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变奏:风俗曲—雨林岛的雷鬼

浓密的雨林中到处都生长着奇怪的树木。

突然楼雪琪闻到一股令她恶心的气味,就像是发馊了的牛奶。

“呜!浅草姐姐,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嘛。”

只见车浅草轻轻抖了抖鼻子:“哇!是榴莲的芳香。”

“啊!榴莲,恶魔的果实!”楼雪琪捂着脸大惊失色。

“喂,怎么这样的表情啊,明明是如此的人间美味,不许你嫌弃哦!”

随后,车浅草拍拍卢野梅的肩膀:“野梅,有办法把这榴莲给摘下来嘛,毕竟大家都见识过你灵活的身体了。”车浅草满怀好意地坏笑。

“我试试!”只见卢野梅话音刚落,突然腾空跃起旋转两周半,直接用手将挂在树上的榴莲顶端的梗拍断,这样一来,榴莲就顺利地掉在了地上。

“这下就是怎么开的问题了,我也没有办法哦!”卢野梅摆摆手。

“嘻嘻,简单!”车浅草笑了笑。

楼雪琪看到,车浅草撸起了袖子,于是很是好奇:“浅草姐,你打算怎么打开这榴莲啊!”车浅草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发力,麒麟臂上青劲爆起。

“呀啊!”一声大吼响彻天际,然后地崩山摧般榴莲直接被劈开了两半。

“哇哦!”三人都为眼前的奇迹鼓起了掌。

而车浅草她只是挠了挠头:“嘿嘿,小意思啦,小时候爸爸为了让我更好地保护自己带我去练过空手道。”

只见车浅草立马大快朵颐起来,榴莲的气味在空中弥漫,随着车浅草的咀嚼变得愈发浓厚。

“雪琪妹妹,快来吃点吧!”

楼雪琪难受地捂着鼻子:“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

车浅草有点不开心:雪琪妹妹你也太不懂欣赏美食了吧!”

明明只是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素来不太自信的楼雪琪心跳咚咚地响,她实在是太害怕,害怕失去车浅草。

终于,她还是松开捏着鼻子的手做了一个闻花香式的深呼吸。

榴莲的诡异风味摧残着鼻腔中的每一个受体,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我吃!对不起浅草姐姐,快给我吃点吧!”说完就拿起一小块果实狼吞虎咽地入了肚。

榴莲中硫化物产生的难以言状的味道将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都疲于奔命,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榴莲以及它的气味挤得满满当当。

“嘻嘻,我想说,其实你不吃也没有关系的!算啦,吃都吃啦。”车浅草一边碰了碰双手食指一边说道,从眼神中似乎看起来有点愧疚的样子。

半晌,楼雪琪的脸颊突然泛红,手臂上,小腿上都起了小红点。

“哇!天哪,我过敏了,呜呜!”楼雪琪连忙抱在车浅草的怀里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车浅草自责道,但很快车浅草又微笑起来:“不如让我将功补过吧。”

“怎么办,怎么办!”楼雪琪欲哭无泪。

“既然你的身体对榴莲过敏,而我的身体却能适应榴莲,要不然,或许是因为我口水里的酶能分解榴莲元素的缘故。

不如,就让我用自己的口水来帮你消除过敏吧。!确定不试试吗?”

天哪!怎么可以!恶心心,羞耻耻!楼雪琪一时被车浅草的装腔作势激怒了,她害羞地无地自容。

然而明明是这样,嘴巴却不受大脑控制地说出:“好呀好呀!”

“嘶,哈!”

“咦,惹~”

奇迹出现了,楼雪琪身上的小红点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明三花和卢野梅一时也半起哄地鼓起了掌。

浑身湿漉漉的楼雪琪,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车浅草的麒麟臂钉在了榴莲树下。

“雪琪妹妹,我诗兴大发,姑且让我咏诗一首吧。”

“嗯,哼~”这车浅草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楼雪琪怎么也想不明白。

榴莲树上榴莲果

榴莲树下你和我

榴莲树前做游戏

又摘榴莲伴你我

明三花和卢野梅又一次掌声雷动,但楼雪琪却翻了个白眼:“什么破诗啊!这真是一首有味道的诗!”

一行人一直向西走,海拔渐渐升高。高地上的树木不再像低地上那么茂盛,气候也怡人了许多。

高地上不再那么高耸的植被让明三花的视野变得更好了,从高地向下看,那山谷中的大村庄,便是享誉盛名的巴啦啦部族。

在走近一些,大村的城门居然也有卫兵把守,榫卯结构的木质建筑已经初具规模。

“什么人?!”

“我们是来自美男岛来寻找巴啦啦大王的金印的探险队?”

“哦,有意思,姑且放你们进去。”

就这样,一行人径直从城门进入,一时间,人来人往的街道,鹅卵石硬化的路面便映入了明三花的眼帘。街道上叫卖声像波涛一样此起彼伏。

当然,和雨林岛上其他部族一样,受到卫生水平的限制,道路上依旧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乞讨的乞丐也是随处可见。

大村中心的环岛是剧场一样的结构,圆坛样式的台阶层层叠起,最高处是会议的主持台。

一行人穿着正装来到村长的房子门前,明三花一如往常地敲响了门。

“你好!你好。”村长热情地欢迎四人的到来。

“村长,你好,我们是来自美男岛的寻找巴啦啦大王金印的探险队.....”明三花再一次进行自我介绍。

只见村长满面红光,两眼放光地讲述起了巴啦啦部族的光辉历史。

巴啦啦部族是如何在部族的冲突中脱颖而出的呢?原来,巴啦啦部族是由谷地中的多个部族联合而成的。早在巴啦啦大王时代以前,谷地中的多个部族就提议用音乐和舞蹈代替兵戎相见来决出高下,胜利的那一方就此成为部落的共主。

“这不就是礼乐吗?”

村长点了点头:“巴啦啦部族的子民都用礼乐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地位,地位低的通过礼乐能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位置,而地位高的也不能随意僭越规矩,”

村长告诉三花,就是因为这些带来和平的举措使巴啦啦部族的人口开始快速增加,在巴啦啦大王时代终于实现了向外的扩张。如果不是因为大瘟疫和巴啦啦大王晚年的贪图享乐,或许整个雨林岛都会被巴啦啦部族所统一。

明三花试图把话题拉回:“那么你们知道巴啦啦大王的金印的下落吗?”

“相传,巴啦啦大王的金印一直都藏在刚才你们来时的山坡上,只是具体位置不清楚了,如此巨大的面积,换谁来采掘,都无疑是大海捞针。”村长说完,便叹叹气。

“能和我们一起找找吗?”明三花扯着村长的手。

“嘿嘿,老规矩!既然你们探险队有求于我们巴啦啦部族,就要接受我们巴啦啦部族的挑战!”

“什么挑战?”

“歌舞比赛!如果你们能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那我就同意让你带着村民去找。毕竟,要是能真的找到巴啦啦大王的金印,对于宣扬我们巴啦啦部族的威望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比赛前的准备限时只有七天。

明三花马上开始了紧张的作曲环节,在音乐上想要击败这种部落音乐,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十二平均律。

就像圆形永远是最完美的形状,而十二平均律就是那音乐之中最完美的圆,缺音少调的音乐就算做出了极致的表达最终也难免差强人意。

来自美男岛文明世界的明三花还有另一个撒手锏,就是复调。

相比于单调的地方风俗音乐,复调音乐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特质会激发出人内心中本能的对宇宙之和谐的感动。

明三花从行囊中抽出车浅草小时候常用的牧童笛,再加上酋长送给他的部落竹笛。

将牧童笛作为主调,而在主调之下加上竹笛作为副调,构成一组精美的卡农曲。

随后,明三花从行囊中拿出无意中放进去的两台计算器,计算器按下时随音阶发出蜂鸣声,这是在没有羽管键琴的情况下演奏赋格曲的绝佳乐器。

而卢野梅则在排练舞蹈,随着明三花新写出的小节演奏下翩翩起舞。然而,才到第二天下午,卢野梅就感到一股剧烈的头痛。

“呀!明三花!”卢野梅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

“嗯,怎么了?”

“我发高烧了,感觉,为什么周围的一切好冷。”

“不会是在上山时着凉了吧!”明三花皱了皱眉头,“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好吧。”卢野梅点了点头。

可是,不到半小时,当明三花正在一边拍着计算器测量音高一边奋笔疾书作曲时,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只见卢野梅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喂!梅梅,你怎么了!醒醒啊!”滚烫的额头和不受控制颤抖的身躯让明三花心里在滴血。

“快来人啊!”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车浅草。

“浅草姐,快看看,梅梅他怎么了。”

“发热,颤抖,昏迷,不好,是疟疾!急需奎宁治疗!”

明三花掀开卢野梅的袖口,才发现卢野梅一直没有告诉他前两天被蚊子咬了很多个包,而有一些甚至已经破溃了。

“怎么办。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找到奎宁!”

“没办法了,只能赶紧去问问村民!”

明三花和车浅草就这样急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卢野梅觉得自己不太清醒,始终头晕眼花,但是还是能察觉到明三花和车浅草的动静,渐渐地,他在高热的颤抖中彻底昏了过去,进入了梦境。

“哇,焦虑之眼,这回怎么又是你,我的小梅哪里去了!”

“啊哈,别来无恙啊小家伙,快看看你的小梅吧。”焦虑之眼使用魔法能量制造了一个实时影像,画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小梅正在呜呜地哭。

只见小梅虽然已经放了学,可小梅的母亲却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个动作你怎么还做不好!做不好不准回家!

你每天再这样偷懒不勤奋点,那就别想回家了!

如果你不努力,就没有人喜欢你,我是你妈我也要把你丢弃!”

母亲连绵不绝的指责让小梅心痛欲绝,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家长对自家孩子的爱是无条件的,自己却正好相反。

而在梦境之外,明三花和车浅草正在大街上四处求助以获得奎宁。

“你好,有奎宁这种药物吗?”

“没有。”

“谢谢。”

接连问了三十多个部族村民,都得到了一样的答复,直到.......

“你好,有奎宁这种药物吗?”明三花再一次不厌其烦地机械重复着。

“你说是一种治疗疟疾的药物吧!这种药对于巴啦啦部族的居民来说实在是太昂贵了,而我们有着自己的办法。”

“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明三花两眼放光。

村民指着不远处的山坡:“在那里的小池塘边长着很多叫做青蒿的植物,用它来泡水喝疟疾一般很快就好了。但是一定要快!疟疾起病很急,如果错过了时机性命就难保了!”

此时,落日缓缓地从悬崖边降下,傍晚的高地景象一片萧索,蚊子的声音嗡嗡响,但明三花没有功夫管这些,只要能挽救卢野梅的生命,被蚊子多吸两口血又如何呢?

终于,提着满满的一栏子青蒿的明三花再次出现在了卢野梅眼前:“浅草姐,快把水烧开。”

“好!”

木碗中沸腾的水冒着腾腾热气,在窗外晚霞的辉映下蒸汽呈现出瑰丽的玫红色。

青蒿入水后,青金色的汁液迅速占领了整个液面,青蒿煎水便大功告成。

在野人们都用手来吃饭的雨林岛,勺子也是一件稀罕物,但明三花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他决定——将一口青蒿水含在嘴里,随后嘴对嘴地喂进卢野梅的樱桃小嘴中。

紫红色的天空是入夜的征兆,也让卢野梅的床板染上了一丝萧索的红,涨着血红的小脸俨然已经熟睡,只是嘴角还不停地流出口水,连眼皮都被高烧烫地厚实水肿了起来。

“梅梅!你还好吗,我现在就来救你。”

(梦境之中)

“梅梅,不要害怕,是我!”卢野梅听到了一阵熟稔的声音,抬头一看,那天空中骑着扇动着翅膀的洁白独角兽的骑士,正是自己的老公——明三花。

“三花哥哥,救救我!”

“你今天表现很差,回不了家!哈哈哈!”焦虑之眼笑得十分放肆,一副胸有成竹吃定自己的模样。

“不,卢野梅,快快跟我回家!”

“可是,我怕.......”卢野梅顿时像一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如果我没有做好一件事情就回了家,那么晚上焦虑之眼又要从我的床板下升起,那个时候谁来救我呢?!”

只见骑士明三花闭上了眼睛:“梅梅,不管你表现如何,三花哥哥都永远爱你!过来吧。”

“这是真的吗?”卢野梅半信半疑。

“梅梅,我知道你的妈妈假装她爱你,但是却不停地伤害你,非无条件的爱永远都只是能令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砒霜,但我不一样,我是真诚的。”

“如果你是个笨蛋,那么我爱你,

如果你是个平庸之人,那么我爱你,

如果你居然比我还优秀,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爱你呢!”

“放心吧,梅梅,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贪婪而无底线地将玫瑰私藏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玫瑰生而就应该在阳光下吸收来自宇宙的养分!”说完紧接着,骑士明三花就伸出了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爱我?!”卢野梅的内心还是被一股自卑所充斥。

“因为,你是卢!野!梅!请你从现在开始勇敢做自己,你明明已经知晓命运,为何还要困在妈妈陈旧的思想囚笼之中呢?快过来吧!”

身后又传来焦虑之眼的声音:“卢野梅,你真是一个不孝子,你到底信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伙,还是你的挚爱血亲?!”

卢野梅终于有勇气向身后的焦虑之眼平静地控诉道:“不,你没有资格定义我的一切!!”说完便向明三花伸出了手。

“过来吧!”随着地面不断地升高,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消失了,包括身旁的骑士以及自己的身体,一切都逐渐趋于虚无。

最终,当卢野梅再次感受到视野中就像被开了一个门缝一样出现一束光时,他醒了。

“你醒啦!”传来的是车浅草惊喜的声音。

“真没想到,青蒿水的作用居然有如此之大,记得把这个配方好好记录下来哦!”卢野梅听见明三花提醒车浅草的声音。

“呜,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啊!”卢野梅拖着虚弱的身子气喘喘地说道。

“真好!卢野梅只要你健健康康,三花哥哥上刀山下火海都值得!”卢野梅听见明三花的许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明三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额啊!”卢野梅发觉自己耳朵被轻轻啜了一下。“你知道你得了疟疾吗?我是用自己的嘴把药送进你的嘴里,才让你苏醒过来的哦!”明三花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骄傲。

“好啦,好啦!没有必要对病人进行这么亲热的交流啦,怕你家小梅的心脏受不了。”车浅草在远处劝阻道。

最终明三花还是放过了虚弱的卢野梅。

然而,比赛的进程还需要继续,卢野梅突如其来的生病,虽然被治好了但还是令明三花焦头烂额。

“这么说来,大病初愈的卢野梅不适合参加表演去跳舞了。话说楼雪琪,啊,虽然她之前一直就是一个宅男,但是如此梦想成为女孩子并实现成功的造物,多少也会点舞蹈吧。”明三花在车浅草身旁讨论这个问题。

“我看过她跳舞哦!”车浅草微微一笑。

“不过她只会最最最基础,最简单的那种宅舞,也可以吗?”

“嘿嘿,这不正好!宅舞可是美男岛最常见的民俗舞蹈,民俗对民俗,中门对狙我有自信!”

明三花找到楼雪琪:“听说你会跳舞呀!”

“哎呀,宅舞那也能跳舞吗?”

“来搞一段试试!”

只见楼雪琪左扭扭右扭扭,动作简单却妙趣横生。

“嗯!就这样,挺好的!”明三花评价道。

只见楼雪琪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因为对面的水平恐怕更加有限!”明三花笑着解释道。

终于,在第七天的正午,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比赛就此展开。

“首先有请,巴啦啦部族的子民们表演。”

“吼!”只见司仪一宣讲完,全场便掌声雷动,欢呼声震天响。

这就是客场作战,明三花对此心知肚明。

以雨林岛特色的悠扬竹笛为先导,独具特色的雷鬼鼓点以一定的频率被演奏者们呈现出来,活泼俏皮的舞女在大太阳下将自己的青春靓丽展现地淋漓尽致。

噔噔噔叮咚,鼓点的听感神似雨点打落在池塘中的感觉,给人一种白噪音特有的释然质感,随着乐曲的行进,越来越多乐器加入了演奏。牛角号和埙开始将原始的气质一点点展开,一种自然美悄悄地泛起,融合在了活泼灵动的雷鬼鼓点中。

随着音乐节奏适配的,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我们真的能赢吗?”明三花听见楼雪琪向自己小声地嘟哝着。

“我只能说,他们真是够有特色的。”明三花回答道。

在巴啦啦部族的演奏结束后,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好了!居然下起了雨!”向来以沉稳著称的车浅草现在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情况正好!”明三花微微一笑。

“现在请明三花和他的朋友们上场!”

“噢!”明三花根本没想到,部族的民众也同样为他喝彩。

明三花站在中央的高台上,深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大家!”

风携带者雨点击打在明三花的脸庞上,明三花的秀发存在了许多粒雨点杯悬挂在了发梢。

卢野梅的鼓点,是美男岛的风格,仅仅作为一种强调节拍的衬托。

终于,主题被揭开,车浅草的美男岛牧童笛首先趾高气昂地吹奏了起来,而紧随其后加入的,是明三花吹奏的雨林岛竹笛那呕哑的旋律。

在和声中,欢快的牧童笛和如泣如诉的美男岛竹笛交相辉映,展示了如此一副图景。

那就是在美男岛先贤征服雨林岛的进程中,无数雨林岛的仁人志士们奋起反抗的那一段光辉历史。只是随着和弦的行进,英雄迟暮,雨林岛竹笛的声音也一点点地喑哑了下去。

对位写作下,竹笛每个几秒钟才吹奏一次,短促而有力的旋律带来一种悲怆感,台下逐渐有观众听懂了明三花的用意,只见他们纷纷开始落泪。

随后便是第二乐章,明三花将两台计算器摆在桌子上,双手就此成为无情的打字机。一首赋格曲开始被呈现出来。

赋格不是卡农的那种跟风行进,而是慎独的君子们和而不同的诠释,左右两个计算器拍出不一样的旋律,彼此之前又相互联系,相互纠缠,就像一颗不能被打开的死结那样,将精妙的设计思维展现地淋漓尽致。

赋格的行进犹如海浪拍击岩石,又像野蜂的飞舞,雨林岛天地之间的各种景观,都被音乐的语言依稀呈现出来,突然之间,赋格戛然而止,卡农重新上位,此时慷慨激昂的旋律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而牧童笛再次奏响,只是这一次远不如先前欢快,而是一种疲于招架的无奈感。

最终卡农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胜出,慷慨激昂的旋律也一点点地向温馨的日常生活感转移。

突然,一阵重重地鼓点敲击,预示着雨林岛原住民们反抗胜利的到来,接下来是胜利结算时间!

楼雪琪此时才晚晚进场,在鼓点的推动下不紧不慢地左扭扭又扭扭。做出各种可爱而滑稽的动作,令在场的村民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也是舞蹈吗?”

“听说这是遥远的美男岛的民俗风格,太有趣了!”

村民们的评论也传进了明三花的耳朵,令他不得不在曲子如此末尾的时刻强行憋笑。

最终,一场主题明确,有泪有笑,神似1812序曲,却独具美男岛风格的演奏完美地落下了帷幕,随后便是天崩地裂的鼓掌声。

“妙啊,太妙啦!”只见,连巴啦啦部族的村长也忍不住大声赞叹了起来。

“毫无疑问,你们赢了。”明三花的手被村长激动地握着。

随后,一场浩大的发掘工程就此展开,在巴啦啦部落外的小山坡上,木铲将坡地挖的千沟万壑。

虽然大家兴致勃勃,可是两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浅草姐姐,你在干嘛?”只见在忙碌的人群之外,车浅草站在了山崖边。

明三花走向前,看到车浅草正在把玩一块泛着暗黄色的石头。

再走向前一些,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占据了明三花的鼻腔。

“这是什么?”

“根据我的判断,很有可能是鸟粪石。”

车浅草介绍道:“我从小就对各种金石感兴趣,经常拿着父母的零花钱买各种奇怪的收藏矿石。

而鸟粪石虽然在世间存量非常大,可是由于候鸟的迁徙路线较为固定,所以产地也是非常集中的。”

听完车浅草的介绍,明三花点了点头,但他又有了另一个疑惑:“但这石头对我们的发掘工作能产生什么意义呢。”

“好问题!”车浅草比出一个OK的手势,似乎就在等着明三花问这个问题。

“我们目前这样子用铲子挖,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你的意思是说。”明三花对车浅草将要给出的解决对策十分好奇。

“你也应该知道,鸟粪石是一种化肥。

而化肥可以用来当爆破工具,在混合一些雨林岛特产的砂糖。

明三花一听到“砂糖”两个字,顿时浑身发抖。

巴啦啦部落的饮食结构和美男岛真是太不一样了,就算是吃鱼也要在表面上抹上一层糖霜。

糖在雨林岛是最为廉价的调味料,甚至被当做一种粮食。,作为主食的木薯羹汤其甜度也会让平时不太吃糖的外地人牙齿翘起来。

这些天为了补充营养和响应村民们的热情,明三花吃下了太多平时如果在美男岛绝对要吐掉的菜肴。

“那让我们试试吧。”明三花头皮发麻着回答道。

将鸟粪石磨成粉后装进木桶中,然后一铲又一铲地放入砂糖,只见鸟粪石粉末在砂糖的浸染下一点点的臻于暗红。

车浅草提起一大桶混合物,只见她用力地甩着木桶,再用菠萝麻剪断制成引信,一桶上好的爆破用品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喂,周围的人,赶紧离开,让一让,都让一让!”

“轰!”顷刻间,地面被炸开一个大坑。

有了爆破用品后掘进工作加速进行,终于在第三天下午的太阳落山前,明三花在悬崖边听到村民的一声大喊:“这是什么!快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只见,破土而出的是一枚沉甸甸的玩意,擦拭掉表面的泥土后,金色的表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明三花倒置出土物,只见上面镌刻着几个大字:——巴啦啦大王的金印。

“找到啦!这就是巴啦啦大王的金印。”

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的纯金印章,闪着金灿灿的光芒,似乎预示着明三花的胜利。

突然,楼雪琪说道:“三花哥!快看,下面居然还有一行小字。”

三花仔细地左右扭扭脖子打量了起来,楼雪琪的发现是对的。

在金印正文的右下角,确实刻着突兀的九个字,但是明三花还是搞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看不清呢,要不先拿来用一下试试!”明三花一边说,一边重重地按下了发掘点旁边的泥土。

金印占满了泥土,明三花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盖在木质的桌板上。

“字出来了!”明三花向众人宣读他的新发现,只见上面写着九个大字——

欲得此物者必先自宫

“哇!什么恶作剧啊,不会是赝品吧!”

明三花赶紧叫来车浅草检查是否有赝品的可能。

只见车浅草一把抓过来后,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诶?怎么回事!这一行小字居然是黑体字,古代哪里会有这种字体!我们找到赝品了!”车浅草一副震惊的表情,看上去又很是失望。

然而明三花却一点都不失望,他已经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说道:“君人者,在德不在宝。车浅草,把这金印先拿给我。”

“给。”

“找点石灰石来!直接把这一行小字烧掉!”

不久后,车浅草拿来一盆石灰,明三花往上面浇水,刺溜刺溜,石灰水顿时沸腾起来。

用木盆装起一盆石灰水,往上面一浇,顿时小字直接被抹去了。

“我们直接把这个交到议会上去。”明三花的语气显得是那样地斩钉截铁。

“真的可以吗?”可是车浅草看起来还是很担忧。

“谁制造的赝品,又是谁把我们骗到了雨林岛,情况我心知肚明,现在正好原汤化原食,这块伪造的金印正是我们反击最好的武器!”明三花在周围的一片欢呼声中清醒地向车浅草解释道。

“谢谢你啊,村长!”明三花走向前用力和村长握着手。

“这下,您也算是给咱们部族又一次提升了威望,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明三花回头搜罗着行囊里的物品。

“来,给!”只见明三花掏出了几颗彩虹色的玻璃小珠,其中还特地分给了一颗给发掘出巴啦啦大王的金印的那位村民。

“哇,谢谢!如此厚重的礼物,我们真的可以收下吗?”只见村长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当然可以啦!”明三花狡黠一笑:“我身为美男岛的王子,拥有这么多珠宝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喂,三花哥哥!你这样做也太,狗了吧!真的好欺负部族野人没有见过世面啊!”明三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玩笑话,没错,所有朋友都总是对他毕恭毕敬,唯有卢野梅,这位真正的恋人,总是以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一语道破天机。

“嘿嘿,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明三花一边解释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卢野梅的秀发。

或是由于长期树荫的遮挡,或是由于这一瞬间那夕阳西下时的滤镜,明三花眼中的卢野梅的脸庞看上去还是像刚来到雨林岛时那样那样白里透红,一点都没有被晒黑。

卢野梅的秀发是那样的柔顺却一点都不油滑。头皮就像洗澡后不吹头自然风干两小时后那样呈现出淡淡的水嫩。

“野梅,今晚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星星怎么样?”

“呜!只要你陪着我,我怎么样都好!”只见卢野梅嘟嘟着嘴巴,一副今天明三花又欠了亲亲的样子。

“啊,对了,自从你大病初愈以来,我居然已经有那么多天没有亲你了,现在可以吗?”

“no!不要哟,等星星出来再说吧。你知道吗,梅梅可是一个善于延迟满足的好男孩。”听了卢野梅的嘟哝,明三花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尤物,论自恋程度可谓是完全不输给自己呢!

就这样,坐着,吹风,吹的山风,吹的是来自海的那边,呈现出淡淡的咸味的悠扬山风。呼啦啦的风只是让明三花的**像被拉了风箱的焰火一样越涨越高。

等日落,等晚霞,等星星的升起,直到上弦月的如期而至,今晚没有流星雨,却是明三花最喜欢的夜晚,月圆令人狂躁,流星雨令人惊惊乍乍,唯有如此平静地,平静到无聊的夜晚,与卢野梅在一起的时光,才会变得像一杯淡淡的甜茶那样清冽而柔美。

“看见这满天的星星,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位故人。”面对宁静的连知了猴都罢了工的夜空,明三花率先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谁?”似乎卢野梅很是好奇究竟明三花心中还能有谁。

“别担心,她是女生,也姓明,叫做明幽篁。”

“哦?是王族吗?”

明三花点了点头。

“从小和我算是青梅竹马,因为她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上她,于是总是放心地和我一起吃饭,睡觉,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上的都是一样的学校。

记得我在初中时,因为各种原因非常颓废,发育的又比较晚还偶尔被同龄孩子欺负,可是她呀,看见当时又呆又傻的我,却喊我叫王子。

我说,我不是王子,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羞于启齿的野种之身。

她摇头,摇的很用力,她让我一定要用真正的王子的标注来约束自己,并且告诫我天生我材必有用。

高二那年她却不知所踪。似乎是被转去了其他的贵族学校,可是哪里都打听不到来自她的消息。

直到那天,在那个空了好几个月的桌子的抽屉了,同班同学打扫出来了一张纸条。

明三花,我希望来世啊,你能喜欢上我。”明三花就这样一边说,一边漠然的望着悬崖边。

“你居然还没有告诉过我呢!”卢野梅回答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的原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自诩善良,而且我不允许别人来判断我是否善良。早年命运没有厚爱我,可是依旧有人愿意站出来和我共同扛起命运的惩戒,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见卢野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所谓的爱,世界上的困难是永恒的,而人的寿命却是有限的,因此一切的轻松与美好就只能把它赋予给自己所期望赋予的人,比如你。”明三花轻轻抚摸着卢野梅的细腰,即使是在黑夜中,柔美的身体曲线带来的灰暗的轮廓依旧逃不脱明三花那锐利的眼。

“谢谢,不用。”卢野梅的反抗欲似乎非常强烈。

“你莫得拒绝!”明三花将卢野梅扑倒在草地上,巨大的响声甚至惊动了旁边栖息着的小鸟,令小鸟惊慌失措地往山崖下的另一边扑棱着翅膀。蓄谋已久的他,就像一只野兽那样疯狂地往卢野梅的脸上拷贝着精心准备的草莓。

“可以吗?”“我怕.....那啥,我还没有准备好!”卢野梅羞愧地小脸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那样,精巧的手腕承载着婀娜的五根细嫩手指悬在半空中瑟瑟发抖。

“我不喜欢强迫人!”说完,明三花便一只手抓起卢野梅的衣袖把他拎了起来。

“跟我走!要不然晚上那么大的露水,着凉了怎么办!”

“喂!喂!放我下来!”

“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先看看星星舒缓舒缓。”

果然,卢野梅发觉到,明三花给自己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观星视角。

山风吹拂下云层一朵朵地飘过,暂时地遮住了一些星星,但卢野梅一点都不担心,很快星星与梅梅便会重新邂逅。

而随着山风越吹越响,而星星的眼睛似乎也眨巴地越来越快了。

此时,卢野梅再次发动了自己熟练无比的二选一诘问:“三花哥哥!请问是星星漂亮还是我漂亮呀?”

“你漂亮!”明三花的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像他那迅捷的步伐一样,不一会儿卢野梅就在明三花的托举下回到了村中的住处。

卢野梅率先打开大门,却发现室内呈现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卢野梅很是好奇。

“哇!萤火虫怎么误闯进室内啦!”明三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震惊。

“哇哦!”卢野梅一边惊叹一边将萤火虫抓入自己的手掌心。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明三花:“三花哥哥!我真希望这辈子就做你的萤火虫。

虽然,我能力有限,有点笨但还算勤奋,虽然失业但随时愿意为你效劳,当白天太阳升起时,我或许没有什么作用,但就算是黑夜降临,我也会矢志不渝地爱你!我不需要光芒四射,我只想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依旧将那点点荧光奉献给你。”

卢野梅很是殷勤地向明三花表白,可换来的却是明三花一脸绷不住的表情。

“野梅啊,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萤火虫......真的听起来不太吉利啊!”

“啊,此话怎么讲?”

“你知道吗,萤火虫看似浪漫,其实是最残忍的造物。

它们不仅喜欢欺负分食缓慢爬行的小蜗牛,对自己的恋人也毫不留情,母萤火虫一旦完成那点男欢女爱之事,就要把自己的恋人生吞活剥,活活扔进肚子里!”明三花为卢野梅科普着,只见他的表情非常地认真。

“说的不错呀,三花哥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我亲爱的梅梅?”明三花的语气就像哄小孩那样故作甜蜜,就像母亲往小孩的中药里放糖那样多少带点恶趣味。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男生,萤火虫受宝也会吃萤火攻君吗?”

“啊!!天哪,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明三花咆哮起来,就像大脑宕机了一样一下子就被自己刚才爹味的输出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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