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一个箭步上前把霍缪甩到一边，女孩踉跄着贴着墙，争取不给同伴增加麻烦。

刚开始四人只是稍微动动手，那几个混混并没有把这个白头发的小姑娘放在眼里，但打着打着，不由地动了真格，巷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敲击声。

斯卡被巷子里的杂物绊了一下，很快背上就挨了一棍子，当下眼前就冒了黑星。

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使出这么大的劲儿？

他倒抽几口冷气，怒吼道：“把人给我按住！”

黄毛一个飞扑，一不小心就被钳制住了手腕，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被踹飞。

污水四溅，另一个混混也抄起一根棍子，猛地向她后脑挥去。

“小心！”霍缪的尖叫卡在喉间，却见黎想头也不回地反手别住木棍，借势一个旋身，长腿划出凌厉的风声，那个混混连个反应都做不出，当场就跪了。

少女抽出绳子将及肩的头发绑在身后，那双淡色的双眸在暗巷中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寒芒。

巷子外有脚步声快速远去，黎想把卡包往后转了转，这时候还是不要暴露卡师的身份了，免得被讹上。

砰！

铁棍带出破风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烈的大叫，那一棍砸在斯卡肚子上，整个人弯曲着身体软倒在地。

两个跟班痛得龇牙咧嘴，见状也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黎想没和他们客气，继续把人锤了一通，以绝对的优势打得他们满地打滚，满口求饶。

她抬步向前，棍子在地面上拖拽出刺耳的摩擦声。

“捡起来，擦干净。”她平静地下达指令。

她并不指望这些人能吸取教训以后不敢再犯，毕竟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有人在，但心里的算盘终究是开始打了起来。

三个混混哆哆嗦嗦地跪成一排，手指伸向沾满了灰尘的食材，擦拭的动作中隐约还带了点哽咽声。

巷子外警笛声越来越近，黎想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单薄的身子晃了晃，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霍缪连忙上前扶住，带着哭腔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斯卡迷茫地眨了眨眼：刚刚他们打得有这么严重吗？

但下一秒他猛地反应了过来，脸色涨得通红：“操！你居然还碰瓷？！是不是玩不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警察冲进巷子的瞬间，就看到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围着两个柔弱的少女，打得人家都吐了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警官！他们不仅抢东西，还打人！”霍缪牢牢扶住黎想，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三个混混顿时有口难言。

警察们皱眉扫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就把人送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疗师拿着报告先叹了口气：“重症基因病，情况很严重。”

霍缪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

角落里的混混原本的畏缩顿时消散，他挺直了后背嗤笑道：“原来是个病秧子啊？”

黄毛混混胆子也大了起来，趁着警察不注意，凑近霍缪后威胁道：“这人活不了多久了吧？等她死了，我看你再上哪去找救兵。”

斯卡皱了皱眉，但没出声阻止，反正这里是监控死角，他们说什么都行。

忽然，黄毛的狞笑戛然而止，三道水流圈住了他们的脖子，被吊着双脚凌空，双脚开始恐惧地乱蹬起来。

霍缪的呼吸也跟着一窒，忍不住回头。只见黎想披上外套从病房内走出，明明身形瘦削到一碰就倒，但是手掌处盘旋的水流却显示着异常的能量。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水流收紧，压低的声音近乎安抚：“就算我有基因病，也能轻易把你们打成死狗，要试试吗？”

斯卡疯狂挣扎心，心中有些崩溃：日了，老子刚刚什么都没说，怎么也要连坐啊？

黎想淡淡睨了他一眼，谁让你是他们的头呢。

水流散去，三个混混顿时摔在了地上，疯狂地咳嗽起来。他们压根不敢开口，互相搀扶着立马就跑。

这哪里是什么病秧子啊？这分明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看着人影消失在拐角处，黎想又抑制不住咳嗽了几声。

霍缪赶紧上前把她搀住。

黎想拍了拍她的手：“检查完了，我们走吧。”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霍缪瞪眼。

黎想轻笑一声：“那你想怎么办啊？我又没有受伤，他们也赔偿不了什么，还是说，你想把他们再打一次？”

霍缪嘟着嘴：“那肯定是要打回来啊，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犯病吧……”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抬眼：“你……真的有基因病啊？”

“有啊。”黎想大方承认，“小时候就有，可能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医疗师说我活不过10岁，可是我今年都16了，可见这基因病也不是那么要命。”

霍缪悄悄松了口气，又贴紧了几分：“你真的是卡师啊？”

黎想：“是啊，不过也觉醒没多久。”

霍缪眼睛转了几下，暗戳戳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打回来啊？”

黎想挑眉：“我已经打过了，不过你要是想，可以自己去。”

霍缪蔫了下来，讪讪道：“那算了，我可打不过他们。”

黎想顿住脚步，歪头打量了她一下：“你一个有灵力的，居然还会怕普通人？”

霍缪愣住：“灵力？我吗？”

……

回到船屋后，霍缪看着自己的掌心还有些回不过神，瞪了半晌都没发现自己身上到底哪里有灵力。

黎想觉得自己不会看错，当时在恐慌之下，霍缪身上确实是有灵力涌动，只是这么些年来一直没人有进行引导，所以压根不知道怎么控制罢了。

“我晚上再教你怎么使用灵力，现在咱们先去镇上一趟，买点东西回来。”黎想站起身，让霍缪带上光脑跟她出门。

镇上的人流量明显比港口多上不少，钢铁般的建筑闪着冷硬的光，机械吊着扶梯在几个建筑间轮转，蒸汽机发出轰隆声，那是和海边渔村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两人沿着街道前行，中途路过一家卡牌店，橱窗里陈列着几套精美的卡组，不时有路人驻足观望，但是进门的却寥寥无几。

霍缪低声解释：“咱们这地方有点偏，卡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普通人哪敢随便往卡牌店里钻啊？”

她耸了耸肩，没人会嫌自己命长，那些黄毛混混也是吃了没打探清楚的苦。

黎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卡牌店的位置，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霍缪一愣，满脸困惑：“你不是来买卡牌的吗？”

“交易市场，或者黑市。”黎想侧头，“你需要一些材料来辅助修炼灵力。”

“你要给我买？”霍缪赶紧刹住脚步，疯狂摆手，“不不不！我也不一定有做卡师的天赋，这不是浪费钱吗？”

黎想顿住脚步，转身凝视着她：“想要在卡师的路上走得更远，必须要打好根基，不然现在省下的钱，未来得用十倍百倍来填补。”

她郑重道，“难道你不想成为厉害的卡师吗？”

霍缪不假思索：“想啊！做梦都想！”

随即她又蔫了下来，但是她不仅没钱，还是个黑户，连报名初级学院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因为你没有户籍，所以才需要提前学习。”黎想解释，“因为你只能走社招的路子，要是打不过其他考生，卡师学院凭什么录取你？”

交易市场人来人往，黎想带着小尾巴不停穿梭在摊位间，只盯准那些看起来状态不好但是还能用的材料，以此来跟摊主砍价。

霍缪跟在身后，看着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那些材料的瑕疵，逼得摊主不得不退让，熟练得好像实践过无数次。

没过多久便凑齐了一堆材料，她忽然觉得，卡师梦，也是能做一做的。

回程的路上霍缪满心雀跃，把那些材料的用途一个个问了个遍，然后问道：“那你是什么系的卡师？我也和你一样好了。”

黎想愣了愣，随即低头沉思，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大概，算是驭灵卡师？”

“那我也要做驭灵卡师！”霍缪爽快地答道。

黎想抿了抿嘴，把阿水召唤出来托在手心：“给阿水升到绿阶，我大概花了5000星币的材料？如果要升到蓝阶的话，或许起码得翻个倍吧，大概。”

霍缪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光脑。

黎想朝她尴尬一笑，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就别沾驭灵卡的边了。”

回头后自己也是长叹一口气，要不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扛不住剧烈运动，她也不会想到走驭灵卡师的路。

……

回到船屋时，恰逢黄昏。

黎想指尖轻点，三张卡牌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卡灵们欢快地跃出。她打开光脑播放了视频，小银鱼好奇地围在屏幕前，小脑袋随着画面左摇右摆。

“过来。”黎想走到一边盘腿坐下，冲着霍缪伸出手，“把手给我。”

霍缪迷茫着照做，忽然感觉手心里传来一股凉意。

黎想：“别抗拒，跟着它走。顺着这能量的轨迹运转一遍。”

灵力在经脉中循环往复，霍缪渐渐摸到了门道，自己闭眼尝试起来。

黎想起身在地上画上萃取仪式阵纹，一样接着一样地把买回来的材料放在阵心处，目光紧紧盯着霍缪，每当她有吸收灵力的迹象时，连忙引着轨迹绕到她的身上。

将近夜深，霍缪浑身一震。

她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自己浑身暖融融的，充满了力量。

“喏，这个给你。”黎想抽出一张储物卡，“现在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宝贝全都放进去了。”

霍缪眼眶一热，第一时间掀开船板，从地下掏出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黎想有些好奇，什么东西竟然藏得这么深，霍缪抿嘴道：“这是我没见过面的父亲留下的琴，不过已经坏掉弹不了了，我妈妈说，留下做个念想。”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往事，阿水悄悄飘出船舱。

海月水母的伞盖在月光下飘动，很快另外两只灵体也跟了过来，无声地冲着它探了探头。

“原来主人养我要花那么多钱……”阿水的声音有些发闷，“如果我能修炼得快些就好了。”

小银鱼歪了歪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仰头望向头顶。

它着水母转了几圈，嘴巴做出吞咽的动作，刹那间，周围的气流微妙地改变了方向，一些无形的能量吸进了它的体内，连带着它身体都变亮了几分。

阿水愣了愣，迟疑道：“这也是什么萃取仪式吗？”

小银鱼的尾巴摆了摆，示意它们跟着做，两个小水母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尝试起来。

船屋周围的水面泛起微波，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夜空中慢慢汇聚过来。

养驭灵（×），养小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卡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