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雨滴如丝线般细密,轻轻敲打着屋檐,溅起层层水晕,门外的柳树摇曳生姿。

薛婉儿夺走过装有木雕的盒子,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啪——

连同盒子,木雕坠地的瞬间,四分五裂,柒如霜的心随之一颤,心痛。

难压心口怒气:“你摔它做什么?”

所有木雕,每一刀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凝聚着她的全心投入,她将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投入到创作中,期间没有一丝私情掺杂其中,仅仅是一位热爱艺术、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的匠人。

她全心全意雕刻出的东西,就这么一文不值的被摔坏。

薛婉儿死死盯着二人的手,往日乖巧有礼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蛮横:“我花银两,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摔。”

“是你迷恋裴哥哥画像,一路莫寻,找到此处,是你勾引裴哥哥!”

言闭,薛婉儿意识自己失格,委屈的向裴诀看去,却被一双刀刃般的冷眸生生吓住,心中的憋屈无限放大,可不敢再多言。

他待她,一如既往冷漠疏离:“离开此处,立刻。”

“裴哥哥……”

薛婉儿不甘,她冒雨前来,无非是想看他一眼,送他生辰礼物。

她喜欢他多年,哪怕是块冰,也该融化,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真真切切的不能看一眼她,接受她的好。

丫鬟见势不妙,不敢任由小姐得罪皇子,与后方粉衣丫鬟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一人拉起薛婉儿的手臂,另一人撑开油纸伞走来,二人合力将薛婉儿往马车中拽,不顾其反抗。

柒如霜本想蹲下将损坏的木雕捡起,眼中忽然满是黑色花点,身躯摇摇欲坠的倒下。

裴诀手快将人借住。

她晕了几秒,软弱细手抓着他的腰身,缓缓稳住身,淡声道:“这木雕,是薛小姐找我来雕刻的,如今已被损坏,还是扔了吧。”

地上的木雕虽然已经碎裂成两半,色彩变得模糊不清,但在裴诀的房间里还放着一件小巧的,几乎一模一样的。

同样是出自她手,他怎会看不出。

裴诀垂眸,视线落在平淡如水的脸上,气笑:“我不在时,你帮别的女子雕刻出了一个我。”

“你可知,这样我会很生气。”

柒如霜将木雕捡起抱在怀中,很不在乎:“随你。”

她这会儿心情些烦,不太想说话。

雨没有停的趋势,柒如霜丢下裴诀,自顾自向后走去。

……

庭院中精雕细琢的汉白玉栏杆,平日里光洁温润,此刻被雨水打得湿滑,雨滴顺着栏杆的纹理急速流淌,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如同珠帘般垂落。

亭台内,柒如霜将木雕放在石桌上,检查一番,深深叹了口气。

木头浸水,颜料渗入,已成废木。

柒如霜起身走到台阶前,伸出手,感受雨滴落在掌心,片刻时间,便已形成一窝水,溢出掌心蜿蜒手背,裹手的白色纱布,缓缓被红色晕染。

感受到细微疼痛,她将纱布取下,垂眸盯着掌心中扎伤,眸色黯然。

回想起昨夜,她那时还未完全丧失意识,只见一把刀穿过窦饶的脖子,还未看清状况,他已倒地。

杀窦饶黑衣人不是裴七,裴七出现时穿的是暗红劲衣。

他应该不会杀人。

他不敢。

远处那座精巧的八角亭,亭顶的琉璃瓦在雨中闪烁着黯淡的光泽。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瓦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脚底的回廊曲折通幽,雨水顺着回廊的飞檐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水帘。

然而这般大的宅府,只住了裴七一人。

柒如霜只觉得奇怪的,但并未询问什么,与己无关之事,她很少过问。

她站在回廊望着雾雨蒙蒙,未察觉身后脚步。

被人揽入怀时,柒如霜身躯微滞,回头仰面对迎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

她下意识用手推开,却被擒住细腕,掌中血红格外刺目。

柒如霜转头,弯曲眼睫轻颤,刻意拉开距离,闷声:“你放开。”

她不喜欢被抱,受人掌控的感觉,甚至害怕。

因为他。

裴诀见状不为所动,瞥了眼地上纱布,单手捧起柒如霜的脸,逼她对视:“不疼?”

语气仿佛在赌气,带着点娇:“不疼。”

自己弄的不疼,他弄的,很疼。

少女凝玉般的肌肤,肉眼可见染上一抹红,眉蹙的更紧,脸上清清冷冷,没有了往日与他相处时的松弛自在,皆是防备。

柒如霜恨自己后半夜清醒,记得那些令她崩溃细节,脑海里的画面不断浮现,每个瞬间都能叫她面红耳赤,羞赧无地自容。

裴诀随后将柒如霜圈在怀,拿出帕子轻擦她手心的血色,下颚抵在她颈间,语调疏懒:“你与我已有肌肤之亲,却未给我一个说法。”

说的好像他很委屈。

若非昨夜他眼中堆满笑意,那般会折腾人,柒如霜就会愧疚了。

裴七不提画本,她都怀疑他是个情场高手。

好歹是裴七救了自己,柒如霜并非提起裤子不认帐之人,思量良久,轻轻推开裴诀,清澈无辜的眼仰视他。

粉唇轻起:“明日我去与薛小姐将清楚,从今往后,我会再出现在你眼中,不会踏入京城半步,不会影响你们二人之前的情感。”

好一个,三不会,

天色愈发暗沉,墨色的乌云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天际翻滚涌动,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雨声浩大。

不知是否错觉,话落之际,眼前人神色蓦地冷凝些许。

“裴……”

柒如霜微微张开嘴,欲吐露的言语还未成形,裴诀一手按住柒她的后背,俯身贴上她的唇。

起初,他的吻还带着一丝克制,只是轻轻抿舐着她的双唇,如羽毛拂过湖面,泛起层层轻柔的涟漪。

后原本的浅尝辄止的吻变得愈发浓烈而深沉。

柒如霜瞪着眸,越往后缩,他反逼地越紧,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勾着她的腰身。

她节节败退,退步之栏椅之前,整个人跌坐下去,裴诀护着她的后肩,将她禁锢臂弯,吻时阴恻恻的目光紧锁她神情。

“唔……”

推不开,无力挣扎。

他的双唇紧紧地贴合着她,舌尖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地搅动着,与她的软舌缠绵交织。

结束时,二人皆低低喘息。

柒如霜身体如绵软的丝绸般瘫软在椅背,毫无力气,美眸红润欲滴,似被泪水浸泡过一般,透着无尽的委屈与迷茫。

胸脯剧烈地起伏,呼吸急促而紊乱。

他的指腹磨过她发红微肿的唇,眸色深沉,未曾餍足:“我对薛婉儿无意,此生绝不会娶她。”

“可……”

裴诀再度吻上,堵住她的唇,并未深入。

他离开后,柒如霜再不敢说话了,只是泪眼婆娑的望向,脑里空白一片。

裴诀:“我将自己给了你,我已经不清白了。”

“要怎样做,你才能明白我心意?”

他说这句话时,放低姿态半蹲下来,抬眸凝着她娇红的脸,眼中或多或少有些无可奈何。

柒如霜不是个别扭之人。

若真是相互喜欢,所有的困难阻碍都将是浮云,可是……

她颔首垂眸,一口气将心中压抑道出:“可是我认为你我之间差距甚远,我只不过是偏僻之地的普通女子,而你却是京城世家子弟,我……我配不上你,只有薛婉儿这种千金小姐才更适合你。”

生在繁华之地,自然见识广阔,眼里走过的美丽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她怕裴七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

她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

闻声,裴诀起唇一笑,问她:“你可有对我动情?”

柒如霜闭口不言,更不看。

裴诀起身挑起她的脸,轻叹:“有没有啊。”

雨仍在下,后方的假山上,瀑布般的水流从山石间倾泻而下,原本错落有致的山石在雨中显得更加冷峻。

柒如霜眼尾湿红,心跳猛烈,低低叫了句:“裴七。”

“嗯。”

她吸了吸鼻子,神色惹人怜爱,须臾后开口。

“你有点欺负我。”

裴诀当即驳话:“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天彻底黑幕后,雨终于停歇,屋檐上的雨滴落在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柒如霜换了身淡色衣裳,随裴诀出门。

雨后的街道上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古街经过雨水洗净,格外洁净,两侧灯笼亮着柔和的光芒,照明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商铺、酒楼灯火通明。

裴诀牵着柒如霜的手走在古街最中间,知晓她身子疼,步伐放的慢。

沿着古道走来,他为她挑选兔子灯、胭脂水粉、玩具珍宝、首饰等各种好物,什么好东西都想卖给她。

柒如霜兴趣不大,裴诀要买,她劝不住,彼时从他手里接过糖人,继续向前走。

他说的秦楼饭店已在前方。

就在此时,柒如霜眼前突然冲出一男子,年岁约莫和她一样大,弯腰抬头对着她的脸左右端详,确认无误后,猛地抱了一下她,收回手再握住她的双臂,目光炯炯。

“霜霜啊,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柒叔在家都快急出病了,你怎至今未回家来?”

沈戬话音刚落,一股力便将他踹开,左右踉跄几步稳住身体,愤怒转身,对视上一双阴冷墨瞳。

他不服气,当着柒如霜的面被人踹,甚感狼狈,大声斥道:“我来接娘子回家,你这人有病啊。”

睡觉喽,明日在修改词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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