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沈观棋和佘雍意料之中地被孩子们包围了,他们干脆在停车场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挨个给孩子们定制荧光棒。

孩子们欢呼尖叫,看着两人灵活地把荧光棒组合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一向未雨绸缪的沈观棋甚至带了胶带和充电式热熔胶枪。

等沈观棋再次谢绝了一个想要付钱的母亲后回过头,才发现他们手里的荧光棒已经彻底派送完了,只剩下了佘雍衬衫口袋别着的和他手腕上的两根,而他们身边则成了五彩斑斓的海洋。

无光的山顶上,一心看顾孩子的家长们倒也没有发现,刚刚耐心哄孩子的两人中居然有一个是富豪榜上的风云人物。

沈观棋向后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我倒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场面。”

佘雍转头看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那么现在整装完毕了,是不是该带着你的小士兵们攻占山顶了。”

他说着站起身,右手伸向沈观棋。

沈观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才道:“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世界和平。”

他握住佘雍的手借力站起来,但不知道是谁的手多用了两分力,他们的手牵起来就没有再放开。

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牵着手向观景台的方向走去,氛围纯情到会让老司机过敏。

月光流淌着,带着没有被城市烟尘污染过的纯真,沈观棋抬头望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北极星。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沉迷过观星。”沈观棋说,静谧的黑夜会给人一种安全的错觉,让他终于能卸下穿越以来时刻紧绷的伪装,露出无关紧要却真实的一角。

佘雍低头看他,眼神专注。

沈观棋接着道:“一开始就是北斗七星,然后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后面查了书,慢慢又认识了猎户座、大熊座、小熊座。”

他的手指随着话语在天上随意勾勒着,白皙的手指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佘雍的视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移动,偶尔还会配合地问上几句。温热的呼吸打在沈观棋的耳边,他下意识动了动,这才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过近了。

他们的手还牵着,从小臂到肩膀都贴在一起,佘雍向着他的方向微微侧着身,极近的距离让沈观棋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难以忽视的热量,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侧,搅得他耳尖滚烫。

沈观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两人对视。他发现夜色中的佘雍和平日的他区别显著,此刻他放松了一贯冷肃的表情,那双颜色特别的眼睛就显露出一种惊人的表现力来。

佘雍的眼神柔和、专注,而且眼中倒映着他的倒影,只有他。

如果这是他们第三次约会的话,沈观棋会觉得他是在索吻。

但在刚拉了一次手的情况下直接快进到接吻显然不太符合沈教授的处事哲学,因而他动用了惊人的意志力断开了两人黏黏糊糊的视线接触,俯身看向了栏杆外的山景。

漆黑一片,除了山路的灯光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利于他的大脑降温。

佘雍则轻笑一声,随即空着的另一只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上。

佘雍慢条斯理地说:“沈学弟,你的脸好红。”

“而你的动作一点帮助都没有。”沈观棋神志不清地想。

过了十二点,再精力充沛的小朋友也差不多断电了,山顶上的人影渐渐稀疏起来,佘雍和沈观棋也并肩往不远处的山顶酒店走去。

二人的手还牵着,但沈观棋肩上多了一件佘雍的西装外套,山间的清香裹挟着丝缕暴风雨的味道围绕在沈观棋身边,仿若一个极尽亲密的拥抱。

沈观棋垂着眼,看着两人脚下的影子,从刚才起就陷入了沉默。他脸颊的热度还没散去,此刻窘得有点不想说话。

这次是佘雍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可以给你拍照吗?”

沈观棋愣了一下,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

佘雍垂眸看向他:“因为觉得很有意义,所以想记录下来。”

沈观棋眨了眨眼:“说的也是。不过如果是纪念的话,应该拍一点合照吧?”

佘雍似乎没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单独在画面里更好看。”

沈观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上钩写小作文夸你的脸的。”

他掏出手机,拉过低笑的佘雍,随意选了个能把两人都框进取景框的角度,直接按下快门。

两人的第一张合照诞生了,技术拙劣、角度直男,但是因为画面的主角都俊美得过分,依然非常耐看。

沈观棋收起手机,又从善如流地任由佘雍拍了好几张他的照片,这才重新往酒店走去。

旅游区的酒店向来以压缩一切空间以得到最多房间为目标,因而这里也没有什么配得上佘雍身价的总统套房,两人只选了两套相邻的大床房。

他们互道了“晚安”,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沈观棋洗过澡躺在酒店软得过分的大床上,调整到了一个不会压迫颈椎的科学睡姿,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眼中清明无比。

沈观棋揉了揉眉心,人生的第一次,他失眠了。不光没有丝毫睡意,甚至额头和后颈还隐约有些发烫。

他做了个深呼吸,爬起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下,自言自语道:“出门玩还失眠,这下真成春游小学生了。”

他又躺回床上,这次甚至点开了一个白噪音歌单。迷蒙的睡意来了又去,总是在他彻底坠入深眠之前狠心抛弃他。沈观棋似乎睡着了二十分钟,但一个无意识的抽搐又把他拉出了睡眠。

这次,酸痛和燥热包裹了他。

沈观棋按开壁灯,终于不得不面对了残酷的现实——他这具虚弱的过分的身体,似乎因为一点夏夜的山风发烧了。

对于初次约会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展开。

沈观棋叹口气坐起身,开始思考打前台电话的话能不能得到一点退烧药。

枕边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是佘雍的消息。

【佘雍:听起来你似乎一直没睡着,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沈观棋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沈观棋:我好像发烧了。】

佘雍的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三十秒后,门响了。

沈观棋取下挂锁打开门,笑容无奈:“这里的隔音有那么差吗?”

佘雍:“我听力比较好。”

他把门在身后带上,手掌今晚第二次贴在了沈观棋的额头,随后肯定道:“你发烧了。”

沈观棋语气有点发闷:“抱歉。”

佘雍动作轻柔地按住沈观棋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坐下,语气中带着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的诱哄:“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沈观棋:“我回去就锻炼身体,我以前不……算了。”

佘雍给前台打电话要了退烧药,转回身来像哄孩子那样把沈观棋塞回被子里。

如果现在沈观棋神志清醒的话,这个动作一定会让他尴尬到一个月后想起来依然脚趾抓地,但现在他的大脑被高热笼罩,思维能力也随之下降得厉害,因而他只是顺着佘雍的动作乖乖躺下,任由对方把被子拉到了下巴。

“那你怎么办?”他用最后的思考能力问道。

“我会在这守着你的,反正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佘雍轻声说。

“什么公司会让董事长凌晨两点加班啊。”沈观棋咕哝了一句。

佘雍轻笑一声,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睡吧,一会儿药送来了我叫你。”

沈观棋长而柔软的睫毛在他手心里扑闪了几下,好像一只蝴蝶在他掌心扇了扇翅膀,随即便安静下来。

佘雍低头看去。沈观棋的睡姿很乖,板正地仰躺着,此刻被裹在纯白的被子里,无害得像是初生的羊羔,白皙的上半张脸此刻还被一只大手盖着,几乎显出一种近乎献祭的圣洁。

对方似乎很快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右手从被子里不安分地伸出来,缺乏血色的指尖覆上佘雍的手背,然后拉下他的手,把侧脸贴了上去。似乎是在混乱的燥热中终于找到了一处清凉,便满意地征用了。

佘雍叹了口气,眼神中不知道是无奈更多还是纵容更盛。

不管哪里的景区,办事效率显然都同样让人不敢恭维,因而佘雍保持着这个姿势,在沈观棋床边坐了很久。

他就这么凝视着对方的脸,如果此刻有第三个人能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定会因为他眼神中的专注毛骨悚然,但此刻漆黑寂静,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场合。

沈观棋身上有许多谜团,佘雍平静地想。他缺失的记忆,语焉不详却明显对不上号的过去,突然改变的气质和行为举止,但这都不重要,佘雍可以等,等到他愿意自己说出来的那天。

但是只有一点,既然这只蝴蝶自己停留了他的手心,那就只好一直留下来才行了。

沈观棋是只属于佘雍的蝴蝶。

佘雍用另一只手给沈观棋掖了掖被角,对方偏了偏头,侧过身背朝向佘雍,黑发滑落,白皙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

佘雍的瞳孔蓦然收缩了一下,顶级Alpha的犁鼻器瞬间开始发挥作用,他嗅到了一股浅淡却毋庸置疑切实存在的木香。

本章看点:哦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11章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