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无忧心里恨不得一酒壶砸死这个老匹夫,却不得不继续与他纠缠“老夫的功绩诸位是知晓的,就是当年剿灭乞颜部落的功绩才使得老夫有今天的地位,了解狼毒草有何难?在座的各位既是知晓当年之事就该明白老夫杀人也断然不会用胡人的毒药。反倒是说起了解,李牧将军驻守北疆二十年,谁又能有老将军了解呢?”
李琉风闻言心头一震,是蔺无忧剿灭乞颜部落的,那乞颜赤纳要杀的是蔺无忧?
李牧气的咬牙“呸,老匹夫,你不用胡人的毒药难不成本将军就会用!还好意思提乞颜部落,如今乞颜赤纳将大齐国都建起来了你还在这腆着老脸说当年。方才还说这种药想买就能买得到,凭何因此怀疑老夫。”
司马策插话“此言差矣,殿下方才也说了,毒杀要有动机。我们这五人里只丞相与李将军有动机罢。众所周知陛下待臣甚好,二位娘娘也是仰仗陛下的,陛下好我等才好,可丞相原本是四皇子的人,如今不受宠怨气在心也是难免。而李将军前些时日因北部军营的军饷被陛下责罚,生出二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因此下毒便有些太过狼子野心。”
此时文臣与武将的差异便显现出来。
蔺无忧只是一笑置之,而李牧却火冒三丈挥拳就要揍司马策。
李辞年命人将李牧架开,李呈急忙站出来求情“殿下,李将军年迈,性情一贯火爆,望殿下海涵,司马大人见谅。”
蔺无忧看够了热闹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若是仅凭我曾扶持四皇子便如此定罪的话,朝中多少人曾是四皇子的麾下,若是仅凭旧主断言忠心,那前朝降将该都砍头才对。如今只剩李将军有动机杀害陛下了……”
李牧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不!你们都有动机。”
在场众人皆不解的看向他,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因这大殿之上有北齐的奸细!”
正巧子时的钟声敲响,碗口粗的蜡烛烛泪滚下,烛光摇晃。李琉风心头又是一惊。
“此话可不敢乱说。”蔺无忧自是不信有什么奸细的。
众目睽睽下,李牧失神道“有!一年前我在城内截获他们的情报,正是京都官员府邸发往北齐的信,上面写的是长宁公主大婚一事,接着我故意命人严加布防,几日后发现了乞颜赤纳的踪迹,她在城隍庙杀了一个乞丐被人撞见后逃走,当时正值多事之秋,且乞颜赤纳已然逃走,我便不曾上报此事。”
在场众人里只有李琉风清楚,这信只能是戈娅发给乞颜赤纳的,只是乞颜赤纳是为何而来?
看着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李琉风顿时觉得自己说不清了,如今这嫌疑竟到转移到自己身上。
储修本想为李琉风开脱,可话到嘴边却不禁犹疑李琉风是否真的清白,毕竟她并非处子之身,她言是乞颜赤纳欺辱,可若是两厢情愿的话事情便变了味道。
李琉风扫视着众人,蔺无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司马策更是在看戏,李牧满眼的怀疑,两个嫔妃虽怯懦却巴不得赶紧定下凶手。再看储修神情冷凝严肃,丝毫不曾有袒护自己的意思,而李辞年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李琉风不禁幽怨的瞪了这位皇姐一眼。
而后叹了口气道“乞颜赤纳因我大婚来京都一事先不论真假,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断定她是因我而来?那时父皇病重,三哥四哥龙争虎斗,她的目的是图谋我还是图谋衡国这不是显而易见?她若是图我,那琉风身无所长,图我何处?唯独我这一身皮囊或是我衡国公主的身份。诸位都知晓琉风曾被乞颜部落掳走,在乞颜部落的这两年我做的是乞颜赤纳的侍女,她虐待苛责于我,虽不曾让我同旁的质子一般受辱,可却是她亲手夺走我的清白之身,试问我若是她的眼线,她是如何将我威逼利诱的收买?即便我真的被她收买,那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京都寻我又是为何?难不成是想与我春风一度?她若是如此痴情何必放我回衡国?若是来找我欲对大衡不轨,那本宫又在她的授意下做了何事?是杀了父皇还是杀了四哥还是杀了陛下!诸位若是能说通这些,本宫便承认乞颜赤纳是为本宫来的,陛下也是本宫杀的。”
一时间殿上悄然无声,唯有蔺无忧突兀的笑了起来,引得众人侧目。
李琉风问道“丞相因何发笑?”
蔺无忧道“老夫笑这人心惶惶,看谁都是鬼的模样,真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先是逼的二位贵妃落泪,而后又逼得长宁公主自证清白,却唯独找不出一个毒杀陛下的真凶。那不如让老夫推断一番,真凶需有动机、有手段,这手段便是狼毒草,要想逃过检查带一点药粉进来岂不是轻而易举,虽晚宴会统一发放外衣遮挡自身衣物,也不准佩戴首饰金属,可若是拿糯米纸染色将毒粉贴在皮肤上,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且下毒后这糯米纸只用掺些酒就化的干净。”
贤妃怯怯道“可陛下酒杯从不离手,凶手又是如何投毒的呢?”
蔺无忧看向贤妃,笑的意味深长“这就该问问您旁边这位端妃娘娘是如何调换陛下的酒杯投毒了,陛下所用杯盏与臣下不同,可二位贵妃是与陛下用的一套,能投毒的唯有二位贵妃,可二位贵妃又无动机,且无毒药,那便只能是受人指使,是以并非与陛下敬酒的人才有嫌疑,而是在座诸位皆有嫌疑。”
司马策似乎看出了什么,顺着蔺无忧的话继续道“那不如将二位娘娘严刑拷打一番,问出谁人指使也就是了。”
贤妃闻说上刑,顿时慌了,左移两步离端妃远远的开始控诉“是端妃,她曾几次三番为陛下斟酒,只有她有机会,我不曾与陛下递酒的。”
李辞年传负责记录的宫人上前宣读当夜李辞渊的饮酒记录。果然,端妃曾三次递酒李辞渊。
端妃对贤妃破口大骂“贱人!你分明是眼红陛下对我宠爱,我从入宫便有为陛下斟酒的习惯,你竟借此污蔑于我。”
李辞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问道“你受何人指使?”
端妃只自顾自的大喊冤枉。
蔺无忧道“陛下,这糯米纸□□有一弊端,便是怕热,若是出汗毒粉随着汗液渗入皮肤,轻则肌肤红肿,重则毒发身亡,今日李将军穿的未免太过单薄了些,不知是何缘故。”
李牧气的大骂“老匹夫!老夫最近患热症,大夫嘱咐要少穿衣,不信可问老夫看诊的大夫!”
李辞年派人按李牧报出的医馆去捉人,半个时辰后属下来报“殿下,末将带人赶去时只有一座空楼。”
李牧脱力的瘫倒在地。
端妃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她绝望的看着李辞年深深叩首“殿下,是李牧老贼逼迫于我,我若不从家父尚有把柄在他手上,为不祸及家人,臣妾只好接了他的毒。还望殿下留臣妾家中老小性命。”
终于……终于有定论了。
李辞年暗自长抒一口气,私底心满意足可仍是面若寒霜“虽你乃从犯,可毒杀一朝天子罪孽深重。”
她招手唤来禁军“来人,将端妃与李牧押入天牢,三日后凌迟处刑,李家罪不可赦,诛其九族,念及驸马南巡之功,充军流放岭南。北军中营都督念其镇守北疆劳苦功高,一女子之罪,罪在一人,特赦其家眷流放西荒终身不得还。”
李呈尚且未能回神,被拖出去的时候仍高喊着“公主……公主……”
李辞年不曾理会他,只是继续对惊惧的百官道“陛下英年早逝,陵墓棺木尚且不曾准备,治丧还需礼部从长计议,加急行事,力图一月之内安葬,一月后再议国君人选,此时正是衡国危难之时,还望列为臣工各司其职,上下一心,助我大衡平安度过此关。”
蔺无忧随即站出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子嗣凋零,宗室子弟未有能担大任者,如今还望殿下暂代监国之职,稳定人心。”
司马策也品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紧跟着附和“还望殿下暂代监国之职。”
储修也跟着附和。
朝臣见此,丞相与光禄大夫都如此说了,且兵都在人家手里,也只得附和。
李辞年顺理成章的捧过了国玺。
此时天蒙蒙亮,百官在禁军护卫下回府。
李琉风与蔺无忧一路,出宫门时李琉风低声问蔺无忧“丞相是如何想到糯米纸□□的呢?”
蔺无忧好笑的看着李琉风摇头“看来殿下对衡国过往不太清楚,不如有空去文渊阁转一转。”
李琉风听的一头雾水,衡国历代君王的记载她在乞颜赤纳那里是都看了的,难不成有什么隐情?蔺无忧也神秘的很,乞颜赤纳讲过他是如何步入朝堂的,却也不曾讲当年围剿乞颜部落的人是他。
致敬剧版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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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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