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弦,环着月晕。
深夜可能要起风,萧权在前面边走边想。
许清官跟在后面,两人隔着大约三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这一路陛下也不跟他说个话,内心备受煎熬。
“快走两步。”萧权回头说了一句。
许清官麻溜跟上,不敢拖沓。
两人绕过喧闹的一群人,来到隔壁一僻静之处。
这地是一四方小院,比别处高处一个台阶,有房屋休息之处,院落中灯火通明,房檐下挂着一道风铃,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环境还不错,许清官想。
他兴奋地跑去院中的温泉池,池水热气蒸腾,池中泉眼处还打着水翻,流出的水正巧涌去了桥下的溪流中。
“陛下,这里是泉头水啊?”许清官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是自然,此处水源清澈,硫磺的味道也不重,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对你的腰伤有好处,不然朕特地带你来这干嘛?”
许清官听了话,怔了怔,原来陛下要来泡温泉是为了他着想。
这个陛下有时候让人琢磨不透,你说他好吧,他好像随时都能拔出剑把你给捅了,你说他不好吧,他又...
唉,头疼。
酒壶搁在石桌上,许清官左右看看,这小院真不错,古朴典雅,微风拂过,还有一阵阵迷人的花香扑入鼻中。
院子里种着也不知是什么花,围着池子的岩壁,在石头缝里生出,大红色的花朵,娇艳灼眼。
许清官好奇地走过去瞧,那些花很奇特地顺着一侧方向迎着天空,他也顺着方向望天,原来是迎月而开。
“陛下,这是什么花啊?好奇怪,长在石头缝里,还跟向日葵似的,向月葵吗?”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权卸下披风丢在长椅上,转头看去,诶?也是一脸疑惑。
他走过去蹲在许清官身旁,看着那花朵纳闷道,“朕以前也没见过,想是重生种的什么新奇玩意吧。”
许清官努努嘴,“呵!还有陛下不知道的?”
萧权瞪去他,又皮痒了是不是?
他马上把眼皮垂下当没看到。
附身闻闻花,“哇,好香啊,陛下你闻闻。”
“有什么可闻的?”萧权哭笑不得,起身要走,许清官拉着他手臂,“哎呀,陛下你闻闻嘛,真的可香了。”
萧权被拉了回来,也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致,无奈又蹲下来也闻了闻,“嗯,是挺香的,有种宜人的甜美味道。好似...”
萧权没形容出来那种感觉,许清官在一旁嘿嘿笑道,“似美人。”
....帝王脸色瞬间又臭了。
见那花朵生的好看,许清官欠登似的伸手过去想掐下一朵拿来玩,他一伸手,萧权啪地打去手背,“欠是不是?长得好好的,你折它干嘛?”
许清官揉揉手背,鼓着腮帮说,“它好看嘛。”
“好看你就摧残它?若是个名贵品种你赔的起?”
“.....赔不起。”
陛下又戳了他心口痛,脑袋耷拉着蹲在那长吁短叹。
萧权看他撅着嘴,识趣没再说什么,边走边脱外衣,脚步在台阶上停留一瞬,脱下半截的外衣又给穿上了,回头看看那人,又把目光收回。
他抿了一下唇,低声道,“还傻蹲在那干什么,过来...给朕更衣。”
“哦,来了。”
许清官放下不愉快,僵笑地走到跟前,他也没伺候过人,平时怎么脱自己的,就怎么脱别人,这会儿,大次次地伸手过去就是个扒。
萧权:....
“长脑子了吗,先卸腰带....不卸下腰带怎么脱?”萧权埋怨着。
“哦。”
帝王的腰带看似有点繁琐,哪哪长得都一样,看不到个卡扣位置。
他摸摸索索地在萧权腰上找卡扣,一会儿含着身子瞅瞅,一会儿环着腰抱抱,一会儿又转圈摸上一周,两人这样的姿势就避免不了贴得极近,彼此之间呼吸都清晰可闻,许清官摸得他自己都害羞了,到了[liǎo],便宜占尽也没找到腰带的卡扣在哪。
萧权挺大方,动也不动,嘴上也不指点一二,就低头看着眼前一副好光景淡笑。
许清官感到陛下胸腔的呼吸频率像在嘲笑,他退后了半步,皱着眉看去。
一对视,萧权立刻把笑容收走,“怎么了?”
“陛下,扣到底在哪呢?”酸气的声音响起。
萧权见他不耐烦了,伸手按了腰带上的哪里,嘎嘣一声,中间一节像是个弹簧扣似的弹开,紧接着腰带就卸下来了。
“.....”这么简单吗?许清官想,这么简单就不能知会一声吗?
萧权一边脱掉最外面的外衣,一边嘲笑,“笨得像猪。”
许清官气得咬牙切齿,“陛下你真是...”
“嗯?”萧权抬头看他,“真是什么?”
有病,不难为我就难受是吗...许清官把嘴边的这句恶语一收,笑眯眯道,“陛下真是太聪明了,臣怎么就没陛下这般灵巧聪慧呢?”
说完,还得舔脸去给人家更衣。谁让他投胎不好呢?
萧权推了推,“不用了,你这速度,怕是到天亮朕都不一定能泡上温泉了,脱你自己的吧。”
不用我了?
许清官抻头过去,贱贱道,“陛下真不用了?”
萧权也凑过头去,笑呵呵,“真不用了。”
两人对上视线。
“陛下你....”
“怎么了?”
许清官总觉得陛下有点怪怪的,但还说不上来哪怪。
他吁了口气,一拱手,“多谢陛下不用之恩。”
萧权,“....”
两人分开,左右长凳一边一个。
许清官对着泉池抻了个懒腰,随后就坐在石凳上开始宽衣解带。
萧权侧过半个身子,目光悄悄瞥了过去。
许清官感觉古代的衣服虽然好看,穿上能让人气质倍增,但也真是啰嗦极了,左三层右三层的。平时若是着急上个厕所都是麻烦事。
他大次次的手脚并用,一边卸下腰带,一边脚尖蹬脚跟地把鞋子蹬掉。
内裤套裤子一脱,哗啦再一下,内衣套外衣从里到外一齐全脱下。
吧嗒,一堆衣物丢在长椅上,赤条条的一身在眼底尽显。
萧权惊住一瞬,猛地吞了口空气,一下下咽了下去。
以为那家伙会一件件地慢慢褪去衣物,他还没做好准备,突然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那人白里嫩的肉身,纤细的腰肢,还有...明晃晃的就暴露在眼前。
萧权慌忙避开视线,心脏扑通乱跳,想用手按住,可好像怎么按都按不住这份悸动。
该死!
缓了半刻,理智战胜躁动,他想到自己忙活了一通,又是比试又是带人来泡温泉,不就是想看看那人身上的胎记吗,现在机会摆在那,自己在慌什么?!
想到这,他再回头,晚了,光溜溜地许清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套上一条短裤,走到了跟前。
弯腰一笑,白皙的脸颊贴了过来,“陛下,你咋不脱呢?”
“呃..朕..”本来离远了还好,突如其来的靠近,萧权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身子微微后倾,只把视线落在颈间处,此刻,那人长发散落在修长的锁骨上,颈项在光影下勾勒出深浅不一的轮廓,一颗小小的黑痣点缀在喉结上,极具诱惑地微微跳动着。
萧权含起身子,错开目光,慢吞吞回了句,“马上...”
突然间,许清官把手伸了过去,“要不臣还是帮你脱吧?”
萧权一把打掉伸来的爪子,“你先去就是了,朕想先喝一杯!”
嗯??许清官懵了:一会儿马上,一会儿又要喝一杯,说话前后都不搭啊?
这又犯病了?
“要不臣陪你喝?”许清官试探地问。
“不用。”萧权回答得斩钉截铁,满脑子就是想把人撵走,他身上那一层轻薄的内衣太过明显,只能悄悄夹着腿,生怕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难堪。
“朕不是说了,让你先去就是了,朕想自己喝一杯。”
“哦...”对于陛下的反常,许清官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他笑道,“那臣就先去了,陛下等你哈。”
说完,他穿着个小内内,乐颠颠地跑去池子边,拿脚试试泉水的温度。
“嚯!这温度!”
“唔,舒服~”
“啊,好爽~”
就听扑通一声,那个该死的家伙直接一下跳进了水池里,水花四溅,“啊~陛下,太舒服啦!来啊,一起快活啊!”
萧权,“....”瞎叫唤什么?!
他皱着个眉头,背对水池坐去石桌旁,许清官越叫唤的欢,他越难受得无所适从。
打开酒壶,也没顾及规矩,对着壶嘴大饮了几口,好润润他干燥的喉咙。
笨蛋!混蛋!混账!该死!
萧权边喝边在心里一遍遍怒骂,自己也不知道骂谁,对于口不应心的人,好像只有骂,才能宣泄某种特殊的情感。
半壶酒下肚,他脸上的红霞更甚,好在,反应褪了去,一刻,还算清醒的意识回归头脑,看胎记要紧。
想起自己被许清官弄得那个不自在,来气。这么喜欢脱,朕就让你脱个够。
他丢下酒壶,脱掉全身衣物,腰上围上白色的浴巾,走向水池。
立定一刻,看去许清官,那家伙像只小鸭子似的飘在泉眼处冲浪,嘴里斯哈斯哈地舒服的像要升天了一般。
“哎哎!”
听见陛下的声音,许清官身子沉下水底,抬眼看去,陛下一身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胸膛,往下看...
腹肌!
数数,1、2、3、4..八块呢。
哼!他努努嘴,有点嫉妒。
他以前也有,只不过九九归一了。
两人对视。
萧权忽然厉声责问,“谁让你穿着亵裤就跳进去的?”
许清官眨眨眼,不穿着,难道还要光着泡吗?不会吧,大乾国比那小卡拉米的岛国还要瞎讲究?
萧权盯着他,沉声道,“脱了,不干净,不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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