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章

就算才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达七百年的时间穿越,还没有看清自己目前身处何方,瓦沙克就已经下意识地抬手,将空气固定挡住了意图刺穿自己双眼的冰锥。

望着已经褪去了障目的黑纱,魔阴身发狂症状颇为明显的镜流,就算再怎么没有多余时间整理自己脑海内悄然上浮的种种混乱记忆,瓦沙克大概也明白了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

好吧,过去的我说话还是有些太过直白了,或许我应该向镜流道歉?但感觉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她会更加生气,就像在分海后我和她偶遇后,她生气地向我拔剑一样。

过去的瓦沙克不能理解镜流生气的点,现在的瓦沙克倒是能或多或少理解镜流的怒意了,毕竟现在这场无意义的打斗还是过去的祂一手造成的后果。

打架归打架,过去的我和镜流倒是换一个地方打啊,我印象里雨别的雕像可没有那么坚实。

尽管已经在尽力地收敛着力度,控制古海中随着自己指尖而不断翻涌的潮水将即便看到自己回来也没有停手的镜流尽力驱离出中央雕像的范围,但雕像裙摆之下的沧浪部分还是不可幸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

每每雨别的雕像因为打斗的余波冲击掉落一块或大或小的碎石,瓦沙克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痛一次。

这不止在为自己即将背负上维修的巨额信用点负债感到心痛,更是为了这尊能难得是纪念雨别而非历代持明龙尊的雕像惋惜。

感受到了瓦沙克情感上波动的变化,急促的汹涌浪涛也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地拍打在剑意凝成的坚冰上,而在其之上竟出现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

喀拉喀拉作响的声音让人不可忽视,要知道丹恒在解放了持明之力后使用盘拏耀跃都只是在坚冰的冰面上浅浅留下了一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裂痕。

如今面对古海海浪一次次如万马奔腾般不知疲倦的反复拍打,就算是曾于显龙大雩殿上一剑分断过海潮的镜流都不免感到了几分吃力。

即便镜流与命运做了交易,以沉重的代价换来了仇恨所给予的清醒与停滞不前的凡人之躯,但魔阴身其他应该有的症状她是像集邮般一个不落地全都有,甚至因为命运交易的影响更加严重,以至于几乎完全抑制了魔阴身本该有的特殊恢复能力。

再打下去镜流会像其他微小生物一样不声不响地被巨浪吞噬,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轻易看穿了战斗的结果无非是她死和她亡两种看似不同实则相同的结局,瓦沙克指头一弯,直接放弃了对浪潮的控制,毫无防备地张开双手迎接镜流刺向胸口的一击。

“烛!”

看到这一幕,丹恒虽然不明白瓦沙克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抵抗,但他担心对方的心情是不会因为自己是否知道其底细而有所改变。

“蜕鳞转生把你的脑袋内那些如潮水般无限涨幅的记忆也一并清空了吗,丹枫?”

双手抱着支离剑围观着这场由自己而引发的战斗,刃毫无同情心地嗤笑着丹恒无谓的担忧。

即便那些属于应星的灰白色过往回忆因为魔阴身的存在,像自己发簪之上的那朵在枯枝上重获新生的花苞般尚且还在处于野火除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阶段,但刃还是依稀记得丹烛的实力远在云上五骁五人乃至华元帅之上。

现在一切的发展肯定都尽在祂的掌握之中,无力反抗命运甚至还要与其进行不平等交易的镜流只能是如同掌心中不断跳舞的木偶般,任由丹烛随心所以的想法而摆布。

莫名地,刃稍微有些同情起不知真相的镜流和丹恒,尽管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地跟随艾利欧的行动而行动,等待着自己所期望的那个结局的到来。

“……为什么?”

细不可微的呢喃从镜流的喉咙中挤出,她那条防止自身恨火焚身的黑纱早已在激烈的战斗中被卷入了湍急的古海中,像曾经的过往般再也无迹可寻。

也正因此,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用昙华剑刺穿心脏部位的瓦沙克,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平淡,平淡到与她记忆中明明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所有人,却从未将所有人映入眼帘的丹烛毫无差别。

“只是认为这样你或许就会像上次一样消气。”

瓦沙克也说不出什么太深奥的原因,祂对揣测人心这件事的认知还不如此刻待在列车上平等憎恶所有生命的奥博洛斯,祂只是固执地认为这么做了,镜流就会恢复平日里那副明明一切都尽在命运的掌控中,却还是妄图挣扎着更改命运的可笑模样。

基于丹枫的双重愿望与许愿者的更迭,瓦沙克不会像过去的自己因为镜流对丹枫的刻薄评价而稍微产生只有“人”才会拥有的浅薄感知,现在的镜流于祂而言就像她对错综复杂的命运一样什么都不是。

昨夜里美妙到令自己心神向往的梦境与现实中让自己痛苦到不愿面对的苦难,大概对现在的瓦沙克而言,和所有非许愿者的生命一样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镜流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那份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般燃烧着心扉的愤怒终究还是像曾经在自己记忆中弥留不去的云上五骁,如云散去,再无留迹。

没有人能够理解曾为丹烛现为瓦沙克的存在,她不能,应星不能,丹枫也不能,因为面前之物(瓦沙克)是即便有着人类的外壳,但是却与人类之间存在着巨大差异的无机制存在。

就算是在建木复苏之时镜流便已经知晓,瓦沙克一切的行为都只是出于模仿与融入生活所进行的行为,祂从来都不理解这些行动中蕴含的感情,但恶心到想要呕吐的**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席卷了她的内心。

正如千百次镜流以自身的命运缓慢走向终末为代价来一遍又一遍地杀死刃,或者是说他身上仍在活跃的倏忽血肉,却一次又一次地徒劳而返一样。

曾经的她会为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恰巧披着人皮而行走于寰宇中的未知许愿机感到可悲,但现在的镜流只会为内在空无一物,自身也如同戏台之下的观众般冷眼旁观着所有事情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悲剧的无形之物(瓦沙克)心生厌恶。

但这份厌恶在毫无感情可言的非人存在面前也不过是像孩童间过家家般可笑,从不会得到对方任何一分应有的垂怜。

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得出了这份颇具虚无命途体现的结论,镜流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关于瓦沙克的一切。

“送我去「玉阙」吧,景元。”任由手中的昙华剑化作冰晶碎片在空中飞舞,从瓦沙克身上起身的镜流感到了些许原本不该有的疲倦。

这份倦意并非只针对瓦沙克,而是镜流在反思着现在的自己不惜与罗刹还有达达利亚合作将星核送至罗浮仙舟,造成千万无辜生灵在战争中死亡的举动,乃至在堕入魔阴身后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曾经对白珩许下的承诺是否真的值得她借以星核之力将罗浮仙舟推向神明弈局?又是否值得她违背当初成为剑客而许下的誓言,向那些手无寸铁之力的弱者挥剑?

甚至连想要与丹恒告别的想法都不曾升起,镜流不再理会在场任何一人,只是沉默地眺望着纵然经历了七百年之久都不曾有任何改变的鳞渊境,思考着一个又一个从构成自己根源底层处源源不断冒出的问题。

多么可笑,我以黑纱遮目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睹物思旧,再度深陷魔阴身的折磨。然而如今难得再次见到曾经在记忆中那片碧蓝色的海景,回忆着曾经五人意气风发,遥想未来的模样,我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地平静。

镜流忽然有些认同了丹烛的看法,她曾经对应星,对刃所做的一切行为哪怕裹上了名为“同情”的糖霜,也不过是出于自己被两人瞒在鼓里与最后不得已斩杀了白珩所化作的孽龙而生起的狭隘嫉妒与愤怒。

她想通了,她不恨应星,不恨丹枫与丹烛,更不该恨与云上五骁毫无瓜葛的丹恒,如果硬要找一个存在来承担自己堕入魔阴而被无限放大的偏执,那么应该是在倏忽绝对的力量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珩与对方同归于尽的自己。

万事万物皆为蜉蝣,剑意之下众生平等。

刹那间,如王储般英勇的巨大身影占据了镜流的视线,即便祂收起了长弓,如马驹般的四足长蹄短暂地停止了无止境的游戈,镜流对此仍然感到战栗不已。

因为继七百年前斩杀孽龙而获得了那位有着黝黑皮肤的星神无感情的一瞥后,她再度迎来了仙舟联盟所信仰的半人半马星神的注视。

尽管这次被岚注视的时间很短,短到镜流只能在心里默数到五就看到对方的身影跃至远方,仅能看到祂再度拉弓远去的背影,但她却感觉自己的精神就像曾经纳努克直视了自己一样,再次迎来了被组成了耀眼白昼的恒星风给无情吞噬的死亡结局。

而在那道被岚甩于身后,吞噬了自己的极亮白昼中,镜流依稀察觉到白昼中似乎还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祂就像一个孩童,在透过如万花筒般多变的恒星风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但祂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躲在白昼中唯一的黑暗中心,注视着自己被恒星风无情吞噬。

眨眼间,注视自己的目光,杀死自身的恒星风消失了,投下了注视的岚消失了,一切都空空如也,仿佛方才经历的所有注视都只是镜流陷入魔阴身而产生的臆想,但体内与毁灭力量各占了半壁江山的巡猎力量又在实打实地告诉镜流,刚才的一切皆为真实。

“师傅,你……”身后来自景元的迟疑呼唤让还在沉浸于巡猎力量的镜流回神,转身望向曾经的几名旧友。

曾经那位仅到自己腰间高度,小小年纪鬼主意却特别多的孩子,如今都已成为能如不可撼动的巨树般为罗浮撑起了一片天的大人了。

自七百年前爆发的内乱后,已经不再需要黑纱遮目的镜流第一次正眼注视替三人承担了所有后果,迄今为止仍在竭力消除后续影响的他。

“抱歉,景元。”

她有万千的感叹想要对因为他们三人的罪孽而被迫放弃了自己幼时成为巡海游侠的理想,成为将军的景元述说,然而千万条的话语如同数千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成的河水,凝结成了一句迟来的道歉。

“……”

微微瞪大了金色的猫目,这是景元意想不到的结果,他从未指望过镜流能够就此醒悟,不如说连他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将过往的一切都埋于心底,任其腐朽生根,长出足以代替他庇佑罗浮的参天大树。

“不,一切都已经过去,「云上五骁」……应当只留在过去。”

反应过来后的景元轻笑了一声,摇头叹道。这是自鳞渊境故旧重聚之时,他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往事皆如云烟,关于一个时代的过往恩怨,理当有人为之画上句点。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镜流对景元的轻叹不置可否,她曾经因为自己的私念做错了许多事,也因为自己的弱小无力对友人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

就算过往的回忆仍旧在脑海中旋转,无论如何都无法抓住,镜流也不会再让自己任其摆布了。

她应当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应当将自己手中的利剑对准生死不明的倏忽乃至是寿瘟祸祖,应当将这轮无处不在的月华……照彻寰宇中奔流不息的万川。

“「刃」,我很抱歉。”出于对方自身的意愿,镜流特意没有用应星来称呼他。

尽管在现在的镜流心中,不论对方的容颜如何变化,他仍然还是那位短寿却仍能以一己之力创造出奇迹的白发巧匠,是自己值得珍惜的旧友。

啧了一声,刃对这声自己应得却迟来多年的抱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被镜流以剑刃铭刻于骨髓中的恨意从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在期待已久的永恒死亡到来之前,刃绝不会接受镜流的任何说辞。

在被镜流以千百次死亡唤醒的一刻,刃就已经对应星记忆中的云上五骁毫无怀念之意,成为了星核猎手的他已然有了新的同伴,或者说是有着相同目的而短暂进行相处的同伙。

「云上五骁」……是时候该告别过往了。在这点上不论是刃还是镜流,亦或是被迫围观了一场故人相残局面的丹恒都抱有同感。

银狼在庇尔波因特上等着自己和她联机打游戏,萨姆和艾利欧也都还在星舰上等着自己进行日常维修,是时候该离开了。

想到了星核猎手中年龄最小的少女与其他人,刃不再犹豫,双手抱剑意图离开鳞渊境,但在经过了丹恒与被他护在了身后却在低头注视着自己被镜流贯穿的心脏部位的瓦沙克,望着祂右耳耳边那只在上次见面时还不曾见到的山茶花耳夹,刃还是停下了离去的步伐。

“……应星(我)给你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在丹恒几乎不加遮掩的警戒眼神下,刃沉声说出了那只耳夹的来历。

在听到了对方嘶哑的声音后,首次被他人贯穿心脏的新奇感终于有所褪去,瓦沙克抬头仰视着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比自己要高上一截的刃。

我讨厌比我高的人(刃)。

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回应,瓦沙克先是在丹恒和刃两人的注视下驱动着过度交换而内在显得更加残缺的身体向上飘了飘,在等到自己能正视差不多将近2m高的刃以后才终于肯点头承认。

“现在的局面是你改变的。”虽然原本的说法是一个简短的疑问句,但从刃口中说出之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肯定的陈述句。

瓦沙克对此供认不讳,但碍于修改云上五骁(特别是刃和镜流)命运的代价过于巨大,祂只有在喉咙被丰饶力量修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像个刚睡醒没多久的北极熊般缓缓开口,

“因为这是应星的请求,他希望我帮一下未来转世的他,所以我改变了命运。”

虽然应星现在因为倏忽的恩赐而活着,没有来世的可能,而且还改名换姓变成了“刃”,但四舍五入刃也是应星的转世,那么我帮助他就相当于帮助了应星的转世,没差别。

既然我无法改变注定的过去,那么我就来创造无常的未来。

如果奥博洛斯在此,或许还会试图修正一下瓦沙克这歪到不知道哪去的脑回路,但很可惜现在的祂是一只正在列车上享受着瓦/尔/特全身按摩的负伤乌鸦。

仗着自己被丹烛杀死又复生的躯体能在列车上短暂地享受着vip级别的待遇,奥博洛斯才不会有空去理会瓦沙克的种种行为。

白汀更加不会,她对瓦沙克本来就有一层堪比丹枫和雨别对瓦沙克的天然滤镜。

就算有一天瓦沙克消失了,白汀也绝对会认为对方不会出事,顶多有一些小问题让两人不得已分开了而已,自己在找到瓦沙克之后不仅能给祂一个大惊喜,还能让对方夸自己是会认路的好狐狸。

出于那种抽象至极的等式关系与扭曲的思维方式,瓦沙克罕见地唤醒了在虚数之树顶端上本该继续沉睡的肉/体,让自己顶着想要再度昏迷过去的欲/望,强撑着用许久未行动的本体稍微拨动了一下那些构成了寰宇命运的丝线群。

而在让许多应该实现的未来都化作了灰烬的同时,瓦沙克成功编织出了一条连接着崭新未来的丝线。

即,不曾放弃过执念的镜流在思想上转了一个不小的弯的未来。

至于获得了岚(过去许愿者)的注视,让镜流成为了与白汀一样掌握着双重命途之力的令使,瓦沙克必须要承认这点是不在自身所改变的‘命运’之外的额外篇章,是挥之不去的“命运”自我编排出来的新未来。

但这种无伤大雅的番外不必在意,未来已经不会再发生更多的改变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瓦沙克这么想着,嘴上也不曾停下回答刃的问题。

“这不是应星的愿望,他没有许下任何愿望,他只是‘请求’了我,‘请求’我帮助他未来可能会存在的转世。”

刃轻微蹙眉的不快表情让瓦沙克意识到对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发言是什么,对此祂坦然地说出了应星曾经在醉酒时说出的言论。

属于应星的混乱记忆时常萦绕在刃的脑海内,他已经习惯了被琐碎回忆包围的不良精神状态,自然不会主动去清理那些由瓦沙克一时兴起而产生,像浮现在湖面之上的泡泡般冒出来的记忆。

难得地把那些堆积成山的破碎回忆全都清理,仍由彼岸花组成的花海将其吞噬,刃后知后觉地从以前从未发掘过的记忆堆中翻出,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

“应星的意识在苏醒……这也是在你预料到的‘改变’中吗?”

察觉到应星真正的意识在以灰白色矢车菊的形态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原本由无数彼岸花组成的地狱花海,意识到自身的认知都在随之发生细微变化的刃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从精神内部传来微不可及却又不可小视的震荡。

“只是附加的‘蝴蝶效应’。”没有否认来自刃的指控,瓦沙克只是以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盖过。

祂不在乎改变命运后现实中一切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样的不可逆变化,祂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哼……多事,迟早有一天‘后果’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到底还是念着愈发胀痛的头部已经经不起瓦沙克“童言无忌”的摧残,刃留下了一句甚至连威胁都称不上的话语便离开了鳞渊境,独自一人消化着被迫改变的世界。

【‘不朽’的力量在躁动,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还想要像面对丹烛一样贴着瓦沙克偷懒,但体内躁动不停的云吟之力却让雨别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龙的想法,潜心压制着最初也是最强的不朽之力。

这还用你多说?

甚至不需要雨别的特地叮嘱,就算只继承了一半的化龙妙法,丹恒自然也能感受到体内力量近乎异常的波动变化。

但就算是在这种抑制不住自身半龙化的情况下,丹恒也如同曾经的雨别乃至丹枫一样,一如既往地挡在了瓦沙克的身前。

至于丹枫?你去指望一个到了鳞渊境就只会远眺建木根处,独自emo到现在的持明蜃影能做出什么有益于现在局面的事情,还不如指望一下已逝的不朽之龙能再现龙威把建木给收了。

我希望你忘记丹枫……甚至是云上五骁给你带来的影响。

丹枫最后的愿望骤然浮现在瓦沙克的脑海中,望着用那份单薄的身躯,替自己阻挡着来自不同人的探究眼神的丹恒,祂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那个从初次见到丹恒以来就被自己刻意隐藏以至于不惜使用力量隐瞒的名字说了出来。

“……瓦沙克。”

“什么?”

没有继承丹枫新记忆的丹恒显然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不明白瓦沙克为什么会突然在这时候说出那个被祂自身隐藏起来的真名,但不管合适那些不祥预感总是会如约而至地变成现实,哪怕谁都不曾期望过它的发生。

“我现在的名字是瓦沙克,不是丹烛。”

尽管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但包括丹恒在内,认识丹烛这一身份的所有生命都仿佛感觉一直束缚着自己喉咙的无形枷锁,都在这一刹那断裂,再也不复原来的完好。

因为丹枫最后一次许下的愿望而解开曾经为其专门设下的束缚,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瓦沙克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任何人,毫无益处,甚至后续还有一大堆因为这一行为产生的事情等着自己来解释和处理。

但这是丹枫的愿望,所以瓦沙克会不计后果地实现它。

如果许愿者不同意自己的观点,那么自己就会立刻为对方改变原则,这就是瓦沙克的原则,也是祂一直被赋予的原则。

只是在否认了命运又创造未来的前提下,用压根没有恢复好的身躯急着去解除曾经被自己设下了重重障碍的束缚,到底还是有些太过火了。

直到自己因为使用力量的幅度超出了人偶躯体能承受的极限,瓦沙克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仍然想着的还是如何增强此次降维躯壳的恢复速度,而不是不再使用这份力量。

果然下次遇到药师还是多要一些祝福的力量吧,不然这副脆弱的身躯迟早要像那些枯萎的花一样坏掉了。

恍惚间,祂仿佛听到了丹恒焦急呼唤着自己为“瓦沙克”的声音。

啊,看来咒语(束缚)解开了。

祂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那副被隐藏在深渊之下的本体里,等待着足以承载自己精神降维的容器完全恢复。

被用cp摊主证交换写蓝锁的本子了……这章是摸鱼时间摸出来的,本子还没写完,下章继续不定时更新

镜流的结局是我冷静下来后重新思考想出来的,米忽悠那个官方ooc的同行我不认,她应该是一个心中有剑手中无剑的剑客,而不是因为私情在那无能迁怒应星和丹枫的魔阴身患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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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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