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为了我剪短发?

悦宁走进房间,这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椅子和一张桌子,不过倒是干净。

兰闲眼神四处乱看,每一眼都带着好奇。

悦宁拍了拍垫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毯子,有些为难道:“兰闲,没有多余的被子了,这毯子就先给你盖一晚吧。要是不行我把我的被子给你也可以。“

“不了,盖这张毯子就行。”

半夜时分,兰闲不习惯的躺在这张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轻叹一声。不知多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卯出,喜鹊站在窗台叽叽喳喳的叫喊着。

悦宁单手扶住额头,昨夜睡得的是常年来第一次好,听见房外传来轻响。

“兰闲?”悦宁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下了床,揉着眼睛打开门。

只见兰闲单手撑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身桀骜化成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正是黎明,轻柔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映照出他卷着袖子的手臂线条。这幅画面如梦境,一丝春风划过女孩的心房。

兰闲瞧见悦宁犯着迷糊,打趣道:“悦宁可算醒了,我以为要等到春花漫天时才醒。”

悦宁轻咳两声掩饰眼神中的尴尬:“兰闲?你……怎么起这么早?”

兰闲站起,伸了个懒腰走到悦宁身边,说道:“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我要去查案子吗?一个晚上就忘了?”

悦宁道:“哦,对噢。差点忘了,昨天太兴奋了,忘记给你东西了。”

兰闲眨了眨眼睛问:“什么东西?”

悦宁没说话,走进一旁的房间里,这房间常年不住人便来堆杂物,她从里面拿出一盒精致的木箱子。

兰闲歪着头满面疑惑静静的看悦宁打开那长盒木箱子。刚想打趣但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愣在原地。

这盒子里不是什么东西,正是两把长剑,和成双的梅花镖。

悦宁拿起把剑从剑鞘拔出,刀刃锋利坚韧,和一般的普通武器不一样,这几样东西样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图案雕刻细腻,刀柄则是紫檀木,还有一缕银白流苏吊在柄后。整体威武又不失雅气。

兰闲眼都看直了,语气结吧:“悦……悦宁,这是给……”还没说完。

悦宁眼角弯成月牙,嘴角上翘道:“正是给你的!”

“……”兰闲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几把武器。

过了许久才开口:“给我的?你确定吗。”心中却乐开的花,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送礼物。

“你拿起来试试,感觉会很重啊。”

兰闲听后伸出一只手抓住剑柄,把那把绣刻图案的剑提了起来。“有点重。”

“窣窣”有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从一旁的叶堆中传出。兰闲像是忘记刚刚说的那一句“有点重”大手一挥,直直的提着剑指着那一堆叶子。

是那只小蛇,还躺在叶堆里不知所措,挪着尾巴钻进叶子里。

兰闲拿过悦宁递来的剑鞘,把长剑收入其中,背在身后。

“兰闲,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总是这么警惕。”悦宁把盒子放在桌上看着这一幕笑道:“还有什么时候出发。”

“你不跟那老头说一句?”

“我师傅嘛,昨天生了气,这时候还回不来,留张纸条就行。”

兰闲撇了撇嘴:“好好好,随你吧。趁现在你还要做什么事情嘛。”

悦宁笑道:“确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兰闲问。

悦宁从一旁柜子上拿起剪子,说道:“兰闲,你要去查案子,我这长发挺影响行动的,你帮我剪了吧。”

兰闲听后震惊不已但不显现出来,沉沉道:“剪了干嘛,你留了几年了。”

悦宁叫他的语气没了往常的玩世不恭,反而多了一点……不喜。

可她的手终究没放下。兰闲也妥协下来,拿过悦宁手中的剪子,再次确定:“你真的要剪吗?”

悦宁拉开椅子停顿了一瞬,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剪。”边坐下。

兰闲只是皱眉,看着手中的剪子犹豫了好久才对准悦宁的长发。也不知道阿宁她留了多久的头发,说剪就剪了……?

悦宁也感觉到了兰闲的犹豫,展开笑脸道:“剪吧,就当这是我欠你的。之后你在补回来呀。”

“好吧。”

“咔咔咔”剪子挥动得声音响起,灰黑的长发一片片掉落在地面上。声音仿佛随着少年的心脏一样“跳动”,每一声都如同万根钢针插进他的喉咙。

明明这不是我的头发,阿宁……心里也不好受吧。

许久,兰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悦宁,好了。”

悦宁回过头,微笑还挂着,眼里却多出了几分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并不明显,却被兰闲敏锐的察觉到。

“怎么样?”

长发随被剪掉刘海到耳前的两缕长发还留着,这短发竟觉得……有层次感的美?

“挺顺眼。”

“那就好,那就是不丑。”

“你怎么这么信任我?”

“因为是你。”

气氛一下变得些莫名其妙,荷花被风吹动时又是谁脸颊染上红晕。

兰闲轻咳两声打断了这氛围,摸了摸鼻子道:“不说废话,走吧。”

悦宁站起身道:“好。不过……”看向地上堆积的长发。

兰闲也懂她的意思。

“有扫帚吗?”

“哦,有。”

两人一直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地上散落的头发,还是聊上几句,不说倒像是时隔数十年的老友重逢一般的场面。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悦宁也用毛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木桌上。

悦宁擦了擦额上滚落的汗滴,说道:“走吧。“

正为午时,两人并排肩,跨着步伐穿过山林。秋风轻轻撩动他们的发丝。金蝶漫舞,坠作秋阶碎玉。采光透着金叶照射出朦胧桀骜的光影。

那京城离着甚远,总不可能真走路去。一道镇子里找了位面容和善的马夫,悦宁给了几颗碎银子扭头问兰闲。

“兰闲,你说的京城是哪个?跟着老师傅说说。”

兰闲轻轻点点头,走上前对马夫开口:“平墨……天枢。”

马夫有些意外:“你们真要去那边嘛,天枢刚闹出人命啊。你带着一位小姑娘安全吗?”

兰闲语气瞬间变得不爽:“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就说能不能去。”

马夫连忙道歉:“可以去可以去,是我多管闲事了。”

悦宁笑了笑和兰闲一起登上马车,兰闲则坐在悦宁对面手肘撑着膝盖扶着额头沉默。

悦宁试探着伸出手,还没举起便退了回去。

两人一路上仿佛刚刚相遇的陌生人般,句话不提。也就只有马夫几时开口想打破平静,在这位从业几十年的马夫来说已经很少遇到这般的顾客,最多也会说一两句问路话的。

三个时辰,马车哒哒的声音停下。

马夫:“两位兄弟,天枢最近禁止马车进城,只能到这里了,您两位再走直走走就能到,需要我带路吗?”

兰闲平静的说的:“别称兄道弟的,我们自己走!”语气还含着几分不满。

马夫:“啊,是我失职,祝你们顺利啊。”说完便踏上马车飞一般地离开这尴尬的场面。

这破地方,左面是一片无名坟墓有一些早已腐烂,右面则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

悦宁别扭的开口问:“兰闲,天枢那边都闹出人命了,官府应该查的很严吧,我们能进去吗。”

兰闲一下眼神变得调戏,说道:“切,天枢看起来管查严,实际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查,在他们眼中不就死了几个人,随便糊弄过去就行。等时间过去,自然就有人忘了。而且我们不单单去查案子……”说罢便露出了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悦宁见兰闲重点也不说,走上前扯着他的脸颊说:“吊胃口!走了!”快步往前的繁华盛世走去。

“好咧。”兰闲一笑跟了上去。微微弯腰和悦宁身高对齐,摸了摸她柔软的碎发。

“你干嘛?”

“你头发软软的,我羡慕。”

悦宁听后也没拒绝,露出笑脸。

阳光明媚。热闹的声音逐渐接近。京城四周围绕茉莉和白玉簪,美的朦胧,白的灿烂,果然这人间第一京城就连城墙外的点缀都不一般。

城门两旁的守卫正靠在墙根下扯闲话,其中一个斜倚着城门框,刚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还挂着泪。

瞥见两个身影走近,他才懒洋洋直了直腰,拖着长腔敷衍眼角:“来者何人啊?过路的官文、路引可有?”

兰闲上前一步,眼神沉得像淬了冰,语气里满是凶戾:“无名小卒,进城寻亲家,好友与我同来!可有听懂?”

那守卫被这股气势慑住,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敛了,讪讪地堆起笑,语气都矮了半截:“哎呀,原来是寻亲家的!误会误会,那边请进请进!什么官文路引的,不用不用!”

说着手脚麻利地侧身让开,连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任由兰闲和悦宁径直进了城。

悦宁见如此顺畅,小声开口问:“兰闲,这看守的怎么一点也不严啊?我以为还要搜身,问出处呢。”

兰闲又一次语气一转,笑盈盈道。

“悦宁你这就不懂了,天枢这里是隆重,可大多数只是富商花钱打造的,修仙之人时常愿意来这儿。而那些卫兵几乎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看到一个感觉自己惹不了的几乎都拍着屁股走人。”

悦宁微微点了点头。

京城中鎏金的日光泼洒在大街的青石板上,折射出层层叠叠的光晕。

沿街的紫丁香与海棠正开到盛处,一阵微风卷过,粉白、淡紫的花瓣如雪花般簌簌飘落,黏在行人的发间、肩头,连空气里都浸着甜润的香。

往来的人群摩肩接踵,却不显杂乱。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儿摇着折扇,玉冠束发,眉眼间尽是风流;仕女们鬓边斜簪着珠花,罗裙轻扬,步摇上的珍珠随着步履叮咚作响,举手投足皆是温婉。

更有挎着货郎担的小贩沿街吆喝,声音清亮;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将衣袂翻飞,腰间佩剑寒光凛凛,与身旁笑谈的文人雅士相映成趣。

金辉、繁花、美人、俊彦交织在一起,耳畔是喧闹的人声、清脆的环佩、悠扬的叫卖,眼前是流动的华服、翻飞的衣袂、漫天的花雨。

这京城的繁华,不是单薄的艳丽,而是铺天盖地、浓得化不开的鲜活与磅礴,让人一眼望去,便被这极致的盛景撞得心头震颤,连呼吸都人不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人间仙境般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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