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寒气的身体瞬间被热意包裹,成灼的身型本来就比他大一圈,轻轻松松地就把洛秋溟圈进怀抱里。
洛秋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说话都卡壳,“我…哪句话说要走?”
成灼也不回应,就这么抱着他,和之前易感期很像,像只巨型犬。蓬松柔软的发丝蹭过洛秋溟的侧脸,他迟疑地抬起手,轻轻摸摸成灼的一缕头发,又摸了摸旁边紧贴着的自己的。
淋没淋过雨,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总要吃药啊,你吃药了吗?”洛秋溟语气软下来,又往后退了半步,和成灼拉开一个社交距离,“抱着我又没用。”
“你身上很凉。”成灼说道,不由分说地低下头,把下巴抵在洛秋溟的颈侧,重重地吸了一口。
洛秋溟:……
腺体的位置随着他的呼吸跳动两下,洛秋溟整个人都有点发麻,握紧双拳,压低声音威胁道:“我警告你别性骚扰啊。”
仿佛这个动作能让成灼安心下来,他的呼吸都变得平缓起来,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刚刚那个拥抱潮湿又阴冷,而现在紧贴着他的胸口干燥又灼热,偏偏身高体型又相仿,搅得洛秋溟心如乱麻,视线漫无目的地乱转。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办公室茶几上还在冒着烟的热水,旁边放着刚拆出来的一板胶囊,和还亮着屏的手机,甚至画面还停留在他们二人的对话框上。
洛秋溟总算放下警惕,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直接把成灼拉着坐到沙发上,又看了看药的说明书,取出两颗塞进了成灼的手里:
“吃吧。”
成灼的眼底发暗,闻言把那两颗胶囊一起扔进了嘴里,仰头时突出的喉结上下一滚,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药咽了,一放下杯子,就又盯着洛秋溟。
“为什么这个点还不回家?”洛秋溟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问。
向来不会躲避视线的成灼率先移先视线,沉默着半天没有出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成灼才说道:“家和办公室,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办公室开着空调,温度恰到好处,沙发上堆着一张浅色毛毯,薄薄一层,成灼身上穿着的还是工作时常穿的正装衬衣,怎么看都不比家里舒适,怎么会没有区别。
洛秋溟拿起杯子,刚想起身给他接一杯水,就被抓住手腕拉着坐了回去。坐回去之后成灼也不放手,就这么盯着他右手手腕看。
那里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下还没完全脱落的痂。
洛秋溟有些无奈,问道:“成灼,你到底想干嘛啊?”
这话刚一出来,他自己就愣了一下。
同样的话用截然不同的语气,才刚刚对另一个人说过,一时之间洛秋溟有些恍惚,不等成灼说话,就盯着他继续说:“今天晚上,那个血族来找我了。”
或许是因为发烧时反应迟钝,成灼的反应很平淡,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洛秋溟也面色如常地继续道:“不过他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想,可能有隐情。我猜,那个血族会不会认识我。”
成灼依旧不说话,只是沉沉地望着他。
“按照之前的推测来看,这个血族多半是国安局的人,男性alpha,个子很高,年纪不大。这样条件的人,国安局一抓就是一大把,但如果加上认识我这一假设,就所剩无几了。”
说这些话时洛秋溟的语气冷静得出奇,眼神中满是**的试探,试图从成灼的表情中看出异样。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成灼却这么一言不发地扣住了洛秋溟右手手腕,大拇指极轻地蹭过他的伤疤,就这么拉着不松手了。
洛秋溟:……
洛秋溟抬了抬手腕,“说话。”
“说什么?”成灼低声问,“如果是我,你会怎么样?”
洛秋溟挣开手腕,用了些力气掐住成灼的脖子,虎口正好抵在他的喉结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
“你会杀了我吗?”
成灼扬起脖颈轻笑一声,说话语气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受威胁的感觉。
掌心的温度不断攀升,洛秋溟松了手,轻声道:“不会。”
“你那么在意血猎,我还以为,你会很恨血族。”
“血猎的职责,从来都不是要消灭血族。我加入血猎,也只是不希望自己变成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怪物。”
“洛秋溟,你杀过人吗?”
洛秋溟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成灼突然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但他很快回答道:“在我已有的记忆里,没有。”
听到这话,成灼低下头,很突兀地笑了一下,听上去不怎么轻松。洛秋溟不明所以,正疑惑着,成灼突然起身关了大灯,只剩下沙发旁的一盏。
洛秋溟仰着头,看他弯着腰一言不发地把沙发上的毛毯摊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
洛秋溟:?
“笑我自己,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就信了。”
洛秋溟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却从笑容中看出几分他的无奈,成灼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晚安。”
于是这一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洛秋溟睁眼时,沙发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上,一时之间不知道几点了,雨后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洛秋溟揉着眼睛起身,环视一圈,没看到成灼的影子,只注意到他办公椅后面还有一扇紧闭的门。
桌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洛秋溟没动,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敲。
洛秋溟刚好走到门口,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刚透过猫眼想看看,衣角就被人往后一拉,随即就看到了成灼的侧脸。
门被他开了一半,正好挡住了洛秋溟。
成灼一只手拿着根毛巾,脸上还有未干的水,脸色倒是没昨晚那么红了,只是领口还散着,还被水沾湿了。
门外的人像是没想到成灼会这么快开门,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注意到办公室里的遮光窗帘还拉着,有些疑惑:“成队,您昨晚一直没回去吗?”
成灼也不回答,只是反问:“有事说事。”
“李局让我转告您今天有空的时候带着洛秋溟去找他一趟,我没找到他,就先来和您说一声。”
洛秋溟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这时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长。
和他相比,成灼显得格外气定神闲:“你倒是积极。”
打发走了齐逢,成灼的脸色才有所缓和,顺手打开遮光窗帘,又指了指刚刚洛秋溟看到的门:“卫生间在里面。”
洛秋溟完全没想到直接这样上班,还穿着在家常穿的棉质长袖白T,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劲,听成灼说完也没动,就这么倚在门边,仰头问成灼:“退烧了?”
成灼:“嗯。”
“昨晚叫我过来干什么?”
“退烧。”
“……”
洛秋溟没再说什么,一推开那扇门,就发现里面居然是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里面没什么生活痕迹,像是酒店一样的装修,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着。卫生间的洗手台面上放着没拆封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挂在一旁的浴巾还没完全干,有些潮气,却没什么温度。
大早上的,这人洗什么澡啊?
洛秋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又看不出别的什么异常,匆匆洗漱完后走出去,成灼已经整理好衣服,一本正经地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目光从他出来就挂在他身上。
办公室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窗外明朗的阳光洒了一地。洛秋溟拉开凳子,和成灼面对面坐下。
还没说话,成灼就用修长的双指夹着一张纸推到洛秋溟面前,上面是查看血猎档案的申请书。
“一周前,杨禹就来问过血猎档案的事情。现在血猎的事情基本由我来管,以后你要查什么,可以直接来找我。”
洛秋溟:“我想着休假结束再来找你,没想到杨禹替我问了。”
“杨禹找的人,是血猎的前局长。”
洛秋溟一皱眉:“马在东?他不是退休了吗?”
在血族可能觉醒前一天,当着众人的面宣告解散血猎的,就是这位即将退休的高层,马在东。洛秋溟一直以为他已经退休了,没想到还能说得上话。
“国安局返聘他分管特别调查处,权力比李文斌更高。有很多事情,明面上是李文斌在做,其实都是他的命令。”
洛秋溟的表情不太好看,他不是很了解国安局的权力架构,但费尽心思解散血猎,又把最高负责人返聘回来,这两件事有些太矛盾了。
成灼收回那一张纸,屈指敲了敲桌面:“这种级别的事情,我有权限,不用找别人。先去找李文斌还是先去档案室,你决定。”
“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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