平身。”皇帝说道,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经过太监的转述在我身后的人才起身。但这些人身子是抬起来了,头还是低着,我的脖子酸得不行,反正这皇帝已经叫我起来了,我这样也不算是无礼。

我一抬头一看,这穿着金黄龙袍坐在中央的大椅子上的一看就是皇上,皇上脸挂的干净,和民间的那些画上的皇帝真是完全不同,看起来不过不惑之年,身姿挺拔。坊间传言皇帝每日卯时就起床处理政事,今日一看也是容光焕发,定是传言,传言。

这皇帝旁边的应该就是太子了,当朝储君。我的眼镜一盯上那张脸,给我吓出一身冷汗——这不是那日与我游玩的秋雨兄吗?

我这才开始复盘那几日的事情,开始是他作为我考场的帘内官、再是他为了救我直接斩断了别人的手臂,然后与我在水上放花灯。这才反应过来,这只能是当朝太子才能做到:还没到弱冠之年就担任帘内官、随随便便断人手臂还不怕惹上麻烦。幸好这太子心胸宽广,应该没有记恨我那日对他的轻浮举动和言语,不然今日我定是站不上这殿试的大堂。

“诸位学子,今日能够来参与殿试的都是各省的卧龙凤雏,朕希望你们日后能辅佐朝政,治理天下,古人讲求中庸之道,我朝亦是取古人之精华理政治国。”皇帝从手边拿起一卷名单,“京城,蒋胥,你答,父母为重,社稷亦重,假使你父亲为朝廷命官,却□□妇女,你会如何做。”

“按我朝律令,凡□□妇女者当行宫刑,剥为人彘,投于深井,是重罪,故若我父犯有此罪,当大公无私上报朝廷。”

“哦?蒋生所言极是,但我听闻你父行为不端,结党营私,私下□□。”

“这定是传言。”他猛地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珠。

“来人,把蒋胥拿下,其父勾结官员,偷练士兵,□□妇女,蒋胥知而不报,还与其父沆瀣一气,你父亲已经都招了,你可去地牢与其相见,半月后行刑。”

这朝堂上果然日日都在发生大事,今日我就见到了一个人生死的判定,蒋胥看起来也人模狗样,不知道怎做出如此之事,我听见周围的考生呼吸急促的声音。我先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我家是吴州一个小小商人之家,平日里都本分地在缴纳赋税,与人交好,总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蒋胥被几个身着铠甲地人困在原地,毫无挣扎之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清明,在至于至善。”皇帝又说话了,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似的,“古人常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官场上利欲横流,怎样处事才算与人为善。翀州,陆伯,请回答。”

......

这之后倒是没有发生刚刚那种事情,十几位书生答得精妙绝伦,皇帝也龙颜大悦,直拍手叫好。

“之桐,听闻这位吴州南宫颂乃是你亲自评的一甲,朕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皇帝看向秋雨公子,不对,这是当朝太子。

“儿臣担当那堂考试地帘内官,出了个写前朝旧人故国之思的题,没人敢写,只有这位南宫颂以前朝旧臣的角度写了一篇骈文,用词不算华丽,却深入人心,骈散结合,堪称佳作。”

我腹诽到,用词不算华丽是因为我不会生涩辞藻,骈散结合是因为我骈句技巧不行,在这太子口中倒成了优点。

“父皇可出任何题来考他,儿臣相信南宫颂一定可以对答如流。”这太子说话有些太坚定了,但我对我自己不甚自信,不说更难的题,先前提问的那些题要我来回答都是难事,何况我刚刚光顾着在心里称赞这些学子,满腹经纶,那些论证的方法是丝毫没有注意。太子殿下,看来我要让您失望了。

“那好,不如此题,让之桐来出吧。”皇帝把这个任务抛给了太子。

“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宫中水井甚深,井口却很大,水井上装有摇动的滚轴,但宫里常年是宫女太监在做事,他们手脚不算有力,要三人合力才可将井里的水打上来。南宫先生可否想出一妙招使只用一人方可把水打上来。”

除了我,堂上的学子都思索起来,都摇摇头觉得这道题实在是难,我想起我家之前盖新店用的起货绳,凭一人之力可以吊起一根称重的主梁。

“草民有一法,可用更长的绳子,在期间放置一个滑轮,再在外部固定一个滑轮用于调整方向,方可省力。”我答道。

“妙啊,实在是妙。”旁边一位穿红色官服的女官说到,“启禀陛下,臣以为南宫先生之回答实在精妙绝伦,此法不止可用于宫中打水,滑轮之法已存当世百年有余,南宫先生能将此运用于打水,可见,其不仅常读圣贤之书,还了解理学,真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

这女官实在会夸,我感觉有些飘飘然,周围的学子也传来小声的称赞声。

“肃静!”太监说到。

“南宫颂实属良材,之桐也是慧眼识珠。”皇帝把名单放到一旁,“今日的殿试到此为止,各位学子先回去吧,明日各位的归宿将会被张贴在各个街角的公示栏上。”

一出明光殿,我周围又想当时出考场一样围满了人。

“南宫兄,你定是这次的状元郎,得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青睐,真是天降文曲星呀。”

“是呀,还好我没有被问道你这种题,要是问道我我就完了。”

“恭喜啊,南宫兄。”

应付完这群人,我像是逃似的离开了皇城,又回到了那个客栈。

我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这个客栈的老板已经与我熟识,他问我要不要来一份粉蒸排骨,我挥挥手,告诉他说不用,我有些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想到了我妈。

虽然不知道我的名次,但这次殿试地顺利通过,告诉我,我下次回老家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不知道我妈最近生意好不好,有没有着凉,有没有吃好。以前我老跑去那机关铺子看稀罕,都是我妈拿着扫把来追我回去念书,如今远离家乡,已有几月没见到我妈,心里更多的是对她的思念。

身体类的不行,脑子倒还是清醒的,拍了拍脑袋,知道了眼下这一切都不是梦,那朝堂上坐的也真的是皇帝,皇帝身旁的也真的是那日与我出游的秋雨公子。我只知他不凡没想到竟是当朝储君,这以后是万万不可再招惹这等人物,不然几条命也不够给我丢。

我又看见了行囊里面的那日简哲兄给我的衣裳,这等布匹可能也是真的是王公贵族才消耗得起吧。

我还没来得及睡着,我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

大概是在恭喜各位学习通过殿试,喜得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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