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的

森冷的眼神要将在场的Alpha生吞,碾压式的信息素昭示着祁止戈的绝对实力。

被远超自身等级的信息素攻击,半醉的Alpha们瞬间清醒,脸色惨白,窒息的恐惧裹挟而来。

“信……息素”,梁晨曦剧烈颤抖着,“收回去……”

祁止戈想要靠近梁晨曦,却发现他越走近,梁晨曦呼吸急促的症状越明显。

檀香信息素被收回部分,劳恩斯瘫在沙发喘息,冰冷的酒水浇到他脸上。梁晨曦愤怒地将空酒瓶砸向他的头,鲜血混着玻璃碎片淌下。

滚烫的泪水还在涌出,梁晨曦眼尾泛红,看起来异常可怜,但这并不妨碍她骂骂咧咧。

用力擦了擦唇,梁晨曦恶狠狠地瞪劳恩斯一眼,去卫生间用洗手液清洗口腔。

必须远离梁晨曦的祁止戈,让开位置,往里走,将劳恩斯拽起身丢在地上猛踹。

梁晨曦再出卫生间,包厢内宛如凶案现场。

祁止戈平等地揍了每一个Alpha,着重教训劳恩斯。

看到梁晨曦沉默的眼神,祁止戈若无其事地擦擦手,招呼她离开。

“你怎么找到这的?”梁晨曦捂着头,疼痛感未消。

“那个叫安妮的,收到轻轨上一个同学发的消息,说有个Alpha抱着你下轻轨”,祁止戈跟着梁晨曦,隔两米远“……又问了几个Alpha知道地址。”

光脑显示来电提醒,是谢枕眠。

“学长”,梁晨曦简短解释两句,“我没事了……不用,我想先回家休息。”

“你情愿找学长帮忙”,祁止戈语气阴沉,“也不愿意找我?”

扫了辆小飞船,梁晨曦问祁止戈还要跟着吗?

祁止戈脸色极差地坐到驾驶位去,梁晨曦缩在后座。

“去哪?”祁止戈问一句。

“随便找个酒店”,梁晨曦头疼,疲倦异常。

祁止戈开着小飞船,平稳降落在某酒店顶楼。Z200型升降电梯缓缓运行,将人连小飞船送至19楼。

换了身外衣,祁止戈拿条毛毯,裹住睡着的梁晨曦下小飞船。

整体暖色调的酒店装修,有种冬季森林里小木屋的感觉。

将梁晨曦轻放到床上,祁止戈翻出消毒湿巾擦拭她的脸,干涸的泪痕,眼睫还挂着泪珠。再抽一张擦手,指尖有细小的伤口。

两年,祁止戈没有一天不在想梁晨曦,有时候做梦求她不要走,有时候梦里恨不得掐死她。爱恨交织,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梁晨曦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梁晨曦”,祁止戈低声呢喃,“我找到你了。”

修长的手抚摸散乱的长发,带出一缕深褐色的发丝,祁止戈低头轻吻留在他手中的真实。

梁晨曦陷入梦境,混沌的、无法摆脱的噩梦。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独自前行,巨大的黑色触手从地面伸出,拖拽着她坠入深渊,擦肩而过的人冷漠地看她苦苦挣扎。

渐渐地,身边只剩魑魅魍魉,打碎的镜片划过眼前,她看到自己,曾经的、天真的、冷漠的自己置身事外。

猛地惊醒,梁晨曦控制不住地急促呼吸,泪水打湿衣襟,她茫然地触摸自己的脸庞,湿润的液体正在滴落,她为什么要哭?

洗完澡,换了身衣物的祁止戈,刚走出浴室没两步,就发觉梁晨曦在哭。

“梁晨曦”,祁止戈语气焦急,“你哭什么?起来!我们去把那几个Alpha打残!”

头脑相对简单的祁止戈,第一反应是,立刻、马上把那几个该死的Alpha揪出来打住院,虽然他本来也要去收拾他们。

梁晨曦哭得更凶。

“……”

祁止戈手足无措,僵硬地站在床前,他绞尽脑汁地想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让梁晨曦哭得更厉害。

“我饿了”,梁晨曦哭一会,擦擦眼泪说道。

如蒙大赦的祁止戈急忙喊人送夜宵。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能饿到这种地步,但他确信收拾那几个Alpha时,至少饿他们半个月。

“看什么?”梁晨曦神色恹恹。她的胃口不好,只喝了小半碗粥。

“你看起来有点印堂发黑”,祁止戈斟酌开口,视线下移,又发现梁晨曦手腕青紫,瞬间变了脸色,“他们打你?!”

还在想什么叫印堂发黑,梁晨曦反应过来,是地铁上来的那一下,泛青了大概。

“该死的垃圾!”祁止戈咒骂起身,去给梁晨曦找药。

“你去干嘛?”梁晨曦眼看着祁止戈跳起,严重怀疑他要冲出去揍人,“回来。”

从抽屉里取出一瓶伤药喷雾剂,祁止戈回到梁晨曦身边,嘀咕一句,现在才知道让他别走。

扯张椅子挨着梁晨曦坐下,祁止戈伸出一只手覆盖梁晨曦的眼睛,按压喷雾在额头泛青的地方。习惯性吹一下,祁止戈顿住,将喷雾剂塞到梁晨曦手中,让她自己喷。

“你一直追着我不放做什么?”梁晨曦给手腕喷药,想起来问道。

做什么?!祁止戈闻言人都要气疯,原本就在烦躁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么好,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他追着梁晨曦当然是想抓住她……质问她、报复她……

“那你跑什么?”祁止戈冷声反问。

“下意识”,梁晨曦感觉祁止戈脸色不太对,“大概有点心虚。”

冷笑一声,祁止戈的目光似乎具有一种穿透性,给人很强的侵略感。

“心虚?”祁止戈放缓语速,玩味一样重复这句话,“大概有点心虚?”

梁晨曦确信祁止戈要发疯,就像会咬人的狗不叫一样,祁止戈不嚷嚷的时候,绝对在憋大招。

“你和我去部队”,祁止戈语出惊人,他今年毕业即授衔入伍,军部可以提供单独住所。

也许是情绪倦怠,也许是知道祁止戈是个什么德性,梁晨曦异样平静。她有种果不其然的奇怪掌控感,甚至有心思想,会不会又被请去喝茶,要求她离开这个Alpha。

至于祁止戈,她不认为这是所谓用情至深的表现,更多的是不甘,来自Alpha天生的胜负欲。

“哦”,梁晨曦简单应一句,她得给弟弟还有安妮发两条语言。

祁止戈怀疑自己刚才说的是等下出去吃饭,不然梁晨曦为什么这么平静?

“你自己换了酒店住吗?我这两天自己住……”“我没事了,安妮……谢谢你”,梁晨曦给两人发了消息,又查看其他消息,谢枕眠后面还问了一句她在哪,回复不用担心,语言电话很快打来。

“你在哪?受伤了没有?”谢枕眠语速较快。

“我在酒店,没受伤”,梁晨曦话没说两句,就看到祁止戈一脸黑云压城。

“我听叶煦之说,你跟某个认识的Alpha走了?”谢枕眠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郁,“安全吗?要我来……”

“用不上”,祁止戈森冷地插一句,挂断梁晨曦的语言电话。

祁止戈有种领地被冒犯的感觉,他潜意识认为梁晨曦是他的,本来就是,不对吗?即便他们现在有些矛盾。但会解决的,外部的、内部的麻烦都会解决。

不再理会祁止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梁晨曦找了身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温热的水流淌而下,将淋湿的长发拢到后方,梁晨曦有些迷茫,她为什么会在这?

疲倦袭来,梁晨曦重新缩进被子里。

头发都没干,有这么困吗?祁止戈皱眉,取出浴室的吹风机,给昏昏欲睡的梁晨曦吹头发。

眼看着梁晨曦熟睡,祁止戈离开酒店,去找那几个Alpha的麻烦。走前,他站在漆黑的房间盯了梁晨曦数秒,决定将房间上锁。

大约凌晨五点,梁晨曦头痛欲裂地醒来,睡不着,也没精神。披散着长发,蜷曲在沙发里,看装饰电壁炉里仿真的炭火。

亮度下降50%的光脑弹出几条语音。

梁晨曦心不在焉地打开,是安妮发的语音炸弹。她的思维齿轮像是生锈一样,想要运作,又极其艰难。她是祁止戈的未婚妻?谢枕眠将那几个Alpha全打住院了?祁止戈和谢枕眠为她大打出手?

只是睡一觉,梁晨曦不明白,她改拿言情女主的剧本了?跳下沙发,不死心地拉动房间门,梁晨曦惊喜地发现门被拉开。

实际是祁止戈推开的。

“你想去哪?”祁止戈语气阴森。

琥珀色的眼瞳不带光亮,暖黄的色彩异常冰冷,锁定猎物的瞳孔一动不动,犹如被美杜莎石化的雕像。极具压迫感的Alpha带着寒意,逼近柔弱的Beta。

“……你造谣我?!”梁晨曦对上祁止戈的视线,片刻反应过来。

祁止戈余怒未消,但看梁晨曦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脸色苍白,强撑着精神张牙舞爪,又舍不得发火。

单手搂住梁晨曦的腰,反手关门。

将人放在单人沙发椅,Alpha双手撑在Beta两侧。

“我造你什么谣?”祁止戈语气放缓。

梁晨曦半缩在沙发,两只手撑着身体。

“我是你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梁晨曦愤然发问。

“我们不是订婚了吗?”祁止戈泰然自若。

“见鬼的订婚,我那天都没去!”梁晨曦现在非常后悔。

“你想不认账?”祁止戈冷下脸,“你去没去我们都订了!”

祁止戈其实没想到正式场合那场双方都没出席的订婚。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梁晨曦玩笑般将普通银环戴上他无名指的画面片段。

“你想跑”,祁止戈继续之前的话题。

白色短袖,黑色休闲裤?梁晨曦确信祁止戈换了一身衣物。

“你去做什么了?”梁晨曦想起更头疼的问题。

话音未落,祁止戈瞬间黑脸,他想到那个该死的Alpha,他有什么资格问梁晨曦的事?!

“那个谢枕眠是谁?!”祁止戈的质问很像抓奸的丈夫,“他问你那么多事做什么?!”

祁止戈无法想象,梁晨曦和其他的Alpha有任何亲密关系,他甚至不敢想梁晨曦有转头喜欢上别的Alpha的可能。他真的会杀了那个Alpha的。

“那是我学长”,梁晨曦不想让事情发酵,“他只是出于好意。”

“好意?哪个Alpha出于好意会……”祁止戈吞下没说完的话,“这么多管闲事?”

谈不下去,梁晨曦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Alpha是不会喜欢Beta的,你在担心什么?”梁晨曦看向眼前的Alpha,“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怒火中烧的Alpha感觉一盆冰水浇了下来。

“就为了我对你的……冒犯?”梁晨曦停顿片刻,“你演戏想要报复我,结果没达到预想,记仇到现在?”

祁止戈想要申辩,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他要辩解什么?他其实没演戏……他只是欺骗她,也欺骗自己?

“这有什么意思呢?祁止戈?”梁晨曦的眼睛像沉静的湖水,无波无澜。

两者的位置对调,监禁者姿态的Alpha反倒面临审问,被圈禁的Beta冷漠无情地提审。

“我现在不喜欢……”梁晨曦语气平静。

祁止戈单手捂住梁晨曦的嘴,失魂落魄的眼神瞬间阴郁,他真的会发疯,如果他听梁晨曦说完这句话。

梁晨曦因疼痛颦眉,口腔内的咬伤还未愈合,淡淡的铁锈味蔓延。她突兀地想到,祁止戈不知道劳恩斯亲了她。

“你现在需要休息”,祁止戈盯着梁晨曦,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在祁止戈将梁晨曦带走后不久,谢枕眠赶到酒吧包厢。

SSS 同等级Alpha残留的信息素极具攻击性,谢枕眠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进行驱逐,丝毫不顾及受伤严重的其他Alpha。

“你找死?”谢枕眠眼神冰冷。

半扶着音响的劳恩斯,腰腹渗血,气都喘不匀,又被踢一脚。

“你来……做什么?”劳恩斯边吐血边讥讽,“找那个,说和你没有关系的……Beta?”

谢枕眠异常平静地盯着劳恩斯,雪凇信息素针对性地攻击找死的Alpha。

“带梁晨曦走的那个Alpha”,感觉要出人命的叶煦之开口,“他们认识。”

“谁?”谢枕眠缓慢看向叶煦之。

“不是我们学校的”,叶煦之喘口气继续说,“像是瓦伦迪亚军校的,祁止戈。”

走廊上脚步声嘈杂,救护车尖锐的警报响彻整个酒吧。休克的劳恩斯就地进行抢救,其他Alpha被迅速抬上救护车。

在警局签过字的谢枕眠离开,他到医院找叶煦之问详细情况。

“……梁晨曦被灌不少酒”,叶煦之选择性说了包厢发生的事,“她对信息素似乎过敏,那个Alpha收敛信息素后,和梁晨曦隔着距离离开。”

与梁晨曦语音通话被挂断,无人的医院安全通道,老旧灯管碎裂,谢枕眠彻底陷入黑暗。

谢枕眠很少受信息素的干扰,即便是刚分化的几年信息素不稳定,他也没有产生过近来相对频繁的信息素失控。

他自负、冷漠,从不被生理**拉扯、陷入漩涡,连带他对情感也持轻慢的态度。难得思考,谢枕眠发觉,他对梁晨曦微妙的情感已然无法控制。

谢枕眠走到医院门口,撞见找麻烦未遂的祁止戈。尚未消散的信息素,来自那个带走梁晨曦的Alpha。

“梁晨曦在哪里?”谢枕眠的问话无异于于挑衅,但他就是想挑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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