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晚将四块红柳墙拼凑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咒文开始串联在一起,浮现在上方。
四人围在一起都看不懂,闻复卿挠了挠头,这个他好像在哪里研究过?
“我想到了!”
当年他哥被封印,他几乎整天寻找解救之法,不停的研究红柳墙神器,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点点进展,而红柳墙上面漂浮的咒文,他曾在古书上看过。
闻复卿思付片刻道:“除开初始咒文封印之外,另一层叠加的咒文应该是我哥施加的。”
闻复卿跃跃欲试道:“我试试,看可不可以解开。”
若是他哥用了很强的妖力叠加,他可能就解不开。
常夜指了指边角残缺的一块,疑惑道:“这里还残缺了一块,能解开吗?”
闻复卿施着术法,解释道:“这个不用担心,额外施加的咒文又不能启动红柳墙,咒文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的,就算只有一块也能看到。”
银白的妖力缓缓流向咒文,灰色的咒文慢慢变得鲜红透亮,有了光泽。
闻复卿咧嘴笑了起来:“解开了。”
上面简体字和这个时代妖异文体结合在了一起,遇晚和闻复卿都只看得懂其中一种文体,常夜便吟读了起来。
吾妻遇晚,别经数月,思何可支。
且容我此度自私,誓与君结秦晋之好,采血为墨,摘禁锢红柳之墙为媒,书尽对卿绵绵思慕,寄寓吾亘古不变之情愫。
无尽岁月悠然,魂魄飞散之星星尘点,头痛欲裂,灵魂漂泊无依,游弋于上下四方,记忆如碎,忘却岁月匆匆,忘却自身之名,忘却来路何方,唯余记得对我的妻子说抱歉,要说我爱你。
你别生我气,我知道我是个枯燥,乏味不识趣的庸人,我知道我难入人心性格古怪,我知道我胆怯不识抬举,我知道我恶名昭彰狼子野心,自以为是地为你好,惹你生气…但我不爱你不是真话。
炸裂的头脑,涣散的灵魂,残缺的身体,破碎的一切,都在与“遇晚”这个名字、这个零缺记忆中的明媚少女,产生强大共振,仿佛都在告诉我,我爱她。
以后的以后,未来的无尽岁月,我怕是连见你一面都没有机会了,难免哽咽万分,万千思绪为你扰,万千爱恋述于你。
写了这么多,你不要介意,愿妻安好,谨以残缺破碎的灵魂,代我吻你。
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遇晚,他们严重怀疑年似景对遇晚的滤镜已经强到看不出任何瑕疵。
遇晚低着眸,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体有些颤抖。
这应该是年似景被封印的时候写的,妖域撕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还未重聚,记忆早就七零八落了,想来是当时他写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已经没了,两种语言开始混乱才写成这样子,而且断断续续的,前头不接后尾。
常夜不禁感叹,上手摸了摸那血墙,字字泣血,年似景仅靠一句遇晚年少的一句我喜欢你度过了虚无缥缈的年年岁岁,捱过了无数个春华秋实。
身体被撕裂,灵魂被击溃,忘了时间,忘了名字,忘了来处,忘了仇恨,只记得遇晚。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现在怕早已结婚,可能会有可爱的宝宝,旁边有相伴一生的爱人。
闻复卿神色也很难看,他竟然不知他哥是在封印前就相识了遇晚,愧疚和心疼涌入他的眸底,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无相开了灵智也只会说遇晚两个字。
想必投喂无相的精血都是在年似景被封印的那段时间,他的脑中,心中,只记得遇晚了。
一瞬间,气氛变得很沉闷
闻复卿咬唇,低着头道:“嫂嫂,对不起。”
都怪他,中了别人的圈套,害得他哥跟遇晚分隔两地。
遇晚摇了摇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迟意安慰道:“过去纵然遗憾,但当下是最好的,不然你们要不在这订婚?”
虽然遇晚的父母都不在这,但好歹还有姐姐在,若是后面她们能回去,遇晚是选择留在这,还是回去,这未可知。
常夜也嗯了一声,年似景消失之后可没人敢在遇晚面前提年似景的名字和结婚的事。
午后。
迟意负责定酒食,常夜负责装扮。
闻复卿拿着红绸带一脸不解地捧到遇晚面前,问道:“嫂嫂,哪有人族的婚宴是挂红绸带的啊?这可是亡…”
遇晚不想哔哔赖赖:“闭嘴,我的婚礼,听我的。”
闻复卿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可是一般不都是挂白的吗?”
遇晚回过头,沉着眸色道:“这是我家乡的习俗,你觉得是按你们这边来,还是按我们那边习俗来?”
“那还是按你们那边来,你感觉亲切一点。”闻复卿毫不犹豫道。遇晚孤零零地嫁过来肯定是不舍得家的,自然是按照她的喜好,在这里也给她打造一个她住得舒服的家。
常夜失笑,这两人不吵架就跟皮痒了一样。
遇晚认真往四周看了看,满殿金黄与红色相斥,闻复卿还甘愿从自己金库里面的掏钱,几乎这整个屋子的古董黄金都快买下几座城池了。
遇晚思索道:“感觉死气沉沉的,你们这没有鲜花?”
闻复卿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有,衾相时那有,不过可以让花妖变出来,只是衾相时那里的品种稀有且有市无价。”
整个幕天,除了花妖能幻化出花朵,就只有衾相时一人养花了。
自从知道是因为衾相时的预言,年似景才不回来的 ,闻复卿顿时火冒三丈,任凭他是父亲的好友,他也照样讨厌。
遇晚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花妖的妖力也是难能可贵的啊,既如此,那就让这位长辈出点力,毕竟我和年似景结婚,他坐主桌呢。”
遇晚可从来就不是乖乖女,年似景能克制住她的坏脾气,已经是万幸中的幸运了。
闻复卿和遇晚两人趁着常夜不注意,直接溜走,直奔衾相时的院子那边去。
闻复卿拉住遇晚,提醒道:“衾相时的实力,可比咱俩强。”
估计他们一进去,就会被抓到,更何况衾相时似乎想拉拢巫家,不然也不会这么特殊对待巫小宝。
只是他性子清冷不管世事,怎么会这个时候想拉拢巫家呢?最有可能就是他哥授意的。
那这样,他们去捣乱不就毁了他哥计划嘛!闻复卿向来是以年似景为主的。
“怕什么,不是还有它嘛?”
闻复卿顺着她的动作看去,遇晚拍了拍她腰间的小羊,小羊嘴角弯着,十分乖巧。
也是,无相的杀伤力可是无与伦比的。
正当两人偷偷摸摸翻墙进时,遇晚却突然叮嘱道:“对了,镜声是你哥的事你先别暴露。”
闻复卿急的妖语都冒了出来:“为啥?”(妖语)
遇晚脸色冷冽,举起拳头摆在他面前,明晃晃的威胁,闻复卿撇嘴:“行行行。”
闻复卿摸了摸发虚的鼻梁,怀疑道:“你老实说,是不是猜到我们可能会被抓到,提前串供好?”
遇晚挑眉,这话不言而喻。
花房覆盖着翠绿的琉璃瓦,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琉璃,光影变得五彩斑斓,各色名贵的花卉一一摆在那,看得出来是人精心呵护的,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闻复卿指了指那朵开得鲜艳的红牡丹,嫌弃道:“嫂嫂,这花太丑了,不要这朵。”
遇晚剐了他一眼:“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
衾相时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把自己名贵的花,一盆盆搬走。
巫小宝站在衾相时旁边,眼角多了一抹笑,调侃道:“他们俩啊,最会捣蛋了,一路打架过来的。”
衾相时温和一笑:“倒是有趣。”
巫小宝看着花房里的花逐渐减少,示意道:“不上去阻止?”
衾相时可是爱花痴迷,谁碰了他的花都不行。
衾相时笑得轻松,摆了摆手:“无伤大雅,他们若是喜欢,就当是他们新婚的贺礼了。”
想来他走后,应该也没有人料理这些花了,还不如物尽其用。
巫小宝略显惊讶,又想到了他生命的消逝,不由得心里紧了紧。
遇晚在搬花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座小型红柳雕塑,就在花房正中央,阳光照耀的地方,雕像十分威严,比在妖界看到的更加清晰,像龙却又不是龙的红柳。
这名字可真怪,一点也配不上这威严自带压迫感的原型。
遇晚偷偷让怀中的无相,把雕像吃了,无相哼哼几声,就乖乖的张开大嘴,把雕像塞进了嘴里。
一瞬间,一条红线映入遇晚的眼帘,而红线系着的另一端正是闻复卿。
闻复卿小声朝遇晚吼道:“你发什么楞?快搬啊,要是衾相时过来了,走都走不了了。”
他哥可是最尊重衾相时的,到时候遇晚可能没多大事,他就有事情了。
这衾相时在屋子里头,他们是一点也不敢动用妖力,一旦动了很有可能就会被捕捉到。
两人捣腾了一个时辰左右,把花彻彻底底的运走了 ,走时还留了几十锭金元宝放在那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