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拨雪

宋稚宁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然后倏然发现她现在几乎是被薄行屿禁锢在怀里,他的另一只手敷着她的后背,动作很轻。

可是宋稚宁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那股灼热感。

她一只手撑着座椅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抬起,有些艰难地握住了薄行屿的手腕。

他的气息将她浸泡,宋稚宁有一种身处密闭空间的窒息感和不适感。心口不自觉地跳得很快。

“你摸我干嘛?”

她坐嘴唇翕动,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她抬起眼想去看他的神情,才惊觉她和他的距离有多近。她只需要再往前靠近他一些,她就可以碰到他的唇。

这样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有点性感。

目光往下,宋稚宁可以看见他的锁骨,她的耳根都忍不住变红。这距离也太近了。

“宁宁。”薄行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沉,带着点酥麻。

宋稚宁莫名觉得心口有点痒。

“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他继续问。

宋稚宁:“?”

嗯?要说什么?

宋稚宁吞了口唾沫,试探着开口:“祝你结婚快乐?晚上见。”

她看着他语气迟缓地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格外的沉,带着一点点的侵略性。

宋稚宁的手指曲了曲。

“嗯。晚上见。”薄行屿说,他的嗓音很平淡,与平时无异。

可是宋稚宁却偏偏从里面听出来了几分笑意。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说完,薄行屿才松开了手,宋稚宁脱离了桎梏,松了一口气,一刻也不停留地下了车,走进了宋家。

薄行屿身上地气息太过特殊、也太有侵略性,让人无法忽略。

宋稚宁在整理衣物的时候甚至都能感受到下颔被他的手心托住时的热意,薄行屿身上地气息太强了。

宋稚宁将衣帽间的衣服拿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抬手摸了摸耳朵。

突兀地想到了在车上时,薄行屿对她的称呼。

不是宋小姐,不是宋稚宁,而是宁宁。

这种听起来亲密、暧昧的称呼。

宋稚宁轻蹙了下眉,挠挠头,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简单地将自己必要的东东西整理好之后,宋稚宁就下楼了。在沙发里躺了好一会,双手捧着百无聊赖地刷视频。

也不知道宋有安和空春蓝什么时候回来。

等她吃完晚饭,交代家里的阿姨给她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宋有安和,空春蓝才回来。

宋稚宁三言两语地将一整天发生的事情给两个人讲清楚,然后拿出了红本本,递到两个人面前。

这件事的冲击格外地大,宋有安和空春蓝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空春蓝才有些机械地拿起玻璃桌上的红本本,翻开看了一眼,语调不可置信:“宁宁,你和薄行屿领证了?”

宋稚宁点点头。

宋有安更不可思议:“宁宁,你不是昨天还给我说不想嫁给他吗?”

宋稚宁:“此一时彼一时。”

宋稚宁这两年很少睡好,经常失眠,这件事她没有给宋有安和空春蓝讲过,她不想让她们再为她担心。

空春蓝将红本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问:“是不是薄老爷子威胁你了?宁宁,你要是不想结婚我们全家都会想办法的,不需要你为我们考虑而委屈自己的。”

宋稚宁点头,笑着说:“我知道,这就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别人无关,更没有人威胁我。”

“你们不要担心啦。”宋稚宁拍了拍空春蓝的手背,“我什么性格你们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让自己受委屈嘛。”

空春蓝和宋有安思考许久,觉得宋稚宁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宋稚宁从小在空春蓝和宋有安身边长大,不是一个受委屈会忍、被欺负了不吭声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逼迫她。何况结婚这种大事。

如果这婚宋稚宁不想结,那肯定是结不了的。这件事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温暖的黄色灯光从上落下,空春蓝的睫毛上都盛满了淡淡的光晕,她看着宋稚宁声音温柔地说:“宁宁,我和爸爸都尊重你的决定。不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支持,但是一定记得如果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当然知道啦。”

宋稚宁笑盈盈地回答。

将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整理好,剩下的全部交给家里的佣人整理好之后直接送去薄家就好了。

宋稚宁给薄行屿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东西已经全部整理好了。让他的司机过来接。

薄行屿回复得很快,让她等几分钟。

宋稚宁回了个表情包。

等了五分钟,司机到了。宋稚宁的东西很少,佣人帮她拿上车,打开门,宋稚宁才坐上车。

晚上的路况很好,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亮起,建起的高架桥上车辆穿行,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出了澜城繁华的夜景。

司机到了薄家后停好车,车内的衣物自然有人过来拿。

薄行屿的别墅并不在中心地点,反而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豪宅的大门被人打开,宋稚宁抬脚踏入。

里面的灯光偏冷调,左右两边都是精致的花圃,绿色的、柔软的草坪,五颜六色的花簇。往里走,便可以看见如同欧式城堡一般的别墅,偌大,辉煌。

宋稚宁走进去,大厅格外地亮堂。风格冷淡主色调偏灰棕色,却极具设计感。整体的风格偏欧式,如同踏入了一座古堡之中。

宋稚宁扫了周围一圈后。

便有佣人拿着她的衣物跟上来,礼貌又恭敬地询问:“夫人,这些衣物要放在先生的房间吗?”

宋稚宁点头:“这些都放在薄行屿的房间。”

“好的。”

这个地方很安静,可以听见庄园里水从高处落下的淅淅沥沥声。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香味,闻着熨帖人心。

宋稚宁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刷了一会手机。不知道薄行屿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有了几分倦意。

站起身,让佣人带她去了薄行屿的房间。

薄行屿的房间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性冷淡风,极简设计,且具有线条感和秩序感。

洗完澡,宋稚宁将头发吹干后拿着手机给薄行屿发了条消息。

【宋稚宁: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一会,薄行屿才回复。

【薄行屿:十分钟左右。】

【宋稚宁:噢好。】

宋稚宁将黑发披在脑后,刚洗完澡,她脸上还有些湿润,睫毛也是湿的,眼里含着一层水色,亮亮的。

她趿拉着拖鞋,穿着一件淡色的睡裙便走下了楼,窝在沙发上边刷着手机边等着薄行屿。

佣人已经给她面前的桌子上沏了一壶茶,还摆上了一个水果拼盘。

宋稚宁将水果拼盘吃了一半,她终于听见庄园门开的声音。外面的灯光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

薄行屿回来了。

他的步子很快,脸上的神色依旧冷峻。走进客厅,看到宋稚宁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他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宋稚宁抬眼看他,摇摇头:“没有多久。”

说着,她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然后才抬了抬下颔,指向旁边的沙发:“你要不要坐会儿,我有点话想和你说。”

薄行屿嗯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靠近,他的气息便无孔不入地袭来。宋稚宁的浑身紧绷一些。

即使和他领了证,宋稚宁还是有些害怕他身上那股冷意,以及他的目光。

宋稚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薄……”

本来想叫薄先生,却觉得太过生疏,跟陌生人似的。宋稚宁硬生生地卡了一下壳。

然后将称呼直接略过,直入主题:“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婚事。”

薄行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回答,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走出这扇门后,我希望我们当陌生人,我依旧称呼你为薄先生。”

宋稚宁让自己语气平静,她没有看薄行屿,却依旧感觉他审视的、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

宋稚宁的指尖捏住茶盏,让自己冷静地说:“在外人面前我不希望我们看起来很亲密,你也可以继续称呼我宋小姐或者宋稚宁,但是不要像今天那样——”

她说着,只觉得耳根莫名地发烫,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接上,“叫我宁宁。”

一口气说完之后,她才敢去看薄行屿的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

薄行屿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很难从他的脸上直观地感受到情绪的变化。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给倒了一杯茶,他的动作不急不缓,甚至可以说是慢条斯理。

宋稚宁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唇,心里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说的应该也没有很过分吧。

在外面面前做陌生人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诉求吧。

好一会,她才听见薄行屿问:“就这些吗?”

宋稚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然后飞快点点头,“就这些。”

薄行屿看着她的模样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私下呢?”

“什么?”宋稚宁没反应过来。

“现在我可以叫你宁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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