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智能语音系统的升级和普及,“瞎子”汪檀心不至于太无聊,阿香这几天被汪檀心拉着在客厅里K歌,吵的汪浩渺有点后悔搬到了楼下。
比恋爱更让人开心的是视野又清晰了一点,除了光团,能稍微分辨一些影子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汪檀心主动找出了盲杖,听完课就开始满世界溜达。
图南正在研墨铺纸,汪檀心凑热闹,结果被人按在椅子上练了一个小时笔法,看不见就写最简单的一,落笔、右拖、定点、回勾,写满一页纸才放人。
汪檀心又突发奇想让阿香给他找来一把小提琴,想当年他也是过了七级的“提琴童子”,煞有介事的调好琴弦,抹好松香,加上垫片,拈弓拉弦,脑子里回忆着指法和线谱。楼板之间垫了厚厚的隔音材料,莫逐流在隔了两层楼听见嘲哳声,想了半天,谁在屋子里养鸡了?
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十一月,新加坡的气温依旧居高不下,空调外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工作,叶片几乎转出火星子。
汪檀心眼里的影子也开始逐渐有了形状,虽然没有色彩,但也算是很大的进步,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成了一个现实的平面国,人是瘦长的长方形,浴缸是椭圆,沙发是一块块的正方形拼接。
两人坐在阳台“晒月亮”,一人一把小摇椅,图南忽然问他,嘴唇是什么形状的,还没等他好好回忆,清浅的吻缀上了眼皮。对于图南时不时的偷袭,汪檀心已经麻木了,甚至还会在心里盘算下一次该怎样还回去。
汪檀心去摸索图南的手,故意疑惑道:“哎?你手大,把手张开我看下是什么形状的。”
图南听话的把手张开,在他眼前晃了晃,汪檀心抓过手腕拉到眼前看,突然一下亲在图南的手心,汪檀心得逞,看着眼前的长方形旁边的一小块圆形从淡粉色变成了红色,没有对恋人的渴望,全是赢了对方的成就感。
图南将阳台门一关,扭身过去,覆上他的唇攻城拔寨,心里像盛了一碗蜜糖,晒个屁的月亮,汪檀心就是在他喉咙里翻滚的月亮。
汪浩渺成了俩儿子爱情里play的一环,她认清了现实,当天晚上就搬回了十七楼,留下眼线土行孙,她痛彻心扉、她苦口婆心、她切切叮嘱:“你是礼义廉耻的最后一道防线,千万!千万!千万!”
土行孙喵喵喵,汪浩渺以为对方会意,其实土行孙说的是:“防个屁,你知不知道他俩把我当日本人!”
没了汪浩渺这条银河,图南和汪檀心正常了不少,汪檀心搬回来图南的卧室,土行孙尽职尽责的做着暖脚床伴,除了偶尔调节心情的浅吻,其他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汪檀心央图南找来了靶子和弓箭,试弓时他能很明显感觉到弓的磅数变低了,拉弦时的左臂一直有轻微的不适,用力过猛会酸会麻,只要不伤筋动骨,汪檀心就会一直练到手臂抬不起来为止。
图南会心软,陪练变成了土行孙,土行孙化出来的土人可不会客气,会敲手指、打肩膀,做得好不会夸,但是做的不好一定会被无声的敲打。汪檀心眼里的靶纸只有一个黑圆,看不清的时候精神更容易集中,反而能射的离中心点更加的近。弓箭的磅数每两个星期就会涨一次,已经从三十六磅涨到了六十磅,距离米数也在不断拉长,虽然依旧射不准,但是穿透力很感人。
土行孙将靶纸换成了实心的土人,钝头换成了杀伤力很强的铁箭头,第一次还钉不稳,第五六次能勉勉强强没入一个尖,挂在土人手臂摇摇欲坠的,第六十次的时候,箭头已经能没入一半,可土行孙依旧不满意,和上学似的练六休一,每天晚上雷打不动一小时,练的汪檀心每天抖着手睡着,抖着手醒来。
有一次趁旁边没人,汪檀心悄悄拿出“檀心弓”,手心里轻巧而冰凉的触感使他兴奋不已,“嗖”一箭,土人的喉咙被射穿,他摸索着那个黑洞洞的“伤口”,内心的感觉很奇异,他蹲下摸着脚踝上的伏羲琴弦,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能操控它,会是什么感觉。
日子每过到周天,汪檀心就会赖很久的床,到了中午或许会被饥饿感强行拉到餐桌吃一顿饭,洗漱后继续没明没黑的睡到下午或者晚上,或许直接一觉睡到半夜,没有隆隆的游戏声,没有有声书吵闹的念白,大家都能过一个安静的周末。
今天像以往的无数个赖床的周天,只是睡得更沉,到了中饭时间都没有醒,图南轻轻打开门,房间里黑乎乎的,土行孙像一块大毛饼窝在汪檀心的枕头边,汪檀心的一只手还覆在土行孙的肚子上,一人一猫睡得像两头猪。
下午一点,土行孙撑着懒腰醒来,汪檀心还在睡。
下午三点,阿香照例来给汪檀心检查眼睛,可人还在沉睡,阿香不停的拿眼覷图南,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
到了七点,图南进来叫人吃饭,看见汪檀心整个人蜷在角落对着墙,手攥着被子,他喊了两声,却见对方使劲将脸往枕头里埋,一副被打扰了的烦躁样。
土行孙舔着爪子让图南安心:“喵喵,喵呜。(半大小子,吃了睡,睡了吃,是这样的,长身体呢。)”
晚上十二点,图南侧身躺下,将枕边整个人翻过来,呼吸打在手指上,他忍不住戳着汪檀心脸上剩余不多的婴儿肥。
凌晨两点,图南猛的醒了,金色竖瞳像两盏大灯泡,身上的汗毛也全部炸开,他去探汪檀心的脖颈,数着心跳,又去掰汪檀心的眼皮,然后抓着肩膀使劲的摇晃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对方始终没有醒,歪头沉沉的睡着。
不出三分钟,地下十八层的灯全亮了。
整个二组迅速翻出被窝,点亮所有的面板,大陆板块、天气、星象、海沟,全球灾害的实时数据全部被调了出来,甘木带着还穿着睡衣的众人一块块的仔细查看核对。
阿香拖来一大堆仪器,强行将图南赶出了房间,身后化出几条树根,将各种检测仪和心脏监护的机器收拾好,数管齐下的对汪檀心进行全身检查。
五相坐在客厅里,没有人说话。
梅近春的手机一直滴滴滴的像个不停,莫逐流忍不住偏头看,整个屏幕被“XX正常”给刷满了。
图南敲门,阿香将门拉开,越过图南抱着一堆数据来到客厅:“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汪浩渺平静的说:“坏的。”
阿香点点头:“心脏有异动,在吸收身体其他地方的灵元,只是速度和之前比太缓慢了。”
梅近春又问:“好的呢?”
阿香平静的陈述:“小指醒了。”
好消息是小指醒了,坏消息是汪檀心死的速度还不够快。
图南的手指抠进了墙壁,他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汪檀心安静的躺在那里,胸腔规律的起伏,眉眼舒展,还非常的有生机。
秦锋镝面色轻松了很多,询问道:“测算了吗,还有多久?”
阿香抱着电脑,身后的树枝在键盘上一顿噼里啪啦,十五秒后,开口宣判:“两年。但是现在样本不全,只有汪檀心的身体数据,还需要配合板块和星象那边的数据才能更准确一点。”
“先上去吧。”梅近春吩咐阿香。
阿香再检查了一次,和图南说了几句,图南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抿着嘴不做声,阿香去拍图南的背,图南抬起头,满眼茫然。
“浩渺!”阿香见汪浩渺郑重的点了头,便收拾东西和梅近春一起出了房门。
汪浩渺的手按在图南肩上,很重的捏了捏,随后越过他进了房间。
楼上不断的传来“好消息”,板块活动的速率有了0.15秒的加快,东方青龙七宿之一的萁水豹左下星位置有了些许的偏移,萁宿属水,整个五行八卦盘上的阴阳气数和风雨水情都有被影响,虽然微小,但可见一斑。
图南白天在房子里漫无目的逡巡,盯着营养针的注射时间,更多的时候守在汪檀心的床边,或絮絮叨叨的和汪檀心聊天,或慢慢的给他喂水,或给他按摩肌肉。
他整晚整晚的睁着眼睛,用手画汪檀心的眉眼和嘴唇,掩盖在平静之下的疯狂念头被摁了又摁。
阿瑾和小祝融消失前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啪!”,他使劲掴了自己一巴掌。
“今天下了一场太阳雨,出现彩虹了。”
“Coconut Club发了新品推送,我去给你带一份吧。”
“甘木和我说有一家辣椒螃蟹的味道很好,只是需要排很长的队,我明天一早就去。”
“我们还没去看星耀樟宜的,里面有一座很大的室内瀑布,我带你去看。”
“汪浩渺在沙发上看你小时候的视频,被我看见了。”
“最近下雨有些频繁,天气实在很闷。”
椰子俱乐部的新品和Kelly家的辣椒螃蟹在餐桌上冒着热气,一直放到了冰凉都没有等到那个大声喊着“哇塞”的少年。
汪檀心的额发好像又长长了一点,空调风口稍微一吹,便在眼窝拂来拂去,图南的手顿在半空,这小子怕痒,说不定会被痒醒呢。
又过了一周,无始宗也觉察到了端倪,分散在全球的五位组长明显感受到了混沌气息的躁动,金木水火连同土行孙四人下来的越来越少,图南能感受到萦绕着整个马来半岛充沛的五行灵气。
图南的心很沉,他上床搂住汪檀心,长时间没有正经进食的身体摸着瘦了一些,他埋在对方的颈窝,听着对方的心跳,用鼻间蹭着对方的耳畔。
“醒来吧,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好好珍惜。”
阿香进来记录数据的时候,看见汪檀心正睁着眼睛看着她,正要开心的喊人,见打着点滴的食指放在干裂的嘴唇前,又僵硬的指了指枕边睡着的人,示意她不要吵醒图南,阿香会意,和往常一样详细的看了一遍身体数据后,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
自从那天晚上醒来后,图南就几乎没有睡过觉,可是今天他的心情很放松,不知怎么的,睡得很沉,他听见了阿香进来的动静,却还是没醒。肩膀上盖上了一层被子,他看见一只苍白伶仃的手腕悬在他的上方,他抬头,又看见那双盛着蜜糖的眼睛注视着他,汪檀心在对他笑。
图南怕自己力气太大,用手心轻轻捧着眼前的珍宝,又像怕被别人抢去,紧紧的搂住。
汪檀心抱住图南清瘦下去的腰身,一节节顺着他凸起的脊椎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安抚。
“好好吃饭了吗?”
“嗯。”
“呸,我能看见了,你瘦了很多。”
“嗯。”
“让你和妈妈,担心了。”
“嗯。”
“你们说的每句话,我都能听到。”
“嗯。”
“我在梦里求他,让我回来,有人在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求谁。”
“求他。”汪檀心将图南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摁住,“我拜托他,如果下一刻就要死,我要先和妈妈说再见,然后再亲一亲你。”
“嗯。”
“他答应了,我就醒了。”
“嗯。”
“你不要担心。”
“......”
“图南。”
“嗯。”
“我心脏有点疼,可不可以暂时不做树,先做藤。”
“什么藤?”
汪檀心用鼻尖轻轻蹭着他脸颊,冰冰凉凉的。
“缠树藤呀。我喜欢你,图南,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一句句呢喃在图南的耳边炸烟花,从耳朵到锁骨,他红了个透彻,汪檀心起了坏心,缠着他,攀着他的肩膀,大方的把眼里盛满的蜜糖分给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决定,每天说一万句我喜欢你,用嘴说,用心说,只要你抱着我就能听见。”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图南差点招架不住:“你怎么了汪檀心?”
汪檀心躺回自己的枕头上,笑的荡漾:“开窍了呗,还能怎么,你以为那些美剧都是白看的?”
第二天下午,汪浩渺刚打开十八楼的门,就被拖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妈妈!”
“臭小子!”
汪檀心摸着汪浩渺的脸和头发:“妈妈,我已经把你的脸刻在心里了。”
“你从小到大的每一张脸已经早就刻在我的心里了。”汪浩渺牵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手指,像哄孩子一样,“妈妈同我吃年糕,糖蘸蘸,多吃块,盐蘸蘸,少吃块,酱油蘸蘸吃半块。”
汪檀心眼眶一红:“妈,我都十八了。”
汪浩渺点点头:“嗯,再过两年就二十了。”
见完这一面,各有各的事要做,两人隔着电梯,笑着挥手。
紧张的氛围感染了汪檀心,他的手机里,梅氏集团聊天群组每天都在滴滴滴的响消息,上周在蒙古,月桂被无始宗教众群起攻之,尸腹生和迦楼罗的尸体堆的快比杭爱山脉还要高。前天,裹着混沌气息的变异深海巨兽疯狂的袭击着整个马来半岛,冲击整个地基,汪浩渺杀的整个新加坡海峡全变成了红色,尸体层层堆积在大大小小的海沟里。如是来被土相牵制,肉金刚被沙棠、月桂和建木堵在海参崴,明妃和一个后起之秀带着大批量的部众和教徒正在赶往新加坡附近,到处都在流血和搏杀。
更加频繁刮起的海面旋风,偶尔跑进海底摄像头中的巨大残影,和巡逻车在无人区发现的陌生动物的尸体,人类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网络上吵的不可开交,无神论者坚持是又一场疫病即将到来的前兆,有神论者则嚷嚷这是天降神威的世界末日,流言甚嚣尘上,某些贪婪的教会抓住这一机会,趁机收割信徒们的钱财黄金说要建造诺亚方舟,负责网安的甘木三四五号的十根手指外加数十根树枝奋力的挥舞,键盘都要打出了火星子。
汪檀心坐在沙发上刷着图南的手机消息,瞠目结舌的问他:“之前的每一次都这么可怕吗!”
图南抚摸着汪檀心依旧很苍白的唇瓣,嗯了一声:“策反、叛变、暗杀、屠城,现在还要加一个核弹钥匙箱和密码。”
汪檀心很是震惊了一把。
图南眼神冷了下来:“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的,不仅很难找到,而且解密的过程极其复杂,保护钥匙的人也非常能打。”
晚上阿香下来的时候,图南被汪檀心支走去了牛车水街买宵夜,探测仪的针头很长很尖,汪檀心忍着不出声,阿香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的冷汗,安慰他:“辛苦了檀心,很快就要解脱了。”
汪檀心横她一眼,心口疼的像被凿子凿着:“我这过一天少一天,你还不如不安慰......”
阿香坐在他身边,温柔的揉着他的脸:“我们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阿瑾,不会忘记白泽,我活千千万万年,就会记住你千千万万年,你的资料生平会永远被存放在档案室,这些不是冷冰冰的纸张,是你为这个世界的新生献出生命的荣誉和功勋,我们永永远远都很爱你。没有选择将你禁锢住,就是想让你多体会体会人间,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是为了这个世界千千万万舍不得父母的孩子,舍不得妻子的丈夫,舍不得阳光的草木生灵。别害怕。”
阿香用袖子擦掉汪檀心满脸的泪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椰子糖塞给他:“多吃点糖就不疼了。”
电梯声响时,汪檀心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见图南回来,一个大熊抱就怼了上去:“你回来啦!”
图南抚了抚他的后背,拉着他在餐厅坐好,塑料袋飘出一股浓浓的椰子香:“饿了吗?”
“不饿,你等等!”汪檀心朝图南招招手,图南走过去蹲下,问他怎么了。
汪檀心亲亲图南的鬓角,抚摸他的头发,“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我喜欢你,从汪檀心醒来后,每天都会说无数遍,即使是一样的语气,可图南就是觉得下一句比前一句的喜欢更多一点。
明明是他先动的心,明明是他先开的口,明明是他先亲的人。他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预想了一切一切的可能,却没预想到,对方的喜欢,也已经满成了汪洋,他变成了那只雏鸟,抖着全身的绒毛,叫嚣着多一点,多一点,爱再给多一点。
生灵渴望阳光,而我,渴望你。
图南感受着汪檀心温热的掌心,仰着头去蹭。
汪檀心俯下身贴着他的脸,很有礼貌的告知:“克里斯汀娜,我要亲你了。”
他们在椰子香里接吻。
三十七楼监控室,甘木好奇的问甘木六号和甘木七号:“他们一天到底要亲多少次?”
甘木六号数了数一根树枝上的结节:“这是今天的第三十一次。”
甘木七号真诚发问:“监控能自动屏蔽这些东西吗?”
甘木附议。
甘木六号白两人一眼:“这是监控,不是魔法!在想什么屁吃!”
甘木八号抱着一杯可乐看的津津有味:“多美好啊!”
甘木面无表情的将监控画面拍了下来,发到了五相和组长的聊天群组里。
甘木:图片.JPG。
甘木:我每天都在承受这些。
阿香:生命指征正常,心跳速率没有变化,檀心今天也很乖。
汪浩渺:爱心.JPG。土行孙那个死胖子呢?!
土行孙:喵喵喵。
秦锋镝:呵呵.JPG。
梅近春:呵呵.JPG。
莫逐流:智者不入爱河。
月桂:今晚十个男模。
沙棠:我说了吧,这个鸟人栽了。
林伽:绝对的。
扶桑:绝对的。
邓林:无情道上究竟有谁毕业的?
汪浩渺:扶桑吧,我很看好她,安第斯寡王。
扶桑:不辜负你的期望,北冰洋情种。
梅近春:......
半夜,图南醒来。
他梦见了小祝融被鬼哭钉在不周山崖,阿瑾的身体在撕裂,骨骼在融化,狂风暴雨,天地变色,小祝融叹了口气,散去所有的灵元,殉了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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