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在你的眼里,我是丹枫还是丹恒?”

站在较远处仰头凝视着刚离开没有多久的雨别雕像发呆,被云骑军所忌惮防备的瓦沙克迎来了丹恒的对话。

看样子是第一个就来找我确认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得出了这个结论瓦沙克也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不如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理由。

尽管会对前任及现任许愿者有更多关注与纵容,但瓦沙克本质上对所有生命体都还是保持一视同仁不偏袒的态度。

低头正眼看向因为龙角比自己高出一小截的丹恒,赌气似地往上飘了飘让自己与有龙角的丹恒同高,瓦沙克才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下慢吞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认为你是丹恒,那在我眼中你就是丹恒;你认为你是丹枫,那在我眼中你就是丹枫。”

“我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自己的认知,你希望我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你,我就会用你希望的态度来对待你。”

“如果你不想接受这一切,我也可以带你离开。虽然可能会遭到姬子和其他人反对,但他们都打不过我,我也会尽可能地用我的方式尊重你的想法。”

“……不必如此,大局当下,现在的我并非以无名客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会以持明后裔的身份,完成我对罗浮的责任。”

“至于未来,你仍旧把我看成丹恒即可,”

“好的,丹恒。”从善如流地应下了自己的要求,瓦沙克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眸中却丝毫没有像方才景元一样倒映出自己身影的想法,这让丹恒莫名地感到了些许挫败感,甚至还生起肆意将龙尾释放出来圈住对方的想法。

是出于自己(丹恒)的想法,还是出于他们(丹枫与历代龙尊)的想法?

至少现在的丹恒不得而知,丹枫的灵魂和过往的回忆自他变成半龙模样后一直在不动声色地与现实相融,尽管是无意而为,却也一直在试图挤走丹恒的自我。

他至今还能够分辨现实,已是列车组其他人不停呼唤自己名字(丹恒),充当丹恒稳定自身存在不被过往回忆侵蚀的锚点,加之化龙之力没有完全继承,他才得以在这份令人窒息的回忆中不断维护着支离破碎的自我。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去丹恒的自我,重新变成持明龙尊丹枫。

丹恒毫不怀疑这一点,因此在得到瓦沙克的回答后,纵然来自过往的侵蚀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他也不得不先行告退,尝试着在与其他人对话的过程中去感知鳞渊境的力量。

我果然很讨厌罗浮仙舟。

目睹着丹恒走远,被对方拒绝的瓦沙克内心远不像祂表面上展现的如此平静,硬要说的话,如果不是不想承受奥博洛斯几乎无法停歇的烫嘴嘲讽,祂甚至想直接一把抓住对方那双梳理得油光水亮的鸦羽一根一根拔掉,以纾解对罗浮仙舟的厌恶。

好好好,你很讨厌,记得等那个白毛狮子堕入魔阴身后再特地过来把这杂草不生的破地给毁了,毁灭那小子都会给你颁锦旗。

反正这家伙也答应白毛狮子的交易,看那头狮子还没走到头的命运途径,至少几百年内是别想了,虽然也就一眨眼的事情吧。

也不管正常乌鸦是否能翻白眼,奥博洛斯作为先驱者先翻了一个白眼,用瓦沙克都能听出的敷衍应和着对方。

紫毛狐狸和腐烂橘子头呢,一块和幻胧下去了?哦那个拿剑的白发疯女人也跟着你来了,那她还是跟着幻胧一起下去吧。

要知道这里不是廻星港,跳下去没有星槎给她开,只有她在波月古海用她那毫无美感的狐爬式挣扎着游到对岸,或者游到半路就被那个女人逮住继续上演狗都不看的古早言情剧本。

我也不想再来一次“You jump,I jump”,更不需要任何人来当我的柔丝。

未等瓦沙克回答,撇开白汀是否会游泳这点不谈,奥博洛斯就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地讲相声,完全不需要第二个人掺和。

感觉你似乎含沙射影地骂了一堆人,以及我从未发觉你如此适合当脱口秀演员,有考虑过转职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食物吗?

目不转睛地盯着丹恒,看着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合拢并起,背着右手悬浮于空中的模样,如同自己记忆中千千万张相似的面孔般解开鳞渊境封印,瓦沙克颇有闲心地和奥博洛斯聊天。

而这份悠闲的心态,仅维持到瓦沙克看到台阶下无力倚靠在巨大海蘑菇之下的暗色身影,在那道身影之上,依稀可见血色自他被右手捂住的腰间中不断渗出,消融于有着不少划痕的衣服里。

在所有人都在感叹水底之下竟有如此多持明建筑之余,只有瓦沙克愣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那个不算熟悉甚至只是刚认识了一天的身影,低声呼唤出他的名字,

“阿贾克斯……?”

——

一声响彻天空的石块碎裂声吸引了正在商讨是否让通缉犯与镜流一同前行对付幻胧的所有人,而在注意到瓦沙克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只正优雅地雕琢其羽毛的黑鸟与地板上被硬生生踩出的一道脚印和一条断面可以说与整齐毫无关联,好似被野兽撕裂的小腿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瞳孔一缩。

全然不顾他人想法,仅凭自己意志用右腿交换距离快速来到达达利亚身前的瓦沙克,看着低垂着头,对自己到来毫无反应的对方,瓦沙克半跪在原地,不知是否该触摸对方挂于右脸脸庞的呈现半裂状的面具。

与自己现在还在不断生长修复的右腿不同,瓦沙克能明显感觉到达达利亚是人类,即便他是希佩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家人,他也是纯粹的人类,是不会像祂一样无数次感受过肉/体崩坏,在实现愿望之前也会再度降维于宇宙的人类。

这就是丹枫口中,应星口中,他人口中曾经说过的「死亡」吗?

不是没有亲眼见过死亡,也不是没有依照他人愿望给予过对方自己自认为的死亡,瓦沙克几乎每次都会伴随着生命的死亡而成功降维,但即便如此,没有哪次是比这次更让祂切身实地地感受「死亡」的存在。

如水中之月,如镜中之花,瓦沙克头一次生出宁愿有人不要去触碰,去辨认达达利亚生死,任由他待在此处的想法,也不愿去揭穿对方还活着的这份虚幻假想。

就像那位无人知晓其生死,迄今还高高挂于斯诺兰德猎人协会通缉令榜首之上的“不死猎人”,就像那只被关在密闭容器里,不打开容器就永远处于既死又活状态下的猫,如果没有人揭穿阿贾克斯的真实状况,他是不是就还算活着?

即将触摸到对方的左手停在半空,瓦沙克忽然冒出了这个将生死叠加以此来混弄世人的想法。

“烛,他已经……”你还没弄清楚吗,这家伙已经……

此刻才赶到瓦沙克身旁的众人也终于看到了面前的惨像,不管是持有人类模样的诸多生命体也好,还是保持乌鸦状态的星神兽体也好,面对着对方投来的将其视自己为死物,毫无感情的一瞥,都出于求生本能地闭上了嘴。

“他只是在沉睡。”

断然否认了即将被他人说出的事实,瓦沙克没有像遵从应星与丹枫愿望而复活白珩的肉/体一样把达达利亚带至药师身边。

一来是瓦沙克自己不知道药师现在身处何处,若自己要呼唤祂,恐怕岚的怒火也会如愿而至地降临于此吧,二来是既然达达利亚的尸体(祂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在这里,那么与他同行的白汀呢?

“白珩在哪里?”

不知为何也跟着一起下来的镜流问出了她最关心也是瓦沙克最关心的问题,她不在乎其他的,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我不知……”“她跟着幻胧前往深处的建木根系了。”

虚弱的声音从瓦沙克身旁传出,带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达达利亚捂着自己腰间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微微抬头看向来者,露出了张扬的微笑。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可不像一位在鳞渊境内被一击贯穿心脏,结果现在还在这边咳嗽边说话的家伙应该露出的表现。瓦沙克或许会忽视一些人类不应该犯下的常识性错误,但一出场眼神就死死盯着对方伤口的景元可不会。

同谐令使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至少在景元出征巡猎的记忆里,他遇到的同谐令使都没有像达达利亚如此精通武艺之人。

理解、支持、配合……不管怎么看这位同谐令使的行动都和上面这三个同谐的命途体现沾不上边,若不是同谐星神在其精神上留下的气息强到足以遮掩另一道仿佛是帝弓司命偶然间投下的那一瞥的气息,景元甚至会考虑达达利亚是否是曜青仙舟出身的长生种这一可能性。

闭上眼低头望向地板以掩饰自己的一切情感,虽说兵家待时而动,但景元姑且还是知道现在并不是趁人病要人命的好时机,特别面前这位效忠的还是作为首舰的罗浮仙舟都鲜有记载的同谐星神。

若我现在要揭穿他应该死去的事实,恐怕烛会第一个跳出来把我的嘴撕烂吧,虽然祂不会伤害我,但说不定会用更离谱的方式阻止我说出这话,比如嘴巴里突然出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或者更加过分的事情?

景元无奈地想着,在外人看来面对死而复生这种诡异事件,他的脸上还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慵懒微笑,但实际上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思绪俨然已经随着被分开的古海逐渐飘远,没人拉回的话甚至都要自行飘出罗浮仙舟之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熟知景元大脑一时半会又在宕机愣神状态的镜流压根没有指望他,直接越过对方询问奄奄一息的达达利亚。

“那只狐狸白……汀和幻胧联手在建木那里偷袭我,我好不容易跑出她们的包围圈,本想在这休息一会,谁料你们过来了。”

深呼吸了几次让体内的神之心气息顺利地在体内周转循环以修复自己濒死的身躯,一句话交代完刚才发生的全过程,达达利亚难得强硬地拉过瓦沙克悬于半空的左手放于自己的脸上,任其感受自己虽然冰凉但好歹还是有些温度的脸,让祂放下心。

他上次看到灯露出这种神情,还是在天理一战时自己被占据了祂身体的阿加雷斯随手一击给贯穿心脏所致,即便后续自己通过对方在梦中给予的神之心恢复了生命体征,祂都不适合这种不可置信到要哭出来的神情,达达利亚想。

暂且不提达达利亚对瓦沙克那几乎厚如孟姜女都哭不倒的滤镜是从何而来,他那简短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就足以让人头疼。

还真是一只骰子掷七点——出乎意外,不过倒也不是很意外。

景元心想,自从符玄口中得知那位破坏穷观阵的犯人与幻胧是一伙(符玄原话)这个消息,他就已经做好幻胧极有可能在最后关头撕毁和烛的约定来夺取建木的打算,只是他机关算尽,也没想过与白珩拥有相同面容的丰饶令使同样会在这个关头背叛了烛。

尽管和计划有所出入,却也大差不差,不如说如果幻胧不在这关头撕破脸皮,景元才会为此感到些许困扰。

毕竟讲一句实在话,饶是再有信心,景元也并不认为以罗浮仙舟或者以仙舟联盟现有的战力能奈丹烛几分。当初在三百余年前丰饶战舰惨像带来的心结实在太过深刻,他不敢猜测若是最后与对方为敌,祂会不会再现那时候的景象。

而到那个时候,便是我这位神策将军以身殉职的时候了。

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只为让罗浮仙舟其他人从这件事中完全脱离的景元不动声色地轻敲肩膀,根据已知的现状调整着自己原本的策略。

“幻胧和白汀打伤了你?”

就像此刻身处列车上品尝咖啡的许愿者姬子记得很多事又不在意很多事,瓦沙克也很好地继承了她不在意大部分事情的性格。

尽管这份漠视被奥博洛斯评价为是与生俱来的性格,而非从咖啡狂人那里继承,但瓦沙克不在乎奥博洛斯的想法,也不在乎白汀和幻胧突然偷袭的原因,祂只要确认达达利亚身上致死的伤的确是两人所为的事实就够了。

因为既然她们敢这么做,那么也肯定做好了支付同等代价的准备。这是瓦沙克一直信奉的“守恒”,就算是祂现在依旧很喜欢的白汀也不例外。

那你曾经不下数次让我「吃掉」那个不朽之龙后裔的记忆,想必也做好了未来有一天被祂夺走相应回忆的准备吧。

已然把瓦/尔/特肩膀当做自己第二个老巢的奥博洛斯有事没事地开始和瓦沙克闲聊,对祂来说鳞渊境发生的事情还不如这位有着宽大粗糙手掌的老父亲给自己顺毛重要。

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但你知道,我是不会允许让“那一天变成现实”的未来出现。

以自身为代价交换着达达利亚身上伤口的复原,瓦沙克对自己身上逐渐增多又在丰饶气息下不断修复的伤口视而不见,也对其他人带着许多情感的注视漠不关心,祂现在的眼里只有像破烂不堪的娃娃一样站不起来的达达利亚。

“咳咳……好了,我没事了,停下来吧,灯。”阻止瓦沙克继续进行等价交换的还是当事人,他还在止不住咳嗽,手上却用力握住了瓦沙克的手腕示意祂停下。

尽管不明白达达利亚身上的伤口明明都没有尽数好全,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但瓦沙克还是依照着他的指意停止了交换,歪着头等待对方对自己问题的回答。

“的确是她们两人打伤我不假,但白汀……她的状态不对劲,我没有在战场上见过哪个对自己伤了人还会惊讶的家伙,除非她是新到不能再新的新兵。”

回忆着对方看到自己尖利的指爪穿过腹部时流露而出的惊恐神色,又在稍后展现的张狂微笑,达达利亚脑内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幻胧会不会使用像那位紫头发的星核猎手一样的招数,控制了白汀?”

“哦?不错的假设。”尽管因为达达利亚的一句假设而导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卡芙卡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丝毫波动,她用指尖抵着脸蛋故作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从没有说过言灵术只有我一个人会使用,所以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只要把幻胧打败,白珩就能回来了是吗?”询问的是早已陷入不耐烦的镜流,她历日的好脾气本就随着自己堕入魔阴身消失,而在涉及白珩的事情上,她的耐心更是比往日还要稀少。

“是白汀,但是是值得一试的方法,幻胧也必须要为她伤害了阿贾克斯和白汀的行为付出代价。”纠正着镜流口中错误的称呼同时,瓦沙克还不忘肯定对方提出的主意。

“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打倒幻胧,倒不如现在即刻启程前往深处,要知道时不我待啊,诸位。”眼看镜流因为被瓦沙克纠正的称呼而导致眼睛逐渐泛红,颇具再度陷入魔阴身的倾向,景元暗道一声不好,苦哈哈地开始打着圆场。

“我就待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灯。”识相地提出退场,达达利亚自知现在尚未完成修复的身体与被幻胧破坏的邪眼皆不足以支持自己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放心吧,等我恢复后我自己会跟上你们。”

腐烂橘子头说得不错,你要是在这里干巴巴等他,白毛狮子都可以带着其他人把幻胧打得回去找毁灭哭鼻子了。

适宜地给在犹豫是留下还是跟着景元一块离开的瓦沙克添了一把不小的火,奥博洛斯摸着良心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为了看乐子才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星神压根就没有“良心”这种概念。

“……如果古海里有生物不知好歹地来找你麻烦,呼唤三遍我的名字,我会来到你身边。”

到底还是自己代表理性的守恒规则占了上风,瓦沙克只得告诉达达利亚如何召唤自己,也是除去需要准备容纳自己的躯壳后当下最简单的法则理念之一。

放眼于这片宇宙甚至这个位面,都仅有寥寥无几的存在知道这个关于自己的法则理念,现在这些寥寥无几的存在中又要新增一人了。

瓦沙克想,全然不顾自己的举动会带来多少条世界线的变动,当然,就算知道了,祂也会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直接忽略。

我现在大概能理解白汀当初三步一回头的想法了。

以比对方还夸张的一步一回头态势重新回到台阶下正在倾听持明蜃影谈话的大队伍,瓦沙克对自己唯一的听众奥博洛斯感叹道。

算了吧,像你这种家伙会共情的话天上都要下红雨,对了,刚刚你也出现在这两块蓝色东西的对话里了。

不留情面地戳穿,秉持看谁乐子都是乐子的心态,奥博洛斯分享着刚刚持明蜃影中出现有关瓦沙克的对话。

有个没名字的家伙说什么要用鳞渊境封印建木,还说要把波月古海中被关押沉睡的你给唤醒。

另一个老家伙气炸了,威胁要褫夺他名号和力量,结果一搬出你的名字立马比雅利洛那个紫甘蓝还怂,哈,简直没把我笑死。

是雨别的回忆,原来我苏醒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算了……无所谓。

只是听到某些关键词就轻易判断出是哪位龙尊的回忆,但瓦沙克对这些如云烟般消散的过往与无法实现祂愿望之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所以你以前真的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持明幼崽给关住了?

奥博洛斯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度,甚至掺杂了几分不可置信,尽管瓦沙克并不明白祂为什么如此惊讶甚至话语中还带着一些愤怒(事后祂想或许是认为自己太丢脸),但还是老实地点头承认。

因为我杀掉了睚眦,让祂再也无法通过古海转生,所以其他最初的七子连同其他持明族就把我封印在波月古海里,虽然那种封印我一下子就能解开。

就算是不关心不朽之龙的奥博洛斯都知道,对方曾孕育过九个孩子,尽管这九个孩子皆不成龙且各有不同,但祂们皆为不朽之龙的血脉,其中睚眦更是连祂都知晓,喜好杀戮的二子。

你为什么要杀了睚眦?

奥博洛斯想不明白,以瓦沙克对不朽之龙的重视程度和祂遵从的等价法则,对方是不会没有理由地把睚眦杀死,还是以不入轮回的方式。

祂杀掉了囚牛,也就是龙的第一个子嗣,在龙陨落后我跟随的第一条龙。

和其他成人组看着列车四小只忙前忙后解开持明封印,瓦沙克如实回答奥博洛斯。

至于睚眦杀掉囚牛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嗜好杀戮的祂终于把杀意伸向九子中性情最温顺的囚牛,但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我只需要知道睚眦杀掉了囚牛,祂需要付出守恒的代价就对了。

这么算下来罗浮这头持明幼崽继承的应该是三子嘲风,也难怪瓦沙克对这小子念念不忘,感情还是按顺序来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封建迷信世袭制,老的死了小的继承,小的死了更小的继承,别太幽默了。

不动声色地翻起白眼,奥博洛斯对瓦沙克口中不朽之龙与祂的九位子嗣间的传承方式没有任何称得上好话的评价。

算了,与其纠结不朽之龙,倒不如先看看现有的笑话,比如那个被丰饶恩赐的家伙看到那个叫什么应星的持明蜃影后,那副铁青着脸的模样还比这好看多了。

——■■的回忆——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祂。

在梦中破碎的不朽记忆里,在“饮月君”的记忆里,在独自凝视波月古海深处的时候,我总能于瞳孔中看到不同的祂。

朝彼时还是人身的不朽之龙露出淡淡微笑的祂,在月色之下欣然起舞的祂,呆在陨落之龙身旁垂眸失落的祂……以及被封印在持明卵中静静沉睡的祂。

我也曾在与龙尊集会时询问过其他的龙尊关于祂的问题,但他们对此都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祂是杀死了最初龙裔的犯人,是所有持明族都应惧怕的恶人,■■。与我较为亲近的怀炎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充满诚恳之意地劝阻我。

那么你们就不曾想过,要把祂从这份足有九十多代的龙尊更迭换代中唤醒吗?我倒也不恼,将这个问题反抛给在场其他六名龙尊。

既然我会因不朽与历代饮月君的记忆受到影响,那么其他龙尊或多或少也会因为诸如此类的原因受到类似的影响。望见其他龙尊脸上不同程度的犹豫,我是如此相信。

但在此之前,我们是持明龙尊,要对其他的持明族族人负责。犹豫最少的天风将茶杯放于桌上,清脆的响声在这片幻化的洞天中荡起波纹。

对持明而言,任何人口损失都是永久性的损失。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已经承受不起任何风险,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能不明白,倒不如说我已经从记忆中听过太多次类似的理由,才会觉得天风的理由如此可笑。

既然持明向来信奉转生便是将前尘旧事如过往云烟般消散的理念,又为何不能将其用于祂身上,这是何等的不公不正?

已然弄清其他龙尊对祂的态度,我不再于集会上提出与祂相关的问题。

既然你们都不愿做第一位可能遭到祂报复之人,那么我来。

“……除却用鳞渊境封印建木外,我会将封印解除,唤醒波月古海中被关押沉睡的祂。”

“我意已决,不容更迭。”

凝视着古海深处那颗被潮水包围,集结了不朽之龙与历代“饮月君”痴念的的透白色「珍珠」,我做出了两个大逆不道的决定。

饮月君是根据内鬼透露的大青龙命座名字而写,三命是嘲风,即为龙生九子中的三子

睚眦杀掉囚牛是根据嬴政的子嗣结局而来,公子扶苏被胡亥赐死于军中,胡亥本人在不久也被赵高包围,被迫自/杀,在文中neta为睚眦杀掉囚牛,瓦杀掉睚眦

之前就一直在暗示不朽之龙成为星神前前身是嬴政,即为游戏里派出仙舟求取长生的帝王,只可惜求到之前就先死了还被转化为星神(乐)

去学车了,更新速度会放慢,下章到幻胧,

小声说一下写着写着突然感觉这么像小妈文学,但真没那个意思,本意还是想写世袭制,结果一不留神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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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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