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两人穿好衣服准备外出,谌忱翻了一身还没穿过的衣服给苏黎,好歹苏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了。
这要是苏黎穿着他的衣服出门,他不仅看着别扭,还会联系上昨晚的事情乱想。
谌忱开车,苏黎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咳,你昨晚上睡好没?”两人一路上都很安静,谌忱无形中觉得尴尬,只得找个话头聊聊。
苏黎想了想:“还好,有点头痛。”
谌忱想问苏黎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临了又怕苏黎因那个吻生气,自己都决心放手只做朋友,昨晚那又是怎么回事。
但又看苏黎毫不知情的模样,谌忱又觉得失落。
“我有没有发酒疯?我好像断片了。”苏黎皱眉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揉了揉发酸的头。
“哦,没有,你睡得很安静。”谌忱的话里终于找到了平静。
苏黎觉得奇怪。
谌忱失常的举动让他有点怀疑,于是他开口问:“昨晚上你非礼我了?”
车子一个急刹,苏黎措不及防被安全带一勒,一口气几乎要呛在喉管,他连忙喘了口气,侧头看见谌忱惊魂不定地看着自己。
车子慢慢停在路边,谌忱很艰难地朝苏黎看来。
苏黎满头问号,他差点破口大骂,“你干什么?没睡醒吗?大清早的发什么呆!”
谌忱拧眉,并不反驳苏黎的话,反而回答他的问题:“我是藏不住事,我也憋不住。我就是……就是……”
“是什么?”苏黎瞪大眼看他。
谌忱破罐子破摔:“昨晚我亲你,你把我当做了沈冰。”
苏黎喉头一凝,随即笑了一声,“我还真说中了,我说你一大早上的心神不宁,就为这个?”
谌忱专注地看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但苏黎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地像湖水。
他接着说:“我没生气,你又没做错什么。”
“是我的错,我不该……”
苏黎打断他到:“我分手了。”
谌忱吃惊,然而苏黎接着道:“就算分手你也是我兄弟!”
谌忱这才收回来视线,直直看着前方,照着苏黎的性子来说,分手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苏建。
他说话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恩,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黎没有再说什么。
他送苏黎回了苏家,苏黎也没有说话。
因为谈论非礼一事让两人都有些尴尬,谌忱不知道怎么面对苏黎,虽说苏黎不介意,但谌忱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苏黎回家睡觉,苏家一样没人,出去玩或者是走亲戚了。
他睡到了晚上,7点过的时候,楼下传来走动声吵醒了他,他凝神听,发觉是李芳华和苏海奇在吵架。
苏黎往楼梯上走,慢慢坐下身,在隐秘的角落听两个人的对话,他刚听了两句,眼睛忽然睁大,这些话他从来没听见过,但是让他跌破了认知。
同时,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起来,他接通放在耳边。
季英的话像烟花一样在他脑中接二连三炸开。
他说,沈澜沧烧了戚家,和戚娅一起葬身火海。
他还说,本来没打算告诉苏黎因为新闻会播出来,但是这事让沈冰奶奶知道,老人接受不了去世了。
苏黎匆忙下楼的时候,客厅两个人一起投来惊讶的目光,苏黎一言不发,走到门口穿鞋准备出门。
“小黎,你去哪里?”李芳华见他匆匆忙忙,上前拦住了苏黎。
苏黎回头看李芳华,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挥手甩开了李芳华的手,不带情绪地看了眼苏海奇,他冷声说:“我真是没想到,呵!您还有这样的手段啊苏市长!”
“你在说什么?”李芳华瞪大眼睛,她伸手拉住了苏黎的小臂,回头看。
他却站在沙发旁,皱眉看着母子二人,脸上平静无波,甚至不为苏黎的话所动。
“妈,他已经疯了。”苏黎看着李芳华,眼中隐隐有光点,他克制住情绪才没朝着李芳华生气,他说:“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害死了沈冰的奶奶!”
李芳华被这话震惊到,她撤开手,任由着苏黎推开门离开。
“小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回到客厅里,质问苏海奇。
“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苏海奇面无表情,除了皱眉看出他的不耐外,他甚至没有为苏黎的冲撞和反口表现出任何愤怒。
他静静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袖口,分毫不担心自己所为有什么后果。
两人刚刚所争吵的话题,就是围绕戚家火灾发生的,甚至说到了十九年前的事情上,他们争执得厉害所以让苏黎听到不少。
苏海奇对戚家夫妻的死报以鄙夷,招来李芳华的指责。
李芳华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曲折,怒到:“你把沈澜沧的死讯告诉了那个孩子?他家里老人正病危,你给人递了把刀?”
苏海奇冷漠地反问:“什么叫我告诉的?网上随便一个视频就能搜索到那场事故,凭什么说我的错过?”
李芳华指着他,好半天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随即怒到:“苏海奇!你们当年干出那种龌龊事,把人家沈澜沧就逼到了死路上,如今你还去迫害人家家人,你真不是人啊!”
“你现在说当年有什么用,你没有因我受益吗?你的校长怎么当上的用我多说?”苏海奇忍受不了被人指着脸骂,一把挥开李芳华的手。
李芳华闻此,摇着头愤怒道:“所以我说你和那女人狼狈为奸就该遭报应,现在老天开眼,她终于死了!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
苏海奇报以冷笑。
李芳华继续道:“你狂,你接着狂!你迟早要玩完!”
苏海奇骤然起身,拉住李芳华的手臂怒喝道:“你给我闭嘴吧!当好你的苏家夫人!李大校长!我苏海奇完了还有苏家,但你就不一样了,我完了你有什么着落?”
李芳华被重重摔在沙发上,她因手臂拉扯露出痛苦神色,但此刻,她却是想哭哭不出来。
她听见苏海奇怒而踹门离开的动静,起身坐直腰杆,慢慢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苏黎一路出门,从黄牛手上买飞机票,至下午两点到达了D市机场,季英开车来接,他嫌慢自己坐上驾驶座,把汽车开成了跑车,季英暗道回去要处理不少罚单。
到医院时,他们刚刚看见沈老太太被抬走,病房里除了沈冰已经走空了。
2月的太阳并不暖和,大年初二的医院也并不冷清。
他蹲在地上弓着身的背影看起来如此落寞,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默默流泪,苏黎在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上观察到了悲伤。
纵使人有悲欢离合,谁又能躲得过伤心难过,但时间是不等人的,只待收拾好了心绪,在继续向前。
沈冰这人就是这样,他永远不会对亲近之人露出疲倦消极模样,独自消化完后再把笑容带给被人。
苏黎垂眸,他没有靠近,无声叹了口气后退一步。
在沈冰发现之前,他转身走了。
因为他明白,沈冰和他一样是个骄傲的人,为了自己守护的东西坚守,也可以为了某些东西低头。
他不愿意沈冰见自己伤心,亦不想自己再带给他难过。
凭着一腔冲动过来,他还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是否需要他。
季英在楼下等他,看见苏黎只待了短短十多分钟,惊讶地发问:“沈先生怎么样?”
苏黎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季英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后驱车回了苏嘉钰家。
管家说苏嘉钰被苏海波带着外出了,苏黎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缠着阿姨做了他喜欢的东西,吃过就窝在沙发中发呆。
等到了月上中天,苏嘉钰还没有回来,苏黎叹了口气准备睡觉。
手机却忽然响起了。
“喂?”是个没备注的陌生电话。
“苏总,戚砚疯了,他要开新闻发布会,将沈叔叔的事情公布!”对面穿来个熟悉的声音。
苏黎一转念就想起来,他无声哼笑:“谁告诉他的?”
“姑姑,她看不得戚砚整日颓废的模样,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谁知道刺激到他,这下戚家要完,老爷子已经进ICU了。”戚楠笛的声音不冷不淡,细细听起来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苏黎皱了下眉头,他这次冷哼出声:“戚大少爷想我做什么?”
“这就要看苏总想怎么做了。”
他和戚楠笛之间的交易,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结束,D市商圈大乱,沈澜沧随着怨恨自杀。
戚楠笛目前在戚家起个什么作用呢?
坐看虎斗,他相信即使戚家最后身败名裂,他戚楠笛同样可以置身事外,所以这个电话,不是打来求助的,而是看戏。
“我有什么做法?我只能去看看老爷子,你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我插什么手。”
戚砚自沈澜沧出事起,和苏黎算得上是背心了,苏黎同他没有好说的,也不想去开到这样偏执型的人。
如今戚家再有如何造化,都无法力缆狂澜,这件事他爷爷甚至没有提过,只是沉默地不语。
D市的老派世家,最终还没落了。
戚楠笛最后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才挂。
苏黎揉着眉心,还是没忍住给梁舒打过去电话。
梁舒在外面喝酒,苏黎一想心里不怎么痛快,就由着管家送他过去跟梁舒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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