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把手中的光团向着殷不归推了过去，他好似没有使多大的劲，但光团的速度并不低，殷不归剑身横在身前，挡住了光团，光团撞在剑上，发出铮鸣，明明殷不归手中的剑是桃木，这时却好似金属一样坚硬。

殷不归被光团的冲击力撞得不断后退，他脚下用力，硬是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但桃木剑终究只是木头，即使外面包裹了一层功德，桃木剑在殷不归的手里逐渐断裂。

另一边的山神微微眯了眯眼，倒是小看了这个人类，他手中汇聚神力，凝成了一支枯木，上面缠绕着枯藤一般的花纹，看起来平平无奇，山神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身而起，剑尖直指殷不归的双眼，山神暂时不太想直接杀了这个人类，还是活着比较有意思。

光团越来越小，在光团消磨的差不多的时候，殷不归手中的剑彻底断成两截，剑尖扎进地里，殷不归拎着断剑就迎来了山神长剑，那长剑疾进，剑尖如雷霆之势，刺向他，殷不归拧神，挥动手中断剑格挡，但山神的神力凝成的剑他怎么能挡得住，桃木断剑这些彻底碎裂，殷不归见状，反应极快，把左手的符纸对着山神的脸撒出，山神的视线被挡住，殷不归就地一滚，毫不犹豫往另一边跑。他刚刚丢出的符有不少种类，里面有几张是他尝试的迷障符，但估计拦不了多久。

殷不归没有跑太远，他怕山神清醒后放弃他，反而去追撤退的人。于是他趁着山神被迷住，沉下心来，想要重现地府的那把剑，他用那把剑竟然能和地府日游巡使打的有来有回，在山神这里应该也能撑上一段时间，至少应该能让他活着离开。

他闭上眼睛想着那时候的操作，肉眼看不到的功德从他的身上缓慢的流淌到他的手里，剑的虚影在殷不归的手里不断凝实，殷不归手中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右手握紧，剑上金光明灭，殷不归睁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剑，这把剑的威势比在地府时还要厉害，也不再是金色，通体漆黑如墨，剑刃刻着龙形暗纹，剑身狭长，虽然是黑色，但从头至尾，金光烁烁。

那边的山神已经从迷障符中清醒了，面色阴沉的好像要滴水一样，这种符对他来说本来是没有太大作用的，就仅仅是被困在里面一两秒，就这一两秒他看到了好友的脸，让他沉迷在里面，不想醒来。

但符纸里的灵力终有耗尽的时候，灵力没了，迷障符无声自燃，只在他面前留下一道黑灰，就像他的好友。山神怒意上涌，想到好友是因为人类的原因才消亡，更是怒不可遏，想要把离他最近那个的人类撕碎泄愤。

离得最近的人类自然只有殷不归，他可不知道山神现在心里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

整个燕山都在山神的掌控范围内，他轻易的找到了殷不归的位置，身影一闪，便来到了殷不归的附近。

殷不归离他并不远，这时候正在加快的往嘴里塞着压缩饼干，他很清楚这里是山神的地盘，只要没有走出燕山，他就跑不掉，本来他以为山神被迷障符最多能控制住两分钟，只想着把剑弄出来保命，但没有想到山神迟迟没有追上来，殷不归趁着这时间抓紧吃些东西，要是山神追上来他的体力支撑不住。

殷不归停下的咀嚼，后背发毛，他感觉到了那种残暴的杀意，整片山林应该都感觉到了他们神灵的愤怒，窸窸窣窣的的声音此刻一片寂静，树梢的鸟都飞走了，这片山林里只剩下两个活物，严格来说山神并不算活物，他是燕山所诞生的意识体。

山神站在树上手中拿着他那把“剑”，眼睛里一片猩红，盯着殷不归的背影，眼睛里恶意汹涌，像是要把他吞噬一般。殷不归丢开手里的压缩饼干，站起身，他手中漆黑的剑吸引了山神的注意，这把剑给他的感觉很熟悉。殷不归抬起剑指着山神：“您作为神灵，如果杀了我，您就会被天道惩戒。”

山神哈哈大笑，“那又怎样？作为神灵，却要看着人类成为天下之主，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话音刚落，山神就从树上飘然而落，“你虽然是人类，倒是有些魄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和我一战之力。”

说完，手腕一抖，整个人就冲了上去。他带着全力攻上去，还觉得殷不归依旧会跟之前一样躲开，但殷不归只是抬手一挡，剑身顺势一拧，反而对着他刺来，山神剑身回旋，抬手横劈，打落殷不归的攻势，殷不归后退几步，稳定身形，再次攻上来。

一人一神就这么在山林里缠斗，剑光霍霍，剑气在林子里激荡，他俩旁边的树身被砍出了一道道伤痕。殷不归在山神密集的剑光中也没有落于下风，殷不归手中的长剑一抖，剑招忽然一变，招招对准山神的左心口处，他发现山神与他打斗中，会下意识的避开左心口，不管那里是他的死穴还是那里放着他宝贝的东西，他都不可能就此放过山神这一处弱电。

与山神的对战中他也清楚的感知到，山神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燕山，要么就是他死，要么——就是想办法让山神无力杀他。

山神的剑如灵蛇一样，剑法凶残，一剑接着一剑，殷不归终归还是人类的身体，他会累，体力不支的他渐渐地落于下风，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极深的伤口，伤口血流不止，殷不归撑着剑，气喘吁吁，这样不行，他会被消耗到没命。

山神停下攻势，剑尖对准了殷不归额间，“不认输吗？人类怎么可能能敌过神灵？”殷不归唇角带着血，对他高高在上的山神，他轻轻笑了一声：“人类当然打不过神，但是人类也不是弱小的。”

山神在他一瞬间看到了好友，他的好友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可他不明白，明明人类那么弱小，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认呢！明明那样弱小！一个普通的小鬼，就能杀死一家人，还是不认命！”

山神语气愤愤，殷不归眼神一闪，想到了顾宁一家的情况，趁着山神心神不宁，殷不归撑起手臂挑开他的剑，后退两步，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舌尖血到剑上，血液顺着龙纹流淌到整个剑身，殷不归拎起剑再次攻上。

大概是山神有堕化的征兆，带着殷不归血的剑还真的伤到了他，他的左心口被殷不归刺了一剑，山神捂着心口后退，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直缝流出来，滴落到地上，被土地吸收。

殷不归抽出身上还剩一点的功德掺进去一部分灵力，在半空开始画符，一道镇邪符被他快速的画完，殷不归收起手，那道符文自动贴上山神，把他紧紧缚住，动弹不得，山神想要挣脱束缚反被字符勒的更紧，还死死的克制住了他的力量，那柄形状奇异的剑也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消散了，山神使劲地往天上看，一瞬间想明白了。

两人的境地颠倒，殷不归总算松了口气，他没有把剑收起，他不知道这枚符能束缚住山神多久，并不敢轻易放下警惕。他走到山神面前，山神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殷不归，杀意喷薄而出，殷不归蹙眉，“......你说的被杀的那家人是你指使的吗？”

“哈哈哈哈哈，怎么，你认识？”山神嘲讽大笑，他现在状若疯魔，原本松散挽起的长发，现在也散开了，垂落在地上，还是沾染了尘埃。

殷不归听到这话，心中有了个大概猜测，又问：“林家的阵法也是你设计布下的？”山神没有跟之前一样给出一个似是非是的回答，倒是无比坦诚：“是啊，可那个蠢货等不及，一直催催催，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派出胡十三，还让你们抓住了把柄。”山神眼神阴冷，和之前看到的那个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殷不得眉毛拧的更厉害，他看着唇边含着笑意的山神，心里是深深的不理解：“我不明白，你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你明明已经是神了，安居一隅，人类目前也不会开发燕山，你完全可以避世修行。”

“修行？哈，你问问这天，它让修行吗？”

打斗好难写，终于写完打架场面了，我吭哧吭哧好几天，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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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