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怜生愣了一下。
啊?
原本烧热的怒火立刻就降了下去,乌丸怜生甚至有几分心虚。难道说琴酒有读心术,不然怎么会知道刚才他脑海里闪过了什么想法。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迅速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琴酒一眼。琴酒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可能只是问问?乌丸怜生放下心来,他看着琴酒,看见他黑色大衣下有不起眼的血迹溢了出来。
这一看让他的不悦又回到了心中,他冷声道:“怎么,这下想起来我还会惩罚你了?对自己开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是我的错。”琴酒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伸出那只手了伤的手臂,抓住了乌丸怜生的手,低声说:“只是如果您开始惩罚,我希望能……换一个地方。”
乌丸怜生眯了眯眼,本来他没有往那方面想的,但琴酒这句话一出来,他可就要怀疑琴酒是不是故意提到惩罚的。
“如果你指的惩罚,是像你小时候那样,那在这里可不那么合适。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小时候吧。车里可没有那么大的空间。”乌丸怜生嗤笑一声,“我感觉你很期待。”
他甩开琴酒抓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反手把他受伤的手臂按住,稍稍用力,看见琴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啧。”乌丸怜生讽刺道,“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想要我扒了你的裤子,再狠狠打你一顿?你能承受得住吗?怕不是几下就哭着求我别打了吧。”
琴酒缩了一下手,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乌丸怜生的描述。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莫名失了节奏,疼痛的幻觉出现在没有受伤的地方。琴酒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说:“我没有做过那种事。”他从来没有试过哭着求饶。
这倒是。乌丸怜生心想,只是他想,想看到琴酒在他手下因为疼痛掉眼泪,那一定是很有漂亮的画面。
他低垂眼眸,把所有欲/望压在心底,松开琴酒的手,说:“你不会是在等着我帮你包扎伤口吧?惩罚先记着,等伤好了再说。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别再岔开话题。”
琴酒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他拿出绷带和碘酒,一边说着,一边脱去黑色风衣。
然后是毛衣,最后把里面的衬衣扣子解开。
乌丸怜生本来是想盯着他有没有认真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结果越看越不对劲,他声音古怪地问:“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衣服袖子捋起来?”
琴酒头也不抬,说:“麻烦。”
不是,你这样就不麻烦了吗?脱了还要穿,多麻烦啊。乌丸怜生很想这么说。但这个时候说好像反而显得他不对劲。因为琴酒已经揭开碘酒的盖子,开始把碘酒往伤口上倒了。
乌丸怜生盯着琴酒看了一会儿,过了两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并不在琴酒的伤口上。
他觉得这不能怪他,是琴酒的皮肤太白了,身材太好了。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能看见清楚的脉络,恰到好处的肌肉紧绷着,呈现出优美的弧度。
“怎么了?”琴酒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乌丸怜生眼睛一眨不眨,他伸出手指,说:“你这里蹭到了一点血。”
他的手指落在琴酒的胸口,然后在琴酒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十分合理正常地,擦掉了那点血渍。
乌丸怜生和琴酒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真是完美的借口。”
乌丸怜生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顺带从琴酒手里抽走了绷带:“还是我帮你吧。”
他三两下帮琴酒处理好了伤口。
包扎完还是没忍住,又嘲讽了一句:“你对自己可真是狠,说开枪就开枪。”
“那个家伙的麻醉效果很好。”琴酒说,“不这么做我没法清醒地离开那里。”
“下次告诉我。”乌丸怜生最后检查了一下绷带,说,“你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琴酒把衣服穿好,活动了一下手臂,说:“我来开车。”
乌丸怜生扭头,微笑地看着他,说:“我现在脾气很好,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会发火了?”
琴酒不置可否地反问:“你脾气很好?”乌丸怜生的脾气很好?天大的笑话。乌丸怜生的脾气就没有好过,只是这些年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收敛了一点。
他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顿了一下,感觉乌丸怜生会很生气,但似乎惹怒乌丸怜生生气就是他今晚想要的,所以最后他还是推开了车门。
乌丸怜生想说他不是傻子,更别说试图挑衅他的人是琴酒,他再熟悉不过的阿阵。
他下了车,关上车门,站在那等着琴酒走过来。
也就在琴酒靠近的那瞬,他精准地抓住了琴酒刚包扎好的位置,大力地把他按住,推到了车门上。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枪,抵住了琴酒的腹部。
“激怒我的游戏好玩吗?”他似笑非笑地问,他松开按住琴酒的手,不紧不慢地在琴酒面前给手/枪上膛,然后重新抵住琴酒。
琴酒就像感受不到自己被上膛的枪对准了一般,没有反抗,还有点无视乌丸怜生的意思,伸手摸了下口袋,摸出了烟盒。
“很久没见你在我面前生气了。”琴酒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在乌丸怜生成为BOSS之后开始,乌丸怜生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像是在特殊对待,又像是在拉开距离。
之前的乌丸怜生,只要一遇到不顺心事,就会肆意地发泄不满和怒火,能摔东西的话一定会狠狠摔点什么。更狠一点,如果是别人惹到他的时候,他还会直接开枪。
倒不会直接杀死,但肯定会受点伤。对琴酒的话,会稍微好些,不会那么狠,顶多言语上侮辱一番。
如果作为上司来看的话,乌丸怜生并不算是一个好BOSS。
但他有这个资本,也无所谓组织是否会毁灭。他一点也不在乎,所以在乌丸莲耶死亡后他越发肆意妄为。
只是忽然之间,乌丸怜生对他有那么点不一样了。刻意收着脾气,装出好脾气的样子,说话都温和了不少。哪怕在自己任务出错的时候也克制住脾气,很少直接开口骂人。
今天的乌丸怜生,倒是有点像以前的样子了。
乌丸怜生假笑地回答:“因为我现在脾气好很多了。”
琴酒撇了下嘴,问:“你指的脾气好,是指刚才因为皮斯克暴露,气得让我把他杀了吗?还是指上一次,因为你一枪在家躺了半年的宾加。”
乌丸怜生语塞。不是,琴酒怎么知道他因为皮斯克的事情生气的,又怎么知道宾加的事。
他说:“皮斯克的事,我不是因为生气,只是正好想处理掉他。”
琴酒嗤笑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开始在口袋里摸打火机,问:“宾加呢?你又因为什么想处理他。”
“……不管你的事。”乌丸怜生不喜欢听他提到宾加,他讨厌宾加。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问,“你是在找这个吗?”
琴酒刚想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乌丸怜生躲开了,反手从他嘴里抽走了烟。
“别抽烟。”乌丸怜生谴责地说,把烟和打火机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琴酒无语地看着他,问:“你自己不是也抽吗?”
“是,但我现在不想让你抽。”谁让琴酒惹恼了他,只是没收火机,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报复了。
他调整了一下枪口对准的位置,蹭过琴酒的小腹,磨了一下后牙槽,心想他现在还不能对现实里的琴酒做什么,那只能由梦中的小琴酒来承担了。
他刚准备收起枪,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警惕地看了过去。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距离杯户饭店有一点距离的巷子里,这里很冷清,刚才停了那么久连人影都没有看见。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来的话可有点不好处理。
先不说他手上握着枪,就算没有枪,琴酒的穿着打扮和身上的血腥味,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乌丸怜生飞快地把枪收了起来。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没有到路过的人都想杀的程度。
正思考着有没有时间把琴酒塞进车里躲一下,就感觉到琴酒低声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他扭头看向琴酒。
然后就感受到了微凉的唇靠了上来。
天气很冷,到处都下着雪,再加上琴酒刚受了伤,体温偏低也很正常。乌丸怜生惊讶自己居然有心情分析这些。
他把琴酒按在,配合加深了这个吻。
他没忘记此时是在现实,只是送到嘴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他竖起耳朵,本来是想听听脚步声远离了没有,入耳却只剩下了暧昧的唇舌交缠声。
琴酒的唇很湿,很软,从一开始的微凉被他的温度吻得滚烫,呼吸也越发炙热。
脚步声消失了。他最后还是听见了。
理智没有出走,乌丸怜生松手,后退,结束了亲吻,笑笑,平静地说:“很好的办法。”
顿了两秒,他补充:“利用了路人不好意思看的心理,很好地规避了风险,那个人会感谢你的。”
“……”
乌丸怜生:6!
琴酒: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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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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