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再次见到萧妄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月。

是在私人疗养院的洗手间。

宋羽穿着白大褂，推开门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前面，然后他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

那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宋羽。”

沙哑的，性感的，却又带着一股子冷漠，就连动情的时候，好像也会是冷的。

宋羽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不出意料，对上了一双漂亮的银眸。

萧妄静静地看着他，比一个半月前还要消瘦，但没有丝毫损害容貌，反而显得更俊美。

宋羽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瞬，不可避免地往下移去，先是看到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微微隆起的肌肉，然后他的视线停顿了。

这……真是……

宋羽再看向萧妄时，眼神难得复杂。长了这样一张嫡仙面孔的人，居然会有那样的反差，那里完全可以说是残/暴的。

“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萧妄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宋羽笑了两声，正想随便糊弄过去，却听萧妄轻声问：“你……要怎么帮？”

宋羽眼睛微微放大。他看向萧妄，难掩惊讶。

男人被他盯着看，睫毛微颤，眼尾似乎泛起红晕。

宋羽一副了然，咳了两声，掩住笑意：“您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才说了几个字，耳朵都快红了。

萧妄不语，脸色迅速恢复冰冷。

宋羽也不怕他，在他洗手的时候，站在身边，还笑眯眯地跟他解释：“这次真的是意外，不是故意偶遇你”

萧妄手上还沾着水珠，看了他一眼，好歹回了话：“我知道，是我请你来的。”

*

私人疗养院坐落在郊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私密性很好。病人多数是有信息素疾病，为了防止被他人的信息素影响，住的地方互相隔离，基本见不到彼此。

宋羽来之前签了保密协议，还走了一些复杂的程序。但是呆了几天都没见到请他配合治疗的人，介绍他来的安向阳说，那位病人也是大忙人，很难抽出时间。

“所以他是您的朋友？”宋羽将萧妄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萧妄倒了杯茶后，坐下来问。

萧妄接过茶杯，环在手指间转了转，轻轻抿了一口，放在一边：“你应该也听说过他，他是楚家的大公子。”

宋羽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长相：“楚梦离的哥哥？”

萧妄淡淡地看他一眼：“同父异母。”

“他们关系好么？”宋羽忽然问。

萧妄：“非常一般。”

“那就好，”宋羽笑道，解开几粒扣子，往后靠去，“我怕哪天得罪了那位小少爷，牵扯到楚先生，就不好办了。”

萧妄目光落到宋羽狡黠的笑容，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你为什么会得罪他？”

宋羽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妄。

他眸光清亮温柔，好像千言万语都说尽了，又好像无论什么回答，只要对方想要，他都能给。

萧妄被他注视着，忽然心口一痛，咳嗽起来。他移开视线，抬手按住喉咙，侧脸的红晕越发重了，从耳垂绵延到下颌，红了一片。

宋羽皱起眉，顾不上保持距离，伸手轻轻碰了碰萧妄的侧脸。细腻的触感印在手背上，有些异常的温热，原本是一块冰凉的白玉，变成了绯红的暖玉。

“您这是感冒了？”

萧妄咳的厉害，额头上了微汗，才勉强止住。

他神志昏沉，一会儿浑身发热，一会儿又好像浸在凉水里，寒意渗透骨髓。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是易感期的征兆，只是比过去都来的突然和剧烈。

他睁开眼，眼前是Omega好似担忧的眼神。萧妄回想起刚才轻轻拍着自己后背的手，注意到此时宋羽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势，将自己抱在怀里。

宋羽被萧妄那样看着，眨了眨眼睛，反射性得送上一个甜甜的笑。

男人发热的皮肤透着晕红，连嘴唇也是红的，薄薄的嘴唇抿着，像锋利的刀刃，一碰就会被割裂流血。

宋羽却有些想碰它，被割伤也无所谓。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萧妄拒绝自己的神情。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趁人之危。

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宋羽伸手缓缓地将萧妄放在轮椅靠背，双手正要抽开，指尖却被攥住了。

宋羽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Alpha轻轻地攥着他，并没有用力，生怕他抽开似的。

宋羽告诉自己，这种状态的Alpha是没有理智的，只是本能地靠近契合度高的Omega。

而他，作为一个清醒的Omega，不能占人家Alpha的便宜。

萧妄低声道：“……别走。”

低沉，沙哑的声音，有如一片羽毛，轻轻蹭过心尖。

明明是Alpha，却比Omega，还要撩人。

宋羽看着他，受到对方的信息素影响，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孤高清冷的Alpha在他的抚摸下祈求着释放，那双银色的眼睛被浓浓的欲求侵染，直到宋羽温柔地吻住他，赐予他一切欢愉与解脱。

宋羽的神情微微恍惚，有一会儿说不出话。

最终他叹了口气，蹲下来握住了萧妄修长的手，仰头看着银眸蒙雾的男人，柔声哄道：“好的，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萧妄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确定他不会离开，才移开视线，疲惫地闭上眼睛。

但他并没有昏睡过去，时不时轻/微的喘息着，暗含隐忍，落在宋羽耳里，让他的身体有一点热了起来。

就在宋羽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的老师推门而入。

*

被关在门外，说不出庆幸还是遗憾，宋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微笑。

“你好，请问你是宋羽吗？”

宋羽放下手，看向一旁的人。一个高大，英俊，带着明显军人气质的Alpha。宋羽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笑了笑：“是我。你是楚先生？”

“我叫楚景。”Alpha爽朗笑道，“你是阿妄的朋友吧，叫我景哥就好。楚先生太见外了。”

宋羽顺从地改了称呼：“景哥。”

不知为何，楚景听到他乖乖的称呼，似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宋羽莫名有种被占便宜的错觉。

“阿妄他怎么了？”楚景和宋羽打过招呼，看向紧闭的门，面露忧色。

宋羽摇头：“我也不清楚。景哥知道吗？”

面对宋羽的试探，楚景笑道：“阿妄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说吧。想来，他迟早会告诉你的。”

看清楚景笑容中的暧昧，宋羽意识到楚景误会了自己和萧妄的关系。

尽管如此，宋羽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想借着这个机会，探听更多萧妄的事情。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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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易感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