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二章

如果叶琳娜还是叶琳娜,那么她有许许多多想要实现的愿望,其中最想要实现的,便是将偌大星空中亿万种已经灭绝或濒临灭绝的可爱又神奇小动物们全都拐回自己的生态舰安置。

但就像这年头如果股市股价一直呈现持续下跌的状态就会被投资者诟病称为熊市股,叶琳娜在成为叶琳娜之前先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催讨黄玉」托帕,然后才是喜爱各类小动物的叶琳娜。

“那么我可以在此请求您,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宝贵愿望指定者变成星际和平公司吗?”

所以面对这份几乎是从寰宇之外掉下来的天大馅饼,托帕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其中的利弊就没有多加迟疑地让瓦沙克保留这份如深渊中垂下的一缕光芒般稀有的许愿机会,在未来适宜的机会给公司增添应有的价值,而不是直接让瓦沙克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拒绝,我补偿的是你本人,是决定实现「无名客」多数人的愿望,为雅利洛争取一线机会的你,而非信仰着克里珀的星际和平公司。”

虽然纳闷着当今时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需要自己实现个人的‘愿望’,但瓦沙克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实现托帕希望将愿望转交给公司的请求。

祂从没有亏欠过公司任何事情,所以也不会去听从来自公司的任何要求。

只是在其他带有威胁性的话语即将脱口的瞬间,瓦沙克忽然想起了在月色之下让自己遗忘他,仍由自身在幽囚狱中蜕鳞转生的丹枫。

你在那个时候也是抱着和托帕同样的想法吗,丹枫?

最终,瓦沙克除了那段话以外什么也没说,祂只是如同隐藏在帷幕之下操控着一切的命运,用沉默来进行自己无声的反驳。

“那么……”“烛。”

丹恒的呼唤打断了托帕早已在心里准备好的一号方案说辞,也让他顶着雨别算得上堪比记忆中龙师们喋喋不休的反复提醒与还没有挣脱emo阶段的丹枫那股犹如怨灵般的背后凝视,顺利插/足到两人即将走向终结的对话中。

虽然他注意到瓦沙克因为那个即便从仙舟回来也不曾改变的称呼而微微皱眉,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纠正这份错误,只是用祂无论何时都像夜晚闪耀的宇宙般平静的蓝色瞳孔与自己对视,等待着自身值得打断的理由。

“星刚刚在叫你,我猜应该是和那只黑鸟有关,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

把就算无辜地站在一旁,也依旧被三月七和白汀半拉半扯着组成统一战线对抗奥博洛斯的星作为借口,丹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双手抱臂,以从容的姿态说出了同样早就想好的理由。

哇哦,这位仙舟的小哥……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是叫丹恒吧,他睁眼说瞎话的水平还真不错,也不是说无名客不好,但他显然更适合来公司为琥珀王效力。

就算先前在贝洛伯格主要是以星和三月七为主的新生代无名客接触,从未在资料以外的地方见过丹恒本人,面对着以精简话语来打断自己稍微有些得寸进尺的发言的对方,托帕也不由得生起一丝想要把对方挖来公司的爱才之心,但也只是想想。

单凭在职场上磨炼出来的老练眼光托帕就能看出,这位提防着自己的黑色短发小哥和自己交换了联系方式的星还有三月七一样,都是当下新生代无名客中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一员。

倒不如说他们当中包括阁下在内的每一位无名客,都是现在只有六个人的星穹列车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从丹恒无声的警告与姬子还有瓦/尔/特时有时无投来的注视中托帕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轻举妄动的行动。

反而在丹恒警戒的眼神下,托帕善解人意地将瓦沙克劝解到星的身旁,摊开双手友好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或者说没来得及做什么。

这个身边跟着会自己跑的食物(次元扑满)的火属性催债人和持明幼崽不会吵起来?

虽然一直关注着那边情况的奥博洛斯对托帕和丹恒之间弥漫的火药味能变成易燃易爆炸的烟花这件事乐见其成,但秉持着缓解自己有事没事找事问的无聊心态,祂开始假惺惺地询问作为当事人之一却被丹恒调走的瓦沙克。

不会,历代「黄玉」都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别人引起争执的人物。

在捏着奥博洛斯的翅膀根部把对方提起来禁止和白汀三人继续吵架的情况下,瓦沙克字句未提丹恒地向对方解释。

不是没有察觉到隐藏在丹恒和托帕两人影子之下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掀起巨浪的不稳定关系,但瓦沙克也知道他们会像马戏团的小丑高空走钢丝一样,在这一不小心坠入底层的局面里维持着这份公司与星穹列车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

虽然那只多数时候以星琼为粮的食物(次元扑满)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拼命吃星琼才沦落到如今这种四处狼狈逃窜的地步,但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它一样欠揍?

身为被星神体奥博洛斯抛下的“兽”之一面,奥博洛斯必须承认就算自己再怎么厌恶另一方犹如抛弃腌臜之物的态度给予着自己现存的知识与记忆,祂也懂得怎样以古兽(或是高维生物)的视角来揣测着食物们如同调味料般多变的心理,然后计划好如何为自己牟取更多利益。

这是很简单的思维推算演变,只不过瓦沙克这个由世界残渣构成而且几乎是无欲无求的底层败类似乎完全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不屑思考这种肤浅于表面之上的道理。

对于失去记忆的纯美本神和蠢狐狸得意忘形地在自身眼皮底下拿着汤勺的炫耀行为不为所动,奥博洛斯现在更想努力找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试图从瓦沙克的眼眶摘下那颗无光的蓝色玻璃珠。

或者说瓦沙克知道但就是认为对「命运」的发展毫无意义,所以才会不为所动地看着那两个家伙充满火药味地站在那里像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一样进行着有关祂的交涉。

算了算了,到时候还要被这锱铢必较的渣滓报复回来,受罪的还是自己,何必要因为这家伙习以为常的知晓却仍旧不为所动的清奇而生气。

安慰自身的同时突然意识到以自己和瓦沙克互相提防着对方反水的敌对关系(而且很大概率也有可能只有自己认为)不值得动起如此大的肝火,奥博洛斯在顷刻间变回了原本无所事事的懒散模样。

你的情绪波动变化有些大,是因为我的“知情不报”吗?

尽管知道鸟笼对奥博洛斯压根起不到任何应发挥的作用,但瓦沙克还是看在三月七和星期盼的眼神下把对方锁在了狭小的鸟笼中,还顺势锁上了笼中唯一通向外面的小门。

好一个知情不报,在罗浮仙舟待了这么久,不朽龙裔和历代巡猎令使压根就没教过这家伙如何正确说仙舟语吧,那些一百多岁的仙舟小崽子说成语都比祂利索,还不会出错。

仗着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并非一只普通乌鸦,奥博洛斯直接以外人看来一言不发的态度,站在笼子唯一能够站着的竖杆上对拿着钥匙在费力锁门的瓦沙克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

奥博洛斯几乎可以预料到自己的出格举动会给三月七和那旁被不穿衣服净披着毛毯走天下的大号蠢狐狸吓傻的雅利洛组合带来怎样的冲击,但祂就是不改。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点方面上,奥博洛斯和瓦沙克有着如出一辙的傲慢。

“初次见面,托帕小姐。”

在其他人都因为奥博洛斯的行动而再度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走出酒店远离了人群的丹恒终于向被自己带着而同样远离了人群的托帕出声问好。

“你也是,初次见面,丹恒先生。不过多余的寒暄就免了吧,你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才会要背着他们来说。”

向对方报以自己最诚挚的问候并且直白地揭穿一切,托帕对于对方特意把自己带出酒店才对话的目的有了大致的猜想,眼下只差他最后一句肯定。

“的确,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希望你向公司汇报的过程中不要透露‘烛允诺实现你的一个愿望’这件事情。”

右臂的游龙臂鞲在寒风无关照差别的吹拂中微微发热,让自我意识上如同嫩芽般萌生的轻微凉意胎死腹中,丹恒毫无遮掩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不离十。

托帕对丹恒的请求毫不意外,甚至如果包括星穹列车在内无人对自己提出这个相当于有损公司利益的失礼请求,她也会选择主动隐瞒这个会遭人眼红嫉妒的事实。

原因无他,就托帕所知道的「战略投资部」里那些偶尔在催债过程中会碰头的同事都不会像弗莱明先生一样把全身心都奉献给琥珀王的大业中,其中这些人中也包括托帕自身和她绝不想打过多交道的砂金,更何况是那些她熟悉或不熟悉星际和平公司大人物。

所以就算是顶着被「钻石」处分或是被公司开除的风险,托帕也绝不可能让“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请求”这个不定时炸弹暴露于公司眼皮底下。

这是从天而降的馅饼,亦是引蛇出洞的陷阱。

尽管说出这句话的高维存在并不在乎祂犹如路边石子般渺小的一句承诺会给世界带来怎样天翻地覆的后果,但头脑清晰的托帕还是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份与堪称见到了龙之宝藏般稀有事件的共存副作用,而不是像那些失败者一样被眼前蝇头小利迷惑了双眼。

如果丹恒先生提出的请求不是与刚才即将对自己说出重话的阁下有关,自己才要感到意外,话说……这次阁下的名字是叫做“瓦沙克”而不是“烛”这个具有仙舟特色的单字吧。

不过既然有无名客提出了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做的多余请求,那么她可要好好收上一笔不小的本金和利息,来满足自己如加了油的柴火般突然旺盛燃起的好奇心了。

本着对方有求于自己的请求,托帕单手托起下巴思考着全盘说出这件事的利弊,做出了一副故作为难的神情,

“是因为仅有阁下所能掌握的强大力量吗,其实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丹恒先生你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的息事宁人想法,但我还是想要有一些关于阁下的问题想要请问你。”

明明看见了丹恒原先呈现放松姿态的部分身体部位因为自己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而骤然缩紧,托帕却仿佛视若无物地用自己灵巧的手指把玩着印有公司标记的金币,等待丹恒的回答。

【让她问,能坐上「黄玉」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算你现在不回答,恐怕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也会在事后通过自身掌握的途径来满足自己过剩的好奇心。】

从传承下来的残缺记忆中搜寻着仅有一面之缘的不知道是多少任的「黄玉」印象,雨别闭目轻揉着太阳穴放松,向丹恒提出自己的建议。

丹枫现在还在因为那些在自己看来就压根没有多少真感情在里头,像纸张一样一撕就碎的儿女长情而黯然伤神。

瞧那家伙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地站在那面窗思过,还隔着窗户偷窥在酒店里头陪着其他人胡闹的烛,那代表了他心情的龙尾还持续不断地啪嗒啪嗒打着地板,发出仅有丹恒和自己两条龙才能听到的噪音,显然已经指望不上,还不如下一个更好。

雨别头一次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竟是如此地沉重,沉重到让他梦回自己以前是如何顶着底下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龙师们的无用进谏,站在显龙大雩殿前高傲地向族人宣布用鳞渊境镇守建木还有唤醒被其他持明龙尊联合镇守封印的烛这两个决定。

毕竟只有自己能阻止丹恒这个心眼肯定玩不过别人的两百岁未成年小鬼踏入这任「黄玉」即将设下的语言陷阱了。

为应该尽享退休悠闲生活的自己如今却像个老父亲般操心着丹恒找了一个理由,雨别不满地轻啧了一声。

如果说丹枫是历代饮月君里精神不正常最明显的持明龙尊,那他雨别就是开创了在外人看来不朽后裔精神状态都欠佳,需要去找心理医生挂号的刻板印象先河的创始人。

换而言之,雨别和丹枫都是继承了“饮月”这一名号的不朽后裔中精神数一数二不正常的两条龙,不然他们也不会分别对不可名状的许愿机(瓦沙克)许下各自的愿望,从数以计百的饮月君记忆所化成的持明蜃影中脱颖而出,成为现在还尚有自我意识的残影。

纵然自身再怎么不愿赞同寄宿在饮月君力量内的亡魂(雨别)的提议,丹恒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对,因为他从托帕的眼中看到了类似幻胧对建木一样的相同渴求。

虽然知道托帕肯定不会造成等同于建木的混乱,但丹恒还是为此下意识地感到了心惊,想要守护当下列车组成员们平静生活的过度应激让他险些拿出了击云应战。

【冷静一点,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自乱阵脚。】

在雨别的沉声提醒下好不容易平复了经历仙舟一乱后压根受不得半点刺激的脆弱心灵,丹恒在托帕笃定着自己一定会同意的眼神下终于决定松口,只是在询问前,他还是要照例以列车护卫的身份进行惯例的检查,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进行提问?”

即便是被询问着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托帕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充裕的笑意盈盈,她明白丹恒已经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现在只需要继续维持职场上她一直在保持的真诚善意,继续化解他的戒备即可。

“当然是以我的个人身份进行询问。”明白丹恒到底在顾虑着什么,托帕举起右手承诺道,

“如果你还在顾虑我是否会把这些问题的答案告诉公司,我可以发誓下面这段对话只会留存在你我二人的记忆中,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论对待同事还是客户都要保持自己的那份真诚,这是托帕的底线,也是她在职场上战无不胜的秘诀。

【算上我和还在那里从窗户缝隙偷窥酒店里面动静的丹枫,应该是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

即便在场只有丹恒和丹枫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雨别还是本着有事没事总要找事做的心态斜靠在自己足有半身大小的尾巴上,懒洋洋地玩弄着掌心中的重渊珠,纠正托帕话语中出现的错误判断。

“你要问什么?”习以为常地没有理会雨别无用的改正,丹恒稍稍停顿了一会,不放心地补上了后半句提醒,

“如果是太过**的问题,恕我无法透露更多回答,那应该是烛个人的**,我不能代表祂。”

“当然,我还是明白哪些问题可以问,哪些问题不可以问,而且我只准备问一个问题就好。”

眼见丹恒终于松口准备回答自己的问题,托帕自然是很高兴地做出了第二份必要的承诺,尽管就算丹恒不提醒,她也不准备去询问更多不应该是自身一介凡人所能够踏足的领域的相关问题。

“那么请听好了,包括丹恒先生你刚才向我提出‘不要告知公司愿望’的请求,你在过去、现在、未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行一切与阁下有直接关系或间接关系的行动,而你本人又是如何来看待阁下有时候与社会脱节的所作所为?”

几乎是将对方方才提问过自己的问题原封不动甚至还扩写了不少地返还给对方,托帕微笑地看到站在自身对面的丹恒因为自己提出的问题,脸上浮现了些许属于青年人的稚嫩紧张感。

尽管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应有的笑意。

被cp延期气到了,不写蓝锁回来写铁,祝cp好死早日开香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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