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瞧你那样,双眼迷离,话不着调的,不能喝就别喝嘛,还上来吹吹风?越吹越迷糊,今晚还能行动吗?许清官表面沉静,内心愁苦地开始叭叭吐槽。

适时的,忽而一瞬薄云散去,月光从夜空中默默洒下。周围的一切,跟着光线一片片缓缓清晰起来。

萧权迎着月,那似水的光线,映得他轮廓漾出一层镀边似的柔和光芒,脸上一抹醉酒的红晕。

许清官将低垂的眸子再次抬起,只看去了一眼,就被那温润的目光所吸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你别说,有了滤镜的加成,陛下瞧着也不凶了,还怪好看的。

一阵冷风吹来。

“阿嚏。”许清官用袖口擦下鼻头。

“冷么?”萧权忽而凑近了些问道。

许清官搓搓手,哈了哈气,点头道,“是有点。”

萧权看着他冷得缩成一团,手指尖都冻红了,可能是想起对方还有伤,下意识就去拉自己领口的系扣。

顿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是光秃秃来的,连个披风都没披着。

许清官见他手放在衣领处,又搓了搓手问,“陛下也冷吗?”

“嗯...是啊,有点冷。”借着他的话,萧权顺手就紧了紧领口。

许清官,“喝了酒也冷?”

萧权:....喝酒就不能冷吗?

他撇去一眼,接着避开那人目光,低声补充,“朕还好,许爱...咳...房顶风大,许卿下次记得多穿点。”

.....下次?可别再有下次。我只想操作一波就得到你的宠信。

“陛下您醉了,不好在这里吹冷风。”许清官想请他回去,不然,感觉今晚行动要泡汤。

萧权似乎没多想,沉吟道,“朕以前也经常和皇弟一起爬去房顶看月亮,偷喝酒,吹冷风...吹得脸都起了春。”

许清官有点意外,陛下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还有淘气的时候?

“陛下带着荣小王爷一起吗?”

萧权没作答,只低声说,“上京四五月的天就这样,早晚都会很冷,朕...”他顿了顿,扬起头又望向明月,念道了一句什么,声音微乎其微。

许清官这个方向只能看到萧权紧致流畅的下颌线,看不到他望向天际眸子里的情绪,只能依稀地在对方的口型中辨别出两个字——习惯。

一瞬一念,许清官忽然很羡慕,上京是萧权的家,世间难得,心安之所,而他的家,在轮回的记忆里很多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两个人都望向苍穹的一轮明月,一时间心照不宣地都忘了该说些什么。

不知是谁轻轻一叹,两人一转头,视线又对了个正着。

“陛下...”

“许卿...”

两道声音同起同落,突然间又没了音儿,都在等对方说。

又过了几秒,萧权最先开口,“许卿先说吧。”

许清官清了清嗓子,贴近了些许,开始说正事。

“陛下,臣发现唐管家在一个隐晦的地方对账簿,臣觉得他应该知道不少事,若真是找不到关押地点,臣就打算把他抓了当舌头。”

萧权点点头,表示赞同,“朕派逢三过跟着你行动,朕会想办法将范能留在寿宴,但你切记,万不可暴露身份。”

说着,很自然地伸手将对方下颌的面罩提了提。

许清官被温热的手指轻触了下,他马上似有害羞地将脸向后轻轻缩了缩,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太内个。

陛下只是出于关心,再者说,这也是为他着想,此事,成了最好,不成,没暴露身份也能有退路。

他又把脸往前凑合了凑合,扬起下巴示意:诺,再好好提提。

萧权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笑容,满面春风。

许清官感叹:酒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是真好,平常冷冰冰的一个人都变温柔了,好感度狂飙0.8,并一直不断上升,有望突破历史新高。

正美,萧权那边笑容立马收住,冷冰冰飘来一句,“朕说的你可记仔细了,暴露了身份,朕可救不了你!”

“.....”陛下,你的好感度破1.0就那么难吗?

“陛下,您什么时候回去?宴会您人不在,不会起疑吗?”许清官开始想办法送客。

萧权闻言暗自笑了笑,目光又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将头凑了过来低声问,“朕的玉呢?”

玉?

哦,许清官马上从胸口里掏了出来,“这呢?臣挂脖子上了,丢不了。”

萧权目光似有神韵地盯着那玉,“朕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这玉…”

话没倒尽,两人忽而发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顾涌。

纷纷垂眼一看,什么时候有只大脑袋正在他俩脚底顺坡往上爬。

许清官正要问,那只大脑袋可能是发觉了目光,抬起头眯眼嘿嘿一笑。

....小王爷,就知道是你!

萧佟身子快拱几步,“皇...皇兄,让让。”说着,脑袋硬生生从两人中间挤了进来。

两人:见过插足的,没见过插脑袋的。

萧权脸拉得像头驴,“三弟,朕不是让你在家读书吗?跑过来做什么?”

小王爷用笑嘻嘻方式忽略自己大哥的问话,转头看向许清官,“宁安,你和皇兄说什么呐?”

.....小王爷,你能不能顾忌一下你大哥的感受哇。

“陛下再和臣说…”许清官顿了顿,“对了,陛下您刚才和臣要说什么?”

萧权还在瞪着自己小弟,听见问话回过神来,“哦,朕是说...”

突兀之间,逢三过一望见小王爷的身影,立即从另一头的房顶飞了回来。

呼啦落下,打断了萧权的话音。

“陛下。”逢三过拱手敬礼,转过头就冲许清官凶巴巴,“让让!”说着,强插在他和小王爷中间。

“小王爷,您怎么来了呀?”面对萧佟,她转瞬就变了温柔柔的态度,小鸟依人的模样,那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萧佟笑,“本王来帮你们扳倒范家....”

逢三过美,“原来是这样,小王爷真勇敢....”

许清官忽略他两人腻歪无用的对话,隔着两人位的距离,撅起脑袋望向萧权,“陛下,您刚要说什么?”

萧权,“朕想告诉你...”

呼啦又一声,清风吹来,又吹来一个。

几人眼前一亮:容平!!

今天到底是刮得什么风,把人都吹来了。

容平朝陛下一拱手,“陛下,可不是臣想插手,是小王爷非拉臣来的。”

萧权又瞪去小王爷,小王爷深受背刺:....赖,使劲赖,还不是你说的皇兄和宁安有危险?

容平先推脱责任,接着在小王爷和逢三过中间逮到一个细小的空,一脚插了进来。

“小王爷,让让。”他硬挤挤,趴了下去。

转头,笑为姑娘披上披风,颇为儒雅地说,“过儿,高处不胜寒。”

过儿...噗!!

所有人表情:(* ﹏ *)~ 受不了~

“闭..闭嘴,不许再说。”逢三过整个脸顿时羞成个苹果,可可爱爱的。

此刻,房顶五人小队排列:萧权,小王爷,容平,逢三过,许清官。

隔了好几个身位,萧权和许清官遥遥相望。

许清官,“陛下,继续。”

还继续什么?不该来的都来了!萧权头一摊,面如死灰。

....

半柱香过后。

一场小型会议结束。

每个人领了自己的任务后,各自散去。

宴席。

三身影渐渐淡入宾客的视线中,陛下带着小王爷一同回来,王福一直跟随在侧。

房顶的许清官往前蹭了蹭身子,觑眼看去陛下表演,心理开始担忧了起来:上天保佑,可千万别演砸了。

视野中。

萧权背靠去了座椅,手指轻抚着太阳穴眉头微蹙。范能坐在他下方一侧,一边斟酒呈上,一边嘴里叨叨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王公公一遍遍地叮嘱,“哎呦,陛下您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萧权挥袖退下,冲范尚书淡淡一笑,笑容和善淡雅,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许清官对陛下的演技赞叹连连:对着个皮糙肉厚的老贼还能笑得满面春风,真是难为他了。

诶?他刚才也是这么对我笑的,该不会也藏了什么坏心思?

宴席上好多人过来敬酒,都是些刑部官场的老油条,提酒词都是些国泰民安的话,萧权就是不想喝也得喝。

酒过三巡。

萧权目光开始游离。

“朕…该回宫了。”他醉呓,一起身脚底不稳,险些扑了出去。

多亏了王福在身边扶住,不然他就出糗了。

醉成这个样子,今晚该是再做不了什么,老贼范能摸着胡须,一副满意之态。

“陛下,天色已晚,您不如留微臣府上歇息如何?”范能问道。

萧权撇去了一眼,知道对方是故意要灌醉自己,心中不禁冷笑,真以为朕这么好欺负吗?

“不必麻烦,明日是十五,朕...朕还要陪同太后礼佛...”萧权嘴里醉呓着,手伸向腰间一抓,神情像抓了个空。

低下头,双手在腰周围摸了摸。

又摸了摸。

范能不明所以,“陛下,您找什么?”

下一刻,萧权目光猛地看向他,眼睑倏然睁大,“朕的玉髓不见了!”

他说时,那惊恐的神情在脸上尽显,醉意全无,好像真丢了一般。

范能抬眸一愣,片刻后,目光闪烁。

“什么?陛下您的玉髓丢了!”身边的王福闻言脑袋轰地一下,如雷灌顶。

陛下没倒下,他差点昏过去。

这不是演的,他是真的不知情,萧权并没告知,这样效果逼真。

一时间场内气氛便有些茫然,在场的宾客纷纷都停下了酒杯交头接耳,不知陛下丢的什么贵重之物。

别人不知,但范能身为先帝的老臣自然清楚这玉的来历,那是当年先帝命钦天监特地为皇太子打造保平安的,钦天监曾预言——玉在人在,玉失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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