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那边并没有悠扬的琴声传来,一切寂静的只听得见脚步声。我踏上木板,在咿呀的传唱中迎来了曙光,手里的蜡烛,我在思考何时在何地放下它。
不过来不及思考,我只得吹熄它,就这么拿在手上。
太静了!或许薇薇安需要来一点音乐。不过他们这里的,都是乐队现场演奏,说实话太过奢侈了。
我转动房门的把手,并且是毫不迟疑的,或许这扇门后就是书房。
显然,在我转动把手,推门而入的时候,薇薇安就已经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也许是这声音发出的时间不对,也许是因为我有些迟钝的动作。
她起身了,并没有来迎接,只是站在那微笑着。
果然这是一间书房,整体的布局格式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她背对着阳光站在那,窗台上的——是一杯气泡果汁!
“薇薇安。”我有些怯怯的喊道。
“别叫我薇薇安,芙洛拉!我亲爱的凯尔丝小姐。”她坐下来,并且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是白色花纹的纱帘,坐下去竟然感受得到清凉的感觉。
“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她穿的和我穿的,无论是从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的不搭,像是两个世纪的人。那书除了能见的古朴气息的红色包装外,我想象不到任何,毕竟那是空白的,黑色的凸起不规律的出现。
“背负翅膀的生灵。不过是些富有想象的故事罢了,算不得有营养。”
芙洛拉将窗台上的气泡水递给我了,毋庸置疑,这是她喝过的。上面带有粉橙的汁水,透过玻璃和阳光,一片细小的泡泡蛰伏着,当吸过一口气时就一连串的跑上来。
我尝了一口,夸了一下。
“在我印象里,你是不会和这种汽水的。”
“所以你呢?你会喝吗?”她有些迫切有些欣喜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没喝过。”
她笑了起来,像是假笑却又无比真切。“哈哈哈,所以你还没跟我说呢!怎样?好喝吗?”
我以为她只是让自己尝一口,就又递回去了。当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她也就没接了。我回了句好喝就将杯子放在桌上了,有些漫不经心,又或者故意发出了点声响。
“哎!我要你说说具体是什么味道。”
她的头偏倚着窗台,右手四指百无聊赖的瞧着桌子。她故意的,知道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味道,又或者说,她知道我只用嘴唇抿了一小口。
我端起果汁又喝了一口,这一口很多,目的是确保它在我的口腔中停留够久。
在我的味蕾上破裂了许多小泡泡,让我觉得有些烫舌。我吞下去,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
“甜甜的橙子味,还有酒的味道。”
“亲爱的,这可不是酒。”
我的两颊有些泛红,庆幸她看不见。
她伸出手来,我将杯子递到她手上,她张嘴,将吸管放到嘴角的位置,咬着喝了起来。
不过只是浅浅一口,那吸管上也只是浅浅的一道痕迹。她问道:“凯尔丝,你通常会喝什么?”
“也许酒之类的吧!出席什么宴会,或者到爵士的家里,他们都会给客人倒上一杯珍贵的酒。”
“那迄今为止,哪一款酒让你印象深刻?”
“平时都当是水了,没什么差别,或者说根本没时间品尝。”
我有些着急,想要赶紧结束对话,但事实上我几乎着力将那件事忘记。
她或许对我的来意丝毫不感兴趣。
“那你想要喝吗?相信你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地窖里有很多酒。”
“当然。”
“那还请你稍等片刻,我会为你双手奉上,那同玫瑰一样浪漫的石榴酒。”说着她便起身了,整个房间太过空旷,所以她并没有拿导盲杖。只见她起身,转身在空中摸索出一条适当高度的绳子,绳子上面有绳节,她就这样恰到好处的停下,伸出左手拧门把手。
她将门半掩着,继续走下去了。
琴房并没有这些绳子,我抬头望向四周,书架那边也有许多的绳子。或许是还没适应这里的布局,尽管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不可避免的是,她仍旧花费了不少时间。
有些无聊的我将薇薇安看的书拿起,单手将书翻了一百八十度,就这样落在我的手臂上。上面的是一个躲在花后的美人,不过他的眼神凌冽,正中间的就是几个大字:背负翅膀的生灵。应该是个小说吧!我想。
当我想要去书架看看时,薇薇安已经回来了,时间过得真快,我暗叹着。
她落座了,手里拿着酒瓶。瓶身是厚重的水晶玻璃材质,紫红色的酒液晃荡着,侵染瓶颈。
同样,她只拿了一个酒杯。
该是故意的,我想。
她为我斟了一杯酒,紫红色的浓郁的汁水,加上表面浮动的泡沫,看来就像是石榴汁一样。只那澄澈的质地看来,这是酒无疑了。
在品尝后,她不着急询问我的意见。而是给我讲诉了一个故事。
而她不拘一格的,在她剩余的橙汁气泡水中倒入了石榴酒。
酒快溢出来了,我刚要制止,就见她已经停下手上工作。
没错,方才那酒只倒在酒杯的四分之三处。“四分之三”这是她的习惯,所以我猜测,她还是故意的。
不过我的目光已经被那刹那的美所吸引了!石榴酒浓郁的紫红色,在这亮橙色的果汁中,如同烟雾徐徐铺展开来,而后那交融处披上晚霞的韵味。
她尝了一口,像是知道这酒快要溢出一般,然后就用吸管小心的搅动着。
我以为她会给我尝一口,不过没有。
她开始讲故事了。
在她说完之后,我问了一个问题:“是这本书里的故事吗?”
“当然不是,是这里的神话故事,不过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了。”
在古老的埃及大地上,拉神统治着这片土地,但当他知道有些人因为自己逐渐消退的神力而开始蠢蠢欲动时,就将“神眼”付托与哈托尔,然后她就化身成为暴虐血腥的美战神。然而她的神智几乎丧失,无论是好人,或者说是坏人,不加评判就施以极刑。
于是,这片美丽的大地顷刻间血流成河。
拉神注意到了,不过是出于对那群不怀好意之人的宽恕。在冥思苦想下,他将石榴酒洒满大地,而已经失控的美神塞赫美特见到这漫山遍野的红,以为是杀害如此多坏人的奖励,就茹毛饮血般,大口大口吸允着石榴酒。
很快,塞赫美特已经酩酊大醉,她那凶狠的眼神变得温柔,而身形也恢复了哈托尔女神的模样。
不过,善良的哈托尔竟以为这是她犯下的错。
因此,她更加的珍视和平,她用自己的爱和力量,帮助战争中的人民重建家园。
所以故事的主角是哈托尔,是一位爱与美之神。
每当举行祭祀活动时,人们都会献上石榴酒,祈求哈托尔女神的庇佑,希望她能继续用她的爱和美丽,守护着古埃及这片土地,让人们的生活充满幸福和安宁。
“人们相信,石榴酒具有神奇的力量,它不仅能让哈托尔女神恢复理智,还能带来爱与和平。”
“神话故事不足以考证,不过在遥远的古埃及人民看来,这酒就是同玫瑰一样浪漫的事物。”
神被着重描写,所谓人性化的刻画?拉神的不忍,展现人的怜悯之情;哈托尔的自责,赋予人的愧疚感。我实在是对这个神话感兴趣了。
“你急着走吗?是去遥远的珀金群岛联盟?”
她给故事收尾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虽说不至于被酒水呛到,但还是有些没有进入咽喉,我吞了两口口水,答复到:“是的,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别那么严肃。”她搅动了杯子里的水,“我只是问问,汉斯呢?怎么没来。”
她叫我别严肃,不过她说话才是真的平淡中带着严肃。
像这样的话题可不好找,我站起身子,也冷冷的回复到:“汉斯待会回来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把你的酒杯放我手上。”她没有抬头,只是一味的伸出她那手。
以她坐的方位,应该伸右手才方便我放一些,但是她伸出了靠墙的左手——做着托住杯底的手势。
这是高脚葡萄杯。
我拾起酒杯,将葡萄酒杯的杯脚从她的中指和无名指间划过。
她的白净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有一道白色的疤痕,就像是精心雕刻的玉竹节上被捣事者故意所划的轻微的细痕。我竟然有些心痛......沿着那条伤疤而下,是一枚戒指,黑色的金属光泽散发着幽幽寒冷,在两个圆圈纹路下是一个奇怪的编号:APG:173。
说奇怪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因为这是一件拍品。
传言它们先前的佩戴者恩爱到白头,并且这戒指的材质,举世稀有。
我心里为之一震,因为我除了手腕上的手链外空空如也。手下坠的力度无法控制,原本只想正常的放她手上,不轻不重。
“我走了,时间有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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