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悉鹤看到余江时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和那异常炽热明亮的眼眸，只觉得那充满温度的眼神融化了他所能聚起的全部力气，他顿了顿，艰难的移开视线，声音低哑，“别压在我身上。”

“闻兄该叫我什么？”余江时笑着眨了下眼。

“……阿余，你别这样。”闻悉鹤克制着轻轻握住他的腰，身体紧绷，脸也紧绷着。

“嗯，闻兄，”余江时有点狡黠地笑了，眼中含几许柔情，他却并未有所挪动，反而更进一步地贴近了他，低下头，凝望着他的眼睛，

“闻兄，我想跟你亲近。”

闻悉鹤呼吸一滞，感到人用大腿内侧蹭了蹭他，腹部下意识收紧，盯着他良久未说话，“不”字堵到喉间许久不能说出来，身体也一动不能动。

“闻兄怎么不说话？”余江时温热的吐息就洒在颈间，他的声音忽的染上一分委屈，“总是这样，明明是你先跟我表明了心意，怎的轮到这种事时，又想让我先主动，闻兄真是……”

闻悉鹤嘴唇动了动，下一秒，他微微睁大了眼，余江时那无暇的脸在眼前放大，唇上传来一片柔软的挤压，触感微妙而不能形容，佘江时闭着双眼，睫颤了一颤，嘴唇贴着一动不动，不一会儿，闻悉鹤感到有个湿软柔滑的东西试探着舔了舔他的嘴唇。

一切都那么真实，可闻悉鹤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一个真实的梦境。

闻悉鹤心头一阵酥麻，愣了许久。

等他回神时，自己已经将人反压下身，手枕在余江时头下，另一只手则搂着他的腰，余江时小声的唤了声闻兄，紧接着伸出了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闻悉鹤喘了一下，欺身吻住了人还沾有水泽的唇，直把余江时吻的呼吸不能后才舍得放过他，两人分开时有一丝银线从两人嘴角拉出一弯弧度，很快就不易察觉地拉断了。

闻悉鹤看着余江时那潮红满面的脸，闪着碎光的眸子以及嫣红的带有水光的朱唇，乌黑的长发铺满地面，一节修长的白腻的脖颈露出大半，精致的锁骨也在乱了的衣领下半遮半掩。

余江时缓过呼吸后，抿了抿发痛的唇肉，张合唇瓣：

“闻兄，我想与你更近一步，可以吗？”

声音如蛊般缠耳。

闻悉鹤依旧未语，只是手臂更加搂紧他的腰肢，低喘几声后再一次低下头，闭着眼覆上了柔软的唇，这一次，他不再克制，舌头破开唇墙，深入了腔内。

清晨，天尚在昏暗之时，闻悉鹤已起了，不仅起了，还沐了浴。

人生头一回做春梦，说来还怪不好意思的，他起来时，面对着自己很是茫然，之后才想起应该先沐浴，床榻脏了，也要去洗，想起昨夜的梦，没什么不好面对的。

成年以来，第一次情袤初开，身体也还处于旺盛火热的时期，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所以他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是觉得第一次难免青涩，难免生疏了些，毕竟他在成年后才有所情开，他的反应相较于年龄而言，确是过于不成熟了些。

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是美好，他记得自己在梦中亲了余江时一下午，到周围暗淡下来之时，才忽然于清晨醒来，也或许他之后还做了什么，但在梦中，到那之后的记忆，他已记不真切了。

如同蒙上一层轻纱，朦朦胧胧，越想越是模糊。

正午，太阳高照，林叶婆娑间碎金几两，莺啼燕啭，山路两旁野花开的稀疏，车辆轧过泥路，留下两行直印。

上了一个小山坡后，便到了山脚，该下车行走了。

余江时与闻悉鹤先后下车，闻悉鹤依旧身着素衣，腰上别一香袋，一柄剑，手上拿着一挂点心。

而余江时今日换上了一套青衣，颜色清浅，无过多修饰，极筒而淡雅，头戴一翠青玉簪，腰配一千竹子制成的小巧葫芦挂件，还有一串琉珠饰于腰侧，右是一玉配与一柄剑，剑穗随行走而晃动，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山水案纹，文雅有致。

两人一同上了山，山间路段不好走，树根壮枝繁，投下一片阴影，空气清新，有股野芳青草所混合的气味，不难闻。

天上日头高悬，没走一会儿便冒出了细汗，余江时不断地扇着风，闻悉鹤看了他一眼。

“热吗？”

“可不热吗？今儿天气放晴，比咋日高了不少温度，”余江时抬眼望着烈日，眯了下眼，偏头说着，表情略有几分郁闷，“我还想着今天与咋日差不多气候，偏凉一些，今早还多添了块薄衫。”

没想到早上乘车正午到地方时，阴云转晴，温度也直接高升了。

正说着，一丝汗隐隐滑落脸侧，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颊边，显然是被冒出的汗打湿了些。

闻悉鹤听完，看着他说：“那我们便换个位置吧，你走树下，凉快一些。”

说着，他便自觉走到了余江时的另一侧。余江时往树下移去前对人笑说了声多谢，来到绿荫罩住的地方，此时一阵清风吹过，发丝乱了一瞬，他呼出一口气，果然是凉快多凉，他将自己的折扇递出：

“闻兄要是觉得热的话，就用我的扇子扇扇风吧。”

“无碍，你用吧。”闻悉鹤又给推回去，温和地说：“我要用时会告诉你一声的。”

“好吧，”余江时便又给自己扇起风来，想将那些不舒服的黏意吹走。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山路越发不平，周围的树也因深入山区而多起来了，密叶遮天蔽日，只隐有阳光透进叶隙打亮路上星点，隐约间，一股清脆的漱漱潺流声响在附近。

余江时这会儿便开了口：“我们歇一下吧，这一时半会儿定不能到地方，那寺庙说是在山腰，实则接近于山顶不远处。”

闻悉鹤看了看余江时因爬山而汗泠泠的脸，对方颊上隐浮剧烈运动后产生的粉红。

他其实还并未特别感到累，可能是从小锻练或体质缘故。

他“嗯”了一声，提议道：“这附近有泉水，我们去泉边歇吧？”

“好，”余江时自然也听见了水流声，便应了一声，跟在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