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三年,春日京郊。
层层人群中,最中央的姑娘着团绣凤凰祥云纹样的宽袖衣,行走间织金镂花的百褶裙一闪,露出一双坠着拇指大明珠的退红弓鞋。
她双眼微眯,不断调整着手中弓箭的方向,目标锁定在了空中盘旋的鹰隼。
众人屏息凝神,那女子突然一松手,便有箭矢破空声呼啸而出,随后闻得鹰隼刺耳呼号。围观众人忍不住纷纷叫好。
“你看见了?我说能射下来,那就是能。”
那姑娘轻笑一声,把手中弓箭看似随意地抛出,稳稳当当地落到对面锦衣男子手里。
对面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明显懒得听,只是转身,微微张开双臂。原本在她身后的男子主动上前,温柔又利落地为她解下青绿攀膊。
无需言语,便明了对方心意。
梳了流云髻的姑娘看了,不禁莞尔:“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避讳避讳。蕴珠,难道以后你还愁慕东阁没法给你解攀膊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要避讳?”贺蕴珠笑眯眯,“以后是他,现在当时也是他。”
身旁男子耳尖微红,却没有开口反驳什么,把攀膊解开后便递给了贺蕴珠的随行女使。
慕澈之与贺蕴珠青梅竹马,十岁时便定下两家婚约,感情非比寻常。只是贺家爱女,不舍得让她太早出嫁,便留到了今日,说要待女儿年满十八,方可嫁人,如今还有小半年时间。
看完射鹰,又有人想玩飞花令,各位郎君姑娘都是熟识,便也都应了。
“上次玩飞花用的是一个‘月’字,今儿个便用‘花’,如何?”
脾气温和遇事公正的流云髻姑娘今日做了令官,她浅笑道:“规矩还是按从前的来,要合字数格律,可引用前人诗词也可自创,接不上来的要自罚一杯。第一句便从李衙内开始吧?”
体格微胖的少年毫不推脱,大方开口:“献丑了。花近高楼伤客心。”
下一位公子反应很快:“落花时节又逢君。”
又一位姑娘紧跟上:“春江花朝秋月夜。”
…………
一起玩飞花令的娘子郎君不少,轮到贺蕴珠时已轮过两次,第五字为“花”的词,她一时倒想不出新的了。
贺蕴珠眉头微锁,一旁慕澈之看出她的为难后及时轻声开口:“不知近水花先发。”
贺蕴珠眼睛一亮,轮到她时顺利通过。
“中贵人?”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众人转身,目光纷纷投向那位玄衣内臣——也不知他是何时出现的。
“中贵人安好。”各位公子姑娘也不坐着了,一一起身颔首致意。
那内臣面带温和笑意,规矩回礼:“各位娘子、郎君安好。臣今日扰了诸位雅兴,乃是奉了官家之命、不得不为之,还望见谅。”
慕澈之父亲官位最高,他主动站出,“中贵人言重。不知官家有何旨意?我等自当听旨。”
在大夏,除非重大节庆是不轻易行跪拜礼的,哪怕是听今上寻常的圣谕,也只需躬身。
玄衣内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稳声道:“慕东阁、贺娘子听旨。”
慕澈之心中不解,皱眉躬身,“臣听旨。”
贺蕴珠抬头看向那内臣,内心不知为何隐生排斥,身子却不得不向前一步,折下脊背,“臣女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近日钦天监夜观天象,见流星大如杯,乃皇后薨逝之兆。然宫中并无皇后,故解为后女另嫁。钦天监细察之,见后星主东方,位于端京城东,是为贺家女……”
慕澈之只是听到一半便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抬起眼,手指都在颤抖,却止不住内臣的声音:
“朕闻贺慕之好已有十年,不忍悔之。然,后星去向事关国运,必得慎之。故贺慕之好以今日为界,从此作废,永不复言。”
圣旨彻底落下。
在场的人通通愣住,十年的贺慕之好,就因为一场虚无缥缈的天象、说毁便毁了吗?
贺蕴珠不知何时直起了身子,她冷冷看向内侍,“中贵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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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细版排雷:
1.女主的性格按传统眼光来看很坏,真的很坏,她是完全从心的人,不会考虑什么后果,还很双标自私(但如果为了家里人,她会适时做出牺牲)
2.女主不是文盲,她只是更擅长武打。如果说旁的姑娘水平普遍985 211,那女主就是普通一本或双一流
3.女主有点万人迷属性,不过真正迷她的男人只有男主男二,而且是下降头的那种迷
4.男二从头到尾都洁,唯爱女主,是唯爱
5.男主中后期有后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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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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