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符萦只有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会儿,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符萦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拽抱被子,紧抿着唇,无形的周先生困得她的一片天地密不透风,都是属于他的气味。
突然,门外响起新新挠门的声音。
往常为了方便新新进出,她的卧室门会留一个缝,昨晚周鹤庭关了门,这个点新新挠门也是等着急了。
她赤脚走到门前,咔哒打开门,弯腰,把新新抱到床上。
新新闻到了陌生的味道,给了她一记白眼,好像在抗议她有异性没猫性的坏举动,在床上来回蹭脖子,标记上自己的气味。
符萦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灿白灿白的光线透过蕾丝纱帘倾泄而进,投下斑驳好看的花影。
她趴在床上,伸手捞过新新,埋在它毛绒柔软的肚子上,“新新,你好可爱啊。”
……
浴室内,他回想着唇舌亲吻符萦残留的余韵,以及她情动时桃色浓酽的春情,陡然睁眼,视线腾挪至身下,颇为羞恼地拍了一下,疼痛反噬,弯腰闷哼出声。
冷水淋过他眼尾的薄红,一点点褪了艳色。
他逃离的时候,脚步甚至踉跄了下,什么时候没用到这个地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倒叫狗叼了个干净。
过了很久,他才穿戴整齐走出来,擦着滴水的发梢,不经意抬眼望去,心尖似有蝴蝶吻过。
符萦双脚翘起,趴在床上逗猫,阳光洒落的花影覆在缀了星星点点瑕玷的后背上,都是他吮吸出来的。
他喉咙感到一阵干渴,情不自禁,“曼曼。”
符萦徐徐转头,露出一个轻盈的笑,“吹风机在里面的柜子上。”
新新跳着后退,弓起背,长毛炸起,朝周鹤庭哈气。
符萦拔高音调,“新新!这是哥哥,不许哈气。”
新新委屈地喵呜一声,夹着尾巴走到床尾小声哈气。
符萦无奈,新新胆子是小了点,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哈人,估计是被气狠了。
她摸着新新的小脑袋,目光柔和,轻声哄,“新新,乖,姐姐给你开罐罐吃。”
被顺毛的新新钻到她怀里,哼哼唧唧,好不可怜。
符萦心都化了,示意周鹤庭先去吹头发,她抱着新新去外面,开了个罐头。
看着新新竖起大尾巴,欢快舔罐头,她才放下心,还好新新是个馋猫。
符萦悄悄走开,去安抚家里另一只大猫。
她靠在门框上,羽睫轻颤,“对不起啊,昨晚忘记提醒你不要关门了,新新平时和我一起睡的,它有点记仇,等熟悉你后就会很乖了。”
吹风机嗡鸣,周鹤庭头发半干,他皱眉关掉,搁在架子上,一步步走过来。
符萦听着哒哒的脚步声,像敲在她的心上,一下比一下沉闷,手捏着裙摆,眼神黯然,以为他不喜欢小动物。
腰间陡然箍了双炽热的手,脚脱离地面,视线旋转,她安稳坐在了干燥的洗漱石台上。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不乖的是你,又不穿鞋。”
她晃动脚,蹭过他的小腿,“夏天了,没关系的。”
靠得太近,他皮肤微凉,是夏天冷水的气息,有着和她一样的薰衣草香味,想到这一点,符萦脸色脩红。
周鹤庭手抚过她的脸,凑到她耳边,“说不过你,快去洗澡,真把我当圣人了?”
符萦撅嘴,推开他,撇过脸不理他,小脾气说来就来,“我在家怎么穿都行,不要你管。”
在周鹤庭看来,她这模样分明是恼羞成怒,俯身亲她,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手沿着裙摆探入,按压,“你不穿也行,可是湿着不难受吗?”
符萦绷直脊背,和新新受惊似地炸毛,打在他手臂上,“啊啊啊……周鹤庭,你耍流氓。”
不料,周鹤庭纹丝未动,箍紧她,拧着软肉打圈,泥泞黏湿。
符萦抱着他手臂,合紧双腿,反而正中周鹤庭下怀。
薄薄的布料什么也挡不住,反而有种欲拒还迎,舍不得他的微妙感,一道白光闪过,她抖着伏在他身上。
周鹤庭低头啄吻她的唇,强势入侵,含吮她的舌尖,扫过每一寸软肉时,都能引起共颤。
他在濒临失控的前一刻抽身退出,拧开水龙头冲洗手指。
符萦捂着通红的脸,不敢见人。
周鹤庭太过绅士,一直克己复礼,她就是想看他万事掌控于心的从容在她面前一点点碎裂。
这样的他比想象中更让人心动。
周鹤庭拎了双拖鞋过来,放在她脚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逗小猫般问:“还有力气吗?”
符萦眼神软糯,黏上他温柔深情的视线,摇了摇头,“我想泡澡。”
“你坐会缓一下,我给你放水。”
他嗓音缱绻,尾音着重强调了“放水”二字,令符萦又好一阵面酣耳热,闷闷嗯了一声。
随着周鹤庭离开,符萦嗅到了自己身上动情的味道,捂着脸跳下石台,掬了清水洗脸,一捧接着一捧,试图冷静下来。
流淌下来的水洇湿她胸口,贴在皮肤上,凉快了不少,或许她也应该洗一次冷水澡。
水放得差不多后,周鹤庭试了下水温,刚刚好,转身出来,瞥见她胸前的水渍,一片旖旎,狼狈移开视线,好不容易压下的心思差点卷土重来。
他声音出奇的暗哑,“水好了,不要泡太久。”
符萦手上还残留着水珠,抖了抖,朝他脸上撒去,“你好烦人。”
话音刚落,她吸哒着拖鞋,错身而过,一溜烟进了浴室里间,门半关,探出头,“周先生,你刚才用的是我的私人浴室。”
“你猜我换洗的衣服为什么在里面?”
……
咯哒,门被用力合上。
她背抵在浴室门上,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胸口剧烈起伏,脸颊滚烫。
周先生是她肾上腺素飙升的欢愉,宛如上瘾的毒药,一旦陷入,再也没有回头路。
她打开了花洒,水汽氤氲,雾气弥漫,脱掉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裙,皱得不成样子,腰间隐约烙印着周先生的手印,仿佛还遗留他的体温,灼烫燎人。
最后一件脱下时,腿软到险些站不住的地步,气味黏腻,周先生使坏的样子再度占据她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她小心翼翼避开受伤的手臂冲洗了一会才躺进浴池,手抬放在边缘,水气熏蒸过的小脸水润绯红。
咚——
“衣服放门口了,小心伤口,不要泡太久了。”
单面彩色玻璃窗斜射进来几束阳光,她的心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春天雨季已经过去,接下来是阳光充沛的夏天。
符萦语气湿黏黏的,撒娇一样,“你拿进来给我好不好?”
“我手臂碰到水了,有点痛,你进来帮我看下好不好?”
周鹤庭打开门闯进来,映入眼帘的是她乖乖躺在浴池的背影,再稍抬眼皮,白色泡沫飘浮在她胸口的位置。
视线停滞了两三秒,他迟迟不敢往前一步,握着门的手紧绷用力,呼吸都放缓。
符萦循声转头看他,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有他吻过的红痕。
她笑盈盈抬起胳膊,无甚所谓说:“真的湿了。”
周鹤庭下蹲,目光从上往下逡巡,落在她的手臂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因湿了水,颜色更深,“我去拿药箱进来。”
符萦趁他出去间隙,冲洗掉泡沫,换上他拿进来的无袖长睡裙。
打开门,他拎着药箱站在门口。
她的发梢滴着水,眼神湿漉漉看他,娇俏灵动。
周鹤庭扯了毛巾,兜头盖住她。
“你照顾自己一向这么敷衍吗?”
视线突然暗下,她被禁锢在他的双臂间,所有的感受无限放大,清幽的松柏冷香中混了薰衣草的馨香。
她眼神倔强,油盐不进,“夏天了,没什么要紧的。”
周鹤庭指腹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帮她擦拭头发,到半干的状态时,用毛巾包住,才解开她手臂上的绷带,换药,全程眉头紧锁。
换好药后,周鹤庭解开她的头巾,轻柔妥帖帮她吹干头发。
符萦伸手抱他的腰,脸贴着他胸膛,微仰着头,抬手揉散他眉心的郁气,“周先生,我不疼的。”
周鹤庭垂下眼睫,抱她坐上台面,“我就不该纵着你。”
符萦脚丫乱晃,一不小心踢到他,笑嘻嘻,“你后悔也晚了。”又可怜巴巴撒娇,“好香,我饿了。”
周鹤庭捏了捏她鼻子,“你鼻子倒灵,田姨刚送了午餐过来,还有你要喝的药。”
早上,补回笼觉时,她困得睁不开眼,囫囵抱着他睡过去了,呼吸平稳匀称,眼底乌青很重,他凝神片刻,舍不得叫醒她吃个早饭再睡了。
在她面前原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新新,过来陪姐姐吃饭。”
她跑到阳台,蹲在一盆开得繁茂的无尽夏前,粉紫色挤压拥簇,新新踹着前爪趴在花下,打了个哈欠。
她抓着新新的脖颈,再一转,橘白硕猫已经到了她怀里。
符萦把新新放到了餐桌上,撕开一条猫条,在它鼻子前转了一圈,接着挠起它的下巴。
“新新,乖,这是姐姐的男朋友,你要叫哥哥。”
周鹤庭漆黑眸子似有万千星光,熠熠生辉,一动不动望着符萦。
符萦觉得奇怪,“怎么这样看我。”
榆木疙瘩。
他牵唇一笑,“不是姐夫吗?”
“不行,要各论各的。”
周鹤庭唇上笑意凝住了,眸底星海晦暗幽深。
符萦后知后觉话有点伤人,找补,“姐夫太正式了,新新的语言系统里没这个词,要循循渐进,慢慢适应。”
新新半点眼神没分给周鹤庭,一直盯着猫条。
符萦把猫条递给周鹤庭,让他喂。
新新这回没躲,也没哈气,舔了几口猫条,就站在桌沿撞符萦的手,小眼神还悄悄看了一眼周鹤庭,像是挑衅。
符萦搂着它亲亲抱抱了好一会,才放到一旁,喝起周鹤庭为她盛的汤。
饭桌上,符萦自顾自忙着逗弄新新,没发觉他的眼神愈发幽深。
周鹤庭看她吃两口又放下筷子,伸手拿过筷子喂她,符萦接受良好,眼睛含笑指挥起他夹菜。
饭后,沙发。
符萦借口吃撑,抱着新新靠在周鹤庭怀里,拖延去医院的时间。
她仰脸看他流畅俊冷的下颚线,“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阳台散落的光阴朦胧青绿,本该一室祥和,空气却陡然静滞。
他摇了摇头,“没有。”
符萦抚摸新新的脊背,“我和新新这样相处惯了,你要是不习惯……”
周鹤庭摸上她的脸,疑问从喉咙挤出,“嗯?”
符萦瘪嘴,陷入了两难境地,猫和人她都舍不得。
周鹤庭俯身吻上她的唇,齿间叼着她的软肉撕磨。
“曼曼,我只想你多看我一眼。”
两人一猫,怎么不算三角恋呢[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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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轻哄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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