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孩凑堆就要用他们的想法去理解事物,沈冰发觉自己很有带孩子的天赋,他给三三买了不少玩具回家,两人一大一小坐在地板上玩的很愉快。
这让小姑娘很快忘记了医院发生的不愉快,全心全意的粘着沈冰。
吃过晚饭,她指名要沈冰说故事哄她睡觉。
三三躺在沈冰的臂弯里,盖着被子,沈冰整个人斜靠在床头,对上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他招架不住的露出笑容。
小姑娘心里装着事,她故作口气老成的发问:“哥哥,你是不是等我睡着就走了?”
沈冰说是。
小姑娘纠结地把手伸出被子外面,绞着手指,她穿着可爱的睡衣,屋里开了空调,温度适中。
“那我不要睡着了。”她耍赖似的说。
沈冰笑出声,“我还是会走,你睡着了就不用面对,你要是不睡,阿姨等会儿还要过来给你讲故事。”
“那你讲吧,我听半个故事就睡着。”三三目光灼灼地盯着故事书。
沈冰的嗓音低沉,带着温柔阐述着幼儿故事,果然没到五分钟,小姑娘已经睡着。
“沈先生要不留下来吧,三三不喜欢跟我一起睡觉,她晚上又容易踢被子,我怕她又着凉。”刘阿姨在厨房收拾碗筷,看见沈冰要走,她摸着围裙着急出来。
“我……”沈冰有些犹豫,小姑娘刚刚病过身体还不怎么好,要是再病一次,折腾的就有点过了。
但他怕不回家会让苏黎多心,于是便拿着手机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回家。
“我把空调开合适了,她晚上踢被子也没事,不会着凉。”沈冰对刘阿姨说,便走到门口换鞋。
这个保姆是临时找过来的,之前不清楚沈冰他们的关系,于是此刻满脸的为难。
“阿姨是有什么事情吗?”沈冰察觉到刘阿姨有话要说,他换好鞋等在门口。
“沈先生,不是我这个妇人说,孩子还这么小,正是需要大人陪伴的年龄,您怎么放心把她留在家里,您要是工作为难,也可以接到她妈妈那边照顾。”沈冰和三三模样相像,虽然沈冰时刻纠正小姑娘的叫法,刘阿姨误会他是孩子爸爸也可能的,至于孩子妈,三三从来没有说过要妈妈,她肯定是觉得两人离异。
见沈冰脸上有挂不住的尴尬,刘阿姨觉得自己戳到沈冰痛脚而不好意思,她找补到:“不是说我不想照顾三三,她是个好孩子,我只是想她这么小肯定要有妈妈才能健康的长大。”
“我知道了阿姨,这事我会想办法,麻烦您多费心思了。”
沈冰出了住宅楼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着,他这儿还没结婚就被人误会有孩子,还真是新奇的体验,主要还是因为三三那张脸。
沈冰的车停在巷子外面,他要走一截没有路灯的黑路才能过去,手机照明的灯光很微弱,他好几下差点撞到电线杆,只得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
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袭击他。
听见破空声从后脑勺传来时,他立即往前蹲下要想避开,但动作还是迟了,那一棍子原本要挥在他后颈窝,让他立即就会昏死过去,但是这下实打实地敲在他的头上。
被击中的钝痛使他全身麻木发出闷哼,一下秒往前方的漆黑扑去,手机和人整个被摔在地上,灯光攸地熄灭,巷子又重回黑暗。
他看见了身后有几个黑影走近,无声息的悄若鬼魅。
他大惊之下起身往前面奔走,大约再过三百多米就有灯光。
他清楚,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的一棍子砸在他头上。
他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身,因为头晕眼花的感觉让他无法站立,只能摸索靠着墙角喘粗气,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面前停下来。
额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顺着鼻梁流进嘴里,散发出一股铁锈味,沈冰伸手抹了一下。
忽然有人开了灯,手电筒的灯光直直朝着他的脸部,沈冰下意识躲避灯光而双手捂脸。
从指缝余光中他看见了对面的人。
穿着黑色衣服羽绒服牛仔裤,一人手里拿了根武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但沈冰猜得到,对方一定是带着嘲弄和危险的脸色。
“你们是什么人……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扑扑狠了,沈冰觉得嗓子呛到,他说完话发觉有人伸手来抓他,沈冰侧身躲开。
“呵呵。”三个人缩小包围他的圈子,中间那人古怪地笑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武器朝着沈冰肩膀就是一下。
他用力很猛,沈冰的右肩一痛,往下一歪,整个人要撑不住往地上倒。
强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开口,只剩下喘息。
面前的人觉得他吃了苦头就乖乖听话不动弹,靠近一步走进灯光里,他手里拿着粗绳,打算把沈冰捆严实。
借着灯光,沈冰看见了靠近的人,但他的脸依旧被口罩帽子遮住,只露一双眼睛与他对视,他因剧痛皱紧双眉,发觉自己没有办法移动后他很快地垂下眸子,似乎等着就范。
男人见状,放松警惕心地蹲下身,眼看就要去拉拽沈冰那只完好的胳膊,谁料情形突变。
沈冰装作无力,等男人一靠近他在脚上发力,瞬间将那个男人踢得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边两人连忙去扶人,慌乱中手电筒的灯光乱晃,终于离开了沈冰的脸。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打击报复,谁知面前的人忽然有个抱着大腿嚷起来,像是腿上被什么利器割穿。
“谁?出来!”拿电筒的男人已经扶起他们老大,另外一个在一旁痛呼不停。
然而等他们的电筒晃到到来的第五人身上时,连着沈冰一起都被吓得汗毛倒竖。
来人披着深色雨衣,同样是把自己伪装得严丝合缝,令几人惧怕的是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长砍刀,上面还有血迹,就是这刀刚刚砍伤了他们同伴。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拿着手电筒的男人吓得脚步发颤,双腿抖得像在跳舞,而他面前站着的老大也是满身颤抖。
这模样就像杀人狂或者通缉犯,三人不至于这种情况都分辨不出来。
拿刀的男人站在沈冰的面前,余光瞄了过来,随即他大步朝着那三个人跨过去,三人瞬间被吓到,撒丫子狂奔着离开。
至于沈冰,他们哪还有心思去管能不能把他绑回去。
“是你!”沈冰一眼就认出对方的眼神,是那个跟着他的人。
男人捡起旁边被落下的手电筒,朝沈冰的身上看了一眼,他把身上的雨衣脱了拉下帽子露出脸,“我看情况不怎么对,所以就下车过来找你。”他看见沈冰的左手紧紧抱住右臂,发问到:“你手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沈冰坐进男人车里才慢慢地喘匀气,刚刚被棍子砸中了头,耳朵也受了伤不停地有耳鸣现象。额头上的血液一会就已经流出很多,滴在沈冰的手上,他拿纸巾简单擦了擦。
男人开口说:“你头怎么在流血?”
“他们偷袭我的时候砸中了头,所以我没能自己站起来。”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打不过那几个人,“你叫?今晚上真的是谢谢你了啊。”
男人开车很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叫我老毛就行,我拿钱办事,谈不上谢。”
沈冰点点头,“这些冲小孩来的?”
“大概是,他们已经发现这个地方。”不过因为是老城区,弯弯绕绕的巷子众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着所以没有被沈冰发现。
“他们要做什么?”沈冰心里一直有疑虑。
他父亲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为什么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沈冰想开口问男人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但想起男人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像是在说假话,而这真不知道应该是考量过这单生意的危险性,所以才不去深究。
“沈澜沧。”老毛忽然开口。
沈冰一愣,转头看驾驶座的人。
“你爸是沈澜沧,前两个月刚刚被拘禁调查的市长秘书,想抓三三的是他的老婆。”老毛缓了口气接着说:“因为三三是沈澜沧在外面养情人生的小孩,这下他人倒霉了,他老婆想让他净身出户。”
沈冰完全愣住了,回过神时他情绪复杂地看着对方问,“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遇着红灯,老毛回头看他,“我刚知道,因为老板要我告诉你,换个城市生活,带着小孩一起。”
“我不会走。”沈冰眉头紧锁,对老毛带的话展现出三分的怀疑,信任是因为他刚刚救了自己,但他没有亲眼见到他爸,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信。
十多年来的失望叠加让他无法接受那个人的任何话。
“老板说,他没有逼你现在离开,等你奶奶走后再离开。”老毛说这话时看了一眼沈冰,他开车很稳。
沈冰没有愤怒,他把脸转向窗外,耳朵伴着嗡嗡的声音,老毛的话就想炸弹一样在他脑中炸开。
他这会儿才开始觉得头晕,被砸的那下现在才有了实切的痛意,伴着复杂的心绪一下下抽痛。
老毛把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沈冰被他架着进的医院。
一系列检查下来,脑部ct没什么问题,但要观察。手臂是脱臼,医生帮他处理伤口和接骨,处理好已经很晚,沈冰躺着打吊针,老毛跟着坐了一晚上。
两个人大多数时间是相顾无言的。
“要回城里吗?”老毛看了眼所剩无几的药袋子问沈冰。
“我这样子开不了车。”沈冰动了动没被扎针的手,还是感到一阵疼痛。
老毛自告奋勇:“我送你吧。”
沈冰看了两眼对方,心里不知道盘算什么。
“我不住这边,反正还是要回去。”被他打量的视线看得发毛,男人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地起身准备去喊护士拔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