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觉得我以后学点什么好？”苏月不太自信地问达米安。

家里除了阿福之外，达米安算是作息比较规律（指睡眠充足）的那个。这就让苏月和他相处的时间大大增强了。

他们正坐在庄园的草坪上，修剪得毫无杂色的绿色草坪，铺上餐布，手边放着阿福和苏月一起做的三明治和一些面包。

真正的野餐，不是那种公园里大家乌泱泱凑热闹的露营，坐着的草地上只有草叶特有的草腥气，不用担心身边有跑来跑去尖叫打闹的小孩子（估计真的有，阿福会很高兴），不必担心身边有人声音外放刷短视频，也不必担心这个草地之前是不是有几只猫猫狗狗在这里留下一点排泄物……

有钱真好。

苏月不吃冷食，达米安拈着面包屑投喂被吸引而来的鸟雀。他本就继承了韦恩家的好相貌，和布鲁斯肖似的面容上眉眼深邃，绿眸凝视指尖麻雀的神态堪称柔情似水，活脱脱一个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瞧瞧这玫瑰花瓣一样嫣红的嘴唇，这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俊秀，眉飞入鬓，顾盼神飞。见识过太多刀光剑影，他眉眼间淡淡的冷意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是少年人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夸张，更凸显了他奢靡富贵的一面。

应该有一沓公主发疯似的爱他，这家伙搁日漫里起码得有一个庞大的后援团，苏月在心里嘀咕。

达米安对人有点唯我独尊的意思，对动物倒是十分温柔。小麻雀们吃着吃着，对他“啾啾”两声，越跳越近，有一只甚至落在他的头发里。

比苏月这只正统小精灵还要得动物亲近呢！苏月身上的小鸟都没他多。

谁才是真正的迪士尼公主~苏月顺手摸了摸提图斯的短毛。大狗背对着她，脑袋搁在达米安的大.腿上，敷衍地摇了摇尾巴。

“职业？”达米安说：“你为什么要有个工作？We are rich.”

苏月慈爱地看了看他。

她又不是他们，这个财对于苏月算从天而降，所以从心理状态来说，苏月可以说是个暴发户。暴发户最要紧的就是维持原来的生活方式，不然身边就会有很多人想把这个钱变成伊的钱，和平如国内，还有很多做局设套、蚂蚁搬家等虎视眈眈的合法方式呢。

苏月不想去试探人性，所以她比较宅，布鲁斯和提姆让她签的信托基金也没有用，也没和其他人说起过这些事。

——其实最主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在她心里这些钱也不能算是她的钱，所以压力还比较小。

——对哦，或许可以等到满月之后再说这件事。

达米安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顶。她和母亲一样有一头漆黑的长直发，和母亲截然不同的温柔性格。

“读你的文学，或者哲学、美术导论什么的，”达米安容忍地说：“上完大学后随你去，看看秀，买喜欢的衣服。喜欢好莱坞？那么喜欢美景？瑞士、奥地利、意大利、希腊，芬兰、冰岛不行，太冷了。”

苏月微微张开嘴，又闭上了。她认真地摇摇头。

阿尔弗雷德猫“喵”了一声，惊飞了鸟雀。

“疼吗？”苏月小声地说。

达米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眼珠转动，盯着她看。

“…你想要…？”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着。

“…帮你们的忙…？”在他很有压迫力的目光下，苏月越说越低。

“要…加入我们的…夜间活动吗？”达米安的声音也变得，又轻，又柔。这个小恶魔想要蛊惑人的时候就这样。

“嗯，”苏月舔了舔嘴唇：“对。”

她点着小脑袋，犹豫地说：“但是……”但是我能做的恐怕有限，仅限于家务类……或者生活类？

“That's my girl.”达米安揽着她的肩膀带她站起来：“准备好探索黑夜了吗？”

“等下，等下达米安，”小女孩细软的声音几乎飘散在风中，她几乎是脚不着地地被带着走：“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巨大的地下溶洞，幽蓝的显示屏灯光，伫立的恐龙骨架。

苏月抱着胳膊搓了搓，她轻轻的呼气中似乎带着淡淡的水雾。

每到一个新地点，苏月的眼睛就很忙。达米安走下楼梯，打开电源。

苏月从陈列的罗宾制服柜之间飘然而过。冷白的灯光让她更苍白，也让她的蓝眼睛更加惊心动魄。

“试试这个。”达米安拍了拍背后的大家伙。

蝙蝠车应声亮起，把苏月吓了一跳。是线条很流畅、造型也非常凌厉的酷炫黑车，很低——跟小轿车或者越野车相比很低。坐着的话岂不是只能看到近处的人的腿吗？

苏月称赞：“很酷。”

像赛车一样酷。是男孩子们喜欢的类型。

“小D，你在做什么——小甜心？！”格雷森的声音从远到近飞速袭来，苏月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格雷森穿着那身紧身衣做了一个，呃……

就是那种！类似跳水！对，跳水在入水前会做的那个转起来的动作！他居然可以在平地上做！然后他就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我的天，他看上去就好像不受重力影响一样。简直像一个充满筋肉的澳大利亚袋鼠版跳鼠！

苏月看得嘴都张开了。她不是没看过侧手翻啥的，但是这个滞空能力真的太厉害了吧！

格雷森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妹妹带离——万幸她对开蝙蝠车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她甚至没走过去。

达米安因此严厉地凝视着她，苏月小幅度地摇摇头。

夜翼因此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在苏月听来——甚至带着一点点受伤。

“你，你真的，不喜欢这个——”他比划着说。

“蝙蝠车。”达米安摇着头说：“女孩，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呃……”苏月试图解释：“我还是比较喜欢普通的车，就，很普通那种。”

她指的是小轿车。其实苏月不好意思说，她最喜欢的车是公交车，特别是被挤在车头的时候，——公交车的前面的玻璃非常大，这意味着她能看到更多的风景和道路，特别是在车头的部分，那样她就可以享受和驾驶员同等广阔的视野。

像赛车一样的蝙蝠车，很酷，真的非常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但苏月对超跑不感兴趣——这会让她想起失眠夜晚里马路上响起的炸车的声音。赛车也是，开得很快只意味着它很可能上车祸集锦系列视频。

但男孩子和部分女孩子——特别是美国女孩子大概喜欢这个。苏月模糊记得她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女主角就是赛车手来着。

有时候苏月会很挫败，特别是当她发现她和她的父兄姐妹们追求很不一样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阶级差距、文化差距，还是该死的DC宇宙和三次元有壁。

苏月记得有一篇文章，是这么写的，一个女人穿越到三国见到了周瑜，周瑜喜欢鼓声和号角，这让他想起了战场。女人却说天要亮了，她要回去喂鸡、奶孩子了。

苏月发现自己在英雄们面前，就是一个满脑子喂鸡奶孩子的普通女人。这让她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可悲。她想要跟上他们，但她能做的，呃，可能就是一些洗衣做饭的低价值的东西。

她抬起蓝得妖异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她只是说：“我的家族成员们，个个都能造火箭，”

我为你们骄傲。

“但我很普通。”她塌下肩，就像一个电影桥段里正应该表现伤心的角色那样点着头——这让她觉得很做作，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有魔法。”提姆走到电脑前说。语气里有一种理智跟和缓的镇定。

“魔法不是用来干这个的。”苏月有点好笑地再强调了一遍。

苏月抬头看着周围，蝙蝠们不知不觉落了下来。他们的脚步声根本没有，还没有洞里的滴水声响。兄弟姐妹们无声地聚拢，让人想起了秘密开会的乌鸦们。

史蒂芬妮用一种看到小熊受伤的表情看着她，委婉地说：“你觉得……你需要和某人聊聊这个问题吗？”

“谁？”杰森说：“别说布鲁斯。拜托。”

“不是布鲁斯。千万别是他。”提姆说。

“他该做这事……”格雷森无力地说：“就是，永远做不好。”

杰森开口说：“还记得我当时突入黑面具的老巢……”

达米安说：“闭嘴蠢脑袋，没人想听你讲笑话。”因为红头罩的地狱笑话真的养胃。

格雷森：“嘿！小D，礼貌点。”

眼见他们又要爆发一轮争吵（等下，杰森抬起手臂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槍放下？），苏月不得不开口阻止他们：“It's ok.It's ok.”

大家都看着她。小女孩垂下眼——她有个习惯，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就会挪开，别人说话的时候会一眨不眨地盯着。习惯了还挺可爱的。

“我，我有没有说过？”她腼腆的说：“我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虽然没受过任何培训也没有获得任何资格证书……但心里的声音都是这么说的。这是我们……我的天赋。

蝙蝠们起码有三个挑起了眉毛。

苏月有点艰难地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心理治疗是怎么回事。它真的很不错，至少有个人可以倾诉，起码能分享一点点情况。”

“但它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知道，你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小女孩沉思着说。

“那些盘旋在我们心里长久的问题，是从我们的生命、灵魂、人生里生长出来的，如果不能改变我们周围的环境、我们爱人的模式，甚至改变我们在意的人，那么我们就不能从现状中摆脱出来。”

“它就一直在那里，就好像潮起潮落，礁石忽隐忽现——但它就是在那里。”

“就像蝙蝠。”卡珊说。

女孩和女孩对视而笑，最小的那个笑起来嘴边有个小酒窝。

“对。就像蝙蝠。”苏月说。

“那你的魔法，是用来……”芭芭拉在通讯那头问。

“爱。”苏月本以为说出来会很尴尬。其实还好。“是为了爱。”

格雷森看她的眼神简直比达米安看向动物还要柔情似水。

提姆说：“行。那么，关于你的心理问题，你要怎么处理？”

“就跟平常一样，可能有点老套。”苏月说：“爱，陪伴，还有交给时间。”

水珠在空中碎成一片雾。良久，杰森干巴巴地说：“哇哦。”

“你真的很有天赋，莉娜。”达米安赞赏地说。

苏月耸耸肩：“也许我的超能力就是这个。”

格雷森先上去拥抱她。大蓝鸟无视了小妹妹有点惊恐的表情，幸福地说：“我真不敢相信布鲁斯有这么幸运。”

最近沉迷看别的作者的同人。真的都好棒！我删了写写了删，唉，真是自叹弗如。

其实我也很想写那种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我始终觉得故意设置下降的情节是一种残忍。我估计我以后也不一定会写那种笑中带泪的故事。

唉，认识到这一点还蛮难过的。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喜欢写点温馨童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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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