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夫君想试试。”裴笙再一次求她。
男人的嗓音又炽热又低软,几乎是压抑着所有的欲I望软言细语地哄她。
言倾就快要疯了。
夫妻间的那点事,试着试着不就成真的么?
她觉得自己掉进了狼窝里,生死完全由不得自己。
若是她拒绝裴笙,等着她的将会是三尺白绫或者毒针;若是她答应裴笙,她定会被他吃得渣都不剩。
一头饿了许久的狼,在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猎物时,怎会手下留情?
言倾的眸底泛着浓浓的水雾。她软着嗓子,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尝试着和他商量。
“可不可以......不要?”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肩窝,贪婪地呼吸她独有的香甜。那喉间溢出的字似跳动的音符,击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要,夫君想要。”
“可是可是,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呆会阿娘差人来唤我们,多尴尬啊!还有,天气这么冷,实在不宜......”
压着她的男人听着听着灼热的气息就沉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灿烂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泛着冷冽的寒意。
言倾知晓裴笙是生气了。
她拽紧他的衣裳,强迫他低下头继续听她说话。
“夫君......倾倾是担心......纵......纵I欲I伤身......”
裴笙微微蹙眉,随即他勾了勾唇,眸底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贴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惹得言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笙不听,用高I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颈项:“夫君有分寸,多了......倾倾受不住。”
言倾懊恼死了,她怎么会跟一个情动的男人讨商量嘛?这不是越说越肉麻、越说越逃不开么!
裴笙难耐地唤了她一声,细细地啃咬她白嫩的颈项。火热的牙齿用了些力道,嵌入娇嫩的肉中,仿佛在惩罚她的不回应。
脖子上的疼痛袭来,言倾忍不住蹙紧了眉梢,却也没有挣扎着推开他。这种无声的邀请让他愈发大胆。
他握着她的小手指引她:“别怕,倾倾帮帮我就好。”
言倾一愣,原来他说的“试试”,真的只是......试试么?
就在言倾寻思着要不要配合他的时候,屋外院子里响起了夫人的声音。
“阿倾啊,和世子爷出来用午膳啦!”
言倾的手一抖,是阿娘。
糟了,可不能被阿娘发现他们在“干好事”。
她本能地挣脱裴笙,侧头要回应阿娘的时候,裴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裴笙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言倾不要说话。
言倾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裴笙,只能拧着眉梢,用鼻尖发出“嗡嗡嗡”的细微抗议。
抗议无效。
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言倾闺房外面的走廊里。
“你不是说阿倾和世子爷回屋了么?怎么没人应我?”
——是侯府夫人的声音。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奴婢的确看见了。”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回答。
言倾慌了,让他硬生生地停下来,的确不好受,可是眼下真不是帮他的好时机。她推了推裴笙的肩,裴笙却像座大山一样稳稳地立着。
言倾的眉都快拧成一条绳了。
愈发滚烫的呼吸在男人的大掌中晕开,似乎憋得难受,她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他赶紧松了松手,掌中的人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倾贪玩,指不定躲到哪去了,你再去其他院子里找找,莫让老爷等久了。”
——是夫人的声音。
听到阿爹在等他们用膳,言倾更急了。她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像只被惹红了眼的小奶猫,张牙舞爪地捍卫自己小得可怜的领土。
鲜血从齿间涌出,划过男人的手腕,一滴一滴落在褐色的木地板上。
裴笙像感觉不到疼似的,饶有兴致地盯着发怒的言倾瞧,如山的眉从未皱过一下。直到言倾咬累了,颤抖着唇瓣松开他的手时,他才浅笑着不再拦她。
言倾赶紧冲着门外喊:“阿娘,我在这呢,等等我!”
说完言倾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她侧着身子,将右脚跨出门外,以便随时奔跑离开。她刻意忽略裴笙还在流血的大手,低着头解释。
“夫君,倾倾......倾倾是迫不得已才......才咬你的。晚上.....晚上再帮你。”
言倾羞红着脸往门外冲,刚冲出去又转回来,指着裴笙的腰际含糊其辞:“你.....你弄好了再出来。”
言倾头也不回地跑进院子里。
屋内的裴笙定定地瞧了瞧手背上的牙齿印。
小骗子,说什么帮他,晚上不躲着他就该烧高香了......
他纵容地笑了笑,恋家......怕阿爹阿娘......重亲情......他好像对她又了解一些。只是......他看了看身下,苦笑着一声叹息。
他将被咬过的手背放到唇边,贪婪地吸吮手背上她留下的味道,那是只属于她的淡淡的桃花香,混着他的鲜血,蚀骨的香甜。
所有的期待化作唇间的蜜汁涌入心头......
院子里,夫人拉住跑得气喘吁吁的言倾:“脸怎么这么红?偷东西去了?世子爷呢?”
言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偷是偷了,但偷的是什么就不能告诉阿娘了,
“世子爷很快就来啦,”言倾拖着夫人往前厅的方向赶,“阿娘走快些,阿倾都饿了。”
夫人见女儿不想回答也没追问,欢欢喜喜地命下人摆桌去了。
前厅里,言倾挽着阿爹的胳膊撒了会娇,裴笙就来了。
他穿着质地上好的白色锦服,暗里绣着祥云图案;他身形修长、五官俊朗,走起路来如谪仙出画,高贵又清雅。
若是没有那浑身生人勿进的阴冷气息,怕是会惹得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继。
言倾装作不经意间偷瞄了裴笙一眼,直到确定他已经“冷静”了,才放下心来。不过,她到底咬了他一口,还半途而废没有尽到一个“贤妻”的本分,她多少有些心虚。
老爷招呼大家入座。
今日是家宴,古朴典雅的八仙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全是言倾平日里爱吃的。
按照规矩,老爷坐主位,裴笙是第一次上门的姑爷,言倾应该陪着裴笙一起坐在老爷的右手边,而夫人则坐在老爷左手边的位置。
待到裴笙入座后,言倾自然而然地挨着阿娘坐,恰好和裴笙隔开了。
言倾正要暗自庆幸,可人还没坐稳,夫人就拉了她一把:“没规矩,去挨着世子爷坐。”
“阿娘,从前我们就是这么坐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都嫁人了,自然要随着夫君落坐。”
言倾嘟了嘟嘴。阿爹阿娘素来纵容她,就连祭拜老祖宗时也是让她做做样子,舍不得让她跪拜,说是地上太凉,阿倾身子又弱,老祖宗能体谅的。
言倾望向满脸胡渣的老爷,软软糯糯地撒娇:“阿爹,我就想挨着阿娘坐......”
“听话,挨着你夫君坐,等吃完饭了,你好好陪你阿娘说说话,”老爷拍了拍裴笙的手,“世子爷嘛,再陪老夫下两盘棋。”
裴笙笑着点头:“好。”
言倾耷拉着小脑袋坐到裴笙的旁边,却在察觉到裴笙僵硬的嘴角时,立即乖乖巧巧地黏上他:“夫君,倾倾帮你夹菜。”
裴笙顺势揽住了言倾的小蛮腰,在她腰间捏了一把,算是小小的警告。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菜。
老爷没什么喜好,除了下棋就是喝点小酒。今日高兴,三杯酒下肚,和裴笙就熟络了起来。
“从前总听说世子爷不好相处,今日一见,发现世子爷甚是随和,看来谣言不可尽信。”
侯府老爷是山西人,当年一个人在大京漂泊,遇到了言倾的阿娘。
因为皇后和言倾的阿娘是姊妹的关系,皇帝赏了个爵位给他,但并无官权,加上老爷没读多少书,和文化人打交道常常被对方堵得哑口无言,时间长了,就渐渐远离了京中的权贵。
裴笙向老爷敬了杯酒:“是因为阿爹宽容,小婿乐得自在。”
几句话的功夫,裴笙将侯府老爷哄得醉醺醺的。言倾埋着头吃卤香鸡翅膀,将脆生生的鸡骨头咬得“咯吱咯吱”响。
她算是发现了,裴笙就是个人精,但凡是他想讨好的人,就没有拿不下的。
一张精致的丝帕放大在言倾的眼前。
言倾抬起头,裴笙就着丝帕温柔地擦拭她唇边的油渍,自然又娴熟,一点不做作。
夫人忍不住笑了:“世子爷别惯着她,她就是得意的性子,你给她一根竹竿,她能爬到天上去。”
“阿娘~”
言倾娇嗔地嘟了嘟嘴,夫人立即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行行,不说我们阿倾。”
言倾喜欢吃红烧肉。
侯府麽麽做的红烧肉选用肥薄适中的五花肉,用上蜜汁调料,慢火炖上一个多时辰才出锅,入口即化。
可是她吃红烧肉有个怪癖,就是只吃瘦肉和猪皮,剩下最中间的肥肉。
那肥肉粒囤在言倾的碗中,总会被裴笙不动声色地夹走,再极其自然地吃下。
两个小年轻默契的举动,落在阿爹阿娘的眼底,就是恩恩爱爱的小两口。
夫人给老爷递了个眼色,两人都满意地笑了。
夫人放下筷子,望向裴笙:“世子爷若是没什么事,就在侯府宿上一晚吧,难得一家人凑个热闹!阿倾的厢房已经布置好了,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应该没什么不习惯的。”
言倾就等着阿娘留她呢!不过,裴笙那么忙,每天处理的竹册堆得比人还高,哪里有空留下来玩呢?
她只好泱泱地望向裴笙,期待着裴笙的决定。
裴笙没有正面回答夫人,而是侧头问言倾:“倾倾希望我留下来吗?”
言倾想了想,如实回答:“夫君没有空,倾倾明白的。不过,倾倾有空呀!我可以留下来陪阿爹阿娘一段时日,等到夫君空了,再来接我也不迟。”
裴笙弯着的眉眼一下子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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