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晚拉着年似景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那里浑身戾气写检讨书的闻复卿,笑道:“我让宝贝给你道歉,我肯定帮它赔你那金库的,担心什么?”
说着,把无相送到了他眼前,无相咧着嘴,只会喊:“遇晚。”
闻复卿:“……”他一手拍开了害他的罪魁祸首:“我哥都不打算原谅我了,道歉有什么用。”
丝毫没有看到一旁站着的年似景。
遇晚似笑非笑道:“哪没边的事啊,兄弟哪有隔夜仇,更何况你哥不就偏袒了我一下,至于检讨书都开始写了吗?”
闻复卿瞪大了眼睛,狠狠将笔摔断:“那是偏袒吗?那完全是不分青红皂白。”
刚骂完,眸光就映入了年似景的身影,生气的他连哥都不叫了,扭头就继续奋笔疾书,眼眶却还是微微泛起了红意。
遇晚指控道:“那它砸的,又不是我砸的。”
闻复卿哼了一声。遇晚一手整理着他桌面上的纸张,笑意盈盈道:“你想不想玩雪?”
闻复卿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遇晚:“雪?”
虽是疑问,但满眼都是期待。
遇晚听到他这么震惊的语气,托着下巴,拉着年似景坐了下来,嚯哟道:“你没见过?”
闻复卿老实回答道:“没有,别说妖界没有,人族地界也没有。”
遇晚满脸问号:“怎么…?”
她身体愣了愣,她倒是忘了,这是个理想化世界,一切都不合常规。
遇晚微微倾倒,直接趴在了年似景怀里,犯贱嘲笑他道:“你不会连雪的模样都不知道吧?”
“谁像你,没文化啊。”闻复卿脸都气红了,“书中曾记载:江雪染春色,银白饰红梅”。
遇晚撇嘴,转头蹭了蹭年似景,眼睛亮亮的仿佛装裹了银河,绚烂夺目。
“我想要看雪。”
年似景指尖摆弄着她的头发,刚想答应却被遇晚手动闭嘴,朝他使了个眼色。
闻复卿低着头,一脸认真在写着,手在动,笔却没再动,耳朵竖起,却迟迟没有声音。
不应该啊,这可是遇晚提出来的,他哥这么聪明,就算没有见过雪,也应该可以根据描述幻化出来吧!!!!!!
遇晚憋着笑,故作矫揉造作道:“宝贝,我真的超级想看雪。”
过了好一会,忍不住的闻复卿还是仰起头,咧着嘴:“哥,我也想看。”
闻复卿和遇晚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年似景盯着遇晚嗯了一声,唇角还有被遇晚捏的淡淡红圈。
庭院外。
年似景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在空中快速结印,眼中闪烁着红色妖异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妖力自他的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
周围的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天空仿佛被他的妖力所撕裂,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开始从天空中缓缓飘落。
这些雪花不同于普通的雪花,它们每一片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是由妖力凝结而成,没有冷意,仿佛只是一场美梦。
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全部房子都被白雪所覆盖。
“这是什么啊?”“好美啊?”“这是精灵吗?”“好漂亮啊!”
接踵而至的是一群群童声,还有一声声赞叹,都在雪下翩翩起舞,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愉悦。
遇晚站在雪中,雪落在她的发梢上,身影被雪花所环绕,
她在看雪,他在看她。
在年似景的操控下,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形状各异,雪花汇聚成银色的河流,蜿蜒流淌在天河,一只只美丽的冰蝶,在遇晚身旁翩翩起舞。
闻复卿开心地像个孩童,圈起雪团就往遇晚身上砸去,几个就这么打了起来,年似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开朗笑容。
几个小孩几个大人就这么有来有往的打起了雪仗,谁也不让谁。
遇晚每次都拉着年似景给她挡雪球,又背后阴他一把,常夜刚出来就被雪球砸了个满怀。
迟意坐在廊道旁,托着下巴,目不转盯地看着雪花下打雪仗的耀眼少女,眼里满是羡慕,泪水情不自禁地往下流,她泪眼朦胧地瞪大了眼睛,下巴微抬,想把这没用的眼泪憋回去。
遇晚一看就是在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孩子,自信开朗,做错事会有人兜底,不会因为打翻牛奶而哭,身边有好朋友围着,旁边是满心满眼的爱人。
真羡慕。
突然,一个淡黄色小衣裳一角露进她朦胧的视角里,她抬头,小孩脸庞圆嘟嘟撞了进来,像是刚出炉的小包子,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的,黑溜溜的,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就像是两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头发用一根细长的红绳随意地扎着,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额前。
“姐姐你在看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雪团。
迟意顺手擦掉了眼里的泪珠,温柔道:“姐姐在看雪啊,你怎么不去玩?”
“常夜姐姐说你一个人坐在这会生病的,所以,一起过来跟我们玩啊”。
他稚嫩的童音在空中响起,费力拉着她起身往常夜那边走去。
迟意被常夜一个雪球砸中了脸,紧接着上身,小腿,都收到了来自不同的雪球攻击,她扬起嘴角,开始反攻。
这妖力幻化出来的雪,不冷而且还软糯糯的,就连巡逻的士兵也纷纷驻停了下来,相互打闹着,可谓其热融融的场景。
入夜。
遇晚仰着头拆开他的发冠,问道:“你昨天睡多久?”
年似景抱着她,白日里还是从未有过的放松,让他莫名的有些困意:“一个时辰左右。”
遇晚缓缓闭着眼睛,轻声道:“那今天晚上还要听曲睡吗?”
“不要。”年似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许是白天玩得太疯了,遇晚很早便有了倦意。
遇晚迷迷糊糊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有没有记住?”
他们如此挑拨离间,妖王那边迟早会发觉,要么妖王咽下这口恶气,要么举兵来犯。
遇晚一早就让年似景和闻复卿做好准备。
年似景碰了碰她额头,嗓音缱绻:“别担心。”随后问道:“是不是衾叔叔得罪你了?”
遇晚嗯了一声,小声道:“我不喜欢他。”
什么狗屁预言,她一点也不信,也就年似景这个呆瓜信。
遇晚窝在他胸膛前,不禁懊悔道:“早知道我从小就多给你看防诈骗主题教育。”
“不喜欢就不喜欢。”
年似景只听到了不喜欢三个字,偷偷暗喜,不喜欢好啊,只喜欢他一个人。
“那明天客宴,我就不让他来了,好不好?”年似景诱哄道,弯着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她脸颊。
遇晚早就耷拉着眼皮,沉沉地睡过去了。
年似景掀开她手臂的衣袖,白日的红肿青紫已经消下去不少,他用妖力给她蹂躏着,暗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次日。
略带阴沉的宫殿中,外面充斥着孩童的欢声笑语,里面桌上佳肴琳琅满目,众人围坐在一起。
没有奏乐,只是多了好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像昨日一般聚拢在了一起。
幕天里的子民,有妖族也有人族,可谓是个大家庭,当年都是一些落难无处可去的人留在了这里代代生活,繁衍子嗣。
闻复卿隆重地介绍他旁边的两位长老:“这是杏长老,杏长,杏长老旁边的是龟长老,龟仙。”
坐在闻复卿旁边的杏长老,他手里拿着一根翠黄色的权杖,上面点缀着几颗翠绿的宝石,身形略显佝偻,一袭深黄色长袍显得格外凸出,袍子上隐隐闪着银杏叶,带着生命力的黄发如同秋天的银杏叶,稀疏而柔软,被巧妙地编织成一个个小巧的银杏叶发髻。
杏长老旁边这位龟长老,身形就略微庞大,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搭在椅子上,白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头顶戴着一顶小巧的龟壳帽,露出满是皱纹的额头。
杏长老朝闻复卿和蔼一笑道:“相时,怎么没来?”
闻复卿摇了摇头,龟长老却开口了,声音极慢:“他~在~闭~关,不~便~见~客。”
遇晚好笑得托着下巴,这得是开了五倍慢倍数吧!
迟意疑惑道:“宝哥也没在?”
龟长老缓缓开口道:“他~也~……”
杏长老怕他们着急,便笑盈盈的拉了拉龟仙,覆盖了他的声音道:“那个小胖墩啊,朝相时那院子去了,准是赖在那里了。”
闻复卿打圆场道:“龟长老,杏长老,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哥旁边的,叫遇晚,遇晚左边的是常夜,曾经是剑宗的弟子,常夜旁边的叫迟意,是一个妖狐。”
龟长老的目光始终放在了遇晚身上,确切来说是放在了她肩上一蹦一跳地小羔羊身上。
“法~器~有~灵,难~得!”龟长老朝着遇晚夸赞道。
此话一出,杏长老的目光也放在了遇晚肩上那只小羔羊身上,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杏长老摸着胡须,深思道:“这寻常的本命法器,一种为携出生而现,另一种则是妖的精血幻化。幕尊大人的本命法器无相,就是随他出生便体内携带的,我刚刚探查了一下,无相如今能人言,说明已经开了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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