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官氏出西罗弯刀

郗烈掉入洞中,官容急的上火,却被慕容翥阻拦下去搜救,只能干看着,急的直跺脚。

慕容翥何尝不担心?只是为了大局,只能压下心中的牵挂,无奈叹气。

罗景敏安排剩下的人整队,查看现场,不在话下。

兰微在一旁急的上火,对着在洞口查看的陆大,说:“陆先生,我家少爷……”

陆大抿着嘴,神情严肃的抬手打断她,说:“姑娘放心,属下必寻回大人。”

兰微感动的都要哭了,连忙点头。

看着陆大就要带人攀着洞口下去,官容提点道:“先生,黔蜀多溶洞,地下暗洞错综复杂,暗河水系发达,十分容易迷路,就算当地人也不敢随意进入,先生可要当心些。”

陆大点头,说:“多谢容二爷提点。”

洞穴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洞口不大,边缘崎岖,里面四壁光滑陡峭,少有攀援之处。

陆大腰上系着绳子,由其余人拉着绳子,悬空进入。

慕容翥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说:“请先生务必将他二人寻回。”

陆大点头,没入黑暗的洞穴中,其余陆氏子弟也紧随其后,寻人去了。

兰微跪坐在洞口,即便是蒙着面,慕容翥也知道这小姑娘指不定在掉眼泪。

知道她心系桑槲,便说:“你也去寻他吧。”

兰微回过头,装了半框泪花的双眼瞪了他一眼,一贯装哑巴的胡先生开口了,说:“你当姑奶奶想在这儿守着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狗王爷?”

“要不是那个吃哑巴亏的老念着你这废物,怕你死在这儿,本姑奶奶用得着路远迢迢搁这儿受罪?”

慕容翥被呛的哑口无言:那晚我那么伤他,他还千里迢迢来护我。

兰微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说:“滚远点,碍眼。”

说着自顾自的检查刺客留下的蛛丝马迹。

一旁的官容不明就里,心道:这蒙面姑娘好生厉害,功夫厉害,口齿更厉害,骂的王爷都不敢回嘴。

心下又多了几分敬畏。

一旁的罗景敏惊的眼珠都要掉了:刚刚王爷情急之下喊的是宣之,也就是说,宣之就是桑先生?

好家伙,你们两口子也太会玩了吧?

一会儿生离死别,一会儿肝肠寸断,一会儿互不理睬,啧啧啧……

他默默地打量蹲在一侧,捡起弯刀若有所思的兰微,心道:胡先生身材娇小,从不开口。可听这声音,这语调,再加上桑槲就是宣之的话,那么,胡先生就是兰微!

他有些后怕道:怪不得当日一听说老顾出事,她面前的杯子转眼就成了瓦砾。

当日她二话没说南下,转眼就传来齐王惨死的消息。

万军夺帅,太厉害了。

想起去年校场比武,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幻化出兰微挺着肚子,抱着孩子,把顾知松踩在地下摩擦的画面。

心里一阵瘪嘴:啧啧啧,老顾啊,只怕你以后夫纲不正啊。

正当罗景敏蹲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里,兰微拿着弯刀,站在他身旁。

一身黑衣蒙面,看不出表情,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俯视着他,瞅的他浑身鸡皮疙瘩。

久经沙场的他竟然有些退缩,脱口而出:“嫂子,有事?”

‘哐!’

兰微手里的弯刀直插罗景敏跟前,刀身完全没入泥土,只剩下半截刀柄在外面。

唬的罗景敏呆在那里,额角流下几滴冷汗,嘴角抽搐,笑容僵硬。

兰微冷言冷语道:“这是西罗皇族的弯刀。”

说着,蹲下来,靠在他耳边,柔声细语道:“罗将军,请称呼我,胡先生。”

罗景敏连连点头,吓得要死,见兰微走到一旁,才缓过气来,在心里拍拍小心脏,心道:差点以为被她发现了秘密,要被搞死灭口。

慕容翥在一旁身姿挺拔,首先发难:“官氏明面接受降书,改换旗帜,愿意归降,怎么背地里勾结西罗余孽,意图刺杀本王?”

官容连连拱手作揖,不卑不亢解释说:“王爷恕罪,请听臣一言。”

慕容翥冷哼:“既然你自称为臣,为何要犯上作乱?”

官容低头继续说:“王爷容禀。”

慕容翥抬抬下巴,不怒自威:“说。”

官容说:“黔蜀官氏既已归顺大魏,必定忠心以报,绝无二心,更不敢通敌卖国。”

慕容翥故作姿态问:“那这些刺客又如何解释?”

官容继续说:“这些刺客身着官氏服饰,看似证据确凿,但他们确实并非官氏所派。”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匕首送到慕容翥跟前,说:“官氏自来崇尚自然,所有官氏子弟所用兵器都由自己挑选,不会刻意规范。且所有的兵器的手柄底部都有官氏花押,请王爷明鉴。”

慕容翥接过匕首查看,在手柄底部确实有官氏花押。

官容余光撇着慕容翥,却看不出心中所想,战战兢兢继续说:“黔蜀道南部三州不愿归顺大魏,借机作乱,更以阴谋骗王爷入黔蜀,暗中行刺,嫁祸官氏,此乃离间之计。”

“此番正是老夫人接到消息,特派臣跟随郗将军带兵前来接应。”

慕容翥这才露出一丝柔和表情,双手扶起官容,将匕首还给他,说:“是本王误会了。”

又认真将他打量了,面露喜色:“听闻黔蜀道官氏有一位玉面麒麟容二郎,可是你?”

官容略带不好意思,笑道:“正是臣的诨号。”

慕容翥连连点头,说:“有胆有识,确实名副其实。”

又说:“本王入黔蜀,本是受邀为容二郎和郗将军主婚,想着婚期尚早,南下游玩,体验苗寨风情。”

“没想到喜事是假,差点命丧此处。真是可惜。”

官容聪慧过人,一向跟随母夫人进出料理大小事,却看不透眼前这个王爷,心道:可惜?可惜什么?可惜没能将计就计灭了官氏?

慕容翥顿了顿,说:“真是可惜了这段乱世姻缘了。”

官容眉梢挑挑,一时无语,心道:结果可惜的是没能参加婚礼吗?

便说:“若他日臣有幸与意中人结为百年之好,可否请王爷主婚?”

慕容翥似乎心情大好,拍着官容的肩头,说:“那是当然。”

意有所指道:“看来不用等他日,本王这一趟本就是为主婚而来,想来不会落空!”

说着,留下官容尴尬的笑着,自顾自的走到罗景敏身旁。

接过他呈上的弯刀,说:“弯刀乃是西罗惯用兵器,之前多次截杀,对方都是用的寻常武器,只有这一次。”

他嘴角勾起冷笑:“看来是孤注一掷了。”

罗景敏点头:“这弯刀上有西罗皇族标识,锋利无比,王爷小心。”

慕容翥点头,看着地上未干的血迹,那是方才桑槲以身作盾保护他,被弯刀砍伤大腿流下的。

上次是腰,这次是腿,宣之,我又害你受伤了。

你武功高强,本可以躲过的。

心疼又多了几分。

兰微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捡起地上的暗器,说:“听说西罗皇族暗中训练了一支死士,这群人视死如归,战力超群。”

慕容翥闻言,阴狠道:“果然是狗急跳墙了。”

心道:没想到王道招竟然暗中与西罗勾结。你在大魏寂寂无名,为着本王的知遇之恩,跟随本王北部作战,英勇无畏,舍生忘死,本王一直想不通为何你要投靠太子,背叛于我。

可如果你是西罗人,那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挑拨盘州庹氏反叛官氏,自立为王,同时离间嫁祸官氏,只要我死在黔蜀道,燕王大军必血洗官氏。

到时候你趁机让太子与我残部刀兵相向。

结果可想而知:黔蜀道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大魏兵损粮失,国内空虚。

西罗不仅能趁机复国,更可东出拿下大魏。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阵痛心。

在国破家亡之仇面前,知遇之恩,生死相随的战友情算得了什么?

怪不得宣之说你内心挣扎,明明看不上背后使袢子的小人做派,却不得不去做。

他在心里惋惜了,又心生敬佩。

宣之真可谓是七窍玲珑心,寥寥数面,就把王道招看透。可惜当局者迷,自己却深深陷入‘寻找自我’的矛盾中,无法自拔。

‘哎……’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兰微扔了手里的暗器,与地上的兵器撞击,发出‘铿锵’的声音。

嘲讽道:“真是可惜了的。换做是本姑奶奶,必将所有武器淬上见血封喉的剧毒,让你这空有些放屁添风本事的狗王爷死无葬身之地。何至于如今这般,要借着浓雾仓皇逃离?”

官容忙呵斥:“你这姑娘,到底是来保护王爷的,还是暗行刺杀之事的?”

兰微移形换影,官容话音刚落,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已经架在脖子上,兰微站在他身后,压着声线。

说:“本姑奶奶想杀那狗王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杀不得杀,这火气压在心里头不爽得很。不如小哥你这脑袋借我杀来玩玩,就当替你这废物狗王爷挡挡灾?”

官容的脖子被死死压住,一动不敢动。

罗景敏赶紧上前,双手悬在半空,又不敢上前刺激到兰微,劝解道:“嫂……”

刚一开口,就被兰微一计眼刀,差点将他千刀万剐。

他连忙改口,说:“胡先生手下留情,这容二爷想来与郗将军交好,方才情急之下还称呼他‘烈烈’呢。”

顾知松像个大哥哥一样,一向很照顾郗烈,这是众所周知的。此番罗景敏言下之意,也是请兰微看在顾知松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官容。

兰微也并未真的想动手,潇洒收了匕首,插在腰后,轻松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本姑奶奶杀人,价值不菲。”

她环视四周,如芒在背,说:“与其来劝我,不如帮你们这笨狗王爷想想怎么逃出去。”

“方才那些刺客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对地形颇为熟悉,此刻恐怕就在周围盯着我们。”

藐视:“困兽之斗。”

慕容翥自然是想到此处,眼看战斗力最强的陆大已经带着手下的人下了洞穴寻人,他带来的骑兵所剩十之二三,官氏虽然人多,却只是些放屁添风的本事。

官容心下怕慕容翥还对官氏有所怀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王爷,臣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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