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住手吧。”
伴随着几近缠满全身的白茶花花朵与枝蔓的枯萎,两双分别带着不同程度红色的双眸里的癫狂也逐渐消退,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不动声色地咽下喉咙里因反噬而上涌的血色液体,卡芙卡微笑着注视瓦沙克与祂身旁已然围观了一场笑话的景元,等待这位几乎把所有局势都预料到的神策将军发话。
“没想到四位久别重回仙舟,竟是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如念故人之交,应该早些通知我才是。”
微微眯起自己金色的双眸,平日里身体力行地坐实“闭目将军”这称号的景元一开口就颇具领导风范,
“这样景某才能更好安排一场酒会权做欢迎,而不是在这还有外人与晚辈的情况下让他人看了笑话。”
好一个外人与晚辈,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在场混乱到可以随意连线的关系划分得明明白白,若不是场合不太对,卡芙卡都会忍不住和景元来一场语言艺术上的深度交流。
只可惜镜流并不吃这套,她对在场除景元外云上五骁其他三人的愤怒并不会随着魔阴身被卡芙卡言灵的压制而消退,尤为是让白珩死后都不能安息的瓦沙克,“让开,景元,我的目标不是你。”
“到我身边,烛。”
丹恒自然是看出了镜流对瓦沙克抱有比刃对自己还要深切的杀意,就算不清楚两人间有什么恩怨,光是同为列车组乘客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对这件事无动于衷,更别提在他被迫继承的几近千百代的龙尊记忆中,那些沉重到几乎把他压垮的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感。
嗤笑了一声,面对这位忘却了前世所有记忆却还是基于各种原因维护着丹烛的宿敌,刃出于好心难得劝阻了他一句,
“老实劝你一句,不要掺和他们间的纷争,如果你还打算继续做「丹恒」的话。”
“……”没有回答刃的想法,丹恒手中不断凝聚的虚数能量很好地说明了他的立场。
“打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消气吗?”
能够打破这即将再次开打的三足鼎立场面的到底是当事人一句无心的询问,也让挡在瓦沙克面前的景元顶着镜流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差点憋不住笑意,在自己脸颊距离只有一个剑尖的距离差点破功。
“消气?”毫不在意在自己面前因为憋笑而止不住发抖的景元,镜流重复了一遍瓦沙克口中的词汇,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稠,“我说了,让我杀你一次。”
“但是你无法杀死我。”丝毫没有被对方身上杀气所影响,瓦沙克主动走出了景元的保护圈范围内,用平淡到毫无波澜的语气揭穿了这位执着地想要替白珩报仇的剑首一直以来试图保持的虚假现实。
“明明你和景元都知道白珩真正的转世在哪里,硬要说什么不让她安息的话……为什么不去把现在因为饮月之乱而获得新生的她(白露)杀死,让她获得你认为她所期盼的永眠,再来找我发泄你那份无处可寻的愤怒?”
没有任何恶意与针对,甚至自身没有掺杂任何情绪,瓦沙克只是站在事不关己的第三方视角,单纯地陈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试图为镜流提供一个更为快速且更容易实现的方法。
“……你一直都知道白露和饮月之乱的事情,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阻止饮月之乱的爆发?”
如同被外力打碎了无垠美梦,却依然飞蛾扑火地沉醉于妄想中的梦中人,镜流怔在原地,她的杀气也随着瓦沙克的话语像被时光侵蚀而褪色的老照片般慢慢消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句不可置信的质问。
“这是丹枫想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
微微侧头望向面前用剑指着自己的镜流,一如祂不理解对方先前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生气,也一如祂不理解包括雨别和丹枫在内的历代龙尊,为什么会对在龙的记忆中衍生而出的梦境与真实的现实中几近迷失自我意识一事如此抗拒,瓦沙克此刻也无法理解镜流为什么质问自己。
“一直以来我在意的都只是丹枫(不朽之龙),不是云上五骁(你们),也不是罗浮苍生(长生种),就算丹枫愿望是让古海淹没仙舟,让罗浮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我也会把他的想法付诸于现实,因为是他的愿望。”
尽管景元知道依照丹枫悲天悯人的性格不可能想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还是不禁为瓦沙克话语中对生命的漠视而感到心惊。
祂对世间任何生物都保持无爱也无恨的平等态度,只是如同一块双面镜般倒映出许愿之人内心的所想,并任其想法无差别地将现实覆盖,创造出新生的未来。
是让祂成为攸关文明盛衰,救济苍生的司命,还是成为招来无法遁避的灭顶大劫的祸祖,这一切都取决于站在镜子面前的许愿者。
此时此刻景元终于明白了万能许愿机(瓦沙克)传说的真实含义,也万般庆幸丹烛在罗浮仙舟最在意的生命体(或者说能拉住祂的缰绳)是丹枫,而不是那些迂腐到不可理喻的持明龙师。
试想一下,若是有像倏忽一样的丰饶令使向丹烛许愿夺回被鳞渊境封印的丰饶建木……景元不敢设想对方究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完成这个在他看来几乎会把罗浮仙舟连根拔起的愿望。
“你就是一个无心的怪物。”沉寂了许久,镜流终于还是收起了古剑,轻轻说出她的结论。
她对瓦沙克的愤怒已然随着祂的言论而消失,她不会对一把仅听人差遣,没有自我意识的许愿机器(瓦沙克)抱有任何恶意。
有罪的只会是许下愿望之人,而非许愿机本身。
这并非为其对灾厄坐视不管的行为开脱,而是镜流发自内心地为瓦沙克这个生命感到可悲。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出乎意料地,瓦沙克对自己惨遭镜流同情这件事接受程度良好,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乎她出于何种目的的怜悯。
如果任何人的话语都要放于心上,那战争早就不该存在,纳努克(「毁灭」)也不会存在了。对此瓦沙克有着属于自己的透彻见解,但也无人能将其纠正。
静静地站在原地,镜流没有任何回应,她不再理会瓦沙克,任由自己重新沉浸于褪色的回忆中。
“既然师傅与烛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就又该说回如何处置你们星核猎手的事情了。”
就算许久不见镜流,无法确认目前的对方是敌是友,景元也依旧闭口不谈方才一事实为对方无法控制自己对丹烛的愤怒而造成的过错,将重点重新拉回星核猎手的处理上,属实是把双标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收敛起脸上的微微笑意,景元严肃地看着卡芙卡与刃,向两人宣布了他的决定,“你们这次帮了仙舟一个小忙,我很感谢。带他走吧,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下一次遇到会如何?卡芙卡和景元都是旗鼓相当的聪明人,他们没有谈论这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只是这次倒不能承受景元将军难得的好意了,仿佛是听到了新品大衣降价打折的天大好消息,卡芙卡从喉咙中挤出一声笑,轻柔地拒绝了景元的逐客令,
“在穷观阵分离的期间,艾利欧的剧本发生了改变,他要求我们留在罗浮仙舟,最好……是同你们一块进入鳞渊境,亲眼见到「建木」。”
“哦……容我提醒一下,「建木」所在是秘中之秘,让化外民接触可是有违仙舟定下的规制,虽说危机之际规制合用则用,不合用抛下便是,但我并不认为眼下罗浮仙舟遇到的危机,需要你们星核猎手的介入。”
这下是好话烂话都一并说尽,饶是卡芙卡一时半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可惜景元认为的危机,是他仅在当前局势下判断得出的危机,而艾利欧剧本中的危机,是他透过那双遭受祂祝福/诅咒的双眸看到的危机。
“你会需要的,将军,这是艾利欧剧本中必然发生的事情。”用那双看不清瞳孔的混色双眸含笑注视面色严肃的景元,卡芙卡笃定地说。
到底还是景元先退一步,他知道并且切身实地地感受过在无常命运下而迎来的那个注定结局究竟具有多大的威胁,他不能也不敢把罗浮仙舟的群众作为筹码,将其放上与命运奴隶这份近而小赌怡情,远而大赌伤身的赌桌。
“唉,若二位真的想要强行闯入鳞渊境,景某又不善武艺,自然也拿你们无可奈何……”
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余光瞥见了不知何时从自己身后离开,站在丹恒身后的瓦沙克,景元眼色微微一沉,他自是知道能让本该离开罗浮的星核猎手再度停留的危机多半与什么有关。
“我可以为了命运奴隶的剧本中可能存在的危机破例让你们一同进入鳞渊境见到「建木」,但你们必须发誓不得把今日的所见所闻说给任何人,包括指使你们的命运奴隶本人,除此之外,你们必须结束后立刻离开罗浮,不得踏入此地。”
就算两个“必须”摆在面前,就算卡芙卡几乎是毫无考虑地答应了景元的要求,却还是引来了彦卿不可置信的惊呼:“将军?!这……”
轻轻摇头示意彦卿安静,景元低声告诫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饶是自己再有百般不愿,面对崇敬之人的告诫与自己的确技不如人的现实,彦卿只得咬紧下唇,心有不甘地闭口沉默。
经过这次的失败,或许彦卿能够稍微收敛一些他过于锐利的锋芒吧。景元是如此期望着,毕竟这也是当初他把追捕刃这个任务交给对方的初衷。
现在,是时候处理最后一堆烂摊子的时候了。脸上重新扬起慵懒的微笑,景元熟络地与紧绷着一张脸挡在瓦沙克身前的丹恒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我不是他。”在刃又一次的抱剑嗤笑中沉着脸矢口否认,丹恒颇有种不顾面前之人的身份将蓄势待发的盘拏耀跃甩在他脸上让其感受威力的冲动。
自己虽许久不踏入罗浮,但怎么碰到的仙舟人都是如此不听龙话,回回都把自己与丹枫将其视为一龙?
没有理会景元稍带落寞之情的道歉,丹恒挥手将虚数能量消去,拉起被自己护在身后的瓦沙克就准备径直离开。
“你们还不能走,你和烛的列车朋友们正在「鳞渊境」里等你们呢,咱们一起去见见吧?”
身后景元一句悠悠的询问让丹恒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身面对这位几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雄狮。
“你计划好的。”就算丹恒再怎么精准切割,不愿承认丹恒与丹枫是同一条龙,自身却对景元的玲珑心思有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只是稍加思索,他便知道了对方的真正目的。
“哈哈,我倒是想计划好一切以保罗浮众生的平安,只是以我这一介小小的罗浮将军的实力,终究还是有心无力啊。”
大笑着挥手坦然否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望向不远处仅剩废墟的「显龙大雩殿」,景元在卡芙卡挪愉的眼神下慢悠悠地感叹,
“从头到尾我都在提防着丰饶孽物、星核猎手、药王秘传……可千算万算,终是没料到「反物质军团」的出现。”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一位曾经在我面前烟消云散的旧友,协同另一位被转变为丰饶令使的友人与同谐令使站在了「反物质军团」一方,妄图毁灭罗浮仙舟。”
忽然从景元口中听到自己与白汀的代称,一直分心通过奥博洛斯关注着列车组其他人的瓦沙克骤然回神,湛蓝色眼眸再次于半空中与那双不带笑意的金眸相撞,进行着两人间未完待续的对视。
“不必如此慌张,我(景元)没有要怪罪于烛的意思。”神色坦然地示意着在手中重新凝聚起能量,几乎下一秒就要拉着对方一块逃跑的丹恒放轻松,景元接着往下说,
“我的想法和师傅一样,‘有罪的只会是许下愿望之人,而非许愿机本身’,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烛抱有任何恶意,但是……”
“作为罗浮将军,有些事纵使不愿意也仍然要去做,有些旧情纵使不愿舍去也仍然要舍弃。”再次闭上眼又睁开眼,景元已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任由眼前骤然浮现的五位旧人的身影随云消散。
“你若要景元不再将丹恒视为丹枫,若要罗浮仙舟不再对星穹列车乘客丹烛及其同伙协同「反物质军团」一事而为难祂们,可以,你以丹枫的身份帮我最后一个忙。”
眼见丹恒即将说出在自己预料之内的拒绝之词,景元不慌不忙地补上了后一句:“这是你必须做到的事,不然我的一切许诺都不作数,不论是对你,还是对烛来说都一样。”
“要怪就怪你的前世和以前的刃,还有那位无底线纵容着你的前世,让其酿下大祸的前持明龙师丹烛吧。”
一想到自己刚上任神策将军就是处理这帮人留下的烂摊子,而且一处理就是处理个几百年,至今都未曾落幕,还要时不时应付那帮几乎从持明卵中继承的天性就是迂腐不堪的正统持明龙师们,景元的心情就变得不甚美丽,垮起个不高兴的猫脸,颇有怨言地对在场这些最熟悉的陌生人说,
“若不是当初你的前世和刃一块做了那件混账事导致化龙之力无法完整传承,若丹烛那个时候没有听言丹枫的愿望离开罗浮仙舟而是阻止他,我根本用不着逼现在的你,也用不着拿这些条条框框去约束现在的烛。”
看起来怨气很大,感觉比那时候应星被工造司有些莫名其妙的订单淹没的怨念还要大。
在内心小声地与奥博洛斯吐槽景元现在的样子,瓦沙克毫不吝啬地拿在场另一位闭目沉思的巧匠曾经被数不胜数的订单逼疯的模样作对比。
摊上你们这帮使劲作死还全都把自己作没,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替你们擦屁股善后的好友,也算是这白毛狮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权当耳聋听不见瓦沙克刚才的吐槽,奥博洛斯站在瓦/尔/特肩膀上优雅地充当一只不会说话的乌鸦牌挂饰。
不过看起来丹恒和景元应该是谈妥,我们要去找你们了,现在星、三七、瓦/尔/特都还好吗,那个粉粉矮矮的龙裔没有为难他们吧?
不再过多关注两人间的谈话内容,瓦沙克询问着奥博洛斯另一边的现状,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地跟着丹恒飘走,反正对方不会害自己。
不太好,你们再不过来这帮人估计就要被幻胧那个小片丫头转化的爪牙撕碎了。
因为幻胧派出的「反物质军团」而被迫失去瓦/尔/特老父亲牌抚摸的奥博洛斯格外暴躁且较为夸张地回答了瓦沙克。
若不是「贪餮」星神的兽面目前是一只看着人畜无害的乌鸦这个消息太过丢鸦脸,是会被和自己持有单方面共感的星神体与阿哈都嘲笑到刻上耻辱柱的程度,奥博洛斯甚至想直接出手把这帮毫无眼力可言甚至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宇宙残渣都给物理意义上的吃干抹净。
啧,只有这么短的时间,那个看上去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只会躲在幕后哭哭啼啼去找别人安慰的小鬼到底是哪来这么多力量去转化一堆爪牙,毁灭那个时时刻刻都板着一张仿佛全宇宙都欠祂一个亚德丽芬星系的厌世脸的家伙,我记得祂也不是那种会给一团恐惧祂的弱者多大权能的性格。
好吧,虽然奥博洛斯的嘴欠是常见事,但难得见祂如此以貌取人地评价幻胧还是少见事,看来瓦/尔/特(的抚摸)真的很讨祂喜欢。
很了解对方脾性的瓦沙克没有说出这个事实,因为会遭到这只永远学不会坦率表达好意的乌鸦又一次无情反驳,祂还不想给自己引来一次无妄的讽刺。
帮我把长袍里面的花簪拿出来,奥博洛斯,你知道它被我放在哪里。
没有前因后果,只是在简单地询问过开拓组现状,无声倾听完奥博洛斯的抱怨后,瓦沙克就开始顺从自己的天性,吩咐站在废墟上洋洋自得地旁观其他人打斗,实际上就是在浑水摸鱼的对方做祂认为的正事。
什么?你人都还没到现场就直接使唤上我了?用这帮仙舟人最喜欢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来说,帝弓司命在上,罗浮仙舟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如此不把乌鸦的休息时间当一回事,毫无人情味的人偶,我甚至还没有一丝丝补偿的劳务费……拿到了,你要做什么?
话是如此抱怨着,奥博洛斯却还是在他人的惊呼声下拍打着黑色的鸦羽飞过了这群对自己视若无物的「反物质军团」,从它们身后散落的长袍的暗层翻出了瓦沙克需要的花簪并将其叼在嘴里,扑棱扑棱地飞回了原来的地方继续享受祂给自己放的休息时间。
拿着它远离那块地方就好。
知道奥博洛斯不会在这种小事欺骗自己,瓦沙克微微弯曲手指,任由长袍与其他衣物尽数化为漫天的白茶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外尽情盛开,任由它们自行寻找供其生长的养料。
——
该如何形容呢,这份怪异的场景。
原先只是附在虚卒践踏者身上一朵毫不起眼的白色小花,但随着战斗的愈发激烈,白色小花逐渐蔓延滋长,待到有人发觉不对劲的时刻,花朵已然遍布了虚卒的上半身,更有甚者还朝着身旁的虚卒掠夺者飘去,在其头上扎根落地。
仿佛是拥有自我意识般发现了自己被发现这一事实,白色花朵也不再偷偷摸摸地吞食「反物质军团」的肉/体,在复数的悲鸣之下以一种仅能用眼睛观察却无力阻止的飞快速度淹没了它们的全身,甚至连壮士断腕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而那些吞食了血肉的花朵,它的颜色与形状不再是任其涂抹的纯白色且柔软的花瓣,而是如鲜血般浓艳的红色,扭曲且毫无规则可言,从整体上来看,仿佛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扭曲融合在一块,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吸收了虚卒们的生命,固定了它们因其痛苦挣扎的模样而形成的,活着的崭新生命体。
就像纯洁无瑕的花朵需要泥土与水源,那些被毁灭转化的生命(虚卒)无疑也可以成为鲜花的养料,它们的肉/体和残缺的灵魂会成为供花朵盛开的养分,滋养着它们直至绽放。
只可惜无人能欣赏这门艺术,所有人都不能,我也不能。
叼着花簪站在高处冷眼旁观在场都还剩下一口气活着的生命体,脸上那副难看到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表情,奥博洛斯平等地嘲笑着一切。
后续剧情会改,星核猎手和镜流都会一同下水,幻胧那边也会进行适当的战力调整,
我在适当放慢速度了,不然走完主线就只能写讨论的脑洞了(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云上五骁的关系都乱得能凑齐五桌菜,现在云上五骁和瓦的关系感觉又能新增一桌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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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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