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遗言】
顾栖忙推开小马,贴地打滚。
被泥泞湿地从头到脚洗礼后,他才狼狈躲过惊人的锋芒。
来人进攻戛止,驻足树下。
高大挺俊的侧影,凛冽如寒风。
“搞偷袭,不讲武德。”
顾栖费了好大力气挺腰板,清癯身形摆摆晃晃。
俊影缓缓走向前,原来他手上所执只是根树枝,真正的剑背负在身后。
长枝细而易折,刚才一刹那,威力却丝毫不逊三尺的青锋。
这也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清冷,疏离,有张峻拔的脸。
他每向前一步,周遭环境就像凝固住一层,湖面冰冻,草木结霜。
“只想看看你与从前相差了几分。”
来人音色比脚步更冷。
湖边动静不小,杨缮等人随之赶来。
玉儿刚扶起小马,管韬丁准瞿良三人已一蹦老高:
“姜少阁主?”
“天枢四象阁,姜桓奕(huán yì)……”
小马淡淡的低语,淹没在杨缮等人欢声中。
让顾栖难绷、众人雀跃的来客,就是本书主角攻,姜奂(huàn)
——蜀汉天枢四象阁那位旷世奇人的孙儿、上古遗族太公望之后,原作里将冷傲孤高溶进血液里、令千万人趋之若鹜的男神。
这部小说名为《年少万兜鍪(móu)》,既描绘了姜奂波澜壮阔的一生,也谱写了他和主角受可歌可泣的爱情。
全书唯一真神嘛,人设当然十项全能。
姜奂尽得祖父真传,不但醉心武道,剑法已臻化境,所掌握的机关术数,更可谓当世独绝。
要不是顾栖穿进了书里,《莲华榜》前后一百年,永远由他独占鳌头。
就算当年顾栖全盛,单论武学,他也照样稳压顾栖一筹。
几个月前,大家离开冥漠之都,顾栖已飞鸽传书回蜀汉。
姜奂水陆奔行,即是受顾栖所托,前来拆解留侯遗境的图卷。
“你说你来都来了,正常打个招呼不好么,非搞这一套,谁能受得了。”
顾栖提脚去找小崽子,个碎嘴嘚哔嘚、嘚哔嘚。
欻。
姜奂手上长枝拦在他身前。
“少阁主,麻烦借路。“
顾栖俩眼水汪汪,相当有诚意。
“你刚才没有上心,再来过。”
姜奂吐字成冰。
“别啦,我什么鸟样你还不清楚?”
“不用武器,不使内力,只拆招式。”
“我尊贵的少阁主哎,真没这个必要吧。咱们有这闲功夫,不如赶快去瞅瞅紧要的东西?”
顾栖想从姜奂手心钻空子,但姜奂冷厉瞪他一眼,枝头直抵他面门。
“算了,挨打就挨打。先说好,我有条件,答应了才能动手。”
顾栖爪子一摊、脖子一横。
“我爹战场上落下陈年旧伤,一到冬天就腰疼。我娘喜欢吃糖水冰粉,一定得是望平巷的那家李嬢嬢。他们一向当你干儿子,往后我不在,你记得有事没事多串门,逢年过节多照看。”
姜奂冷嗤:
“你是讲条件还是留遗言?”
顾栖权当耳旁风,两片薄唇继续叭叭:
“之前道上兄弟开设曹魏东吴战况的赌局,我押宝狠赚了几笔。老爷子总想修葺四象阁,你都替我拿去给他呗。”
他就这么从近的往远了交代,乃至讲到他奶奶养的食铁兽,一顿吃几斤竹子。
“哦对了还有,瞧见那边山头上的小瞿了么?几年前你见过哒。他有个小弟认为你不赖,已决定拜入你门下,以后小孩如果没能出人头地,你得负全责。”
“说完了?”
姜奂丢了树枝,毫无预兆地向顾栖飞踢一腿。
顾栖身姿一转,将将闪过。
姜奂目色冷凝,又换攻势。
顾栖再无力招架,滋哇惨叫,屁滚尿流。
“哎呦喂。”
仨小年轻没眼看。
杨缮却道:
“他故意露了很多破绽,让你们能看到桓奕出招的变化。桓奕如今的境界,万物皆可为剑,眼下虽只用拳脚,但一招一式皆化用自剑法。你们从中偷师一二,便一辈子受用。”
“以往少见九爷露身手,他也师承天枢四象阁?”
玉儿问。
仨小子看得兴起,没过脑子就要答话,幸被杨缮咳嗽两声所制止。
“旁人总有秘密,你我坦诚以待。”杨缮让玉儿依靠进臂膀。
顾栖单枪匹马硬刚百名刺客那天,就是姜奂带军驰援,连夜送他回到青城山。
那时,世上明确知道顾栖活下来的人,一只手能数——姜奂、老阁主、蜀汉少帝……
甚至不包括顾栖的父母。
不日后,姜奂闭关潜修。
顾栖动身曹魏时,他仍没出关。
算下来,俩人已太久没见。
“不行了不行了。”
顾栖漫山遍野地乱窜,姜奂再出一掌,直取他咽喉。
“少阁主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他差点挤一脸的大鼻涕。
姜奂凌厉掌风悬停半空。
“当初帮你,果然不值。”
他瞥眼顾栖的右腿,冷冷转身。
杨缮上前招呼姜奂,一干人等返回营地。
奈何姜奂气场太强,管韬丁准瞿良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马跟着顾栖走在后方,怏怏嘟囔:
“九哥,你和姜少阁主的关系,很好吧……”
顾栖:“嘛玩意?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们关系好?”
小马:“你跟杨三哥好,跟小瞿小丁小管三个哥哥好。那么多人,你都好……”
顾栖品出些许弦外之音:
“哟,怎么不提你自己?”
“我不想当……‘那么多人’……”
小孩垂着头,模模糊糊的声音,被清风冲散。
倦鸟还巢,群山归于寂静。
姜奂随同杨缮回到营地,取走藏有舆图的小球,亦如遁入无人之境。
之后三天,姜奂独处一室。
再踏出门时,他只找顾栖一人。
星汉灿烂,满月当空,春日的穹顶愈发敞亮。
姜奂循着月色登上山巅,三缄其口。
顾栖在后头走着,眼里风儿轻、月儿明。
山也阒寂,人也阒寂。
只有姜奂平置于地表的小球,飞速旋转间,嘶嘶地嗡鸣。
小球在地上摩擦出火星,突然开花似裂成了几瓣。
球体内部,一卷袖珍画轴弹到了空中,朗朗星月下,一展“千里”长。
薄如蝉翼的长卷,瞧不出材质,轻飘飘地浮荡于山风,上面竟空空如也。
姜奂轻轻拨弄这东西,使月光直射,画布便像晕开了墨渍,一点点涌现奇诡的图案。
“啊啊啊,关键道具激活成功。宿主宿主,咱们任务总进程超过85%啦。”
小系统高声欢呼着跳进顾栖的脑仁。
“真不敢相信,咱们距离成功又只剩一步之遥。宿主,我好激动!那什么,我这就去穿书局找领导大大做最终报备。这几天你千万保重身体,好好等我回来,爱你!”
顾栖跟系统笑说拜拜,瞳光凝聚画卷上。
“厉害呀,还得是咱们姜少阁主。”
他纵览全图,呱呱叫好。
“你看懂了?”姜奂冷清地问。
图案明显超出常人理解范畴,他一时参不透。
但换作顾栖,他确信对方可以。
“走,为你庆功。”
顾栖收拢图卷,跟姜奂勾肩搭背。
“……”
姜奂冷眼扫他,寒意几万重。
“咿呀,你这么瞧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桓奕,你该不会对我产生非分之想了吧?”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就算有,只怕你也活不到。”
姜奂毒舌有理。
顾栖满身的病气,肉眼可见。
下山没到半途,姜奂冷漠转身:
“你现在叫张老九?”
“我娘姓张,同辈兄弟里,我排行第九。”
“用这个名字,没资格肖想我办事。”
“你要走?”
“丞相锐意北伐,四象阁鼎力配合,事宜繁多。”
姜奂与顾栖背道而驰,转眼不见了影痕。
顾栖顺顺颓靡的内息,一声轻哂,独自晃悠着返程。
山石旁,一株老树独木成林,树影沙沙地轻响。
顾栖前脚刚走过,后脚几只小鸟便扑棱翅膀飞出来,树上同时攘起道人声。
“那人你给我站住!”
稚气未脱的少年音,声韵与官话迥异。
顾栖愣了愣。
这口音……主角受?
相较书里其他角色,主角受身份特异。
他自称“阿眠”,不属于魏蜀吴的任一方,而是十万大山中的九黎族人,蜀汉谓之南蛮。
顾栖自己的经历,同原身早就天壤之别。
主角攻受的故事,自然跟他没了太多的瓜葛。
依照原书剧情,阿眠年方十六,一个人从蛮疆九黎族的地盘跑来了中原。
这时他和姜奂两人相识没多久,理应都身在成都,姜奂被他纠缠,不胜其烦。
“喂,跟你说话呢,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说,姜桓奕他看上了你?”
老树枝桠不停摇晃,当是阿眠在枝头跺脚。
顾栖定睛去瞧,却找不出人影。
他病蔽入骨,正受着蚀髓之痛,一时半刻也没答话。
“你不吭声难道是承认?不行,除了我,不准姜桓奕看上任何人!那——我就要了你的命,彻底断绝他念想!”
茂密树影中一瞬飞出三发翎羽镖,发发对准顾栖致命的要害。
这章把原书的主角攻受都拉出来遛一遛,他俩在目前的剧情里貌似都有点工具人[狗头]
啊不,其实原书主角小受在这里出场必然是有意义的,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伏笔,后期会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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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嚣张本质纯良受X阴鸷狠辣轮椅病美人攻】
剧情上是稍微带点诡异氛围的单元案件,辅以非常非常轻微的朝堂权斗(其实以我的智商有没有这趴还存疑);
感情上是#相爱相杀#宿敌文学#死对头变情人#的常见套路,后期攻会很宠受。
【文案】:
校霸萧杭死于校车失事后,穿成了心智不全的废物小皇子。
原主除了一张惹尽怜爱、让人舍不得下杀手的脸,几乎找不出优点。
刚穿过来的萧杭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意外地令靖远侯谢偃(yǎn)在太后寿宴上坠湖。
谢偃身负顽疾、不良于行,被救起时呕出一片阴冷的血雾,水珠一瞬在发梢凝结成冰凌。
他瞵视萧杭,寒眸里仿佛无间地狱,淬炼出成千上万的利剑,随便飞出去一把,都是见血封喉。
萧杭正以为自己即将嗝屁着凉,天音突降:
干得漂亮!
特许你穿越任务——气死谢偃。
只要萧杭能气得谢偃累计吐血三升,穿越界主神就会送他回到校车失事之前阻止惨剧,挽救全车师生的性命。
看着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学霸长得一毛一样的谢偃,萧杭如释重负地直面电车难题:
侯爷,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只能对不住了哟。
*
靖远侯谢偃,十四岁挂帅、十五岁封疆、十六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文韬武略、惊才绝艳,还有个大邺第一美人的花名。
只可惜北疆一战遭奸人所害,战事虽告捷,自己却落得病骨支离、双腿尽废。
携一身残躯进京面圣,谢偃性情大变,迁任大理寺卿后,审案提刑的狠辣手段层出不穷。
时人总见那阴鸷的病影危坐轮椅之上,碾过尸山血海,累下白骨皑皑。
太后寿宴当天,和谢偃一同被人们从湖中打捞起来的,还有一具身份成谜的遗骸。
祥和筵席哗变犯罪现场。
谢偃奉旨彻查真相。
尸检萧杭不懂,装傻充愣搞破坏可太在行。
“侯爷,这个姐姐还蛮漂亮哒。我瞧你也活不久了,不如你俩配冥婚吧?”
他蹲到谢偃轮椅旁,笑容清澈又愚蠢。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漂亮……”
谢偃面对被剜去眼耳口鼻、已呈巨人观的尸体,怒火攻心,极力克制着想要手撕了萧杭的冲动,气音混着血流漏出了唇缘。
等等,婚配联姻?
他似乎找到了逝者的真身。
*
华灯初上,诡案频发。
金陵“妖魅吸髓”,一连数名官宦子弟一夜巫山后,非但肉身变干尸,还都丢了命根子。
萧杭往谢偃饭菜里狂倒胡椒面,无辜搓搓手:
“侯爷脾气如此暴躁,平常一定吃得很重口,来来来,不够还有。”
谢偃咳得周身血雨飘零,差点捏碎清癯的指节,猩红的目色足以凌迟萧杭一千八百遍。
等等,饮食习惯?
他似乎锚定了凶手的踪迹。
…
阴山“厉鬼勾魂”,亡者临死前都像被抽空三魂和七魄,只剩空荡的皮囊。
萧杭在山道上撞翻谢偃的轮椅,纯良眨眨眼:
“侯爷,爬山爬山,你不用爬的,难道还想像穿山甲一样打洞?”
谢偃跌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怒不可遏地以手抵唇,鲜血如绢丝,缠绕在指缝,心中筹谋给萧杭用上十大酷刑。
等等,穿山之力?
他似乎发现了忽视的盲点。
…
红白撞煞、蛇婴食人、枯骨阴兵……
萧杭库库使坏。
谢偃哗哗吐血。
迷局蹭蹭告破。
萧杭每每行为抽象,谢偃居然都能从中解锁关键的思路。
*
庙堂激流暗涌,江湖风云难定,大邺朝野动荡,多年前尘封的旧案,重回人们的视野。
有人与虎谋皮,有人阴暗布局,有人放手一弈,有人只争朝夕……
还有人焚尽傲骨峻节,拖着残弱之躯甘做佞臣,任由天下人唾骂,只为平反旧案,替边镇枉死的三十万军民沉冤昭雪……
又三番五次派人解救遭遇暗杀的某人,口吻要多狠戾有多凶残:
“本侯就是要赊给萧凌川他一口气,留待日后慢慢地折磨。”
也有人在受困冰窟时,用自己的体温给某人取暖;在迷失荒原时,不顾自己受伤,背负某人彻夜疾行;在陷落毒瘴时,冒着生命危险,给某人吮吸毒脓……
每一次,嘴里都一遍遍啐着:
“谢藏舟,你就算死也只能是被我气死,其他的死法都不作数!”
*
那天,谢偃翻了陈年冤案、还了世道清平。
那天,萧杭卸了失智伪装、接了太子册宝。
那天,二人踏出皇庭,各甩一道天雷地火的眼刀,都像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满朝文武见状,心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大邺都迎来海晏河清了,靖远侯和太子爷怎么还是放不过彼此?
…
没人知道,萧杭和谢偃两人,当晚约见在京郊私苑
……的床上。
月入中天,烛影摇红。
萧杭盯着颅内光屏上统计的谢偃吐血量,把心一横,准备实施最终的计划。
“侯爷这副身子骨,怕是不行吧?”
他侧卧床榻,嚣张地挑衅。
和萧杭同搭一辆校车、穿越时点却比他早了三年的天才学霸谢偃,渊眸中的光华三分锋利、五分旖旎。
他轻拭唇角的血痕,反手就压倒萧杭在身下,拂一缕腥甜又凛冽的气息到萧杭耳侧:
“本侯行或不行,殿下试过便知。”
【受:萧杭(萧凌川)】
【攻:谢偃(谢藏舟)偃yǎn;藏cáng】
美攻&美受,一视同仁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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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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