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安这话在言昕听来，说得足够明显，这是在暗示言昕可以跟乔文谈，只要维护好第三军的利益就没有问题。

言昕一边被西维安专注的眼神跟温柔的语气给蛊惑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在心底狂叫自己冷静，西维安为什么突然这样蛊他，那还不明显吗？

是因为对面有两个上将所以刻意摆的！冷静、冷静、冷静，西维安都敢让他去谈判，他一定要做好…！

言昕差点迷失在晶亮的碧绿色之中，艰难地咳了一声，转头看向还在等自己回复的乔文。

他又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劲一把，才敢真的点头。

“乔文上将，想谈什么？”他想要也表现得冷静、淡定、理智，让西维安刮目相看……刮目相看的程度应该是不可能的，但他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言昕决定，如果乔文问什么来历呀，失忆呀，他就照着之前第三军给他安的那个模板回答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问题，比如能力是不是真的，那就模模糊糊承认一些，他还记得有限公开一部分的策略。

至于回答不出来的，就往第三军身上蹭吧，把自己弄得像第三军脑残粉，吃不饱也要往上送礼物的那种，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面向乔文的言昕没有发现西维安眸底一闪而过的欣赏之色，否则可能会更幸福。

“非常高兴您愿意直接与我谈。”

对面得到言昕答应的乔文显然非常高兴，笑得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笑得言昕一阵害怕、眼皮直跳，他觉得西维安说得对，他确实需要温柔对待。

乔文上将好恐怖啊，都还没进正题呢，压迫感怎么就这么强呀？

“西维安说您能够提供安全的安抚，既然特意强调了安全，我相信您应该也知道现在大部分雄虫愿意提供的安抚，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很安全，您是否能说说您提供的是怎么样安全呢？能在这里、以我为对象模拟示范一下吗？”

言昕直呼好家伙，第一个问题就是没有通过气的问题，他现在还不晓得亚瑟会拿出什么样的方案，也不知道西维安刚才跟他们说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西维安认为这件事情可以说到什么程度。

言昕表面上摆出似乎在斟酌的模样，心底很快回想一遍自己知道的情况，然后把下巴微微一抬，做出不乐意回答这样子。

“乔文上将，这是机密，不能示范，到时候你们能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他参考了一下小污片主角罗坎那倨傲鲜腆的模样，觉得这应该是被宠坏的雄虫们会有的表现。

西维安都拿他演深情脉脉了，他演一下在温柔乡里被温柔对待的雄虫怎么了？

第一个问题就碰了个钉子，乔文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反而反过来向言昕道歉。

“真不好意思，言昕阁下，我只是很好奇，并没有要探究的意思，既然这个不方便回答，那我自然不会让您为难的。”

乔文一直带着的笑容其实是很令虫舒服的，没有刻意亲近也不会表现温柔，就是那种不管跟他认不认识，他都不会伤害虫的那种善良的笑容。

但是考虑一下，他是第四军上将，西维安跟他交换的战略标的，是情报，言昕就完全不认为乔文会是什么纯良的主。

“是这样的，我有很多部下的状况很严重，他们都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请您开个价吧，他们很快就能赶到第三军主舰，当然了，这个部分与西维安许诺的五个名额分开算，那边算那边，这边，我不会让您吃亏的。”

言昕又噎住了，让他开价？他连帝国的物价都还不清楚呢，更何况是战略资源的合理对等价格？

西维安开出五个降一阶的名额，换一个难搞的情报，难道他可以开出五个降两阶名额换十个星球吗？

不管他怎么开，只要他一开口，几乎就可以肯定是有问题的，对面的上将绝对比他更清楚对等价格，甚至比大多数帝国虫都清楚。

言昕觉得，是时候装一下第三军的脑残粉了。

“我可以答应你几个，至于到底是几个，取决于你能给西维安多少，还有，如果太多了，我也不答应。”

由西维安来开价，绝对不会错，还能持续发展，不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来。

言昕看见，乔文的视线往他身边的西维安看了一下，他也很想看，但是这样转头观察，他觉得太明显了，可能会破坏他好不容易演出来的形象，于是他憋住了。

乔文收回视线，再次仿佛纯良无害地开口。

“您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是帝国有的，第四军就几乎没有不能提供的，即使是帝国没有的，第四军也能为您去找。”

乔文这段话里蕴含的是第四军恐怖的能量，以及乔文对第四军实力的自信，即使语气满满都是为言昕着想的感觉，依然差点没把言昕听得全身一哆嗦。

明明说的是要给他东西，但他完全有那种被卖了还帮对方数钱的感觉，太可怕了。

言昕决定就接着装，带着一点本色出演的装。

“西维安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想从他这里突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松的，他可是珍奇稀少贵重的战略资源呢，必须给西维安挣到足够的好处才行。

乔文的视线再度往旁边漂移，在西维安与言昕之间来回了几次。

言昕突然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曾经他面对凯尔、面对西维安时，都感觉到了他完全打不破的防御壁垒，那滴水不漏到令他无力的感觉。

乔文在这段对话中却没有给他那种感觉，虽然并不是他在提问，但是乔文的肢体语言，包括表情眼神似乎都不是防御状态。

甚至在交谈中，让他直白地感到害怕，更接近攻击状态，侵略性非常强。

这很奇怪，凯尔都能做到的事情，第四军统领上将会做不到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乔文可以做到才合理，甚至可能做得更好。

那他现在的表现是…怎么回事呢？乔文是故意选择这种谈话态度的？也就是说，乔文也在演…吗？

言昕的警惕性瞬间又提高了许多，他不知道乔文这样演给他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许乔文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西维安也不一定。

对面沙发上的乔文停止了来回打量，他将双手手肘支在两边膝盖上，十指在身前交叉，上半身微微前倾，偏头朝着言昕温柔一笑。

“您看我怎么样？我是指，需要给西维安多少，您才愿意安抚我？”

怎么有种小三向正宫挑衅的感觉呀？言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乔文相对纤细的身形给这个姿势加了不少分，如果是旁边小山一样的蒙德来做，恐怕一点温柔蜜意的感觉都不会有，只会有满满的压迫感。

言昕可不想真的掉进温柔乡，而且乔文这恐怕是吃虫不吐骨头的那种温柔乡，赶紧表忠心、装看不懂。

“刚才已经说了，西维安要多少就是多少，不必问我。”

乔文脸上的笑容一变，从略带撩拨变成了带点苦涩，这中间的变化之丝滑，毫无违和感，言昕简直叹为观止，同时也更加肯定，乔文就是演的没跑了。

“您也许还不太清楚，虽说军雌的平均年龄是五十岁，但其实像我们这种一线将士，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左右失控是很常见的，我已经三十一岁了。”

这言昕知道，也看得出来，乔文虽然不像菲尼克斯之前是一个随时可能出事的不定时爆弹，但体内精神力的状况确实不太乐观，不是九阶警戒指标，也绝对有八阶警戒指标。

但是这一段言昕有点看不懂，乔文这是在装可怜吗？第四军统领上将装可怜？谁信？

言昕差点控制不住脸上表情，他硬生生坚持住住了没有皱眉，但他觉得他的表情应该会有些不自然…不自然就不自然吧，他只是普通大学生啊，他尽力了。

“这我知道。”

于是言昕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不接招也不反击，等对面再出招。

没想到，乔文竟然不出招了。

“我没有问题了，感谢您，言昕阁下，最后，让我们的副官彼此加个光星通讯吧？”

乔文笑眯眯地回到一开始的坐姿，看了一眼言昕背后站着的菲尼克斯。

“我有预感，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机会的。”

攻防结束地令言昕措手不及，他也不知道副官居然还有这个功能，回应也下意识的暴露了一点。

“哦、好…？菲尼克斯，你加吧。”

“是，阁下。”菲尼克斯很麻利地去跟对方副官接洽了。

言昕眼角余光看见旁边的山…旁边的蒙德似乎翻了个白眼。

嗯？怎么了？怎么就翻白眼了？

“菲尼克斯……”乔文的声音把言昕的注意力又拉回来。“我记得这个名字，他本来是凯尔准将麾下的一员，对吧？刚刚调任吗？”

言昕觉得这事也瞒不住，于是点了点头，但没有回话，他根本看不出乔文在哪里挖了坑等他踩。

乔文往后一躺，大大方方舒舒服服地躺进高级沙发椅背里，侧头看向西维安。

“成交，五个名额，一个提前试用，换雄虫保护协会对言昕阁下的比对结果，两周内给你。”

什么？西维安换的是这个？言昕眨了眨眼睛，超纲的新情报刺激得他脑子没有逻辑地呼呼风暴起来。

西维安要这个情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打击对手？为了抢占先机？总不会是为了我？第四军能拿到这个情报？这个情报能带来什么？乔文为什么直接在这里说？他是想告诉我吗？

不过，交谈不会因为言昕在头脑风暴而中止。

乔文看向蒙德，笑眯眯问道。

“蒙德，你不谈吗？我谈完了。”

蒙德耸了耸肩。

“我谈什么，西维安要什么给就是了。”

乔文低声笑了一下。

“知道你们感情好了。”

“哼嗯。”蒙德朝西维安扬了扬下巴。“把要求发来，我先下了。”

西维安点点头，跟蒙德道别，蒙德跟他副官的投影刷地一下就消失了，乔文紧随其后，也消失了。

言昕这时候才有能喘口气的感觉，正打算跟西维安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西维安先开口了。

“稍等一下，言昕阁下。”

嗯？等什么？

言昕还来不及迷茫，蒙德跟他副官的投影就再次出现在原本位置，蒙德一脸愤愤不平地直直看着言昕。

小山一样的压迫感，让言昕心里直打鼓，干嘛？为什么这样看他？

然后他就听见蒙德一声怒骂。

“乔文简直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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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好茶啊乔文

我：评价居然是茶吗

闺：因为他作为能当上将的虫，这么强了，还在玩这种背地里暗戳戳的“小道”，而不是“阳谋”

我：所以蒙德骂了，“不要脸！”

闺(点头)：正常来说，有实力的上位者用的通常是，“你知道我就是要让你这样但是你没办法，因为我很强”的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方案，乔文这种明明很强但有意把自己放到弱势位置的算计，跟阳谋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闺：所以乔文简略一下浓缩评价就是茶

乔文：脸有什么用？能换情报捏，那我不要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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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您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