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盏打开的落地灯，光线昏暗，只能照明床铺附近的范围。

连续两天没闭眼的祁止戈，坐在单人沙发上，阴沉地盯着不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的梁晨曦，情绪愈加暴躁。

祁止戈本应该远离梁晨曦，独自注射抑制剂度过易感期。但梁晨曦不稳定的状态，让他无法离开。和他困在房间的两天，梁晨曦冷不丁就将头往墙上磕。要不是拦的及时，祁止戈怀疑梁晨曦能把自己撞出脑震荡。

看着仿真炭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梁晨曦，突然站起身，走向电壁炉。

随时准备去拽住人，祁止戈身体紧绷。他看着梁晨曦拿起铜制烛台砸向壁炉，表情平静，就好像乱扔东西的是另一个人。

能扔的东西都砸向壁炉，裂纹延展，骤然破裂。发觉梁晨曦看向地上锋利的碎片，祁止戈如临大敌。

“你做什么？”祁止戈直起身，想去拉住梁晨曦。

充耳不闻，梁晨曦找到一方手帕，包住她在房间内唯一可以得到的尖锐物品，避免伤到自己的手。

祁止戈不明白梁晨曦想做什么，她站在那，若有所思地审视他，浅棕色的眼瞳过于专注，让他有些不自在。Alpha易感期的嗅觉过于敏锐，他似乎闻到梁晨曦身上沐浴露的西柚淡香。

低落的情绪蔓延，梁晨曦闻不到空气中浅淡的檀香，祁止戈无法抑制地想到，他永远标记不了梁晨曦。

“你的Omega呢？”梁晨曦问出声。

即便信息素匹配度达不到结婚要求的40%，但聊胜于无，Omega的信息素总能缓解Alpha的易感期。作为祁家年轻一代最具潜力的Alpha，他们当然不会放任祁止戈长时间注射抑制剂，增加失控的风险。

“我没有”，祁止戈怔了一下，“没有Omega匹配度和我超过40%。”

“有我也不会去结婚”，祁止戈补充。

事实上，祁止戈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被送回军校，严禁前往伊尔菲亚那两年，他满脑子都是梁晨曦，根本没心思去想什么Omega。

家里确实有安排，但他那会疯的厉害，明确拒绝还被骗去，差点掀桌子揍人。

“为什么？”梁晨曦语气疑惑，但她并不需要回答。她心不在焉地想，祁止戈倨傲的喜欢还有点滞后性。

避开地上的碎片，梁晨曦走到祁止戈面前，弯下腰，直视琥珀色的眼睛。

散落的长发带着洗发水的葡萄柚清香，浅棕色的眼瞳有种透明晶石的亮度，祁止戈喉结滚动，呼吸紊乱，他有种无法言说的冲动。

“你……”祁止戈想让梁晨曦离他远点的话被中断。

冰凉的吻让祁止戈茫然，当他想要深入，后颈接近腺体的地方刺痛起来。

理智摇摇欲坠，伴随血液的信息素浓度极其高，祁止戈死盯着梁晨曦，呼吸急促，躯体颤抖，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只是为了离开他。

梁晨曦在电梯里滑落，触摸自己后颈的指尖微颤，被捕食者盯上的悚然感仍未消散。

回到公寓，梁晨曦恍惚想起来有个麻烦Alpha暂时住在家里，抬眼就看到，沐青警惕的眼神，身体进入戒备状态。

“……你做什么？”梁晨曦合理怀疑这家伙想鸠占鹊巢。

“你身上的Alpha信息素”，沐青疑惑，SSS Alpha将带着标记意味的信息素留在Beta身上做什么。

大概是祁止戈掐住她后颈那会留下的，梁晨曦想了一下。

“很影响Alpha？”梁晨曦头疼地问一句。

“很有攻击性”，沐青迟疑地补了一句，“SSS 以下Alpha都会避开你。”

……要不要去买瓶信息素清新剂？有用吗？梁晨曦想自己还要去学校。

“你在……洗运动鞋？”梁晨曦注意到沐青手上的刷子，有点不可思议，“你还会做这个？”

沐青点头，他想这应该是加分项，可以增加未来Omega伴侣的家人对自己的认可。

“梁朝夕说只要……”沐青顿住，改变话题方向，“用冷水就可以洗掉血迹。”

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沐青答应梁朝夕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他姐姐，紧接着他就发现梁晨曦面露惊惧。

准备离开的梁晨曦，迅速打开光脑查水费，这个沐青不会在处理尸体？！好像没欠费？再查一下用水量……也正常。

也许是想多了？再看一眼沐青，梁晨曦离开家。她要找个酒店洗澡换衣服，信息素的气味能散多少是多少，但估计一两天内是散不掉。

打开光脑找辅导员销假，明天下午的课，她应该赶得上。给谢枕眠发消息，这两天她还不能去实验室，梁晨曦思索片刻，学校的事暂时安排妥当，她要去趟纸质图书馆……还有求证过往是否有S因子蛋白模型的构筑，她要离开伊尔菲亚一段时间，冷静下来，获得准许等一系列事情还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拉拢外套，梁晨曦到便利店找信息素清新剂，看一眼成分表，她确信这玩意没什么用，还是要去药店买信息素加速分解剂。

但那好像是处方药品？梁晨曦思索着，将清新剂放回原位。

通过便利店展示架的孔隙，梁晨曦注意到某个神色紧张的Beta正在四下张望。货架突然倾斜，恼怒的Alpha从背后揪住Beta的衣领砸向货架。

梁晨曦蹿出货架之间，对上充满怒火的眼睛，问了一句，“需要抑制剂吗？”

“滚”，红发Alpha回应一个字。

发色有点像艾萨克那个家伙？梁晨曦走远，拨打报警电话，说有个Alpha信息素失控。虽然没有，但这么说能引起警察的重视。

小波折过后，梁晨曦进图书馆废弃的安全通道，角落文件袋里放有小型音量屏蔽仪，还有一张小纸条。

之前抽空将沐青的身份、抵达伊尔菲亚的原因递交，组织紧急通知暂停接近，不知道是不是有变动。梁晨曦将小纸条抽出，任务内容是协助躲避追踪。

纸条背面还有字？当局正在抓捕撰写Beta被不平等对待文章的工作者，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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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