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睡到十点钟,睁开眼睛时发现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那些小说里面描述的像是被大货车压过完全不夸张。
他甚至觉得自己快瘫痪,特别是某处,强烈的肿胀感令他羞耻。
他摸到身边的床铺冰凉,沈冰已经起床。
慢慢坐起身,只能侧着坐,从半掩的房门看见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餐。
被子从身上滑落,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一下把他拉回昨晚,昨天晚上做了几次不记得,但做到一半反悔,甚至咬了沈冰满肩膀的牙印,都是他自己。
他以为他能够承受的,其实很难。
苏黎默默地想着,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会把沈冰那玩意儿切了。
还没等他思维发散,客厅里传来声音,沈冰手上提着一些菜品走过卧房门,当然看见了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他。
“醒了,我煮了粥。”
饭被端到床边,沈冰刚进房间,苏黎忽然拿被子把自己牢牢盖住,动作太快牵扯到痛处,他嗷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碰到了吗?”沈冰紧张地问。
“我没事,你先出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苏黎像是忽然尴尬起来,这种事后被关怀的感觉非常陌生,他一时觉得有些局促。
沈冰不知道情况,他无奈笑了两声,又说:“今天不去公司了吧,就请一天假。”
“恩。”
沈冰隔着被子找到他的头,轻轻地吻了下被面,悦耳的声音说:“今天给你炖骨头汤。”
门被关上后,苏黎随便拿了件上衣套上,遮住了满胸膛的痕迹心情才平复,床头柜上的粥散发着谆谆香味,他摸摸了肚子快速解决早餐,准备去洗个澡。
他刚下床走了一步,大腿肌肉酸痛感袭来,被迫走出了O型腿。
旁边忽然一声轻笑,他侧目看见沈冰扶着门框看他。
苏黎瞪大了眼睛,想回到床上躺着,谁知沈冰三两步就把他捞在怀里。
“不准笑我。”身上穿着他的T恤,因为码大了松垮垮的刚好遮住重要部位,湿润的眼眸带着清亮,苏黎羞怯地去扳开沈冰的头,不让他再明目张胆地看自己。
“我没有笑话你,我是太开心。”耍赖的猫咪推开他的脸,被吸够后猫咪总有那么点怨念。
沈冰半抱着把人带进浴室,苏黎安静得出奇,睁着亮又大的眸子看着他,沈冰亲昵地吻了吻额角,帮他放好热水才退出去。
两人过了确定关系以来最黏糊的一天,吃饭,聊天,一起工作学习,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苏黎原以为这样的事情很腻,没想到真的发生时只觉得甜蜜,他甚至想丢开一切和沈冰找个地方过退休生活。
这话问道沈冰时,沈冰温柔地亲亲他,说三十年后就能实现了。
苏黎大手一挥说哥有钱,不需要工作三十年。
沈冰就只是笑。
他知道苏黎这是在开玩笑,带着试探的心思问他的未来是否有苏黎。
这样没安全感的苏黎让他觉得心疼。
周一戚家一审宣判下来后,戚砚没联系上苏黎,就发了信息给他说这件事情的发展。
到了晚上八点,沈冰去鹿东上班。
被忘记充电的手机终于开机,苏黎看过密密麻麻的工作消息,从中间挑了一个陌生的信息。
岳季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有事找他。
苏黎回了个有空就去。
冯筝也打了几个电话,苏黎正打算看看信息,冯筝电话恰好进来。
“sul,忙什么呢?今天一天都打不通你电话。”冯筝那带着低沉的声音透过电线有丝漂浮感,多少有点急切的关心。
“**一刻值千金啊,手机没电关机了。”苏黎毫不介意自己的话会让对方产生任何情绪。
果然,对方酸溜溜地问:“你最近不是单身吗?”
“谁告诉你的?”苏黎挑眉,心里把冯筝能联系上的他们共同认识的人过了一遍,眉头一皱。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问过谌忱,他说你养着个情人,怎么,上位了?”冯筝说不来尖酸刻薄的话,失意也只是一时,这会儿调整好状态,还跟苏黎开起玩笑。
冯筝这人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什么都会计较权衡得失,苏黎自认自己也是同类,所有两个人才走不到一起。
“管我小情儿头上了,冯律师,你家住海边啊。”苏黎不满回怼,对这件事并不想跟冯筝谈论。
冯筝有意追问,怕苏黎生气于是不提。
转而说起戚楠笛一案。
“你从谁手里拿到的证据?幸好交得及时,戚楠笛总算是无罪释放,让戚家免于危难之中啊。”
“听你口气好像很惋惜?”苏黎躺进沙发,面露玩味,“怎么戚家不用二审上诉你这金牌律师钱赚不够吗?我听说最后审判阶段冯律师舌若灿莲,辩的原告方无话可说啊。”
冯筝笑了笑,他知道苏黎贫嘴也不接茬,叹了口气忽然深沉端正起来:“我那是有理有据,不过你得小心点,这回肯定得罪狠了那群人,Z市那些个有钱人都是钱权在手,自己注意安全。”
“又出差?”苏黎挑眉,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恩,刚接了个官司,了解了下挺麻烦的,还在外省呢,所以就烦不着你了。”冯筝的声音重新开始轻快,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嘴上也不饶人:“你可就快活了,情人在怀,我还得加班工作给自己挣钱养老。”
苏黎不乐意听,啧啧两声要挂电话,冯筝听出来了,连连讨饶说最后一句话:“出门最好请两个人跟着点,蓝家推了个高官的私生子替罪,这事在法律上是完了,但在你们那圈子里可没完。”
苏黎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冯筝的话让他心里一时烦乱,他把李家和蓝家给推出去了,所以他们才没办法逮着戚家坑,戚楠笛这案子只能早点结束。
虽然戚楠笛真没什么罪过,但他多少有袖手旁观的嫌疑,苦的还是没钱的那女孩。
苏黎没有刻意去查原告的身份,只了解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档案上青春洋溢的照片看过两眼,花一样的年纪,就给那群人糟蹋了。
被送进监狱的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青年男人,判了无期徒刑,赔偿原告一百万。
在这件事情上,原告得了自以为的公正,得到的只有失女之痛要用余下的岁月抚平。犯罪嫌疑人却可以在几年内被捞出来,甚至是洗去犯罪记录。
戚家五年前老爷子退到幕后,家业渐渐由长女戚娅和养女戚颖接手,起先两姐妹叔叔辈的还闹过几回,就因为掌权人教到两姐妹手里。
都盯着这块肥肉,谁承想老爷子退下来也没放下权。
这几年戚颖恋爱,戚娅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应接不暇,家里两个叛逆期的青年就没人管,戚楠笛越长越歪,戚砚有点看头,但是花架子没实心。
怎么说都有,戚家迟早要完。
这时候有人打歪主意,就打到戚家头上。
苏老爷子肯定是不同意的,当年他跟戚老爷子抢生意分别打天下,没成挚友也有了死对头的交情。
不少人知道苏黎到Z市来的事,但他们还是肆无忌惮地要做戚家,这么算来,Z市这班子人没料到苏家会蹚这浑水。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苏黎就喜欢,他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给他使袢子。
手边的电话响起来时,接起电话才看见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先生你好,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我们这里是市医院,你弟弟罗文正在急救中心,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其他家属朋友,请问您可以过来缴一下费吗?”略显平静的女声,话语间带着几分淡漠。
“急诊?他怎么了?”苏黎不解,他一个大学生不好好上学怎么折腾进医院。
“是因为打架斗殴,他同学打的120,但是没有钱给他付医药费。”对方好心解释了两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苏黎打电话给季英,后者忙于工作没空,他抄起外套只得自己去。
虽说分了手,但是罗文在苏黎心底还是个要人照顾的小鬼年纪,他不能做到此时不管不顾。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苏黎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十公里的路程开出了二十公里的时间。
他照着电话里给的地址找到了缴费处,领了缴费单签了字上三楼急诊,小鬼还在急诊室,那亮着的灯后面跟着手术中三个字,让苏黎心底一阵烦闷。
他等了十多分钟,想着晚上可能很晚回家先告诉沈冰一声,谁知匆匆出门手机没揣上。
苏黎等待时间太难打发,昏昏欲睡时,忽然听见一声锁响,急诊室灯终于熄灭,从里面推了个病床出来。
“医生,情况怎么样?”苏黎皱着眉上前问情况,只见罗文苍白着一张脸,头上被纱布紧紧包裹着,手脚都没什么伤口,看来刚刚是脑袋动手术了。
“颅骨粉碎性骨折,重物砸伤造成颅骨直接爆裂性损伤,患者可能出现包括头晕、昏迷、瘫痪等情况,严重者损伤脑神经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医生落后跟苏黎讲话,几个助手推着罗文进了电梯,通往四楼的单人病房,两人跟着后面的电梯上楼。
“目前手术修复了脑挫裂伤,具体情况要等病人麻醉过后醒来的情况而定,希望家属不要刺激到他。”医生翻着病历给他解释:“醒来的时间视伤情而定,病人会在一周内醒来。”
“打架是什么情况?”病房门被关上,里面是忙碌着安仪器的护士,苏黎站在玻璃窗外,心里跟着沉重起来,上次进医院还是沈冰奶奶。
医生摇摇头把手里的档案交给实习医生,进了病房去帮罗文检查数据,一直跟着的护士把他拦在门外,解释道:“病人同学不愿意跟车过来,只帮忙解锁了病人的手机,我们联系他父母时一直忙音,你是他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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