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变奏:四度卡农

“梅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啊,我没事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嘴唇上有点水!”卢野梅没感觉出自己有什么异样。

“什么没事?你可太有事了!噢,你的鼻血为什么那样流!”明三花打趣地贱兮兮地咏叹道。

“喂!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念你那臭诗,你再不擦擦,血都要冻成冰了!”卢野梅有些着急。

“可是......可是我没有带纸巾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种不称职的攻君,我当初选你当老攻这是瞎了眼了!”卢野梅又捡起了刻在自己基因里的PUA**。

只见明三花微微一笑,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你?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卢野梅感觉自己已经要把理智抛到脑后了,他不太能够容忍自己的攻居然在自己受伤时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嗯?!”突然间,卢野梅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又听到一阵鼻尖被摩擦的刷拉声,等他再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呈现在卢野梅的瞳孔中的,是明三花那洁白的保暖内衣袖口上那一抹抹宛若绽放的玫瑰般的血色。

卢野梅顿时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三花哥哥!”卢野梅一个劲地大喊,眼泪不受控地要掉出来。

可是刚刚露出头的眼泪也瞬间被明三花的衣袖紧紧地吸收了起来。

“梅梅不许哭哦!在这么天寒地冻的地方,眼泪也是会结冰的!”卢野梅听到明三花冷冷的回答,却让自己感到心里暖呼呼的。

“呜呜,都是梅梅不好,弄脏了我们家三花哥哥的衣袖!”

卢野梅一边哭,一边看到明三花愧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梅梅!是我太顽皮了,不像学舞蹈的你从小被规矩约束的很好,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有更广的视野看到更远的地方,没想到却把你鼻血都摔出来了!我,好不称职啊!”

卢野梅一霎间反过来捂住了明三花的眼睛:“梅梅告诉你,不许哭哦!再哭眼泪都要结冰了呢!”卢野梅神气地解释道。

只见明三花又顿时被自己的俏皮与狐假虎威逗乐了,卢野梅心里就像滴了密一样美滋滋的。

“真好,你权当这衣袖上的鼻血是我送给你的玫瑰吧。”卢野梅嘟哝着说道。

“谢谢你!”只见明三花深情地回答道。

于是卢野梅又主动伸出了手:“呐,就让我把自己的小手托付给你吧,这次不允许让我失望了哦!”

“当然!”明三花的语气阳光而诚恳。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一直从市中心逛到城墙外的郊区,只见眼前的房屋看上去不再那么高耸,而是一点点地平坦了下来,直到在艳阳高照下那雪白中带一点纯净的蓝色的圆壳形建筑物的出现。

“三花哥哥快看,好特别的建筑呀!”卢野梅指向远处。

“这就是我想要带大家住的地方!”明三花笑道。

几十步过去后,卢野梅便看见远方的部族渔民在朝自己这边招手。

“你好呀!”

“你好你好!”大叔的眼神显得热情而诚恳。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怎么样?”明三花首先提出了交涉。

“那真是太好了!”

“来,这是给你的报酬。”明三花立马从背包中拿出一大笔钱。

然而,只见大叔摇了摇头。

“绿岛这鬼地方,除了城里一年到头都难以见到几个陌生人,我为你们的到来感到由衷的高兴。”大叔有点激动地说道。

“绿岛现在越来越多人都宁愿忍受雪山会的盘剥而住在城里了。”大叔说完便叹了叹气。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只见明三花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

“天哪,我们本以为主城已经是地狱了呢!”卢野梅嘟哝道。

然而大叔却一个劲地摇头,那苦笑令卢野梅感到有几分揪心。

“怎么说?”卢野梅十分想知道原因。

“在这一年当中到头充斥着极昼和极夜的地方,真是太容易让人抑郁了。

而且这里的抑郁还和绿岛以外的世界不太一样,这里的人抑郁都从来看不出来,而是永远一副微笑的姿态,最终在微笑中走向属于自己的终结。”大叔解释道。

“啊!我还以为你们部族的人也像雨林岛的快乐民族那样生来乐观呢!”卢野梅恍然大悟。

“缓解抑郁的方法,在荒凉的雪原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人聊天,最好的解药是陌生人,因为这样多少还可以知道一些外部世界的信息。

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童话涌入绿岛,可是包括我的儿子,他们都说看不懂,因为童话中充斥着四季,而在绿岛,充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冬天。”大叔继续补充道。

“真可怜!”卢野梅摇了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走出去呢?”

只见大叔一阵皮笑肉不笑:“那就是接受雪山会的管理咯!”

卢野梅才发现,自己聊着聊着,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我们本以为雪山会是在整个绿岛一手遮天的邪恶力量,没想到?居然他们都是自愿进城接受盘剥的?”

只见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这样的,为了能看到一点外邦人,大家真是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城,然而主城还在雪山会的控制下,每年还要限额。

并且对城市的规模也要大加限制,说是为了保护绿岛的美好环境。”

“或许有这方面的理由吧。”卢野梅点了点头。

“什么嘛!绿岛的环境本来就不美好,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的一大片,风刮起来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吗?我还觉得这终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挺浪漫的呢。”卢野梅嘟哝道。

突然,卢野梅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生疼:“喂!三花哥哥,你怎么又掐我了!!”

“你怎么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卢野梅看着明三花有点生气的眼睛,吐了吐舌头。

“哎呀,谁叫我是个受呢?”卢野梅辩解道。

“游客是这样的,我们当然能理解,可是我们只需要在这白雪皑皑的苦寒之地终年求生,而游客要考虑的,是不是就多了呢?”大叔打趣地说道。

“嗯?”

“是这样的,终年的寒冷已经让我们学会了保护自己,然而你们初来乍到,有的外邦小家伙甚至不听劝,在室外把帽子摘了下来打雪仗,最终一回旅店就把自己坏死的耳朵撕了下来。

绿岛本地人最敬重的道德便是仁慈,因为这冰天雪地千百年来就没有对我们仁慈过!因此我们只能靠自己,希望对别人好一点,即使是和自己毫无羁绊的陌生人,也不能被无缘无故地冻死在冰雪之中!”

“原来绿岛人都是这样善良啊!”

“这只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大叔只是淡淡地说道,“冰天雪地中不存在单打独斗的造物,连北极熊也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我看过他们结伴而行的样子,那个时候冰面都在颤动,真是震撼极了。”

“哇哦!听起来很壮观的样子。”卢野梅顿时星星眼。

“但是,可遇而不可求,可遇而不可求啊!绿岛的人都相信命运,遇见不同的事情是自己运气好坏的外在显现,如果遇到北极熊的集体出动,那说明自己被好运缠身,需要告诉大家,以希望将这份好运传递给身边的人!”

“那什么代表着极坏的运气呢?”卢野梅很是好奇。

“是女厉鬼的尖叫。听见这个则意味着大难临头,必须保持沉默来防止身边的人受伤,然后尽快离开以避免厄运缠身。”大叔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卢野梅点了点头。

卢野梅看了看怀表,虽然天色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变化,可是时钟指针却已经到晚上十点了。

“我们先进屋如何?”卢野梅询问道。

“当然,没想到你们居然对我的寒舍有如此大的兴趣。”

卢野梅就这样走进了没有房门,只有一个被皮草帘布紧紧裹住的虚掩着的门。

而在冰屋里边,头顶和脚下都是冰,天花板只是比头顶高几寸,逼仄至极。

唯一看不见冰的地方,只是一个用麻绳挂起来的吊床。

只见大叔又从箱子里边拿出几捆吊床:“今晚你们可以睡旁边。”

“对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大叔询问道,看起来一副好心。

“不......不了!”卢野梅害怕又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食物,于是拒绝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只见大叔捂着自己的眉梢。

见到大叔失望的样子,卢野梅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我也想尝尝。”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一位有心的客人!”

于是大叔就拿着铁铲子在地板上挖了起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有序地被演奏了起来,大叔那一副认真的姿态令卢野梅颇为惊讶。

“就这样子储存也没有问题吗?”卢野梅好奇地问道。

“喂!梅梅,怎么可以这样子问呢?客人可不能嫌弃主人哦!”明三花的提醒声从身旁传入了卢野梅的耳中。

“这是个好问题啊!怎么就不能问了呢,让我这位本地人来告诉你们吧,寒冷的冰是最好的天然保鲜剂!”大叔解释道。

然而这里边到底存的是什么呢?这令卢野梅有些期待。

“好啦!”只见大叔吆喝了一声。

“这是我们绿岛的待客佳品,腌鸽子!”

“鸽子?”卢野梅一听脸都绿了,“这真的能吃吗?”

“这可是我们日常的食物,你说能不能吃?”大叔看上去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把泡在淡水里的鸽子从水里捞出来。

一阵扑鼻的恶臭顿时令卢野梅感到七荤八素。

“呜!”卢野梅用力地捂着自己的鼻子,然而恶臭的分子还是不可避免地精准地击中了卢野梅鼻腔中的每一个受体。

这是一种杂糅了尸体和发霉的被子的诡异臭味,只见被捞出来的鸽子表皮都已经长满了令人感到恶心的绿色纹路。

“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连我也会觉得臭!”卢野梅听到身旁车浅草的吐槽,顿时很想翻个白眼,然而恶臭已经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刚刚捞出来的东西应该放到外面去散散气味。”只见大叔才突然反应过来把手上拿着的腌鸽子扔到了冰屋的外面。

只是随着寒风的吹拂,一阵阵的诡异恶臭还是时不时卷土重来,令卢野梅感到间歇性的恶心。

大叔又拿出了一个珍藏着的玻璃瓶。

“快看,真是我们绿岛特有的珍品!”

“唔!这是什么?”卢野梅看到这瓶子里边红黑相间的烂泥一样的东西,心生疑惑。”

只见大叔快活地打开盖子:“这是用鲸鱼的肝做成的鱼肝酱,不仅可以提鲜,还可以提供没有蔬菜生产的绿岛最为稀缺的维生素C!抹在腌鸽子上简直是绝配。”

“哕!”卢野梅的食管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

他只好无奈地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好臭啊,我快不能呼吸了!”

“理解了。”只见听见卢野梅抱怨的大叔也把玻璃瓶扔出了冰屋外。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叔又把腌鸽子和鱼肝酱拎了回来。

“现在好吃了!”大叔提醒道。

虽然散去了气味的腌鸽子和鱼肝酱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恶臭了,但当大叔拎回来的那一刻,依旧让卢野梅心有余悸。

卢野梅出于礼节,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鸽子肉,又抹了抹鱼肝酱,入口的感觉,就像是在咀嚼泥巴,这腌鸽子根本就没有放盐,是纯粹的自然发酵,鱼肝酱也是,虽然有几分鲜味,但完全掩盖不住那股可以震碎脑壳的腥味。

“真难吃啊!”卢野梅向明三花说悄悄话。

“那我来帮你解决剩下的部分吧。”只见明三花在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半晌,明三花又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很难吃,但是没法浪费食物啊!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让我来帮你分担痛苦吧!”

卢野梅露出了四颗牙齿的可爱微笑,就像冬日的暖阳那样可爱。

用餐结束后便是睡觉时间,然而卢野梅却一直都睡不着。

这太阳看起来要下山了,可是都已经快到午夜,却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姿态。阳光还不停地从门帘的缝隙中扫进来,照的冰屋亮堂堂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卢野梅已经深沉着眼袋时,天才黑下来。

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与卢野梅的呼噜声陪伴的只有那凛冽呼啸着的寒风,寒风刮完后太阳便又一次贪得无厌地升起,打在卢野梅那光洁的脸蛋上。

这一切都是明三花替卢野梅见证的,明三花不是因为适应不了昼夜的失衡而难以入眠,他有另外一个理由,关于玫瑰八重塔的那点心事,何时能以何种方式拿到打开大门的钥匙这事,依旧是遥遥无期。

然而明三花失眠起来并不像卢野梅一样喜欢苦恼,而是像潜入大海中的潜艇那样,虽然依旧在航行,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因此直到三点四十五分太阳重新升起时,当卢野梅被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太阳叫醒的时候,那个猛然的回头便恰好击中了明三花的意料。

“哇!怎么太阳都晒屁股了,好困啊,现在到底是几点钟?”

“早晨三点四十五分。”

只见卢野梅还想继续睡,可是他那翻来覆去的样子,看得明三花还是有些揪心的。

“要不我们先出去逛逛再回来睡,或许会好一些!”明三花提议道。

“好吧......”卢野梅回答的很勉强,但依旧用那令明三花熟稔的清脆脚步下了吊床。

门外的空气要比几个小时入夜前寒冷许多,明三花感觉自己鼻腔里的水蒸气都要被结成冰了。

四个小时便是一个昼夜的交替,凌晨四点的雪原看起来和午夜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白茫茫的,而且在阳光的催化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雪地厚重而湿滑,明三花发现深的地方已经完全浸透了自己的小腿,而在入夜前还只不过是在脚踝上的深度,暴风雪的夜晚冰屋里的世人什么都不清楚,就像暴风雨中呆在船舱里的船员那样,唯有太阳升起,才知道冰冻三尺也可一日之寒。

这时,明三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

“不要啊!不要啊!”

“放开我,放开我!”

紧接着是一阵哭泣声,像极了几个小时前大叔说的厉鬼的尖叫,一边尖叫一边啜泣,着实是有一些吓人。

“哇!不好啦!三花哥哥,我们厄运缠身啦。”只见卢野梅一下子慌了神。

“不对,或许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明三花斩钉截铁地判断道。

“去看看!”明三花命令道,一边迈着飞快的步伐向前。

只见周围的民众正在四处逃窜:“哇,厉鬼远离我,远离我!”明三花听见这些家伙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三花哥哥,你看他们都在跑呢!应该是真的吧?”

“不行,鬼说到底也是人变成的,我们得去看看!”

只见卢野梅拗不过自己被迫营业的样子,明三花感到有些欣慰。

哭喊声越来越近。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女子的哭声凄厉而悲惨。

“在这里!”明三花发现了哭声的来源,走上五层住宅楼的第二层,对着门板敲了两声。

“姐妹,你没事吧?”

“喂,救!救我!”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阵响亮的耳光声。

“叫你乱说话,还把外邦人引来了!今天非得把你拉去献祭给会长不可!”

“哇呜!好痛!不要!”

明三花一听献祭两个字,想起了那梦中的蛋形人,顿时怒火中烧,他瞪大着眼睛在冥想中蓄力了五秒,随后熊的力量在鞋底与门板的撞击中被一览无余地释放,“轰!”的一声,不堪撞击的门板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胆雪山贼,拿命来!”

“喂,你什么人?”

“我乃美男岛王子明三花!你是谁?”

“喂,误会啊!我是雪山会副会长!见者有份,你我平分!”只见一个长着马脸模样的家伙连忙摆手提议道。

“还你我平分?我今天不把你分成两半就算客气了!”明三花看见眼前用浴巾裹得死死的哭的魂不守舍的女人,愤怒已经难以言喻。

“懂不懂入乡随俗啊!你知道什么叫做除夜权吗!”马脸依旧在争辩。

明三花直接拽住马脸的衣领,拖出门就是往墙上一撞。

“什么狗屁除夜权?到底是什么,快说?”

“就是,所有主城处女的第一次,都要由雪山会成员掌握!”马脸明明满脸血,却看起来还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看着马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明三花拎起沙包大的拳头,顿时马脸鼻子也被击打得七扭八歪。

“大哥,饶命啊!你把我揍了我雪山会的那些门徒也饶不了你的!”

“呵呵,你觉得全绿岛的民众会饶得了你吗?”

“我不虐待你,而是给你一个痛快!”明三花冷笑道,又将马脸重新拽回房间,从二楼的窗户直接一只手扔了出去,“啪”地一声,马脸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然而雪地太柔软,太仁慈,以至于马脸看起来只是受了皮外伤,只见他又拔起腿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

“别跑!”明三花大喊。

“咋办!”明三花回头问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的卢野梅。

然而卢野梅似乎很快就回过了神:“三花哥哥!别忘了我可是舞蹈生。”

只见卢野梅神气地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

“喂,别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耍帅啊!”明三花焦急地说道。

然而卢野梅却不紧不慢地说:“哎呀,姿势要帅嘛。”

“来,拉住我的手。”

明三花递出一只手。

“是两只!”

明三花就这样和卢野梅手拉手。

突然,只见卢野梅一发力,明三花发现自己被卢野梅轻盈的步伐也带到了空中。

“双人飞天!”卢野梅大喝一声,明三花发觉自己被卢野梅紧紧地抱住了。

“噗!”落地的时候声音也是极其微小的,明三花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脚都没有着地,而卢野梅只是用自己那钛合金般强壮的足尖缓冲了那巨大的冲击力,看起来是毫发无伤。

“快追!”明三花下令,随后也在雪地上奔跑了起来。

然而明三花发现自己的脚实在是不适应雪地这滑溜溜的环境,以至于每走几步就要滑两部,突然又不小心摔到了地上,马脸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次只能放过他咯!”明三花无奈地摊了摊手。

“诶?三花哥哥,快看!”

“哪里?”

“回头!”

“咦?那是什么!”

“离近点!”卢野梅提醒道。

于是明三花又赶紧冲回了二楼窗户下的雪地,只见一颗金色的钥匙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这是不是就是玫瑰八重塔的钥匙?”只见卢野梅一脸激动的样子。

“很有可能!要不我们试试吧?”明三花捡起钥匙。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

明三花刚想起身,大叔就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还把我吵醒了,想要在这阳光刺眼的白天入睡可不容易呐!”大叔抱怨道。

“我把来索取初夜权的雪山会副会长揍了一顿。”随后明三花展示了他的战利品——那金灿灿的钥匙。

“这钥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有了解过吗?”

只见大叔吓得脸都白了:“哇!这?!这!天哪.......”

“嗯?怎么了大叔?”

“是低估了我们家三花哥哥的实力吗?”明三花听见卢野梅在一旁插嘴,心里有些恼火。

“这就是玫瑰八重塔大门的钥匙啊!雪山会有令,全绿岛只能造铁制或者银制的钥匙,而纯金的钥匙仅限于玫瑰八重塔的大门。”

“真是天助我也,这下我们马上赶过去登塔。”

“喂!少侠,没事跑哪里去干嘛?”明三花发觉大叔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焦急的样子。

“我有事!对了,不要叫我少侠,我讨厌侠客。”

“哎呀,世间有好侠客也有坏侠客嘛!”

“嗯,但是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应该被消灭。”明三花冷冷地回答道。

“对了,关于玫瑰八重塔,我可能知道一些东西,毕竟你终究是个外邦人,想听听吗?”

“哦?有点兴趣。”明三花再一次冷冷地回答道。

“玫瑰八重塔顾名思义一共八层,相传前七层代表着雪山会认为的七种罪孽,而第八层则是放置初代雪山会会长骨灰的地方。当有人成功爬上八层时,道德之力将会溢满,届时玫瑰八重塔周围花圃的玫瑰将会满开,而绿岛也将进入一个海晏河清的时代。”

“哦,了解了,原来有那么多怪物啊?那更要好好会一会了!”明三花满怀期待。

凌晨四点二十分的玫瑰八重塔,和入夜前最大的区别,便是外立面上的冰又厚了几公分,由于上冷夏热,塔顶积累的冰层比塔底更厚,一时间映入明三花眼帘的玫瑰八重塔,显得有一些头重脚轻。

“这门到底是怎么开的?”明三花听见了卢野梅的悄悄话。

“笨蛋,用钥匙开啊!”

“你说的有道理!”只见卢野梅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寻宝小说看多了总觉得会有什么机关?”明三花吐槽道。

只见卢野梅笑眯眯地快活地伸出了舌头。

明三花走向前,感觉前方越来越热,甚至想要把皮草脱掉。

然而明三花终究不会脱掉皮草,不仅是保暖的缘故,这一层厚厚的皮草,也是他面对前方的危险仅存的护甲。

明三花将钥匙插进大门,但是大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上油了,扭起来令明三花非常吃力,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之后,嘎吱一声明三花终于将大门打开了。

几只蝙蝠顿时从大门中飞出,明三花点燃火把,一切都是如此地阴森,而他与卢野梅所携带的武器,无非就是两把短短的蝴蝶剑。

一踏入玫瑰八重塔,明三花就差一点滑倒,定睛一看那青金色的石块地板上长满了雪原岛上其他地方都难得一见的苔藓。

玫瑰八重塔又大又阴森,弥漫着一股因陈旧而导致的腐臭味,只是大殿却意外的宽敞,这封魔的高塔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圣堂而非墓地机关。

突然,一阵深蓝色的焰火在明三花的眼前不远处熊熊燃烧。

“哇!鬼啊!”明三花听见了卢野梅慌张的呼喊。

“不担心,是磷火。”

“啊?!为什么会这样?”只见卢野梅一脸疑惑。

“因为我们刚才打开大门让氧气充足的进来了,之前这里应该是一处堆放尸骨的地方。”

磷火虽然熊熊燃烧,但尸臭味却荡然无存,这些白骨估计也是有许多年份了,明三花心想。

就这样两人在一层呆了20多分钟,没有见到任何人或鬼说话,火把和磷火的映照下除了卢野梅河自己的影子,并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鬼影。

“不是说好了有怪物吗?怎么还不出来,是怕我们家三花哥哥还是觉得长得没有我漂亮所以不出来了!”卢野梅那自恋的语气令明三花忍俊不禁。

“你个小机灵鬼,别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倒好,见人见鬼你都说骚.话,真是逆天。”明三花一边嘲笑卢野梅,一边拍了拍卢野梅的额头。

“有没有鬼都不影响我们上楼。”明三花坚定地判断道。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第二层,第二层相比于第一层是灯火通明,只是因为平常没有窗户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二层的光线来自墙壁上闪闪发光的萤石,明三花带着卢野梅快步经过那狭长而宽广的走廊,周围都是一些大门紧闭着的房间。

“三花哥哥!你说旁边这些小密室里会有什么宝藏吗?”只见卢野梅那副贱贱的笑容,明三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明三花来这探险不是为了寻宝,而是为了拯救。

“不信谣,不传谣哈!”明三花不想和卢野梅多费口舌。

明三花就这样牵着卢野梅的手继续往前走,快步下汗珠一点点地滴到地上,但明三花甚至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汗水。

压力除了在场内,更来自场外,他深知,挨打的那个马脸位高权重,绝不是会轻而易举便善罢甘休的人物。

气喘吁吁地走上了尽头的台阶,年久失修的玫瑰八重塔楼梯间里,栏杆和许多级台阶都已经被时间所风化,只要轻轻一摸或一踩便会土崩瓦解。

当来到第三层时,明三花突然听到一声。

“叮!注意注意,道德之力已经来到了30,距离临界值还有70点。”

“谁,谁在说话?”明三花一边问一边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见到远处挂着一个高高的摄像头以及音响。

“什么嘛,鬼现在也玩高科技了吗?”

明三花听见卢野梅的揶揄,回答道:“鬼都是人变成的,有什么稀奇的呢?”

第三层重复了第一层的格局,是圣堂,并且黑灯瞎火,明三花带着卢野梅快步经过,还是什么都没有。

第四层则比第三层多了许多水池,在黑暗中明三花还能听见泠泠作响的流水声

“叮!注意注意,道德之力已经唠叨了40,距离临界值还有60点。”

第五层则是比第二层又多了一些荧光粉洒在地上,使得整个走廊变得更加晶莹透亮。

第六层则重复了第四层的格局。

只见卢野梅喘着娇软的气息:“三花哥哥!我好累,走不动了!连一个鬼影都见不着!真是太无聊了。”

明三花不想说话,因为他来着是为了拯救,不是来打妖怪的。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声音:“上来吧,上来吧,是故人的声音!!我好寂寞哟!快点快点!”明三花听见那一副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心里满是期待。

“听见没有,说来鬼,鬼就来!可真有你的!”明三花轻轻拍了拍卢野梅的秀发。

“嘿嘿,终于像个镇妖的地方了。”

当明三花来到六层的尽头前往七层的楼梯间时,他发现自己牵着卢野梅的手的手心早已被汗珠浸透了。

“梅梅,你这样子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觉得热嘛?”明三花回头问道。

然而卢野梅却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当然不啦,三花哥哥,我喜欢你的体温,更喜欢和你的汗珠交融在一起的感觉!”

明三花听见卢野梅那愉快的小嗓音,疲劳也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细细地嗅了嗅自己的手掌心,原来自己的手心也早已被卢野梅那独特的水蜜桃味汗液所浸润,冲天的香气直扑明三花的脑门,顿时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冲冲冲!”明三花顿时来了兴致。

第七层的格局与第一,第四层都有相似之处,只是水池中没有水,与之相对填满了沙土,并且墙壁上被插满了火把。“

啊?!”顿时卢野梅和阴影处的妖怪都异口同声。

“别来无恙啊!哇!果然是你!”明三花听到声音后警觉地望向远处,只见是一只——男魅魔。

“魅魔,我要赶路,别挡路!”明三花不客气地喝道。

然而明三花却发觉自己的手臂被卢野梅重重地扯了一下。

“喂,梅梅,你干嘛,不会是中邪了吧?”

“才不是呢!”只见卢野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是我见过的故人。”

“啊?!梅梅,你居然敢私下通灵?”明三花很是惊讶。

卢野梅摇了摇头:“不是,是偶然见到的,就在美男岛猫猫cafe channel的厕所里边。”

“大胆魅魔,居然敢跑到厕所里边诱惑我的老婆!看我不把你干死!”明三花挥舞着蝴蝶剑。

“喂!喂!冤枉啊!冤枉啊!我是好鬼!而且我当时只是和卢野梅聊了聊天,他不讲武德直接冲厕所就把我冲进下水道里了!”

“嗯?难不成我还错怪你了?”明三花一点都不愿意相信男魅魔的说辞。

然而明三花发现自己的手臂又一次被卢野梅扯住了。

“喂,梅梅!理智一点。”

“不,三花哥哥,要相信他。”

随后只见卢野梅问道:“为什么这玫瑰八重塔前面六层什么鬼都没有?!”

令明三花感到瞳孔地震的是,男魅魔居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因为地狱空荡荡,而恶魔在人间!”男魅魔一边哭一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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