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号,大年初一,早8:30。
四人戴着帽子围巾手套,包裹得严丝合缝,搓手跺脚哈着气,站在路边等车。
来到这里之后,肖战发现丽江也挺冷的,可能今年是冷冬,并且和帝都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差,天亮晚,早晨7点左右才会蒙蒙亮,天黑也晚。
柏油路两边各种着一排香果树,半黄的叶子经受了一夜的冷风摧残,飘落满地。不远处,一位清洁员,衣衫单薄地站立在冷风中清理打扫。
昨天还是雾蒙蒙的天,今天却是万里晴空,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旭日东升,鹅黄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南方的气温就是这样,其实温度并不低,却是阴冷,透着刺骨的凉,冷风一过,冻得几人瑟瑟发抖。
肖战和王一博站得离周琛他们有一米远,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聊着天。说是聊天,其实都是王一博在说,肖战只负责点头摇头。
这两人昨晚折腾了半宿,大清早又被强行地吵醒。这会儿脑子里还是迷糊的,哈气连天,困是很困,但困意也被冻散几分。
周琛的女友名叫夏婉冰,一同玩了几天,肖战今天才记住她的名字。王一博问他的时候,他一脸懵逼,居然答不上来,说来也是惭愧,他这几天脑子里不记事儿。
只见夏婉冰时不时回头偷瞄一眼,自从她知道王一博与肖战同住,而且接下来几天都会同行,就一直处在兴奋中。
在朋友的面前,肖战不想故意去隐瞒他和王一博之间的亲密,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别人怎么看,都不重要。
“你说,”夏婉冰凑到周琛的耳边,“他们一直这样相处吗?”
这才没一会,她已经问了很多关于王一博的事,有的问题难免触及**。起初周琛会模棱两可地回她,后来干脆闭口不答。
她撅着嘴,次数多了也就学乖了,尽量不再去触及那些**的话题。
见肖战正眉眼弯弯低着头认真地听王一博说话,两人挨得很近。她似乎觉出点味道来了。
肖战今天的状态……怎么说呢?跟前两天不一样,简直是……简直是判若两人。
“喔……”夏婉冰拖长了尾音,带着笑意看向周琛,“原来……是这样。”
她的手正被周琛紧紧地握着,揣在衣兜里。
一脸疑惑的周琛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又开了什么脑洞,女人啊,就是脑水太多,然后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
“想什么呢?”
夏婉冰摸着额头,嘟起嘴瞪他,“很痛哎!”
“好好,”周琛立马认怂,“我揉揉。”
夏婉冰眯着眼,笑意更深了,“对,就是这种感觉。”
周琛只当她脑洞开得太大,收不住,笑着没说话。
夏婉冰又回头看了一眼肖战和王一博,那两人还挨在一起聊着。她发现自己并不抵触,不但不抵触,还笑得更甜了。
“得。”
“你又想到什么了?”周琛一早上都被她给弄懵了。
夏婉冰皱了一下眉,想了想,“我什么时候变成腐女了?”
周琛抬起手又想弹她一个脑瓜蹦,夏婉冰立即捂住额头,瞪他。周琛觉得好笑,转而摸了摸她的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佛系追星族,不混粉圈,偶尔刷榜,不买用不到的产品,所以算不上王一博的唯囘粉,但喜欢爱跳舞的王一博却是真的。
“等我回去,那帮女同事,要是知道我和王一博同行了几天,那不得羡慕死。想想就很开心。”
“你在男朋友面前,一直提别的男人,”周琛有些委屈,“真的没问题吗?”
“爱豆是爱豆,”夏婉冰嫌弃道,“男朋友是男朋友啊,你吃哪门子的飞醋,酸死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至近,在他们面前停下,“嘀”了一声,四人望过去,是一辆双排座的小轿车,开车的是位女师傅。
周琛看着小轿车,皱了皱眉。
这他妈,要怎么坐?
他订行程的时候,王一博还没来,眼看肖战和王一博是不可能分开的,那就只能牺牲他了,可他也在热恋期,不想和女友分开,握着女友的手紧了紧。
正在周琛犯难的时候,王一博和肖战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王一博很自然地拉开后座的车门,护住肖战的头,让他坐进去,随后也跟着坐了进去。
操。
这俩人,还真自觉。
磨着后槽牙的周琛,牵着女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婉婉,你坐这吧。”
“好。”夏婉冰弯下身坐了进去。
周琛给女友关好门,只好认命地坐到后面当人形灯泡去了。
“对不起啊,”女师傅见客人上来,“家里有点事耽搁,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未按时间到指定地址接客人,客人如果投诉的话,是要被扣钱的。
“没事的啦,”夏婉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说,“我们也刚来。”
见客人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女师傅才放下心来,“妹子,真是人美心善。”
夏婉冰哪里想到女师傅会放彩虹屁,脸颊微红,“这不是大过年的嘛,大姐也挺辛苦的。”
这一声大姐叫得亲,也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哎,都是为了生活呢。”女师傅很受用,“妹子,是从哪里来的?”
“帝都。”夏婉冰笑着说,“后面这位是我男朋友周琛,那两位是他的哥们王一博和肖战。”
“噢,我叫薛苗条,叫我苗姐就好,”女师傅说,“趁放假了,是来旅行吗?”
“是啊。”
男人的体格偏大,加上穿得厚,三人紧挨着坐显得有些拥挤。
车里开着暖气,很暖和,原本冻得发僵的身体渐渐回暖,缺乏睡眠的两人脑子供氧不足,哈气连天。
“你们,”周琛被他们感染,时不时也打着哈欠,“昨晚打劫去了吗?”
肖战不能说话,扭头睨了他一眼。王一博头都没抬,懒得分给他一个眼神。
周琛想起早上闹的那一出,识趣地闭上了嘴。
肖战坐在靠窗边,半阖着眼。王一博坐在中间,紧挨着肖战,懒懒散散犯着困,身侧的手在外套的掩盖下紧紧交握。
“苗姐,我来丽江这几天,”夏婉冰说,“发现这边女师傅比较多。”
苗姐爽朗地笑了起来,“是呢,这边大多是女子在外打拼,男子顾家。”
“啊,”夏婉冰也笑了起来,“这……这真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天堂啊。”
王一博:……
肖战:……
周琛:……
前面的两个女子笑得很开心,后面被无视的三个男人,神色一言难尽。
她们东拉西扯地聊得很欢,直到苗姐突然问,“你们今天的路线怎么安排?”
闻言,夏婉冰回头看周琛。
“先去玉水寨,再上雪山,然后蓝月谷,晚上去看表演。”周琛说。
“好的。”苗姐应着,目光从后视镜看他们一眼,“冬天去雪山会很冷,你们穿这么少,要注意保暖。”
“有没有准备点巧克力?”
“啊!”夏婉冰惊呼,“知道今天要去爬雪山,所以特意裹成了粽子,这样还是少吗?”
“雪山长年积雪不化,就算是夏天去,都得穿着大棉袄,仍旧会冷得直打哆嗦,何况是冬天呢。”苗姐笑着说,“不过也没关系,上面有棉袄出租的,需要备点氧气,以免到上面之后有高原反应。”
“玉龙雪山的海拔多少?”夏婉冰回头望着后面的三人。
“5500左右吧。”周琛说,“一般到不了那么高,游客只能到4600左右。”
“到半山腰的时候,感觉难受了,停在半山腰就好,半山的海拔在3000多一点。”苗姐说。
“那就是说,”夏婉冰想了想,“要乘两次索道?”
“嗯。”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第一个景点玉水寨,这里的海拔在2500左右,几人都没有感到不适。没想到的是,大年初一,和他们一样出来游玩的人也不少。
苗姐是本地人,又是吃这碗饭,早上周琛打电话给她,要加王一博的门票,她一早就处理好了。
“这个景区不大,是古老民族的圣地,也是丽江古城河水主要源头之一。”苗姐把票递了过来,嘱咐道:“切记,里面不能拍照。我在外面等你们。”
四人接过门票,走进检票口,入口处像是一条长廊,墙壁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像画,又像符号。靠墙的两边摆卖着一些带着民族特色的饰品和特产,还有预防高原反应的氧气瓶以及棉袄。
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着,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
进入景区后,便听到哗哗流淌的水声,走近一看是一道水帘瀑布,瀑布不大,看似也不深,泉水清澈见底,水面上波光粼粼。而这么冷的天,水里居然还有鱼儿在游来游去。
肖战好奇地蹲下身来,水里养着两三种品类的鱼,但似乎和平时常见的不太一样。其中一种,鱼身偏长,背鳍短,鳞又细又小,透过水面折射过来,闪闪发着光,这鱼似乎还长了牙。
“这应该是三文鱼吧?”王一博蹲在他的身边。
肖战点了点头。
今天两人基本的交流,就是王一博负责说,肖战只管点头摇头。早上吃完早餐后,王一博从包里翻出消炎药,让肖战吃了一颗,现在嗓子明显比刚起床的时候好多了,也能轻轻地发出些声音,但还是沙哑的。
两人站起身,沿着木板铺垫的道路往上走,入眼的是层层叠叠的水帘,一共有三大叠。水帘之上是泉眼,泉眼之上竖立着一尊人身蛇尾的金色塑像,高度约莫九米左右,手捧莲花状,裙边还有无数条小蛇。
她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是那么庄严而神圣地站立在神泉之上,守护着源源不断的泉水与信徒们。
两人仰头凝望,心中敬畏。
周遭的群山上虽说也种有常青树,但这个季节枝丫难免萧条,失了些颜色,满山枯草败叶凸显季节性,但却没有影响到这里的景色,仍是很秀丽。
因为不能拍照,还是稍有些许遗憾的。
两人沿着木质地板铺垫的路来到一个广场上,入眼的是四根很有民族特色的柱子,架起了房梁,房梁之上是一块玻璃顶,遮挡着风雨。
两根柱子中间有一根小柱子,每根柱子上串着链条,把小水池围了起来,水池的中央摆放着的像是一个大瓷碗,瓷碗的上面还有一个小的。
房梁上挂满了木质的许愿牌和红色的绸带,许愿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在每个神圣的地方,都会有许愿池,人们喜欢往里投币,然后再许愿。
夏婉冰便是。她手里拿着几枚硬币,一个个地往池中投去,可惜她投得不准,一旁的周琛看着很着急。
“我投,你许愿,好不好?”周琛看着她手里的硬币越来越少,生怕她投完了,还是不中。
“不好,”夏婉冰说,“那样多没诚意啊。”
“那你可对准了再投,”周琛说,“这可是最后的硬币了。”
夏婉冰看了看手里的硬币,最后两枚了,被周琛一唬,她有些紧张,一枚硬币抛了出去。结果,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啊啊~~~~”夏婉冰气得甩手跺脚。
“别叫啊,这么神圣的地方,乱吼乱叫什么。”周琛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的叫声堵了回去。
夏婉冰瞥了他一眼,张嘴直接咬住他的手指。周琛痛得脸都扭曲了,赶紧抽回来,痛得直甩,只见一排青色的牙印,“哎哟,你的小虎牙还挺尖。”
“哼,”夏婉冰瞪他,声音有点嗲,“谁让你吓唬人家,都投歪了。”
夏婉冰看了看手里的最后一枚硬币,有些犹豫,双手合十祈祷,深吸一口气才投了出去,她屏住呼吸,见硬币在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入水中,溅起水花,叮当一声清响,掉进中间的小瓷碗里。
“啊~~哈哈~~”她兴奋地手舞足蹈,“中了。”
“许愿啊。”周琛笑着摇了摇头提醒。
哎,真是个傻姑娘,看把她高兴得。
王一博和肖战站在一旁看着,也被夏婉冰的情绪感染,扬起唇角。
一阵微风拂过,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玻璃上,折射过来有些晃眼。肖战仰着头,抬手遮挡光线,看着挂在房梁上的许愿牌和红色的绸带,在风中摇曳,木牌轻轻地碰撞出啪啪的声响,绸带翻飞。
肖战微偏着头看向身旁与他并肩而站的男孩,男孩两手插兜,发尾在风中飘扬,好看的眉眼上扬,冬日的暖阳洒在男孩的身上,整个人散发着暖暖的微光。
他突然很想与男孩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傻帽事儿。
于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在手心里掂了掂,拿起一枚抬起胳膊便往池中投了过去,姿势十分标准。
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进了外面的大瓷碗里,溅起了水花。
“这手法……真臭。”身旁的男孩嫌弃道,也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对准中心的瓷碗瞄准,投了过去。
叮当一声轻响,水花四溅,中了。
男孩得意地朝肖战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肖战睨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的最后一枚硬币,瞄准,投了过去。
这一次中了。
他也得意地偏头望向男孩,男孩正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相视而笑。肖战十指相扣,抵在唇边,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个愿。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请香处。
“小伙子,请香吗?”请香处的大姐看到两个帅小伙走近,笑着说。她的口音很重,差点听不懂。
“那个,”肖战哑着声吃力地说,“请问有许愿牌与祈福的红色绸带吗?”
“有。”
“那请一份。”站在肖战身后的王一博突然出声。
肖战惊讶地转头看他,紧接着眉眼弯弯笑了开来。
大姐从货架的下面取出一个纸袋递给他们。肖战接过,里面是两条红色绸带和一个许愿牌。
周琛和夏婉冰也走了过来。
肖战从袋子里取出许愿牌,又向大姐借了一支笔。他食指和中指灵活地转动着水写笔,想了想不知道写什么,才符合现在的场景与心情。他抬眼看了看王一博,对方则是一副“你随意的神色”。
他苦思冥想了一会才下笔,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刚而有力,字体端正,一看便是小时候专门练习过,落笔后,他递给王一博。
王一博接过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说话,拿起笔在落笔处写了一个“王”字,又递了回来。
肖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许愿牌,在“王”字的旁边,写下了一个“肖”字,就像完成了某种契约一样。
小小的木牌上,只有“王”字,写得歪七扭八,与其他的字体格格不入,而在肖战看来却格外地顺眼。
肖战拿着木牌,在许愿池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到一个满意的位置。
“这里。”
听到王一博的声音,他走了过去,王一博指的地方在一个角落有点高,但挺隐秘的,挂在那里应该可以保存很久。
雪山之下,玉水之边
凝眸相望,许尔亘古
王 肖
景区基本是胡诌的,请勿考究。
这章,有5000 的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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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王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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