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凝一早起来,便看到林儿张罗着收拾东西,有些好奇。
“林儿,在忙什么呢?陛下这是让我搬寝宫吗?”
自回宫以后,桓凝一直住在慕容翥的寝宫,这会儿见林儿打包了衣裳东西。
心道:莫非是前朝不满我住在帝王寝宫,给慕容翥施压了?
想了想:近来似乎没听到这般响动,倒是听说各藩属国要入朝觐见,莫不是怕我住在帝王寝宫,有损国体?
听说拓拔还递了国书,请求送了公主和亲。
心底不悦:听说那拓拔公主乃是北胡第一美人,狗男人艳福真好。
林儿笑道:“哪儿能呢?陛下宁可自己搬走,也舍不得少爷辛辛苦苦的搬来搬去。”
又说:“今日腊八了,每年今日,陛下都要启程去温泉别庄,除非有重大事情,一般要过了元宵才回宫。”
腊八?
桓凝的错愕一闪而过:那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当日他为了救自己,不惜暴露与柔然王子有私情的事,授人以柄,与齐王撕破脸结怨。
为着我的尊严骨气,与我私定终身,请灶王爷主婚,糖炒栗子为媒。
他回忆着,不自觉勾起唇角。
喃喃自语:“腊八……”
突然想起陆南之病重是的话:“别怕,我不会死,我会等你把药带回来,我和宝宝等你回来过年。”
自己在长安三个月了,度之带着药回去,慕容翥并未追究,也未着人追杀。
陆南之已经药到病除,可是这么久以来,别说陆氏,连郗氏也没有派人来都与自己接触过。
就连郗烈都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回来。
自己时常出入禁宫,要接近我不是难事,为何?
呵!
真相并不难猜。
他在心里冷哼:陆南之,你算计我!
你这份深情厚谊,我不当面亲切致谢,如何对的起你的良苦用心?
林儿见他脸色精彩极了,勾着唇角,带着邪笑,狡黠的双眼似乎要将跟前的人吞噬殆尽。
小心问:“少爷,可是奴婢说错话了?”
桓凝回过神,摇头,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林儿摇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等陛下首肯,就可以启程了。”
桓凝点头,示意她自己去忙,自己陷入沉思。
陆南之是陆氏家主,却也是江左神医。
当初若不是他妙手回春,从阎王手里抢回了宝宝,那孩子哪里能来到世上?
正因为相信他的医术,才会对他说的盗药一事深信不疑。
看来这事另有玄机。
应该是他故布疑阵,让我以为他重病缠身,只有御药房有药医治,主动回长安盗药。
他想让我回长安。
他知道,慕容翥不会对我放任不管,他会想方设法解开我的心结。
陆南之总是对我的病情一筹莫展,和晚芦一起长吁短叹。
说来也奇怪,一个儒雅随和的君子,一个玩世不恭的浪子,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因为自己结缘。
两个叱咤江左的家主大人,一见面,倒成了三岁孩童,成了斗嘴的冤家。
想起来就好笑。
骗我上京这事,晚芦应该也不能置身事外。
两个狼狈为奸的冤家!
下朝回来的慕容翥一进来便看到自家宝贝又在发呆,生怕他旧病复发,抓着林儿,小心问:“怎么又在发呆?”
林儿抱着一个精致的雕花盒,说:“方才还好好的。”
看慕容翥满脸担心,说:“早起少爷问奴婢们在忙什么。奴婢回说今日腊八,陛下每年都要去温泉别庄住一段时间,元宵才回。”
“少爷不知想起什么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有些怒气,让奴婢自己忙,不用管他。”
慕容翥不解,打发了林儿,心道:想起当日腊八成亲,脸红起来倒是能理解。可是为何有怒气?莫非还在气慕容雏暗算之事?
他走进来,直截了当,问:“宣之,在想什么?”
桓凝一见他,笑靥如花,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捧着茶点到他跟前,笑语盈盈,伺候周到。
慕容翥挑眉,心道:看来果然有事,而且不是好事。
问:“惹祸了?”
桓凝反驳:“哪儿能呢?”
苍蝇搓手的问:“陛下,小可有事相求。”
慕容翥端着架子,憋着笑,就想看看这人还能装多久。
装模作样,摇头摆脑,整理了衣裳,正襟危坐,慢条斯理,道:“且说来听听。”
桓凝笑容可掬:“陛下,小可有事,告假一月,年后便回。”
慕容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我们还没一起过年呢。”
桓凝顿时哭丧了一张脸,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捏肩:“上次不是跟你一起守岁了吗?”
软言软语道:“以后年年都陪你过年,今年准个假,我答应了要跟他们一起过年。”
慕容翥抓到关键,拉着他的手腕,扭头问:“他们,是谁?”
桓凝想给他一个惊喜,便按下不表,故作神秘,说:“救命恩人。”
慕容翥佯装不悦:“陪救命恩人比陪夫君还重要?”
桓凝亲亲他的脸,涎着脸讨好笑道:“哪儿能呢?”
竖起一根手指:“就这次。”
慕容翥纵容的把人抱在怀里,说:“好,我的小郎君说什么都好。”
看他果然眉开眼笑,忙叮嘱:“年后就回来。”
软了语气,带了十分疲惫,紧张的搂着他:“别让我这么苦等了。”
桓凝此刻是说什么都应,连连点头,就要去收拾行李,被慕容翥制止。
急忙拉着他:“这就要走?”
桓凝一脸‘不然呢?’的看着他。
慕容翥扭头,委屈可怜,小声说:“今日腊八,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慕容翥这副表情,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小媳妇儿,看的桓凝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勾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亲亲,说:“不走,为夫的今日定然陪着你,**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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