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团上山时为了照顾团中年纪稍大的团员特意放慢了脚步花了几乎一个小时的时间,但下山求救的几人一来都是体力尚可的年轻人;二来都是在和时间搏命,因此来回一趟也才用了一小时左右。
“村长说这化神山山脚特殊,四周并没有任何可以进入的空隙,所以想要救人便只能从山顶下去。”纪勍褚将这一趟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逐一向白思笍几人说了:“不过就算下去了能找到的估计也仅是小姑娘的尸体了。”
白思笍看着村长以及其余三位村民:“村里其他人都不愿意帮忙?”
纪勍褚点点头:“大家都觉得这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这几人还是陈姜书花了巨资才请来的。”
陈姜书,也就是彤彤的父亲,他此时正不断地和村长几人商量着下崖的事。
雾山村里没有专用的攀岩绳,为了安全他们只能用多条绳子编织到一起,然而就在几人准备就绪要下崖时一直在不停自责的彤彤妈妈冲了过来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彤彤已经不在了,我们不能自私地让别人再去冒险啊!”她紧抓着丈夫的胳膊说得大义凛然。
一心只想救女儿的陈姜书非常不满地拽开了她的手:“什么叫‘不在了’?彤彤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怎么可能会不在了呢?她一定是在下面等我去救呢!”说完不管不顾就要下去。
“你敢——”女人站到了悬崖边威胁道:“你敢下去,我就立刻跟着跳下去。”
“姬姝你这是干嘛?”陈姜书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向来温柔的妻子怎么瞬间变得让他有些陌生了?
姬姝流着泪望着陈姜书:“崖下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你还想让我再失去丈夫吗?”
陈姜书哑然,心中明白妻子怕是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了。
可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并不想放弃任何能够营救的机会啊……
正当陈姜书搂着妻子安抚为难时白思笍来到了他面前开了口:“我替你下去。”
他的话不光让陈姜书夫妇震惊了,也让自己的同伴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思笍……”沈蒨不赞同地看向他。
白思笍却正色道:“彤彤既然喊我一声‘大哥哥’,那我也得尽一份力不是?”
纪勍褚见沈蒨没再劝说自己也就选择接受,不过他提出了要求:“我跟你一同下崖。”
“很危险哦!”白思笍上扬了嘴角。
纪勍褚一拍胸脯:“铁骨铮铮,不怕。”内心活动则是:老大的怒气可比下崖可怕多了,他承受不了。
“我也不怕。”王步鵰积极加入。
“我也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蒨的态度:“体能训练我一直都有,更何况若是孩子还有生机的话这里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合适照料她。”
沈蒨的话没有人能反驳,毕竟她连女生体力不行的理由都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沈莘见同伴们一个个都准备下崖她自然也不肯独自呆在山顶乖乖等消息的:“我可以最大幅度地减轻她的心理创伤。”言下之意就是她也要去。
奇怪的是作为亲姐姐的沈蒨都还没说什么有人却安耐不住了,准确地说是两个人。
胡佑收起了脸上的失态对上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假意咳嗽了一声辩解:“小姑娘家家的哪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就是、就是……”村长忙应和,他是另一个出声反对的。
沈莘眨眨眼虚心求教:“你的意思是你要替我?”她问的自然是胡佑。
胡佑果断摇头拒绝:“我不行,我这身体可折腾不起。”
“哦……”沈莘别有深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了村长:“那是村长要派人替我?”
村长下意识就要否认,但转念一想又特有亲和力地指着一起来的村民说道:“他们三平日里都是爬山下崖采药的好手,这事儿交给他们就成。眼下婚礼即将要开始了,你们作为本村的贵客自然都是要出席的。”说完看了导游一眼。
导游会意立马举着喇叭召集旅行团成员们下山回村,唯有陈姜书说什么也不愿意。村长无法,只长叹了一声同意姬姝也留下陪着。
一行人回到村子里时早就错过了饭点,但因为有村长在竹楼内还是将早就凉了的饭菜重热了一下给端了上来。
这一次村长与他们一同用了餐不说,还很贴心地给沈莘送来了一碗熬制浓稠的八宝粥。
刚吃饱了饭再一看到碗中的红枣、桂圆一类的甜食沈莘实在吃不下了就谢拒了村长的好意,可谁知后者当场就变了脸色。
“吃了。”他态度极为强硬地呵斥着。
沈莘这人吧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性格,好好说或许她还是会给面子地勉强吃了,但这样一来的话她一定不会顺着。
谁惯的毛病,她又不是他女儿。
沈莘翻了个白眼无视了怒瞪着自己的村长。
“你……”村长重重一拍桌子,显然没这么受过气,他觉得他向来说一不二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一时之间竹楼内落针可闻。
胡佑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看看沈莘,又瞧瞧村长,最终硬着头皮率先出声试图缓减双方尴尬的气氛:“那个……”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继续道:“想必大家忙活了大半天都累了,要不……”他壮着胆子看向了村长:“要不咱们都先回去休息休息?”
村长怒意未减,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看沈莘半分走向了导游交代道:“今晚的婚礼不能出事,你多注意些。”
导游闻言立马点头应着:“我会的。”
“嗯!”对于导游的态度村长极为满意,只是在经过沈莘身边时还是生气得‘哼’了一声。
“嘿,他什么意思啊?”看着离去的背影沈莘开始撸起了袖子。
沈蒨一把抓紧自己的妹妹防止她冲上去干架。
纪勍褚和王步鵰也赶紧劝说其淡定。
导游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人回了休息处便也离开了。
一个上午又是爬山;又是下山的使得旅行团的人都甚是疲惫,他们没了往日里相互道别的恭维,一个个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当然有一个人并没有能够顺利回房,因为他被人拦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胡佑看着拦下自己的白思笍心中有了分忐忑。
白思笍双手插兜就这么挡在胡佑面前打量着他。
胡佑被他看得更慌了,不能上前就只好后退,然而才退一步就不知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一回头就看到王步鵰正咧着牙看着他。
胡佑的视线从其胸膛上扫过,不得不感慨一句:好家伙,够硬!
然而还不等他有其它动作‘带走’两个字就轻飘飘地飘进了他的耳中:“你们唔……”
一大团纸巾以极快地速度进了胡佑的口中,胡佑大惊正欲逃跑,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离开了地面。
“没听到我们头儿想请你做做客吗?”纪勍褚和王步鵰一左一右将胡佑架了起来,前者更是恶趣味地吓唬着人。
“唔……唔……”胡佑当真被吓得不轻,他不断挣扎,然并卵用。
走得慢的王阿姨看着被架走的人有些忧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沈莘搀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解释道:“他们三缺一,正好抓一个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阿姨闻言放宽了心:“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呀!”找人玩个纸牌搞得像绑架似的。
姊妹俩进入218房间的时候胡佑正端正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不过但凡他想起身就会被两侧的纪勍褚和王步鵰给原路按回去。
几次之后胡佑才认命地老实下来不再试图逃跑,他挫败地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人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白思笍一挑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面露笑意地看着胡佑。
胡佑咽着口水,明明房内温度不算低,可他就是莫名地感到了浑身发冷。
白思笍还是没说话。
胡佑脑海中却突然闪现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在他自作聪明地猜想是不是对方想要他自己坦白时白思笍开了口。
“请你来其实也没别的意思。”白思笍坦言道:“我就是好奇祠堂的净化究竟是什么罢了,你就去了一趟而已怎么回来后就搞得像是雾山村的……嗯……”他斟酌着一下用词。
纪勍褚便毫不客气地接上:“狗腿。”
白思笍闻言抬眸看了纪勍褚一眼,纪勍褚朝他露出了八颗牙齿。
“嗯,对,就是这两个字。”白思笍点点头又看向了胡佑。
胡佑很是恼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要他就这么说了他又不太甘心。
白思笍见此也没为难,他自顾自地接着道:“我猜想啊你估计是和他们做了交易,确切点说是答应了某件事情对不?”他的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胡佑虽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然而他手背上冒起的青筋还是将其出卖了个干净。
“哦哦……”站在白思笍身旁的沈莘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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