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后之人

萧吴翎在抱着大把的葱生啃,父亲瞧见了问他这是在干什么,萧吴翎回答:“我的手不受控制,它强制着把葱送到我的嘴里。”

萧父:“……”

萧吴害怕父亲抢食,侧过了身。

床上的萧吴翎翻了个身,不知道压到了什么,发出“滋滋”的声响。

萧吴翎睁眼起身,皱着眉拿起纸张,不明所以。

上面除了有点发黄的痕迹,其他什么都没有。

萧吴翎凑近闻了一下,原来睡梦中若有似无萦绕着的葱味儿是从这里来的吗?

萧吴翎对这张充满葱味儿的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

谁送的?何时送的?

自己一点察觉不到。

萧吴翎仔细想想,方庭澜最近不知为何安排了些人进府,美其名曰是防止为官者受贿赂办不好事**政务。

想起这个萧吴翎就冷笑,方庭澜脸皮,那砧板都比不如他厚。

回归正题,既是凭空出现的纸张那一定有它的意义。

如果是寻常的信件一般是下人交由自己便好,这个明显是为了掩人耳目绕过他人直接送到自己手上。

送的人估计是考虑到方庭澜人在监视着萧府所以才采用此种方法减少暴露风险。

萧吴翎仔细想着,有谁人需要避开方庭澜来跟自己接头的。

自己最近并没有什么打算对付方庭澜的想法,与其他共事者向来没谈论过这种对他们来说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排除掉他们。

萧吴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名字。

芝言。

那日在凌府旧宅遇见她确有此种想法,但是单凭芝言根本不可能避开方庭澜耳目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上。

萧吴翎盯着从窗户穿过的阳光失了神。

究竟是谁呢?

萧吴翎细细回想芝言说过的话。

“……自有人助我……”

萧吴翎咀嚼着这句话,目光猛地看向纸张。

是芝言身后之人送来的吗?

有关芝言的事情,萧吴翎一直想帮她,但是碍于萧府萧吴翎无法平衡,也无法大动作。

但是现在有机会助她一臂之力萧吴翎自是不含糊的。

上面是何内容呢?

萧吴翎仔细查看纸张的玄妙之处,最后在角落看到一个蝇头小字:烤。

萧吴翎不顾衣衫凌乱,点了蜡烛,把纸放在火焰上小心烤着。

不多时,纸上慢慢浮现出几排焦黄的字迹。

凌府旧宅,身后其人。

愿汝助力,寻其把柄。

共出隐力,垮崩高山。

萧吴翎看着窗外明显不是萧府下人的身影,把纸张烧了。

这个是否为方庭澜试探自己的暂且不知,若是,方庭澜定会立马采取行动端了萧家。

这人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但是信上写的凌府旧宅也指明了送信件的人知道他与芝言在凌家废宅碰过面的事情,那个人就在暗里跟着芝言。

那日回府在自家府邸门前碰到方庭澜,方庭澜还问了自己去了何处,自己则回答去了乡间查看收成,而方庭澜不多时也去了乡间视察,真的颁布了提高赋税这一法令。

说明方庭澜多少是信了自己说的去乡间视察的谎言并不知道其实他去的是凌府旧宅。

思及此处萧吴翎对农民抱有极深的愧疚之心,自己的一句话让他们受了赋税之苦。

得早日搞垮方庭澜了。

这信件是方庭澜还是芝言身后人送的四六开,不得不提高警惕心。

萧吴翎清理了灰屑,把窗开了缝隙,将味道散去,若无其事更衣开门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萧吴翎前去衙府办公,查找了往年关于赋税的条规,再与新颁布的条令对比。

萧吴翎眉头紧皱,方庭澜真不是人。

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极好,产量极大,农夫可存粮以应对来年天可能气候极端少收成的情况。

但是今年方庭澜颁布条令的却剥夺大部分收成,这不是将百姓置于死地吗?

虽说对那封已经被自己损毁的信件持有怀疑态度,但是萧吴翎还是将方庭澜赋税作为记下作为把柄。

萧吴翎又若无其事地翻了翻近几年来的户籍记录。

男女娃在籍比例失调。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这几年的新生儿是负增长。

是从方庭澜作恶开始那年开始的。

方庭澜是上边派来的人物,具体什么来头真就不得而知。

而被他糟蹋过的女人有些不知所踪,有些则精神疯癫,若是有心,还会在镇上某些角落看到这些女人。

光是糟蹋妇女这宗罪就够除掉方庭澜了。

不是没有人反抗,只是方庭澜不知何许人,消息一点也传递不出去。

萧吴翎将文书收好,开启了一天的事务处理工作。

晚上回到房中,下意识地看向床榻,空空如也。

第二日早晨天色朦胧之时,萧吴翎鼻间又飘忽着葱味儿。

这次没有做梦,萧吴翎很快清醒,又在枕边发现了白纸。

萧吴翎熟悉地把白纸烤起来,上面只有一个死鱼眼表情。

萧吴翎:……

不像是方庭澜会干出的事。

不是方庭澜的话,又是谁绕开方庭澜眼线悄无声息地潜进来,关键是自己还睡得如此死沉一点都没发觉。

萧吴翎怀疑信件是方庭澜送的程度低了一点。

不如今晚装睡看看究竟是何人,正好明日休沐。

但是那人好像察觉他内心似的,晚上并没有出现,萧吴翎头疼地叹息,准备睡下,但此时随从来报:“少爷,方大人传召。”

萧吴翎点点头表示知晓挥退了随从,整理好衣冠前去面见方庭澜。

萧吴翎一夜无眠此事脑袋有些昏沉,眼下乌青,方庭澜见了调侃道:“萧卿这是一夜**了?这倒是本官的不是了,该让萧卿在休沐日好生歇息才是。”

萧吴翎面不改色:“大人说笑了,目前下官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只想多为百姓着想。”

“诶?这就是萧卿不懂享受了,谁说就一定要成婚呢?”

“下官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庭澜似笑非笑:“还在等凌芝言。”

萧吴翎还是那个动作那个表情:“非也,下官已许久不曾见过凌姑娘,就算早前生有情愫早已淡之,而且下官只是个俗人,身世清白的姑娘才配做下官夫人。”

“这凌芝言若是听到萧卿这番话,怕是不知道要哭得多么梨花带雨了。”

“这下官不知,也与下官无关。”

“哎……这男人可真是凉薄,变心真快。萧卿,这本官可是要批评你了。”

“下官知罪。”

萧吴翎微微皱眉,这方庭澜传唤自己来是说这些可有可无的话的吗?

似是猜出萧吴翎内心想法,方庭澜道:“不久前与萧卿前去农佃视察产收情况,确如萧卿所说收成良好,既是萧卿发现的情况,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萧吴翎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私自增加税收的情况实在是不妥。有些抗议道:“粮食乃民之根本,今年收成是不错,可往年从来不如今年,农民需要储存粮食应对来年突发情况。而且,大人不打算召集吏部进行谨慎讨论再做决定吗?下官恳请大人收回成命,降低或不变赋税。”

方庭澜支头盯着他:“萧卿,你这是在诅咒浦南镇?”

萧吴翎皱眉不解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但是赔罪:“下官不敢。”

“那你说什么来年突发情况?既然今年收成好,那就派人调查总结其中原因,来年遵循今年经验种植何来产收少的情况?”方庭澜不容置喙,“这方面多派些人来负责,若是来年收成一塌糊涂本管拿你是问。”

萧吴翎仍要辩解,方庭澜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滚开,萧吴翎也只得吞下反抗,弯腰告退。

本身休沐日没多少事情办,叫萧吴翎前来不过是方庭澜一时兴起,现在任务布置完毕自然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脑子里浮现方才萧吴翎的话,轻笑几声慵懒起身,抬脚往府里走。

……

芝言头部受了伤,还在休息着,但是方庭澜看见凌芝言奄奄一息模样,面上没有一点怜悯。

方庭澜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这下人是怎么伺候的,嘴唇那么干燥都不知道给你倒杯水?”

芝言斜睨他递来的水,不怕死地嘲讽:“那现在你是在干什么?自甘下人?”

面对芝言对他称呼变了,嘲讽他方庭澜也不恼:“怎么会?我说过了,我对女人很好的。”

“呵,那可真好,你怕是棺材也给我准备好了呢。”芝言扭正头,盯着床顶帐幔语气冰冷,“你看不惯我大可直接杀死一了百了,或者将我逐出府去,不用这么折磨我。”

见她没接水,方庭澜挑挑眉,转手声音不轻不重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在椅子上翘起腿,好不悠闲地开口:“早说出谁让你来的不就行了?不就少受些苦,你若是乖顺,本官也不是不可以大发慈悲纳了你。”

“我可真谢谢你善心大发。依你之言,我何苦来自投罗网自找苦吃,安心等着他们来收拾你不就好了?”

“谁知道呢,或许你是对我芳心暗许但同时又想置我于死地呢?”

闻言芝言不禁扯扯嘴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过混口饭吃,现在这般田地,生死不如,倒也说明我这路走错了,看来曝尸野外的命运终究逃不掉。”

方庭澜:“我也不瞒你了,我手下看到你和一男两女。”

“哦?你所说女子就是画像上的那位了?”芝言扭头看他,“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计划呢?需要手无寸铁的我潜伏在你身边。”

“令我沉溺美人香,于我不备杀之。”

“那我现在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呢?还要别人来杀,岂不麻烦?”

“那你会杀吗?”

“光说不做假把戏,递把刀?”

方庭澜从小腿臂抽出一把匕首,丢到床上,随后起身抱胸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我不光递刀,我还走到你前面来,我对你可好?”

芝言把手慢慢伸向匕首,因为手不够长微微起身,动作牵扯到筋脉头痛不少,芝言皱着眉头才拿到匕首。

芝言苍白着脸,眼神满是愤懑,缓缓说道:“还真是感激大人体谅呢。”

说完使出浑身力气,朝着她自己心口扎去。

方庭澜瞳孔猛然一缩,快步上前抓住芝言的手臂就是向后一折,芝言惨叫,声音打破了府里宁静。

芝言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但是她一边哭又一边笑,疯了那般,趴在被子上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芝言用之前割腕但还能用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抖落在一旁的匕首,颤抖着递给他,“求求你,杀了我吧……”

方庭澜一口咬定自己和林里就是相识,但是芝言死都不会承认。

芝言不奢望方庭澜看在她自残的份上唤起他根本没有的恻隐心,只是别再在她和林里认识这件事情上疑心病不那么重。

方庭澜接过匕首丢到地上,在床边坐下,手穿过她的脖颈,忽然就抓住芝言后脑勺的头发,凑到她耳边温柔道:“我怎么忍心呢?凌姑娘也是风韵犹存,我还没享受够呢,怎会轻易让姑娘寻死?”他手往后稍稍一拉,强迫让芝言面对自己,满面春风,说的话却让人无比寒心,“我让你苟活到我抓到他们为止,你最好祈祷我抓不到他们,否则的话你和他们都死得很难看哦。”

“还有啊,你知道萧吴翎是怎么与我评价你的吗?”

芝言还是在哭着。

“他说你脏,不过是个别人玩过的女人而已配不上他。”

芝言听到这里忍不住颤着声音说道:“我脏,拜谁所赐,岂不说明你比我更脏。”

“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我尚且能忍,下次不乖可没那么好运哦。”

方庭澜走了,芝言躺在床上不动弹,许久之后还是来了大夫给她接骨。

芝言惨,但是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方庭澜回到院内,面色不虞。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那三个人指使她来的?

指使的理由又是什么?他们真的有关联?

这女人矢口否认,嘴还真是硬。

方庭澜 召来随从,面色不快问道:“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能确定凌芝言跟那三人见过吗?”

“……确定。”暗卫有些犹豫,但只是一瞬就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其实不管是不是有关联,大人既然这样猜忌那就顺着他的想法就行,反正最后这几人都要除掉的。

说不确定只会让自己小命不保。

暗卫在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着,就听到方庭澜凉声说道:“再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抓不到人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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