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封信

如果说愤怒是火焰的话,那么我的愤怒足以燎原。

趁着时间还早,距离晚上11点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当即决定修书一封——骂他!

我恶狠狠地拽过一张信纸,连觉都不睡了,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致太宰先生:

出于尊重我叫您一声先生,希望接下来我的话能为您带去困扰。

首先,随随便便拿别人的信是极没教养的!

不问自取视为偷,请问是我的信写得太好了吗?让您每晚都要窃走我的信?]

写到这里我更加生气,这种**被别人偷窥的感觉让我很厌烦和恶心,就像小孩子写的日记被父母偷偷拿走阅读、甚至还会笑着给亲戚看的那种感觉。

……尤其是,我在信里还写了那么多的心里话。

那些话我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过,结果现在被别人看见了不说,还写了那样充满嘲弄意味的回复。

我气死了,连写字的手都在抖。

我还用个屁的“您”,我呸!接下来就写“你”了!

此时我突然羡慕日语,如果日语想要在称呼“你”上表达对别人的不尊重、轻蔑,只要说“てめぇ”就好了,翻译过来就类似于“你丫”,但中文的一个“你”就没有那么多种读法了。

其实现在我看微博撕逼表达轻蔑嘲讽什么的都在用“您”,但我想以他一个日本人的中文水平,应该读不出我的隐藏含义。

[其次,你擅自拿了我的信件不说,还在背面写了我根本不想得到的回复。

你怎么有那么多话说?难道你是敦煌来的吗?]

我的骂人水平仅限于“我靠”“我日”“傻逼”“敲里吗”等粗俗的词汇,但我不想把这么粗鲁的字眼写在我的信里,刚刚写上去的那句“敦煌来的”已经是我会的很文雅的骂人方式了。

等等,他是个日本人啊,怎么看得懂“敦煌来的”代表的含义啊?

我太难了,骂个人都要担心对方看不懂。

但是把这句话划掉我又很不甘心,而且伤疤一样长长的线会破坏信的完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保留。

[我很讨厌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将心比心,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来偷我的信件,否则你这人就会如臭虫般令我恶心,我也会祝你年年必种枇杷树!

以上。

——林宛初.]

写完这封信我呼出口浊气,只感觉神清气爽。

话说我竟然骂了那个无赖派作家太宰治,这种体验可真是新奇,知乎上有“骂了死鬼是什么体验”这种问题吗?在线等一个邀请。

我把信留在桌面,回到床上睡觉。

一觉至天明。

今天我是晚班,所以在床上多赖了会儿才起来。

起床时我望向桌面,果然那封信已经不见了,可惜我没有阴阳眼,看不见太宰治看到那封信的表情。

等等!提到阴阳眼,我突然想到了个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现在已知:我跟鬼共处一室、鬼自称太宰治、我所知的太宰治是个男人。

所以我现在跟男鬼住在一起?

男的???

那我平常换衣服的时候???

想到我可能被男鬼看光,我的心态崩了,惊惧和恶心的感觉一齐在我的胃里翻涌。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一个有窗子的浴室里洗澡,当你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窗子外看你。

太可怕了。

我赶紧抓过张信纸,在上面用力写道:

[如果你还有点脸皮的话,就会在我换衣服的时候闭上眼睛!]

不行,这么写就好像他的确看了我的身体,万一人家没看呢?我这不是冤枉别人了吗?

说实话我对太宰治这个人完全没有了解,毕竟我对作者的私生活如何没有丁点的兴趣,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人间失格》和《斜阳》。

我不知道,但是我那几个沙雕基友们前段时间好像挺沉迷他,天天喊太宰太宰的,问问她们吧。

于是我在沙雕基友群里发了条消息。

[初初:你们觉得,太宰治会偷看女人身体吗?]

[基友A:哈哈哈哈这问题什么鬼啊!]

[基友B:哈哈哈哈哈哈有毒]

[基友C:对不起我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群人怎么了?我很认真问的。

[基友B:怎么可能,他顶多拉着美丽小姐的手问:要跟我殉情吗——]

[基友A:他虽然是个人间之屑,但绝对不下流,不会看的!]

我:……

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总之就是不会,对吧。

[初初:哦这样,谢谢。]

[基友A:提到太宰,我想说下个月小野犬要播第二季了!又可以吸宰了~]

[基友C:想跟太宰殉情qwq]

[初初:?]

小野犬第二季跟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基友B:?你怎么回事]

[基友A:初初,你不会还没看小野犬吧??]

我有点尴尬,我还真没看。

我虽然是个阿宅,但是从来不追番,都是等完结后才看,因为我觉得一口气看完比较爽。

当初这几个基友疯狂给我安利《文豪野犬》时,我正在补《滑头鬼之孙》。

当时我滑头鬼才刚看到一半,在基友的疯狂安利下点开了文豪野犬第一话,看到那个叫敦的主角从水里把个人救出来就没再看了,感觉稍微有点无聊。

我的想法是,等我看完滑头鬼再回来看,不过……

[初初:emmmm看了个开头]

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当初跟她们说了我肯定会补文野,结果我沉迷滑头鬼,把这事儿给忘了。

[基友B:你是不是想打架反正我想打.jpg]

[基友C:快看快看快看!好看!]

[初初:好好好]

[初初:所以你们刚刚说的太宰治是??]

[基友A:当然是文豪野犬的太宰治,不然还能是现实的太宰治吗]

所以文豪野犬里也有个叫太宰治的角色?

对不起,我说的是现实的太宰治。

太悲伤了,我的脑回路刚刚跟她们都不是一个次元,竟然还交流的那么认真。

我的视线落回正在写的信,犹豫过后还是把它团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决定重新写。

我不喜欢冤枉别人,也讨厌被人冤枉,没有人会愿意受不白之冤。如果明明没有偷窥过我换衣服,却被我扣了个偷窥狂的帽子,他会很生气难过吧。

我缓和了语气写道:

[请立即离开我的家,毕竟男女有别,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嗯,就这样吧。

写完信后我在几位基友的催促下,点开文豪野犬看了几集,也算是看进去了。中午的时候在去上班的路上买了两个包子,两点前抵达花店。

今天花店的生意一般,相对应的我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让我这两天酸胀不已的腿得到了喘息。

因为花店太远,晚上9点下班,到楼下时已经快11点。

我很少这么晚回家,在楼道里的时候我害怕极了,害我摔骨折的楼道灯还是没有修,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回到家里,我发现那封信还躺在我的桌面上,也没有新的回复。

他应该是每晚11点可以拿我的信,按照我理解出来的、玄之又玄的说法就是,那个时间阴气重他的力量比较强,可以触碰阳间的事物?说起来我也有点好奇,为什么是11点而不是12点?

现在离11点还有两分钟。

我想,也许他今天不会拿呢,毕竟我昨天给他去了一封那样的信。说如果他再来拿我的信,那我祝他年年必种枇杷树……我怎么给忘了,他一个日本人,连敦煌来的都不一定能看懂,怎么能看得懂枇杷树的梗。

所以他今天会来拿吗?看不懂枇杷树,臭虫和恶心总能看懂吧?

我刚想到这里,只见桌面上的信又如那晚我所见的般,似乎被无形的火焰燃烧。

我亲眼看着信消失不见了。

很好,看来他是根本没看懂,那我干脆写得再直白点。

我立即提笔又写了一封信:

[不要再来拿我的信了!听不懂人话吗!不、要、拿、信!]

字里行间都是我的暴躁。

停笔后我想了一下,又拿出手机在翻译软件里翻译了一句“不要拿信”的日语抄上去,抄一句感觉不够,我把整封信都用这句日语写满了。

今天已经过了11点,估计这封信他要明天才能拿。

我没给自己写信,在事情解决之前我决定暂时不给自己写信,反正就算写了也留不到我手里,还不如不写。

我去厕所换了睡衣然后直接睡觉了,明天是早班,五点就要起床的。

第二天照常上班、下班,回到家里补番。

今天还是没有他的回复,但是晚上11点的时候,我的信又不见了。

所以说,这个人的脸皮是城墙吗?

被我那么说还要拿信???

行,他不是喜欢看我的信吗,那我就给他看个够。

我坐在桌前,拿出手机百度太宰治,接着取出我剩下的所有信纸。

干什么?

抄他的百度百科。

我要让他把自己的生平看个够!!!

太宰被当成偷信贼,差点还成了偷窥狂。

假设国木田能看懂中文。

他在楼下咖啡厅找到了翘班不说还拉着小姐姐的手邀请她殉情的太宰,气愤的他抓着太宰就是个过肩摔,太宰被摔出去的时候口袋里掉出来张信纸。

[请立即离开我的家,毕竟男女有别,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国木田拿信的手,微微颤抖:太宰你竟然做这种事了吗!!!!

我先笑为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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